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逢宿敵 張角鎩歸 拜將軍 劉備封侯
太平道人先是一愣,馬上又萬分訝異問第三次道:「你是誰?怎曉得天書的事?」 「在下劉備,字玄德---」劉備明白這原名張角的太平道人對三國初期演變有莫大影響,現(xiàn)在若就貿(mào)然誅除,惟恐造成后世的歷史發(fā)展嚴(yán)重脫軌,進(jìn)而導(dǎo)致出現(xiàn)超乎他能掌控的變化;因此有心放他一馬的劉備即暗示著說:「道長既得仙遇,不思造福天下蒼生,未免有愧尊師授書之恩;何況今日有備在此,焉能坐視道長肆意濫殺逞兇------」 「我只要做掉這頭昏庸禍國的畜生便是造福天下了---」張角恨聲的道:「否則我就算是救再多無助的善良老百姓,他們后來仍會因這王八蛋的種種倒行逆施而活活餓斃;劉備,你若阻撓我為民除害,我會毫不猶豫的連你也一塊收拾!」 即心有戚戚焉的忍不住搖搖頭;劉備瞭解張角那番話所言不虛,三國亂世的始作俑者嚴(yán)格說來其實并非源自各地黃巾暴民,而是肇始于桓靈二帝的無能、無知兼無恥,尤其是他身后這位逼迫宮女皆穿「開襠褲」,以便自己放肆yin樂的皇帝族兄,打登基后更是不曾做一件善待百姓的德政,罵他昏君、禍?zhǔn)?--實不為過。 但內(nèi)心縱使比誰都曉得,劉備卻仍堅定立場的回答說:「抱歉,此公與備頗有淵源,道長若是想再繼續(xù)執(zhí)意妄為,以目前的情況是不可能了------」 「賢卿快些將賊道拿下,朕回頭封你一個大大的官------」劉宏見刺客似乎已顯投鼠忌器的顧慮,昏庸歸昏庸,倒也反應(yīng)不慢的趕緊向劉備私下承諾著道。 「姓劉的,你真以為單憑你手上那兩柄破劍,就能夠攔得住我嗎?」雖亦忌憚他的身手,但張角仍色厲內(nèi)荏的脅吼說:「再不識相的乖乖讓路,遇禍莫悔!」 往前踏上了一步,故意拉遠(yuǎn)皇帝距離的劉備隨即道:「請道長再不吝賜教吧。」 眼眸已流露出濃重的殺機(jī),只見張角忽然從懷中攫抓了一把五顏六色的東西來,嘴里更同時喃喃碎念著說:「天清清,地靈靈,值日仙曹聽吾令;速遣南天門眾兵將兼冥府鎮(zhèn)邪諸甲丁,助我剿滅魑魅魍魎暨護(hù)國安民,敕!」 語罷,一陣挾帶突至云霧的飛沙走石便在他揚(yáng)手之際到處瀰漫于客棧間,而那堆花花綠綠物件亦頓時化為從天而降的彩冑軍士,或自地板冒出的陰森獠面鬼兵,全已揮刀挺槍的撲向劉備一行人! 「臥倒!」在劉備石破天驚的驀然大喝聲中,關(guān)羽已搶先掩護(hù)這差點尿于褲襠的劉宏及稚弱大皇子劉辯,與甘家兄妹、史子眇趕快就地一滾;接著,那股由雙劍組成且令他非常熟悉的刺耳嘯浪和裹身寒芒,又如老龍低吟般再度充盈在凌亂的店閣四周。 是的,練劍士夢寐以求的馭刃術(shù)最高修為:「劍幻龍騰」! 從科技世界穿越來的劉備自然明瞭對方所用手段,無非是近似乎「天女散花」之類的暗器訣竅,儘管變化出的人像恐怖猙獰,但基本上仍屬未脫離障眼法的一種幻覺;不過要破解此技倒也無甚難處,簡單的說,即是須以快打快。 于是當(dāng)光彩奪目的炸裂劍芒還正迅疾穿刺著持戈甲兵時,驚怒交集的張角又趁虛幻將士殞滅剎那二度暴揮拂塵,并再挾威猛掌力凌空朝劉備兜頭罩落;這一擊快攻委實狠辣兼具,劉備直待勁風(fēng)及身瞬間,才聽他如雷也似的叱喊著:「狗殺才,看招!」 已無暇換氣運(yùn)勁的劉備知道對方鐵定是瞧準(zhǔn)了自己這處破綻,卻也不退返迎,咬牙逕和張角的拂塵針雨及碎鼎掌勢,硬碰硬的直接撞在了一起! 「?。 箮缀蹩斓檬值膹埥呛髞碓醵枷氩煌笍?,人家那明明已散亂的劍氣是如何再次凝聚成束,進(jìn)而于其肩背胸腹劃下了七道殷赤但沒不致要命的傷痕;當(dāng)然,他更不清楚若非劉備自斷二劍的手下留情,自己哪還能在匆匆丟出一團(tuán)類似煙霧彈的粉末包后,便立刻衝破窗口的慌忙離去。 「好---好可怕,那群神將冥兵居然是---居然是這些---這些稻草扎的?」已在關(guān)羽攙扶中站直身來的漢靈帝劉宏乍看滿地橫躺著附釘草人,不禁顫聲道:「幸虧有賢---劉賢弟在此,要不然---要不然------」 話未說完,大伙忽見梯口又有一位灰發(fā)無鬚的白胖老者,正慌張領(lǐng)了十多名錦衣武士急忙衝上樓來,嘴里并發(fā)出尖銳的驚恐刺耳叫聲說:「陛---陛---,主子無恙否?來人、來人哪!將樓上的所有刺客全都給我拿下了------」 「張尚父且莫誤會,這些壯士是來救---救我的」劉宏把手一擺,又轉(zhuǎn)頭向早侍立于旁的劉備問道:「劉賢弟,那賊道恁的厲害,你的傷---無礙嗎?」 「託兄齊天洪福,備只受了些輕微小傷---」劉備躬身揖諾,并乍露出左肩正滲滴鮮血的袍裂傷勢;是的,這亦是他故意給張角留下的掩飾藉口,否則要是被靈帝發(fā)現(xiàn)疑竇責(zé)怪他縱放刺客,那自己可真叫偷雞不著蝕把米,兼且吃不完兜著走啦。 眼中充滿著無比賞識神色,腦袋像顆小玉西瓜的靈帝難得沒再窺瞄甘彤,忙把已扔下斷劍的劉備拉到跟前問說:「劉卿身手不凡哪---;未知卿祖籍何處,如今可有功名?」 「回稟陛下,某乃本朝景帝玄孫,祖上曾蒙圣恩獲封為『涿鹿亭侯』,但傳至吾父弘公,備與家慈便流落涿縣,至今仍是白身?!箘洚吂М吘吹拇鸬馈?/br> 「原來賢弟亦為我漢氏宗親,怪不得如此英雄了得呢---」又將適才領(lǐng)護(hù)衛(wèi)來救的白發(fā)無鬚老胖子招了過來,劉宏隨口解釋說:「張尚父,這位劉備劉玄德非但是朕剛剛遇險之際的救駕功臣,亦為朕之族裔;咱宮里還有什么官位,張尚父就替朕瞧著辦吧?!?/br> 「奴才遵旨;」張讓不愧是幫靈帝標(biāo)賣爵祿的第一號走狗兼機(jī)要秘書,稍加揣摩著上意,立即就屁顛屁顛的彎腰奏稱道:「啟稟萬歲爺,玄德祖上既承有封蔭,那便仍賜他復(fù)襲『涿鹿亭侯』,叫此君深荷浩蕩皇恩?!?/br> 「不夠不夠;」略作沉吟的劉宏破天荒大方了一遭,又指示說:「這樣好了,『左將軍』一職也懸缺很久啦,玄德乃朕之族弟,授之無妨?!?/br> 吃了一驚,這位張尚父擔(dān)心皇帝沒考慮仔細(xì),忙提醒的道:「萬歲---萬歲爺,您給他那份職務(wù)可是---可是高居三---三千兩黃金的官哪------」 瞪了他一眼,今日腦袋嚴(yán)重進(jìn)水的靈帝居然甚顯不悅,忽龍顏斜睨的哼問說:「朕曉得;反正咱還有那么多空間官職,有差這勞什子的『左將軍』一枚官印嗎?等咱回宮你馬上就交代袁太傅,說朕明日早朝即要當(dāng)眾宣達(dá)。」 「奴才遵旨------」趕緊哈腰鞠躬的張讓才一講完,早在旁邊悶憋許久的甘彤及大皇子劉辯竟已同時跑了過來;巧的是,兩人向劉備甫開口問的更是同一句話:「〈叔叔〉大耳朵,你---你傷得怎樣?」 「你們放心,我沒事。」劉備笑著對兩人道。 「辯兒,人家甘姑---甘公子與這劉叔叔是舊交,你---;」向來嫌這兒子輕挑無儀的劉宏〈其實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此刻不禁板起面孔說:「怎么,莫非你也和這位使雙劍的叔叔亦早有認(rèn)識嗎?」 「稟父---父親大人;」已成為劉辯的墜崖男孩先點了點頭,接著又用堅定無比的語氣續(xù)道:「孩兒確實認(rèn)識劉叔叔,相信劉叔叔他---亦不曾忘記過辯兒。」 剛一臉狐疑的望向劉備,靈帝便已聽到他語帶誠摯的答說:「叔叔從沒忘記過你,而且---而且還很高興能和你在這地方重逢------」 「就算如此,大人還正說話時,小孩子豈可胡亂插嘴?」乾咳了一聲,劉宏仍假裝斥責(zé)的道:「辯兒,還不退下!」 隔了好一會,這頭剛脫離險境卻又在滴口水的色狼又試探著問說:「賢弟,那么這位甘姑---呃,甘公子又是你的------?」 「啟稟主公,她是備剛成親不久的妻子---;」劉備見皇帝一副猴急的表情,深怕甘彤又遭他毒手,立即打斷他念頭的道:「賤內(nèi)因生性外向,一直喜歡女扮男裝隨備行走江湖,冒犯之處還請主公見諒則個。」 「你說什---」俏臉紅透的甘彤正要低聲責(zé)問劉備,然而忽瞧他一隻手在背臀處輕搖了幾下,便乖乖咬住下唇不再往下說了。 「是哦---」難掩失望神情的垂首慨嘆著;劉宏本想這標(biāo)緻娘們既愛玩變裝游戲,自己也還沒把新發(fā)明的「開襠褲」推行到眾宮女身上,若能將她拐回去做「試驗品」,那才真的叫香艷刺激咧。 想到這兒,他忍不住又朝甘彤「咕嘟」的吞了吞口水------。 「主子,主子------」也不知這么天馬行空遐想了多久,結(jié)果劉宏尚且是在張讓的不停輕拉衣袖中,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 「啥---啥事驚慌?」返回殘酷現(xiàn)實的他,仍有些恍惚的問道。 「啟稟主公,大公子寄養(yǎng)在外的封鎖消息既已走漏了風(fēng)聲,史道長目前亦受傷不輕,這『三清觀』可是萬萬不能再住下去的了;該如何安頓大公子,尚請主公示下。」張讓謹(jǐn)慎的問漢靈帝說。 畢竟舐犢情深,靈帝瞧了瞧那向來瘦弱的劉辯,最后終于做出決定的道:「都回去宮里吧;劉賢弟,你也帶著你的同伴跟我們走,今晚先在張尚父安排的館驛暫歇,明早他會找人帶你來見我。」 這時候,劉辯突然大著膽子央求說:「爹,孩兒與劉叔叔曠日未見,您能否恩準(zhǔn)孩兒隨他們同住館驛,天亮再偕他去拜見父親大人?」 「好吧,但明天可別讓你娘苦苦等候;唉,她已許久不曾瞧過你了------」劉宏一臉慈愛的注視他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