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指南 第2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與穿來的將軍丈夫在邊疆養(yǎng)娃[七零]、清晨降溫、我不做妾、時空盲盒,撿漏暴富、穿成豪門后媽在親子綜藝爆紅、霽月拂塵、穿成年代文里的小人物、大院嬌美小媳婦[年代]、我在國子監(jiān)當(dāng)廚娘、新時代土地婆[玄學(xué)]
原本嚴(yán)肅沉默的會議室,此刻竟變得活潑起來。另外兩名面試官終于露出了輕松的表情。徐總這么開心,那他們今天應(yīng)該不會因為不專業(yè)的表現(xiàn)挨罵了吧? 秦青握著門把手,腦袋微微歪著,臉上帶著期盼的淺笑。 看著這雙飽含期盼的眼瞳,倉洺眸色暗了暗,終于緩緩開口:“對不起?!?/br> 秦子實松開的拳頭猛然握緊,臉龐差點(diǎn)因為無法壓抑的震驚和嫉妒而扭曲。他從未見過倉洺向任何人道歉! “沒關(guān)系?!鼻厍啻浇俏潱瑴厝岬匦α?,眼眸里閃爍的愉悅微光漂亮得宛若漫天繁星。 看著他閃閃發(fā)光的眼睛,原本語氣僵硬的倉洺竟緩和了聲調(diào),極為自然地補(bǔ)充一句:“為我的目中無人,先入為主,向你道歉?!?/br> 秦青又笑了。這次的笑容不再內(nèi)斂,反倒變得極為燦爛。那是比窗外的晚春暖陽還要明媚的一種風(fēng)景。 倉洺和徐逸之的眼眸都隨之暗了暗。 秦青拉開會議室的門,走出去,沒走兩步又回過頭,徐徐說道:“倉總,謝謝您?!?/br> “謝我什么?”倉洺又一次愣住。 “謝謝您給我的機(jī)會?!鼻厍喟言捬a(bǔ)充完整,然后才大步離開。 他雙手插進(jìn)衣兜里,遠(yuǎn)去的背影翩然得像春風(fēng)里的一枚花瓣??粗p快的背影,便能地感知到他的愉悅。 徐逸之朗聲而笑,慢慢拊掌,繼而看向倉洺,戲謔道:“這是他最后一次出現(xiàn)在你眼前?嗯?” 倉洺想起自己之前說的那些武斷的話,表情尷尬了一瞬,眸子里的冷色悄然退去,變作柔和。 他在笑,卻無人能夠發(fā)現(xiàn)。 秦子實聽著倉洺和徐逸之的談話,心直直落入谷底。從未有人像秦青這樣,能夠如此吸引他們的目光。 秦青回到秦家時,秦淮川等人都出門了。他回到臥室睡了一覺,臨到傍晚才蘇醒。 “你在干什么?”秦青走到陽臺,語氣十分驚訝。 “要你管?”996杠了一句。 “你變成這樣了還不要我管?”秦青蹲下身,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只見996這只小肥貓背靠陽臺欄桿,腆著圓滾滾的肚皮,仰躺在地上,一只爪子夾著一根煙,一只爪子拎著一瓶酒,正一口煙一口酒地放縱著。 短短幾小時沒見,它好像又變圓了一點(diǎn),煙酒這東西果然催肥。 “你尋你的死,我喝我的酒,我們誰也別管誰!”996沖秦青怒吼。 “那我給你送一盤小魚干上來?”秦青站起身,語氣頗為無奈。 996撇開頭沉默片刻,悶悶地說道:“送兩盤?!?/br> 秦青唇角微彎,似乎想笑,卻又飛快壓抑住了,“好,送兩盤,你等著?!?/br> 給996送完小魚干,秦淮川、秦廣元、姬明堂三人就陸陸續(xù)續(xù)回來了。 “姥爺你怎么來了?”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的秦青站起身,笑著說道:“是來找我釣魚的嗎?你等等,我去換衣服?!?/br> “不想笑就別笑了,姥爺知道你難受?!奔魈冒压照冗f給傭人,走過去拍了拍外孫的背。 “我難受什么?”秦青滿臉疑惑。 “面試失敗了還不難受?”秦廣元也走進(jìn)客廳,甕聲甕氣地說道。 秦淮川臉色有些不好看,卻沒說什么。兩位長輩都在,他要教育孩子也不能選在這個時候。 “我面試失?。空l說的?”秦青眼眸微微一瞇。 “子實已經(jīng)發(fā)短信跟我們說了。”秦淮川走到秦青對面的沙發(fā)落座,語氣陰沉。 “他怎么說的?”秦青追問。 秦淮川直接把手機(jī)解鎖,拋給兒子。 秦青拿起手機(jī)翻看。 姬明堂坐在一旁絮叨:“被淘汰了也沒關(guān)系,你去我那里上班。你要什么職位?部長?總監(jiān)?經(jīng)理?要不姥爺提前退休,把姬氏給你吧。你拿去練手,我在一旁給你掌舵。我還能活個十幾二十年,總能把你培養(yǎng)出來。你別怕啊,萬事都有姥爺給你撐腰!” 這種無條件的包容和溺愛,讓秦青格外訝異地看向姬明堂。 秦淮川不滿地開口:“爸,你別說這種話!孩子不能這么溺愛!” “我就溺愛了,你管得了秦家,你還能管我姬家?我的東西,我愛給誰就給誰。”姬明堂這個倔老頭當(dāng)場就發(fā)起了火。 秦青卻捂著臉,低低笑了。 被選擇,被信任,被珍視。他剛才還說這些guntang的情感都是無法企及的奢望,此刻竟有人雙手為他奉上。 秦青扔下手機(jī),坐到姬明堂身邊,手臂摟住姬明堂的肩膀,笑著說道:“姥爺,我被錄取了?!?/br> “什么?”三個聲音同時驚呼。 “我說我被錄取了?!鼻厍嘀粚魈靡粋€人回答。 “你的對手不是龔成嗎?”秦淮川有些不敢相信。 “龔成被淘汰了?!鼻厍嗪唵蔚卣f道。 秦廣元站起身,表情格外嚴(yán)肅:“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去書房好好說說?!?/br> “對對對,去書房聊。”姬明堂拉住秦青的手往二樓走去。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聽一聽外孫的豐功偉績了。 秦子實回到家時,一樓客廳里沒有人,但父親、爺爺,以及外公的鞋子卻擺放在玄關(guān)處。 “他們?nèi)四??”秦子實問傭人?/br> 傭人指了指二樓:“在書房?!?/br> 秦子實上到二樓,還未走近書房就聽見了一陣陣?yán)市Φ穆曇?,有父親的,爺爺?shù)?,外公的。一句接一句的夸贊,全部都帶上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尿湴梁团c有榮焉。 “你們看看我家秦青,多聰明!耶魯大學(xué)高材生怎么了?在華爾街上了幾年班又怎么了?很了不起嗎?要是秦青從小在我身邊長大,現(xiàn)在不知道多有出息!說不定他自己都創(chuàng)辦公司,和倉洺平起平坐了!” 姬明堂中氣十足的聲音咋咋呼呼地響起,然后就是一陣得意的大笑。 “姥爺您悠著點(diǎn),別把牛皮吹破了?!鼻厍嗾{(diào)侃了一句。 書房里又爆發(fā)出一陣大笑,還有人在啪啪拍手。每個人都很開心。 秦子實在這個家待了二十五年,卻從未體驗過這樣的開心和肆意。與外公如此輕松地聊天,甚至還能打趣他,這是秦子實想也不敢想的事。 沒有一樣的血脈,果然會被排除在外啊…… 秦子實慢慢走向三樓,每一個腳步都踩踏著沉沉的郁氣。 十多分鐘后,姬蘭從外面回來了。傭人把飯菜端上桌,搖響了鈴鐺。 大家聽見鈴聲紛紛走入餐廳,各自落座。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輕松愉快的笑容,當(dāng)然,秦子實的笑容是硬撐起來的,心里如何痛苦煎熬,大約只有他自己知道。 姬蘭給秦青夾了一塊紅燒rou,笑盈盈地說道:“秦青,面試失敗了也沒關(guān)系,你可以去秦氏上班。沒有能力你就讓你爸爸給你安排一個閑職,也不管事的,每天打打卡喝喝茶就行了。你再讓你爸爸給你一點(diǎn)股份,每年拿上幾百萬的分紅,日子照樣過得舒舒服服、自由自在,你說是不是?” 這種“拿分紅不管事”的路子,一般都是豪門家族為紈绔子弟安排的唯一出路。 姬蘭這么說,是想讓兒子不要再爭斗了。她最想保障的還是秦子實的利益。 姬明堂狠狠把筷子拍在桌上,令其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秦淮川和秦廣元的面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秦子實猛然握緊筷子,掌心出了一層細(xì)汗。他差點(diǎn)忘了,白天的時候母親發(fā)短信詢問秦青面試結(jié)果,他說了一些不好的話。還有父親那里,他也發(fā)了一樣的信息。 如今事實與他說的恰恰相反,家里人會如何看他? 他今天的表現(xiàn),無疑把他自己的愚蠢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他從小接受的是最好的教育,拿到的是最好的資源,卻比不上秦青幾個月的突擊學(xué)習(xí)。 秦青的天資,將原本優(yōu)秀的他襯托得愚鈍不堪。父親和爺爺心里的天平,應(yīng)該會向秦青傾斜吧? 秦子實心緒翻涌,嫉恨難平,卻完全不敢表現(xiàn)出來。 他低下頭,漲紅了臉,難堪地低語:“媽,秦青被錄取了?!?/br> “什么?秦青被錄取了?不可能!”姬蘭依舊不愿相信。 “是啊,我被錄取了。多虧秦子實面子大,倉總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讓我進(jìn)了法務(wù)部?!鼻厍嘟o姬蘭夾了一朵西藍(lán)花。 他知道母親每天都要保持身材,不能吃得太油膩。 “啊,是這樣。那你要謝謝子實。你看他多照顧你?!奔m又高興起來。 然而她完全沒發(fā)現(xiàn),除了唇角微彎的秦青,桌上的男人面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秦子實漲紅的臉頰逐漸轉(zhuǎn)為青紫色,羞恥得恨不得原地消失?!懊孀哟蟆边@個梗,秦青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放過? 秦淮川和秦廣元陰測測地瞥了秦子實一眼,對這個養(yǎng)子,心里不可遏制地產(chǎn)生了厭惡感。 幫秦青說好話是不可能的,盼著秦青面試失敗才是秦子實的真實想法。只不過他太密信學(xué)歷,看低了秦青的能力,這才造成如今的尷尬局面。 姬蘭高高興興地幫秦子實夾了一塊魚rou,溫言細(xì)語地說道:“你們兄友弟恭,mama就開心了。子實,你讀的書比秦青多,能力比秦青強(qiáng),在公司里,你要多多幫他呀?!?/br> “呵……”秦青夾起一顆豌豆,忽然低聲一笑。 秦子實快速瞥他一眼,臉皮guntang得似要燒焦。母親所說的每一句話,對他而言都是毒刺。 原來秦青不用自己動嘴也能叫他百般羞恥,不堪忍受! “媽,秦青是憑他自己的實力面試上的,我沒有幫他。我的能力說不定還沒他強(qiáng)呢。”秦子實不得不親口承認(rèn)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 心頭刀剮一般難受!那些強(qiáng)行壓制的自卑感和恐慌感,此刻源源不斷地涌上來。 坐在椅子上的秦子實,感覺自己猶如坐在刑具上。 “他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嗎。法務(wù)部又不是什么好部門?!奔m嘟囔道。 她始終不愿意正視親生兒子的優(yōu)秀。 姬明堂再也忍耐不下去了,拍著桌子罵道:“我真恨我當(dāng)初工作太忙,沒有好好教育你,讓你變成如今這副親疏不分的模樣。你以為法務(wù)部是人人都可以去的地方嗎?法務(wù)部的負(fù)責(zé)人是徐逸之,你不知道嗎?” 姬蘭愣住了。她只知道徐逸之是藍(lán)宇的第二大股東,并不知道對方的具體職務(wù)。 “徐逸之是怎么起家的,你了解嗎?”姬明堂氣沖沖地問。 姬蘭茫然搖頭。她只知道徐逸之和倉洺幾乎能平起平坐。 “徐逸之是干兼并起家的,從業(yè)十幾年,沒有一次失手。他看上哪家公司,哪家公司就會被鯨吞蠶食,這樣的人,你惹得起嗎?倉洺看上去不好接近,實際上為人很正直。徐逸之的手段卻完全不一樣。他要是盯上秦家,秦家轉(zhuǎn)天就能破產(chǎn)重組,再轉(zhuǎn)天就會變成他手里的產(chǎn)業(yè)之一。你以為他憑什么跟倉洺平起平坐?你以為秦子實的面子,在他眼里值幾個錢?” 姬明堂拍著桌子一句一句訓(xùn)斥。 姬蘭被訓(xùn)得抬不起頭。 秦子實的面皮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