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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指南 第369節(jié)

    云易行疼得抽搐,下半張臉被踩在腳下,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軍,軍長!”卡福恍惚地喊了一聲。

    聽見外面?zhèn)鱽砟_步聲,大概還有醫(yī)生和護士也要進來,他連忙關(guān)上門,命令道:“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進來!”

    幾名士兵在外面高聲應(yīng)諾。

    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又逐漸遠去了。

    卡福這才立正站好,挺直脊背,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屬下見過軍長!”

    云驚寒略一點頭,算作回應(yīng),依舊瞇著眼睛沉迷地抽煙。腹內(nèi)空空的他,首先滿足的不是饑餓感,而是對某個人的想象。

    卡福站在原地不敢動彈,更不敢多問。

    云易行的胸口還在流血,染紅了半邊身體,緊接著又染紅了純白的地毯。再這么流下去,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昏迷甚至死亡。

    卡福急出了一些冷汗,卻也知道軍長會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等軍長抽完煙,有了談話的興致,這事就清楚了。

    不明情況的時候,卡福不會幫云易行求情。

    云驚寒慵懶地靠著沙發(fā),一邊看著窗外的滂沱大雨,一邊用極慢的速度抽著一根煙。那些辛辣中帶著苦和甜的煙霧總會被他蘊在鼻腔里,許久之后才一縷一縷地噴出去。

    那雙冰冷的眼瞳里隱約有柔軟的思念,還有侵略的鋒利光芒。

    卡福頭皮有些發(fā)麻,不知道自己還要罰站多久。

    終于,云驚寒開口了,“秦青需要的香料,你幫他找到?jīng)]有?”

    “什么?”卡福結(jié)結(jié)實實愣在當場。

    他沒想到軍長昏睡幾年,醒來之后既沒有問軍團的情況,也沒有說明自己為何這樣對待親meimei,反倒提起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

    卡福定了定神,然后才道:“找到幾種?!?/br>
    “給他送去了嗎?”云驚寒又問。

    “還沒有。”

    “給我找一套快遞員的制服,我去送。”云驚寒站起身,踢開腳邊的云易行,態(tài)度輕慢地像踢開一塊擋路的石子兒。

    云易行的身體擦著地面滑行,狠狠撞上病床,發(fā)出骨骼斷裂的咔擦聲。

    卡福牙都酸了,卻沒敢發(fā)出質(zhì)疑。

    云易行疼得渾身抽搐,淚水狂流。

    “兩次謀殺我的人都是她。你把她帶下去審問,找出軍團里的跳蚤,一個一個碾死?!痹企@寒推開門,不緊不慢地走出去。

    卡??粗谋秤?,心里只有恐懼和敬畏。就算是昏迷數(shù)年,醒來之后,軍長依舊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掌控一切。

    “嘖嘖嘖,云易行你為什么這么想不開?一頭猛獸是不會被一只跳蚤咬死的,你知道嗎?”卡福彎下腰,單手拎起只剩下半條命的云易行。

    第211章 8迷情香27

    被楚南溟帶回家,硬逼著吃了兩碗飯,秦青就睡了,醒來時外面在下雨,天色灰蒙蒙的,寒風刮過樹林,掀起層層綠浪。

    秦青抬起手腕看了看智腦,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他竟然從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了今天中午。

    “楚南溟呢?”他走進廚房,詢問正在忙碌的米菲。

    “楚教授在研究所?!泵追妻D(zhuǎn)過身,畢恭畢敬地彎腰回話。她好像放棄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真正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管家。

    秦青早就猜到了楚南溟的行蹤。那人除了研究所,還能去哪兒?但是不問上這么一句,心里好像總是過不去。

    “什么時候能吃飯?”

    秦青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

    996聽見吃飯兩個字,立刻從外面跑進來,繞著米菲的雙腿打轉(zhuǎn)。

    “還有十五分鐘。”米菲看了一下烤爐的cao作面板。

    秦青應(yīng)了一聲,從冰箱里拿了兩瓶啤酒和一根吸管,帶著996來到客廳,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欣賞雨景。

    雨點飛濺,漫成濃霧,將墨綠的叢林染成了淺淺的奶綠。喧囂的雨聲灌入耳內(nèi),卻可以令人平靜。

    秦青仰靠著沙發(fā),把雙腿擱在茶幾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酒。996蹲坐在一旁,叼著吸管,也在喝酒。

    一人一貓仿佛自成一個世界,慵懶又愜意。

    米菲隔著廚房的玻璃門,深深地看了秦青一眼。這幅畫面曾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都存在于她的腦海中。她以為自己嫁給楚教授,也能享受這種幸福。

    就在這時,滴滴滴的提示音忽然響起,秦青看了看智腦,連忙接通電話,心里七上八下的。

    “卡福軍長,您找我有事嗎?”

    “秦先生,我們幫您找到一種很有意思的鮮花,已經(jīng)派人給您送過去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能到。請您注意查收?!笨ǜ5穆曇粲行┎惶匀弧?/br>
    但秦青并沒有注意到。他大喜過望,連連道謝,掛斷電話之后就開始眺望連接著密林和雨幕的那條路。

    一個小時之后,外面果然傳來響亮的喇叭聲,一輛貨車緩緩?fù)?吭诼愤叀?/br>
    一個穿著藍色快遞制服,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從駕駛座跳下來,冒著雨繞到后面,打開貨艙的門,搬出一盆裹著透明塑料袋的植物。

    正在吃飯的秦青透過落地窗看見這一幕,立刻放下碗,嘴也沒擦就跑到玄關(guān),打開門。

    冷風夾帶著冰涼的雨滴,一下子全砸在他臉上。他連忙抬起胳膊擋了擋,透過凌亂的發(fā)絲往不遠處看去。

    快遞員把那盆植物放在地上,關(guān)上貨艙的門,身體被雨水淋得濕透。他一百九十多公分的身高,與楚南溟差不多,放在軍團只能算中等偏上的個頭。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秦青竟然挪不開眼。

    吸引他的不是身高,是氣質(zhì)。

    那快遞員的腰背挺得特別直,整個天空的滂沱大雨也不能將他壓彎。他走路的步態(tài)像一只大貓,無聲無息,優(yōu)雅從容,卻又帶著幾分不可一世。

    秦青呆呆地看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連忙從門邊的儲物柜里拿了一把傘,沖進雨幕。

    “你都打濕了!”他氣喘吁吁地跑到近前,舉起手臂幫快遞員撐傘。

    “謝謝?!笨爝f員的臉龐隱藏在帽檐投下的陰影里,聲音卻意外的好聽。

    與楚南溟極富磁性的嗓音比起來,這個人的聲音低沉渾厚,卻又帶著一點性感的沙啞。

    秦青揉揉耳朵,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重不重?我和你一起搬吧?!彼斐鍪秩ツ没ㄅ?。

    高大男人側(cè)過身,避開他的手,低聲道:“不重?!?/br>
    短短二十幾米的路,很快就走到了。男人把花盆放在屋檐下,說道:“你肩膀淋濕了?!?/br>
    秦青拍了拍肩膀,笑著說沒事。一路走來,他總是把傘偏向快遞員,并沒有照顧到自己。

    “你渾身都濕透了。我給你一套干凈衣服,你在車里換上吧。天氣這么冷,生病就不好了?!鼻厍嚓P(guān)切地說道。

    因為父親就是從下城區(qū)來的,還常常被家里的親戚孤立嘲諷,所以秦青從來不會看不起任何人。上次說了很多刺傷父親的話,也是因為恨意太深了。

    “不用了,我身體很好。”男人站在門口,背后就是傾盆大雨。

    逆著光,又有帽檐遮擋,秦青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是隱隱約約透出的一點輪廓卻讓秦青感受到,這是一個相當英俊的人。

    他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竟仿佛帶著重量,讓秦青的心莫名其妙急跳了兩下。

    這個大概就是所謂的氣場吧。

    秦青把傘塞進男人手中,沒有搭理對方的拒絕,徑直說道:“這把傘送給你,你等我兩分鐘。”

    他轉(zhuǎn)身跑上樓,男人靜靜看著他的背影,深邃眼眸在陰影之中閃爍著幽暗的光芒。

    996邁著小方步,甩著粗尾巴,一晃一晃地走過來,前爪剛踩到男人投在玄關(guān)處的影子,渾身的毛就炸了。

    “喵嗷!是大怪獸!”它一跳三尺高,落到地上的時候腿已經(jīng)軟了,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男人半蹲下去,豎起食指。

    對貓來說,再昏暗的光線也不會干擾它們的視力。門口這個人不是什么快遞員,是昏睡了數(shù)年時間的云驚寒!

    他躺著的時候,996已經(jīng)覺得他非常可怕。當他睜開這雙眼瞳,996才明白什么叫做泰山壓頂,重若萬鈞。

    這雙眼睛根本不屬于人類,更近似于一只兇獸,里面漾著戲謔的光,卻又散發(fā)著駭人的煞氣。手里沾了多少人命才能像他這樣,把戾氣、血氣和殺意,融入骨子里?

    996連忙用兩只胖爪子捂住嘴巴,一聲都不敢叫。

    “真乖?!蹦腥说吐曅α?,嗓音渾厚如銅制的古鐘。

    樓梯口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

    男人直起腰,一瞬不瞬地看過去。

    秦青用塑料袋把幾件衣服裹得嚴嚴實實,帶下樓來。

    “這幾件衣服你拿走吧,都是很便宜的牌子?!彼艿锰?,雪白的臉蛋浮上一層粉嫩的紅暈,眼睛潤濕明亮,仿佛被雨水浸透的寶石。

    男人靜靜站在門口,未曾接話,專注的眼神藏在陰影里。

    “我穿上是oversize風,你穿上應(yīng)該剛剛好。”秦青把衣服塞進男人懷里,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冒著大雨給我送貨?!?/br>
    “不用謝?!蹦腥私舆^衣服。

    “這個是你的小費?!鼻厍噙f上一張鈔票。

    “我們公司不允許收小費。你給我一包煙就行了。”男人搖搖頭,嗓音沙啞。

    “哦哦,好的,你等等。”秦青跑回客廳,取了一包沒拆開的香煙。

    男人接過香煙,卻又從自己的衣兜里取出一包香煙,拆開塑封后遞給秦青一根。

    “抽嗎?”他自然而然地問。

    “謝謝謝謝?!鼻厍啾荒腥伺靡汇兑汇兜模恢挥X就把煙叼進了嘴里。

    男人把自己的煙收起來,修長的手指慢慢拆開秦青給的那包煙,取出一根點燃,然后把打火機湊到秦青面前。

    秦青呆呆地把腦袋伸過去,吧嗒吧嗒吸燃了香煙。

    “你嘴角粘著一粒米?!蹦腥撕鋈徽f道。

    “哈?”秦青愣住了,下意識地抬起手,摸索著摘掉嘴角的米粒,塞進嘴里嚼吧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