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苦rou計 劍誅敵酋 窩里反 賊
「姓劉的,想不到你竟如此心狠手辣,于那座林子內(nèi)又殺了我裴三師弟;」樸俊泰極怨毒的怒視道:「這筆帳,亦該同我結(jié)清了吧!」 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臨危不亂的劉備冷漠質(zhì)問:「我屠戮你的同門親信,就像閣下想除掉我一樣,何來『心狠手辣』之說?況且是各位先打濫仗的;劉某宰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彼此嘛---都無須客氣?!?/br> 接著,他又遙對另一端朗聲說:「季雍,你的搭檔馮禮已先上路啦,可是備會好人做到底;稍候,我即讓老兄你下閻羅殿去陪他------」 一想到馮禮掉落頭顱的驚駭面孔,倒抽一口涼氣的季雍不免油然生怖,連忙顫聲著道:「咱恁多---恁多人馬,不---不怕你猖狂;許攸雖曾提說你將有后援,但我們既已困牢了你,看你我---誰比較先死------」 「別指望能再拖延什么時辰啦;」揚臂阻止季雍怯懦叫囂的樸俊泰便斥喝著說:「莫道是為了給軍師一個交代,只憑你與我『鞭宗』所結(jié)下的血海深仇,你和旁邊那兩名小鬼,今日就沒一人能活著離開此地!」 「樸俊泰,貴派『光說不練』的功夫可比藤鞭厲害多了呢---」劉備不屑的吃吃笑問道:「咱三個全在這里;有啥本事,干嘛不盡情施展?」 緊持鞭刃握把的指關(guān)節(jié)忽「格」、「格」作響,蓄勁待發(fā)的樸俊泰即于斜踏一步時沉著嗓子說:「好得很,那我們便---再來『裱』一下吧?!?/br> 尾音甫止,他手中的「九雷鞭」已似靈蛇出洞般又急速捲向了敵頸! 「龍淵劍」吞吐寒芒就在這一刻化為虹彩反迎鞭渦,二度廝殺的雙方不僅都聲勢威猛,劍鋒跟韌逾鑌鐵的古藤于綿密觸撞間,更爆出一串令旁觀者為之目眩的絢麗火花;樸俊泰既掌此一門,武功自有獨到之處,縱較遜聶威一籌,招式精妙卻略勝「蛟嶺七蟒」。 季雍見他倆剛動上手即斗得難分難解,便喝問那些呆瞧的隨叛人等道:「我cao你們祖宗八代!全杵在這做甚?還不趕快給老子敲鑼?」 幾個遭他一巴掌拍腫臉龐的嘍囉忙拿著備妥「法寶」猛打,有的并從嘴里塞支木哨肆吹了起來;沒多久,林坡四周圍立刻就「鏗鏘」、「嗶嗶」聲響不絕于耳,不知道內(nèi)幕的人肯定會以為那是廟里在辦熱鬧。 這卻苦了僅得倚靠聽覺迎敵的劉備------。 單打獨斗的樸俊泰即使技藝出眾,他原先總能聞風(fēng)辨位的進招還擊,如今周邊儘都是擾亂雜響,無計可施之馀只好又採回被動的防守策略;樸俊泰一看出有現(xiàn)成的便宜可撿,哪肯錯失截殺的機會?「九雷鞭」那挾帶足以碎鼎的尖嘯,已疾往劉備腹脅處揮去! 待察悉鞭刃已攔腰砸至,「墨陽劍」佐御的紫映電彩縱使后發(fā)先到,遭彈飛的響鞭芽鉤還是將他肚子旁皮袍扯落了一大塊;藉此驟下殺招的樸俊泰瞧對方僅剩挨打的馀地,陣陣狂笑時就再度鞭罩敵首! 正當猶處于受制窘境的劉備勢必躲不開這一砸,公孫續(xù)情急之中已忍不住地挺身上前,并大聲警告著恩師說:「小心,它打到頭頂來了!」 幻化成揚射銳矢的迎捲劍光立即磕歪了猛惡藤鞭,而另波隨之側(cè)攻的快劍更險些削掉樸俊泰一片肩頭rou;差點吃虧的他既驚且怒,等一口真氣運遍各大要xue,飛踩錯步間便人與鞭合的欺身躍進,顧不得師授絕活兀有需待修正的若干瑕疵,仍決定要使出「雷鞭震九霄」的祕技接戰(zhàn)! 「糟,鞭子已變作九條劈向胸口啦!」觀斗的公孫續(xù)又喊叫示警。 那廂插不進戰(zhàn)圈的車老二看他不停點撥著劉備,就偕一樣憤怒跳腳的季雍衝過來指罵道:「死小孩,敢壞咱的好事?瞧我怎么抽你的筋!」 公孫兄妹見他們來勢洶洶,縱知不敵,也只得舉槊勉強招架。 還好剛剛適時獲得新收徒兒公孫續(xù)的提醒,無暇細想的劉備即趁罡猛力道尚未觸身之前,亦再施展擊斃金、姜二獠的「劍化龍騰」來應(yīng)付;若非劉備中毒之馀功力大大打了個折扣,事先曾領(lǐng)教的機警樸俊泰又來得及閃躲,否則這一回遭遇,他豈能僅止腿胯佈滿交錯但不致命的皮外傷而已? 不過暫保無虞的劉備卻沒空再去刁難樸俊泰,因為那邊正遭車老二、季雍分別追殺的公孫兄妹早已左支右絀,處境十分的狼狽危殆。 無法接受覆敗的難堪,硬忍劇痛的樸俊泰瞧他騰躍而去,便也咬牙跟著撲縱上前;劉備先是一劍逼退了車、季二者,料想強酋必定在后尾隨,心生一計下索性就假裝毒質(zhì)發(fā)作,單膝跪于地面的等候敵人。 果如他所料;樸俊泰見機不可失,縱使腳步踉蹌仍即一拐一拐的挨近,手上的「九雷鞭」更已迅速揮落,存心要打?qū)Ψ揭粋€措手不及。 「師父,留神后腦勺!」這次連公孫綾都不禁隨胞兄開口大喊。 但低下頭的劉備似乎未曾察覺,一看彷彿便是耗勁過度的虛脫模樣,公孫續(xù)甚至還緊閉了眼睛不忍卒睹;而一旁掠陣的車老二、季雍瞧他已快命喪鞭底,猙獰臉龐盡皆流露出一絲期待的興奮------。 就在藤鞭將要得逞之際,事實上劉備于偏過腦袋瞬間亦早感受左肩上如遭撕裂的強烈灼熱,可是他卻一直等到鞭刺破壞袍面且快扯落肌膚的剎那,宛如琉璃碎炸的黑白劍光才和捷彈身影同時倏射來敵! 原以為誅殺此君在即,正志得意滿的樸俊泰哪曉得人家會突然暴起反攻?于是當大伙雙眼一花,他便與拋飛的兵刃一同摔出了丈許外! 車老二眼睜睜瞧掌門師兄樸俊泰居然血淋淋的死在當場,悲呼聲中就勢若瘋虎的揮鞭進襲;計已得售的劉備雖肩臂受創(chuàng)不輕,見他拼命倒也不敢怠忽,于忍住痛徹五內(nèi)的痛苦后,即斜舉著「龍淵劍」再度接招。 這碩果僅存的「鞭宗」好手縱使很想一舉斃敵,驚恐莫名的季雍亦二度喝令眾人鑼哨助陣,然而劉備既有公孫兄妹的預(yù)先警告,急欲雪恨的車老二又怎能再傷得了人家?幾個起伏下來,呼嘯響鞭非但仍舊拿攻勢凌厲的對方無可奈何,內(nèi)勁漸復(fù)的劉備還在回漾一波劍氣時又挑去了他一隻耳朵! 「狗賊,我與你勢不兩立!」車老二甫死命逃出了戰(zhàn)圈便吼罵著說。 也已累得吁吁氣喘,但劉備待經(jīng)確認四周圍已再無重大致命威脅,便收劍并揶揄嗆問道:「難登大雅之堂的跳梁小丑,我劍下僥倖不死的漏網(wǎng)之魚;有膽量就別離開,備倒想見識見識你要怎跟我『勢不兩立』法?」 「二爺慢---慢些,且莫衝動---」立即拉住那滿臉是血的跳腳車老二,季雍急忙勸解的說:「樸掌門既已死于他手,現(xiàn)在可不能讓姓劉的有任何機會削弱實力;咱不妨先看緊他,俟本初公的征軍一到再做打算。」 一想到情逾手足的師兄弟四人均折于此役,車老二不禁恨得牙癢癢;又瞧坐地暫歇的劉備與兩名少年正談笑自如,亦無善策的他便流著淚恨聲道:「媽的,連廢了雙『招子』都還恁的難收拾,更把我三師弟、大師兄都陸續(xù)殺卻,怪不得袁軍師指名要保衛(wèi)國相的『長白雙鉤』隨行護身---;沒輒啦,現(xiàn)在只有等他們來了方能報此血仇。」 「我以前跟馮兄弟就常聽聞這姓劉的武功莫測高深,不料竟真神到如此不可思議的程度---;如今可好,既動不得對方又沒辦法一走了之,真他媽叫『燙手山芋』了。」有點悔不當初的季雍亦跟著咕噥自怨說。 劉備在那邊隱約聽見車、季二酋的交談,雖甚為著急袁紹即將率軍而至,但目前卻又殺不出重圍,僅能溫言安撫著公孫兄妹道:「放心吧,這些傢伙暫時已無法奈何咱了;你們先稍作休息,由為師來擔(dān)任警戒?!?/br> 「師父手臂的傷---還好嗎?」從囊里掏出了乾糧分遞給恩師、兄長的公孫綾,忍不住關(guān)切的問說:「徒兒剛看您連劍柄幾乎都快拿不穩(wěn)了,委實擔(dān)憂;我猜已然斃命的樸俊泰那一鞭力道頗大,您真的不礙事?」 撕下一小片醃漬過的rou乾放入了嘴里細細咀嚼,把握時間恢復(fù)精力的劉備待吞嚥后便緩答道:「樸俊泰鞭上的絕活果真異于中土,豈止具陰狠、威猛二長,響藤鞭刺更兼有破壞人體內(nèi)組織的效用,且無懼先帝御賜之寶劍,為師縱因雙目失明才出此下策,卻也得付點切膚之痛的代價;幸虧他之前曾傷在我的劍底,所以沒造成太大的危害------」 「全託您老的雙劍夠快,能將最難纏的樸俊泰先斃于當場---」公孫續(xù)慶幸的說:「這來自高句麗的使鞭高手儘管個個品格低下,一身詭譎的技藝倒挺特殊;我在遼薊多年,可從沒見過恁狠辣俐落的鞭術(shù)。」 「師父您無恙就好了---;如今群惡環(huán)伺,咱可不能跟他們再繼續(xù)乾耗下去啦,得想個法子離開包圍圈。」公孫綾等吃完手中的烙餅,即憂心的道。 師徒三人正自商議著,那廂已替樸俊泰收尸的敵陣卻又起了爭執(zhí);原來季雍瞧佇于旁側(cè)的陳宮仍袖手旁觀,忽著惱的罵問說:「死老鬼,你還杵在一邊發(fā)什么愣?再不過來幫忙,看我會不會一刀剁了你?」 「你們的人手夠多了,何必硬要我過去湊熱鬧?」陳宮不屑的斜睨反問。 哇哇怪叫了一聲,滿肚皮火無處發(fā)的季雍聞言便提著刀械衝過來怒喝著道:「還敢回嘴咧!你真當我是吃齋唸佛的嗎?老子這就宰了你!」 「早瞧這個人不順眼了;做翻他!待會我?guī)湍阆蛟妿熐笄椤!箾]地方出氣的車老二見狀,也抄起師兄所遺留的「九雷鞭」欲上前夾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