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我要當昏君 第318節(jié)
就連那石砌篝火都不能避免,那條無人賞識被烤焦了的魚直接被卷到了天上。 龍卷落下后,淇水中現(xiàn)出一只巨獸,有些像老虎,卻又不是,渾身長著刺。 辛甲立即失聲道:“龍子九種,各有所好,其四曰狴犴,其形似虎有威力,其性急公好義,仗義執(zhí)言,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斷?!?/br> 吃瓜百姓與流民起初被這巨獸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跑路,但一看,這巨獸有些眼熟。 狴犴嘛! 當年大禹治水時,有生靈習慣于沼澤洼地的環(huán)境,因而大力阻撓,還是應(yīng)龍令多只狴犴出手相助,才治住沼澤地里的蟲豸毒物。 直到現(xiàn)在,民間還流傳著一種狴犴龍舞,因而大多數(shù)人雖然壓根沒見過狴犴,卻能一眼認出,這可是神獸! 只是…… 傳說中狴犴能分善惡,有斷罪之能,此時出現(xiàn),所為之事…… 無數(shù)人將目光放在了剛被從淇水撈出,還在喘氣的犯人們,他們打架斗毆,還致死致傷,理論上,是有罪的。 至于為什么是理論,很簡單,因為有罪是新法規(guī)定的,按照以往的思維來看,打架斗毆還能有罪?還能判死?那是失心瘋了吧? 所以,他們大多是不認罪的。 狴犴張開血盆大口,發(fā)出一聲似虎非虎的大吼,無數(shù)人心頭巨震,而那些斗毆參與者們,紛紛升起一股悔意。 他們終于明白了過來,紛紛挺身站起,將脊背挺得比以往都要直,面上,則是在垂淚悔悟: “唯死矣!” 一聲聲的高吼下,便有那些被判了刑的犯人,投向淇水。 狴犴不作遲疑,吐出一口氣,身上的毛針如利劍,劃破犯人們的咽喉,倒不用淹死這么難受。 犯人們竟在狴犴的影響下,自行認罪,紛紛赴死,面對這忽然而來的變化,李靖愣了愣,道:“臨刑悔悟,許其親朋撈尸安葬?!?/br> 李靖這時終于悟了。 從年初時紂王拍碎法碑之后,他就一直在法理與情理之間糾結(jié),而今終于得到了答案。 所謂的新法,嚴厲法度,其核心并不是像連坐那般的重刑、苛政,所以紂王特意將連坐給拍碎了。 這些都只是浮于表面的東西,只是一種手段,而背后真正的核心思想,是以律法提高人們的道德底線,讓人們對自己有約束力,這樣一來,才能阻止暴行、阻止犯罪。 李靖感觸頗多,他以前還以為,只要嚴刑就可以了,對犯人嚴加懲治,令其害怕,就足夠,所以這次流民暴動,他本來也是打算以殺為主,殺個淇水赤紅,讓人們徹底心生畏懼。 乍一想,很高效,也有可為,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還是個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因為殺人無法解決根本的問題,甚至反而會加深矛盾,讓流民更加抱怨,而更加忽略早前的恩德。 嚴明律法是對的,但想解決問題,不能只靠嚴明律法。 就像這些流民,無論是西岐流民還是北狄牧民,都頗為彪悍,想著的就是誰拳頭大誰不吃虧,遇到矛盾打一架,誰贏誰說了算。 還得摻雜些情理,提高人們的道德基礎(chǔ)。 現(xiàn)在淇水依然被染紅,但卻不是被動染紅,而是人們主動認罪,陳述過錯甘心赴死,此事過后,人們必將有所改變。 “陛下萬……陛下圣明!” 在這沉默之中,突然有人發(fā)出了大吼,而后,還有一個稍小一些,又有些尖銳的聲音附和。 這兩個聲音,毫無疑問是費仲尤渾,該做什么事,該怎么做,他們最清楚。 各懷心事的文武,各懷鬼胎的貴族,心有感觸的吃瓜群準以及流民,在這兩聲吶喊之中也反應(yīng)了過來,不管是真心還是迫于局勢,紛紛道:“陛下圣明!” 在這無數(shù)的稱頌聲中,子受的內(nèi)心是有點崩潰的,雖然沒說萬歲,但就這么個情形看來,萬歲都得算樂觀的,距離鹿臺自焚又近了幾步,約莫也就剩個二十三、四年了。 得想個辦法彌補一番。 子受望向淇水中的狴犴,就你了,你不是瑞獸神獸來著么? “來人,請國師過來,別整天待在府里打瞌睡,那些人雖是打架斗毆手有人命的犯人,卻也是我大商的犯人,自有我大商官員審理,這狴犴何物?怎能越俎代庖,速速將它擒了?!?/br> 第395章 該不會真有人以為兵多將廣就能平推西岐吧? 沒有人知道申公豹和狴犴說了什么,畢竟貓科動物有著自己的一套語言體系。 總之,狴犴退走了。 如果狴犴的體型能小上一些,子受倒也不介意養(yǎng)在宮里當貓擼,反正也沒人知道,還能借著貓科動物的踩奶天性給自己踩踩背,這東西肯定勁大力足。 可狴犴不僅個頭大,還是神獸瑞獸,那必須得快點趕走! 后世牢獄大門上的虎頭形裝飾就是狴犴圖像,但你想掛在我刑部大殿的門上?不好意思了,那是真的連門都沒有。 這是子受今天一天之中最快樂的事情,他覺得,總算解決了一個危機。 不過玄都化名鬼谷子,高蘭英小名高三,敖丙、敖烈通通改姓李以掩人耳目,套馬甲開小號,在大商已經(jīng)不是什么新鮮事。 幾天后,城外老比干的莊子里多了一個叫比岸的年輕人,據(jù)說特意是來投奔的遠房子侄。 其實比干不姓比,和子受一樣姓子,叫子干,只是因為封地在比才有這么個稱呼。 但這不是問題,后世的比氏都把比干尊為得姓始祖,子姓比氏,在封神世界里沒必要計較這些細節(jié)。 比岸在比干的薄面下,走關(guān)系入了刑部,張大這瞎眼的壓根就看不出問題。 …… 次日一早,子受便迫不急的上朝了,有些心力憔悴。 群臣紛紛震撼,昨日已有朝會,按常理推斷,三日后紂王才會再次上朝,但今天卻依然來了。 子受對此十分無奈,三日一朝久了,變得理所當然,不過是偶然一次的連續(xù)上朝,竟成了勤政。 但他不得不來。 “諸卿,昨日自南方來了十多萬百姓……” 費仲開口就是一頓馬屁亂飛:“陛下殫精竭慮,為了百姓不惜日夜cao勞,圣王之風?。 ?/br> 尤渾也跟著吹捧:“陛下圣王之風!” 其他正直的臣子倒不覺得是吹捧太過,在昨日的萬民渡江來投、囚徒悔悟之后,紂王確實擔得起圣王之稱,便紛紛表忠心道:“陛下為了流民一事日夜cao勞,殫精竭慮,臣等愿為君分憂!” 子受嘴角抽了抽,他確實是日夜cao勞,也確實殫精,但所為的并不是流民的事,而且那事兒也不能讓別人分擔。 他輕咳兩聲:“既然如此,諸卿有何辦法安置?” 群臣一愣,如何安置? 哎呀,還真沒想過,昨天只是將流民們匆匆安置在帳篷里,現(xiàn)在多半還是人擠人睡著,十多萬人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 第一次入朝的張山連忙道:“陛下,臣也不曾想到百姓們竟如此心慕圣恩,本來一開始只有幾百人,沒想到數(shù)目越來越多,最后變成了這十數(shù)萬人,臣……臣……” 他只想著將十多萬百姓帶到朝歌,便能體現(xiàn)出紂王的英明神武,讓四方之民仰慕,可這其中問題多多。 看到群臣有些束手無策,子受大義凜然道:“這十數(shù)萬百姓慕名而來,滿懷希望,昨日卿等都看見了,他們衣衫殘破,須發(fā)皆亂,其中有無數(shù)如那王老五一般的人,他們這一路跋涉,又有多少艱辛?!” “諸卿可曾想過,一旦不能妥善安置,會是什么樣的后果?” 這個后果相當嚴重,人們報以希望來到朝歌,不僅沒看見希望,還被一把推入深淵,絕望的人們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 這種風險便是子受也不敢冒,指不定當場就有人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呼,闡教眾人再借機來一手此乃天意進行打擊報復(fù),到時候怕是連鹿臺自焚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對于這些流民,子受的想法是竭盡全力接收,哪怕?lián)p耗國力,為此再融掉幾個老祖宗的青銅禮器,抄幾個貴族的家,也在所不惜。 養(yǎng)著這些流民,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昏庸,因為這是件不可取的事。 昆侖公就曾評價過,說紂王是個很有本事、能文能武的人,問題在于打了勝仗,俘虜太多,消化不了,被姬發(fā)乘虛進攻,大批俘虜?shù)垢?,結(jié)果商朝亡了國。 自己這邊經(jīng)過兩次叛亂,一次被入侵,俘虜已經(jīng)多了一堆,雖然有人在北地修建長城二期工程,有人在擴建朝歌,有人在挖礦修路建沿途驛站,但總的來說,幾近飽和,問題多多了。 這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問題,沒有人敢頭一個回應(yīng),要是聞大爺在還好,可大爺南征去了,朝中的百官之首是商容,可他是個文官,還因為昨天在淇水河畔站了一天,受了些風寒,被強制休沐了。 眾人半天拿不出個辦法,張山覺得流民是自己帶來的,得負責,他絞盡腦汁道:“不如……將他們充入軍中?陛下本來就打算解救諸侯手中的奴隸,為何不將流民也充入軍中呢?” 魯雄一聽,直接拿出兵部尚書的身份來壓人,連聲道:“張將軍此舉不可!那些流民都是……難民,素質(zhì)極低,魚龍混雜,雖說他們也是因為受了兵災(zāi),無法生計,我也知道朝廷不安排他們,難免會生出禍端,但每招一批這樣人充入行伍,國庫的負擔就要更重一些,卻不會增加多少戰(zhàn)斗力,于國不利!” 立時便有戶部的摳門官員附和道:“魯將軍說的極是,如今國庫雖有了民間田賦補充,貴族也答應(yīng)繳納田賦,卻依然算不得富裕,若要將流民充軍,糧餉方面也有不少問題?!?/br> 子受眼睛亮了起來,昆侖公說的沒錯?。∪艘欢?,朝歌消耗不了,問題就來了! 他沉吟片刻,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辦法。 裁軍。 強漢只有四五十萬的正規(guī)軍,漢武征匈奴時,最多也不會超過七十萬。 盛唐疆域雖然遼闊,但人口稀少,也就四五十萬正規(guī)軍,安史之亂時一個潼關(guān)戰(zhàn)敗折損十萬人就導致兵力不足了。 大宋時期,八十萬禁軍教頭雖然就是個武警教練,但兵力確實多,賬面上最高有一百二十多萬人。 明朝則更為恐怖,常備軍一百七十萬,明史上更有著二百八十萬的驚人記載,就是充數(shù)騙餉的情況也比較多。 至于商周時期,按照歷史來看,牧野之戰(zhàn)周武四萬五,紂王十七萬,不過封神世界不是歷史,原著中多次提及西岐有六十萬大軍,這個數(shù)目極為駭人,這可只是西岐一地啊! 如果按照牧野之戰(zhàn)4.5:17的算法,大商算上朝歌和各地的兵馬,得有兩百多萬。 子受作為一個昏君,自然沒去管過大商兵力也多少,也弄不明白咋養(yǎng)活這么多人的,甚至整個大商人口有多少,他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裁軍的詔令一下,這么多的士兵通通失業(yè),肯定會有問題。 “不如裁軍,將朝歌現(xiàn)有兵馬裁撤,只留下娘子軍與奴隸軍,再將流民征兆入伍,這樣,便能解決流民的問題。” 子受學的是大宋,大宋賬面上軍隊多,其實就是因為將流民征召入伍,據(jù)網(wǎng)絡(luò)歷史專家統(tǒng)計,大宋對外戰(zhàn)爭勝率高達七成,可實際上的軍事實力到底如何……難說。 何況他比大宋還多了一步,將原有有過戰(zhàn)爭經(jīng)驗的正規(guī)軍直接給裁了。 果不其然,話音落下,朝堂立即就沸騰起來了。 魯雄直接站出來大呼不可:“陛下莫非要置大商安危于不顧?難道忘了叛亂之事?” 許多武將紛紛站出來指責,將流民充入行伍,雖然弊端很多,但如果真的有必要也不是不行,可裁軍就太荒謬了。 內(nèi)憂外患之際還裁軍,這不是動搖國本嗎? 子受倒是態(tài)度堅決,該不會有人以為百來萬大軍就能平推西岐吧?原著里西岐那六十萬大軍,鄔文化一個人就干翻了二十萬啊! 但他堅決的態(tài)度,讓朝中文武更加激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