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刃龍魂 劍破五鞭 故人子 窖
趁后撤的馀勁以蓬噴之劍芒壓制住車、裴雙鞭夾攻,苦撐迎敵的劉備縱使勉強躲避掉適才驚險圍殺,不過勢在必得的樸俊泰這條鞭索,仍令他胸襟破裂部位留了一條皮開rou綻的血糊糊傷口;五杰中的金、姜二獠見獵物已然掛彩,求功心切下即再次追上前去,擺明要把劉備斃于當(dāng)場! 車老二與裴老三卻哪里肯給師弟們獨占鰲頭?待真氣略順,便也跟著旋身復(fù)上,劈啪聲四起的嘯風(fēng)立刻又交織成網(wǎng)渦將他團團圍??! 樸俊泰宛若靈蛇的響鞭,亦在此時三度狠抽腳步踉蹌的敵人------。 隱忍那股撕心裂肺的火辣辣疼痛感,猶處于挨打劣境的劉備清楚知道若是不儘快殺出重圍,這樣的鞭傷只會有增無減;所以吃力應(yīng)戰(zhàn)的他雖已疲累欲死,還是決定要施展「人劍合一」來化解目前的危殆僵局。 因為在「劍化龍騰」那毫無死角的光柱中,對方絕無再進襲可能! 于是猛一咬牙間,「龍淵」、「墨陽」二劍猝裹他身軀的炫燦芒彩豈止驟把四周藤鞭反激回原處,強大引捲力道更將離最近的金、姜兩人困罩在里頭;大吃一驚的樸俊泰急忙喝道:「老四、老五,快躲開呀!」 但一切全已太遲了;劉備儘管也因中毒過鉅而無法長久運功,可是這僅持續(xù)轉(zhuǎn)瞬的「馭劍術(shù)」威力,仍令二者頓成拋出丈許的遍剮死尸! 「四弟、五弟!」車老二及裴老三瞧大師兄已步履蹣跚檢視著他倆的尸身,同時悲吼下就又揮舞兵器衝向臉色越發(fā)蒼白的劉備------。 眼看內(nèi)息亂作一團,且連叉舉劍柄力量都快沒有的他即將傷于鞭底,那條隨厝瓦碎片攀繩躍落的纖秀人影忽以手中點鋼槊擋住了車、裴攻勢,招數(shù)雖不甚精妙,然而一落地便拼命的凌厲架式卻叫這兩人不得不暫退;樸俊泰見事生變卦剛欲提刃來援,馳救者已用繩子緊緊捆繞劉備的腰腹,并昂首朝屋頂坍塌破洞嬌叱說:「哥,就是現(xiàn)在!」 當(dāng)剩馀三杰與趕赴的季、馮二將亦跟著抬頭望去時,半空中灑下一蓬不知何物的雪白粉末早蔽住眾匪酋雙眼;而那體態(tài)顯為少女的蒙面客等接應(yīng)兄長上拉之際,還抖袖甩拋出一排短箭射倒數(shù)名追兵,其中一支更誤打誤撞的把許攸直接釘于門板,眼見不活了。 用手臂機警遮擋的樸俊泰仍最先恢復(fù)視覺;只是待他躲過貼耳掠逝的箭鏃后,劉備與這突然現(xiàn)身搭救的女子卻已鴻飛冥冥,不知去向了。 「快,掉頭去追!」忙躍至塌洞外查探,樸俊泰等確定對方盡皆消失無蹤,驚愕交集的他即怒吼道:「諒那娃兒小小年紀,姓劉的又毒性發(fā)作,便有人手幫助,應(yīng)該也跑不了多遠;搜!這次就算將『蚌塢口』及整座『大城山』翻了過來,都要給我找到他們!」 看車老二與裴老三在師弟遺體旁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那全灰頭土臉的季雍、馮禮儘管幸災(zāi)樂禍,這時亦訥納的不好再講些什么,忙招呼倖存手下統(tǒng)領(lǐng)著外頭兒郎去分批追趕;滿地橫尸及血污的客棧內(nèi),頓時僅剩面如死灰的陳宮一個人呆佇于原處------。 *** 「小妹,劉叔叔他---,無恙否?」聽頭頂上嘈雜的遍搜聲音再次遠離,被那女孩稱為兄長的少年即悄聲問說:「打從咱進了地窖,他便閉目盤坐至今;依你看叔叔是不是因剛才的格斗過程---又受了傷?」 又仔細端詳仍額頰冒汗的劉備,這已摘下矇臉布的姑娘待隔好一陣子,方搖頭道:「只怪爹傳給咱的功夫都太過粗淺,所以我也無法判斷---;但就適才的情況而論,除開始的那一鞭曾叫劉叔叔不小心吃了點悶虧外,其馀人等倒不至于有多大本事傷得了他?!?/br> 頓了頓,她又感慨續(xù)說:「其實明刀明槍的干全不算什么,可怕的是背地抽冷子的暗箭;咱雖已事先察覺從中搞鬼的許攸佈這局,卻仍沒辦法提醒叔叔留意,你瞧他縱有萬夫莫敵的能耐,最后還是落入身邊親信的預(yù)伏圈套,甚至連---兩隻眼睛都被弄瞎了?!?/br> 沉吟了良久,少年忽然喃喃自語著道:「父親往日因?qū)沂軇⑹迨尻P(guān)照大恩,才有辦法立足幽州,你我無以報答,僅得盡咱之所能護衛(wèi)他的周全;希望我剛故佈疑陣的那匹馬兒,可成功把對方引入『大城山』的山區(qū)中。」 「不過即使他們一時上當(dāng),山里面若尋覓不出什么蹤跡,肯定還會轉(zhuǎn)進村子里來細搜---」女孩擔(dān)心的皺起柳眉說:「這些壞蛋的武功造詣都遠勝于我們,尤其那自稱『鞭宗』掌門的樸俊泰,身手更是特別的詭異狠辣;如今劉叔叔又毒質(zhì)未解,萬一真的被他們發(fā)現(xiàn),咱的處境便十分危險了?!?/br> 「走一步算一步吧;」那名少年握緊樣式相同的點鋼槊道:「他們?nèi)绻洲D(zhuǎn)頭找回來,這個所在恁的隱密,相信對方應(yīng)不會那么快就會發(fā)現(xiàn)。」 相貌頗為清秀的小姑娘正待接話,劉備忽已停止了運功開口詢問說:「今日得脫此難,備極承二位的情;可否告知劉某,令尊是哪一位?」 「啊,您終于恢復(fù)過來了---;叔叔可還記得昔日的同窗『范陽相令』么?」少女見他已有反應(yīng),即掏了塊巾帕邊拭抹其汗水邊回答的道。 仍無法視物的劉備聞言亦愕然說:「你們是---伯珪的公子與千金!」 「小侄名叫公孫緒,她是我的meimei公孫綾---」少年盡可能壓低了音量道:「家父與兩位叔叔生前常提及劉叔叔的恩德,儘管他們在四年多前的冀州殲夷之戰(zhàn)中均已不幸陣亡,我棄世的母親仍是透過了朝廷撫卹安排,帶著我兄妹倆回到她這闊別許久的故鄉(xiāng)生活;此事說來湊巧得緊,舍妹前兩日將獵得的野味拿去給『醉月閣』時,非但發(fā)現(xiàn)原本的掌柜與店小二皆已更換,還偷聽到對方計劃今天的陷阱,我們擔(dān)心您的安危,便于昨晚提前摸上屋頂守候,并由她設(shè)法提醒叔叔------」 公孫綾跟著略敘說:「侄女因小時候曾在代郡見過您,所以剛才叔叔一走進咱村子口,我老早就已發(fā)現(xiàn);只是礙于那兩個同黨作梗,沒能適時先告訴您這項訊息,方使叔叔蒙受那些惡棍的歹毒逼害。」 用已失去光彩的黯淡瞳眸直視著前方某一處,劉備心懷感激的稱謝道:「想不到在數(shù)千里外的苦寒邊陲,居然是故人之子仗義來援;只不過連累你們也陷入了極具性命之憂的險境里,劉某---委實不安?!?/br> 「叔叔別跟侄兒恁的客套---」這年方十六卻很穩(wěn)重的公孫緒忙安慰他說:「爹曾告訴我兄妹倆,那時叔叔若沒向朝廷舉薦『范陽相』一職,他或許早被排擠到無立錐之地;事后烏丸、鮮卑造反證明父親所料無差,聽易京潰逃的將士提及劉州牧臨死前亦很后悔錯怪家父,即使咱轄土久蓄的精銳人馬有限,爹爹卻極欽佩您起初剖悉利害的勸諭?!?/br> 頻呼慚愧;極覺內(nèi)疚的劉備哪曉得自己當(dāng)年為了防止公孫瓚蠢動而佈下之暗樁,豈止成為幽州反制烏丸、鮮卑及二張近百萬聯(lián)軍的唯一勁旅,其子嗣更于若干年后的今天救了他一命,便感慨吁嘆:「伯珪倘地下有知的話,也應(yīng)當(dāng)心滿意足了;賢兄妹非但承繼令尊的優(yōu)秀血統(tǒng),亦皆具俠義精神,劉某此番如果僥倖不死,必定有所回報?!?/br> 「這是咱二人聊盡晚輩的份內(nèi)義務(wù),您無須耿懷---,只怪我兄妹兩拳腳兵刃上的功夫太差,剛逃離時雖曾用袖箭把姓許的jian賊射死當(dāng)場,猶沒能為叔叔分擔(dān)多少打發(fā)那些壞傢伙的壓力;」幫他斟了碗開水遞上的公孫綾突然又問:「對了,樂浪郡的遂城縣離京都洛陽城有數(shù)千里之遙,您這次---為什么僅自個兒前來『蚌塢口』犯險?」 等呷了口冷茶潤一潤乾澀已久的嗓子,劉備隔了半響后就道:「我是為了緝捕一名勾結(jié)外夷、賣國求榮的叛賊,同時問究高句麗擁有超越現(xiàn)代科技軍火的內(nèi)幕,才從司隸遠赴此地查訪---;備一開始也因深信得力下屬提供的機密情資,并考量到其后果足以動盪中原的嚴重性,方?jīng)Q定先孤身來探,不料卻誤中jian計,險些命喪宵小之手。」 待地面上另一撥喧囂的人馬又離開,他繼續(xù)說:「朝廷雖有批精銳會趕至,卻要在日內(nèi)才能抵達『蚌塢口』;不過由于備剛剛已把握時間將所中的毒質(zhì)排出了七、八成,目前縱仍失明,應(yīng)該亦可足夠自保了。」 「太好啦!」公孫緒看他臉龐已不再是原先的慘白青灰,不禁松了口氣道:「既得叔叔迅逾電閃的神妙快劍護持,我們即無須再恐懼那伙惡人的追殺逼迫;唉,咱兄妹倆若有如此的武藝---,便好了?!?/br> 「孩子,這有何難?」一向愛材的劉備已微笑問他們二人說:「兩位倘不嫌棄,等備解決此間謬轕后,就把一身本事授與賢兄妹,如何?」 聽叔叔愿收錄他們到門墻里,早耳聞其所教弟子皆人中龍鳳的兄妹倆大喜過望下,即雙雙拜倒的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參拜!」 一扶起禮數(shù)甚周的公孫緒、公孫綾,劉備便改了口問說:「緒兒、綾兒,你們騙敵人過去的那座『大城山』,離此大概有多少距離的路途?」 「回師父的話,約莫僅十來多里的遠近?!构珜O緒恭謹?shù)拇鸬馈?/br> 微微頷首,若有所思的劉備片刻后才說:「對這里地形也很熟悉的樸俊泰頗有頭腦,到那邊一旦找不出什么東西時,絕對會立刻繞回頭搜尋;這村子人口沒幾個,你們住處的地窖縱使隱密,卻不能再待?!?/br> 「師父,依您之見---,咱下一步該怎么走?」公孫綾認同的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