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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 燥熱夏雨下,人更心跳不寧。 聽他聲音消失于耳旁,她感到她是雨里的那只桶,正被淋得亂濺。 胸腔里的律動雜亂,小臂上他的溫度徐徐地滲,讓冬旭喉道發(fā)澀。 她低了眼,緩緩地:“…我沒走。” 雨棚凹進去那一面已盛滿,雨水開始往兩邊流墜,摔出聲聲鈍響。 “這些年躲開心了嗎?”他突然問。 冬旭一下靜在了原地。 靜了有幾秒,對面的人突然壓緊她脊背,往他那兒一個狠壓。 幾絲雨掠過兩人臉頰,他頭還靠她肩上,藏住了表情。 她說:“還好?!?/br> 他一下抬起頭:“還好?” 閃開眼神,冬旭縮了縮肩。 他眼中在生氣,她突然意識到有時不能太說實話。 “既然有你不開心的人?!标懖吹统恋乜此?,“還來這兒干嘛?” 忽然,他捏起她的下唇。 被他食指一個關(guān)節(jié)抵著,大拇指匪氣地摩挲,她的唇瓣微癢,小腿發(fā)軟擴酸。 他手指淡淡煙草味順著人中爬進鼻腔,男性氣息侵進,漸化成一種細細的曖昧撓著她。 心跳聲——她的,漸漸加速、漸漸變大。 這是心臟給她的信號。 讀書時太看重友情,阻礙了去認清感情。 所以過去這個信號要么忽略,要么掐滅,要么就掩蓋。 可現(xiàn)在—— 冬旭握上他手腕,看向他,目光淡淡。 “是啊,為什么要來?” “這兒又遠又陌生,也沒什么很能依靠的人,明明她從來不愛冒險,但只揣了幾萬塊就來了。她從小就喜歡窩在角落、窩在小地方,她害怕出遠門、害怕大城市,害怕一個人住。但她為什么來了。” 她輕聲問:“陸泊,她為什么來了?” * 陸泊停住了,被她握得手腕灼熱,身體失去了所有聲音。 為了他?還是為了他們?他深呼一口氣,她就不能直白點? 漸漸,他聽見她繼續(xù)問。 “為什么要我別走?” 他耷下柔軟的眼睫:“就別走?!?/br> 冬旭:“為什么?” 他猛地抬眼,目光漸深。 緩緩地、低啞地:“哪那么多為什么,別走就是別走?!?/br> 冬旭噎了一下,慢慢忽地小小一笑。 垂下眼,她終于掐了他腰:“去死?!?/br> 臉上酒窩還是原樣,對他的小習慣也沒有變。 他哽住喉,有一股失而復得的蜜液從心口溢出,似乎溢到了舌尖。 腰rou的疼癢,顫流到下腹。 68 * 陸泊滾了一下喉結(jié):“又掐?!?/br> 冬旭偏過臉:“就掐?!?/br> 雖聲音低沉,他嘴角卻翹起:“掐傷了負責?!?/br> 她便垂眼,看地面打起一圈一圈的雨渦。 “負不起?!?/br> 話雖這樣,她嘴角卻慢慢上揚。心尖滾起一卷甜。 他們靜了半分鐘,奇怪的靜。 當她想抬眼,下頜突然被一只手掐住,猛地抬高。 “能不能好好說話?” 說話間,陸泊扳起了她的臉。 她看他表情變得暗淡,眼神幽冥。 他說:“你還要我怎么低頭?” 猛地對上他的臉,近到他睫毛根清晰。冬旭愣了。他眨了一下、兩下,她下意識數(shù)著。 他聲音才慢慢傳來:“每次都是我先。每一次?!?/br> 冬旭沒料到他的變化:“什…” 被他極速打斷,她就聽他低渾的聲音一直在臉上響。 “主動點會死嗎?” “高中要喜歡我,就上我,你躲什么?” “你不就仗著我把你看得太重?” 從重逢起,被壓抑的憋屈開了閘,會一瞬間乍開。 原本沉住氣的男人,現(xiàn)越說越氣,全身暴躁。 “真的每一次都跟條狗一樣舔你。他媽的你摸,腹肌,大rou,有錢還帥,都別人追我?!?/br> “四年了,媽的還不死心,還巴巴等你回頭?!?/br> “你就說我是不是天生做你老公的料?你為什么不要?除了我,還有哪個這么喜歡你的男的?” “別他媽跟我提程錦?!?/br> 這種的,算表白嗎? 雨仿佛消聲,冬旭被他的一頓猛輸出有了一個沉默。 明明被他怒斥,莫名其妙,她沒有生氣,反而有些憋笑。 陸泊說完后,整個人安靜極了。 他一下放開她,摸摸鼻子,理智回位后頓時不好意思。遂咳了一聲,恢復到正經(jīng)穩(wěn)重,又微扯衣領(lǐng),擺出成熟架子。 “抱歉,剛剛我有點激動。” “21了,怎么跟12歲似的?!倍癫湃滩蛔⌒Α?/br> * 雨滴涼她鼻尖的剎那,她看他在向她貼近。 這雙男人眼,像一汪深深的水,稍不小心會慫人沉溺。 他慢慢低下了臉,覆上她鼻尖,唇沾走。 “你以為我對誰都這樣?” 距離太近,讓呼吸掠過她皮膚的感覺分明,氣流一開始是溫的,漸漸變熱,熱得她喉嚨顫痛,她無法發(fā)聲,緩緩之間,她感覺他中指關(guān)節(jié)忽然輕碰了一下她手背,像在敲門。 咚。 陸泊:“我很想你?!?/br> 又碰了一下。 咚。 陸泊:“你想我嗎?” 他要她開門。 * 說不清,怎么把指頭一根根嵌入他指縫了。但她知道,潛意識才是內(nèi)心。 想嗎? 有時不需要回答什么,一個主動牽上的手就足以說明。 陸泊整個手一顫,兇狠地收緊她,收得發(fā)抖。 興奮到了極點,看上去會像恐懼到顫栗,是多年巨大的期望得到回應(yīng)后一種難以相信的深深滿足。 他久久才平靜。 冬旭覺得太緊了,抽了抽,沒能抽出。 陸泊咽咽喉:“再動。” 陸泊:“扣你績效?!?/br> 冬旭看了他一眼:“我會申請勞動仲裁?!?/br> 陸泊:“……” 她也沒有再動,抬頭望望:“雨還沒停?!?/br> 陸泊才漸漸放開,拿出手機。 “我叫人把車開過來?!?/br> 他打電話時,她也打開手機,才發(fā)現(xiàn)短信有好幾條未讀。工作習慣開啟免打擾模式,下班后總忘關(guān)。 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她的新電話號碼,記得還沒對他說過。 程錦:我是程錦。 程錦:下雨有帶傘嗎? 程錦:要不要我來接你? 程錦:昨晚的事,我們談一談。 別再像以前。這是單項選擇題,這次要把答案填上。 冬旭一下將手機關(guān)屏,深深閉眼。 天上雨滴在手背rou上,滴出一小灘涼意。 她低頭去看,抹干了。 不知不覺,她將手翻成了掌心向上,慢慢地,又翻了回來。 她握了握。 手心手背都是rou。 * 車開到樓下時,還不足七點。 但雨天的烏沉讓視野壓暗,冬旭下車時,街道邊路燈還沒亮。 陸泊停好車,下車牽起她的手。 手掌的溫度與她的攪在一起,他手溫熱輕柔,像一盆溫水浸過她掌心。 她心臟微軟。 軟得堅硬的水泥路也走成了雨后土路,走一步,就微微失去重心。 他們上過床,卻從沒這樣手牽手地走在人流中。 不再是小時候左手握右手的感覺,會過電一般、會酸酸酥酥,然后有一種被呵護的安心。 他不再是老朋友,而是男朋友。 她的感覺也隨之一下而變。 晦暗天色下,冬旭看到不遠處隱約倚在墻上的人。 步子越走近,越看清。 * 程錦看過來時,很淡一個眼神,對他們輕飄飄地看。 她看見程錦在抽煙。 這是第一次看他頹靡陰暗地抽煙。 陌生到她怔在原地。 煙霧懸空擴散,在空中消失。 白煙中朦朧地露出他的雙眼,他目光的壓迫感像巨石從眼前砸來。 慢慢地,她松開了陸泊的手。 叁叁 *程錦黑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