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書迷正在閱讀:暗戀指南、與穿來的將軍丈夫在邊疆養(yǎng)娃[七零]、清晨降溫、我不做妾、時空盲盒,撿漏暴富、穿成豪門后媽在親子綜藝爆紅、霽月拂塵、穿成年代文里的小人物、大院嬌美小媳婦[年代]、我在國子監(jiān)當廚娘
冬之女神終于來了。 鋪排了那么久的勢頭,在惡魔踏出書房的一剎那,雪花紛紛揚揚飄落下來。 “魔主?!?/br> 鐘魔從榻上起來,拿過大氅為她披上,厚厚毛圈在她脖子上繞了一圈,徹底堵死了寒風進攻的可能性。 惡魔摸了摸他的手,微微笑了一下,轉(zhuǎn)身出門,很快消失在暗夜中。 這天氣太冷,連嫌少缺勤的血月都曠了工,不知躲在哪個疙瘩角。 鐘魔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寒風很快帶走他身上的溫度。他感覺自己就像白天的老樹,黑皴皴,光禿禿,一無所有。 雪來得快,又下得大,地上已經(jīng)積了一層薄薄的白色。他盯著積雪發(fā)了一會兒呆,冷醒過來,拍落身上的雪花,回到溫暖的書房里去。 經(jīng)過書桌的時候,他停了一下,轉(zhuǎn)身走到某一座書柜前,徑直取下一本大部頭。 《魔史》。 “鴻蒙宇宙,天地初開,神明居于上界,下界自有幽冥?!?/br> “……幽冥荒寂,寸草不生,徒有廣袤之地……” “……是日,有物自天而降,肩生雙翼,眸色赤紅,自謂屬‘魔’,自號為‘惡’。有移山填海,瞬息萬里之能……” 還沒進會客廳,惡魔就聞到了那股假仁義的味道。她捂住鼻,招徠奴仆開窗換氣,又吩咐著多點兩盆熏香。 坐在左側的客人頓時臉色黑沉,待一眾奴仆上茶躬身退出后,開口諷刺:“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那副臭德行?!?/br> 惡魔在空中揮了兩下,仿佛驅(qū)趕著什么特殊味道。 “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那么臭?!?/br> “你!” 客人拍桌,就要站起來,卻被無形力量按住,錮在座位上,不得動彈。 惡魔端起茶,悠悠喝了一口,無聊得嘆了口氣:“行啦,收起你那套一拍二怒三跺腳,多少年了也沒點長進,不嫌累得慌?!?/br> 客人神色莫測。這么多年了,這惡魔竟然一點也不落下風,甚至與自己拉開了更遠的距離。 惡魔才不管客人到底什么心思,她心里還記掛著鐘魔,想早些回書房做完那件只到一半的事。 “快說,說完趕緊滾?!?/br> 惡魔再回書房時,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好心情。 雪已經(jīng)停了,在地上厚厚堆了大概有半米深。她在檐下看了一會兒,老樹遠遠的縮成不大一個黑點,像遲暮的老人,佝僂著。 鐘魔很喜歡那棵老樹。平日里總是愛裝正經(jīng)的一個魔,到了樹下就嘀嘀咕咕,這里摸摸,那里掃掃,像是歸家游子,光陰倏忽閃過,看哪處都覺得熟悉且安心。 若不是知道他的根底,恐怕也要以為鐘魔的本體其實也是一棵樹。 她也問過,這棵樹除了老一點,究竟還有什么特殊之處,值得這樣惦念?鐘魔有些不好意思,仿佛被她抓住了弱點。 “也沒什么特殊。只是我從那樹還小的時候就看著,春天一個接一個過去,不知不覺它也陪我走了這么久,好像是我的朋友??粗业呐笥眩辽傥夷芸匆娨呀?jīng)在我身上停滯的時間,重新游走?!?/br> 啊,多好笑。 在她眼里還很稚嫩的鐘魔,也開始傷春悲秋,感嘆活得太長。 她回身,背著古樹的方向越走越遠,往書房走,一步一步走進燈火的區(qū)域。 印象中,好像也有類似的夜晚,一個男魔牽著她,往燈火明亮處走。那男魔一邊走,一邊輕聲細語。 “您是比我活得長的。我先走了,您不要追過來,最好是忘了我,自己活得痛痛快快的。那我也就安心了?!?/br> 記憶中她一臉莫名其妙,回嘴回得理所當然: “那不然呢?我肯定是要痛痛快快的?!?/br> 男魔也不生氣,溫溫柔柔地笑著: “哎,是的,您一定是痛痛快快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