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嬌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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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允“嗯”了聲。 “我按照你的意思吩咐下去了,七日后撤白,全府上下穿素服一年,父王頭七后您正式襲爵,各院的人原封不動地就住在現(xiàn)在的院子里,不必另外挪地方?!?/br> “嗯?!?/br> “還有,秦氏病了,可能因為淋了雨,送葬回來后就精神不濟(jì),五叔扶她回鐘翠院休息,她躺在床上不到半個時辰就發(fā)起了高熱,我已經(jīng)派人去宮里請了太醫(yī)過來?!?/br> “嗯?!?/br> “聽說太后娘娘身體還未大好,你若是無事,可以進(jìn)宮去看一看她老人家?!?/br> 柳銀雪交代完,站起身來,見樓允還盯著那封手書看,她忍不住道:“樓允,其實過去的事情既然已經(jīng)過去了,便讓它完完全全地過去好了,逝者已矣,人還是要向前看的。” 柳銀雪抬腳欲走,又被樓允叫住。 “還有事?” “去把管家的權(quán)利拿到手,今后祁王府,不能讓秦氏繼續(xù)掌管內(nèi)院?!?/br> 柳銀雪“哦”了聲,這也是她的想法,樓啟明走了,留下一個爛攤子,樓允和秦氏左右不對盤,樓允既然接手了祁王府,就不能繼續(xù)讓與他不對盤的秦氏管理內(nèi)院,否則內(nèi)外院定然會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永遠(yuǎn)沒個消停的時候。 她正準(zhǔn)備離開外面有小廝來報:“毒郎中求見。” 柳銀雪的眼皮不禁然地跳了下。 樓允并沒有讓柳銀雪避開,直接在書房見毒郎中,毒郎中拱了拱手:“世子,屬下來為世子扎最后一次針,這次過后,世子您的身體就能很快痊愈了。” 這是毒郎中早就跟樓允提過的,還要再扎一次針,樓允也沒有過多地懷疑,點了點頭。 柳銀雪看了看毒郎中,又看了看樓允,想說什么,最后又忍住了,斂衽退了出去,她是個行動派,從書房出去后,徑直去了鐘翠院。 太醫(yī)已經(jīng)過來了,把完脈,說是風(fēng)寒,給開了藥,又囑咐了些該注意的事項,然后提著藥箱走了,柳銀雪走進(jìn)鐘翠院時,樓晏正在伺候秦繪沅喝藥。 樓啟明的死和秦繪沅的不甘與怨念讓這個少年在一夜之間長大,這幾日下來,他已經(jīng)懂事許多,不再是個只知道風(fēng)花雪月的少年郎了。 見到柳銀雪進(jìn)來,他起身朝柳銀雪行禮:“四嫂?!?/br> 柳銀雪斂衽,繼而在秦繪沅的床前站定,態(tài)度看上去格外溫和:“母妃可好些了?” 秦繪沅一碗藥下肚,拿帕子擦了擦嘴角上沾染的藥汁:“放心吧,還死不了,你也不用擺出這副假惺惺的樣子,這里也沒有外人,你做給誰看呢?” 樓晏聽著秦繪沅這般字字句句帶刺的話,無奈地拉聳著腦袋。 柳銀雪道:“母妃這般將我的關(guān)心拒之門外,我想我沒有什么好多說的,便直接說我這次過來的目的了,請問母妃,這內(nèi)院的管家之權(quán),母妃準(zhǔn)備什么時候轉(zhuǎn)給兒媳我?” 秦繪沅揚(yáng)起手里的帕子就朝柳銀雪丟去:“混賬東西,原來你的狐貍尾巴在這里,我還沒死呢,就想從我手里奪權(quán),你給我滾!” 秦繪沅的突然發(fā)作并未讓柳銀雪退后半分,她將朝自己臉上飛來的帕子接住,像丟不干凈的東西一樣,直接丟在地上。 她道:“母妃,您與樓允不睦,全汴京皆知,如今樓允接手了外院,內(nèi)院自然不能再由您管著,否則你們內(nèi)院一個主意,外院一個主意,豈不是得天天打起來?更何況,您忘了女德是怎么教的?‘夫死從子’,父王不在了,一切,您都得聽樓允的?!?/br> “內(nèi)院的管理權(quán),您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全看您到底是想體體面面地交出來,還是想被迫丟掉面子里子地交出來,選擇權(quán)全在您,我也不急,待父王的頭七過了,您給我個回復(fù)就成,”柳銀雪的態(tài)度十分強(qiáng)硬。 樓晏被柳銀雪一連串的話說得呆住,想不明白為什么最先那個看上去溫溫柔柔的四嫂突然間就變得如此鋒銳起來。 柳銀雪顧念到樓晏和樓允的兄弟關(guān)系,又稍微放軟了語氣道:“母妃,您其實不用將樓允當(dāng)成洪水猛獸,他不會像您折磨我那樣折磨您的,更不會像您折磨他那樣折磨您的,這是父王臨終前他曾答應(yīng)父王的事情,您放心吧,他會竭盡所能,善待您的?!?/br> 樓允會善待她? 呵呵,這當(dāng)真是今日聽到的最好聽的笑話。 秦繪沅恨恨道:“你不用幫老王爺和樓允說好話,他們一個讓我在別人的嘴下討飯吃,一個千方百計想要整死我,會讓我過得好?呵,可笑!” 秦繪沅對樓允的厭惡已經(jīng)深入骨髓,不是凡人能夠改變的,柳銀雪應(yīng)付她這種惡毒的心思的時候,只覺得自己是有心無力。 “母妃您信也好,不信也罷,這日子還長,您且等著吧?!绷y雪道。 屋里的氣氛十分壓抑,柳銀雪不欲多留,道:“母妃這里,就請五叔多費(fèi)心了?!?/br> 落下話,她轉(zhuǎn)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忽然頓住腳步,回頭望向面色青白的秦繪沅,頗有幾分喃喃自語道:“我真不明白,當(dāng)年您是如何能忍心的。” “您也是當(dāng)母親的人,您是如何忍心的???” 秦繪沅的脊背驀然僵硬。 樓晏聽得云里霧里,不明就里地問秦繪沅:“母妃,四嫂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第 46 章 秦繪沅沒回答他的話, 只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出去?!?/br> 樓晏被秦繪沅兇狠的表情嚇得不敢再問,郁悶地出去了。 柳銀雪回到青山院時毒郎中還在給樓允“扎針”,廚房給她端來了飯菜,柳銀雪就坐在臨窗的大炕上用了晚膳,這些天她進(jìn)進(jìn)出出地跑,著實很累, 但是想到樓允還在被“扎針”, 她就根本無法入眠。 柳銀雪一直守在堂屋里,子時剛過,毒郎中從樓允的臥房里出來, 他手里拿著一個小盒子,里面裝著天蠶蠱母。 蠱母渾身血淋淋的, 大約是吃得太飽, 肚皮都撐了起來,尖利的嘴巴一張一合的, 柳銀雪看著覺得惡心,有點犯嘔。 毒郎中將盒子蓋上:“世子體內(nèi)的子蠱已經(jīng)被蠱母吃掉了,他失血過多, 這兩日身體可能會有點虛, 你讓廚房做點藥膳給他補(bǔ)一補(bǔ)?!?/br> 柳銀雪臉色發(fā)白,忍著反胃的不適感點頭。 毒郎中就問:“老王爺?shù)氖?,你打不打算跟世子說?” 柳銀雪捂著心口,端過沉魚遞給她的熱茶喝下去,驅(qū)走身體里的不適感, 回答道:“這件事,我自有分寸,多謝毒郎中cao心?!?/br> 毒郎中不再多言,拱手告辭。 柳銀雪覺得心中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壓得她有點喘不過氣來,沉魚擔(dān)憂地望著她,道:“世子妃,很晚了,您該休息了?!?/br> 柳銀雪擺擺手,轉(zhuǎn)身去了樓允的臥房。 沉魚不敢跟上去。 來福在樓允的房間里伺候,見柳銀雪進(jìn)來,來福頗為意外,躬身退到旁邊,柳銀雪道:“你出去吧,我在這里照顧他?!?/br> 柳銀雪面色沉重,來福不敢多問,躬身退了出去。 樓允睡得迷迷糊糊的,總感覺有人在旁邊看他,他睡得不安穩(wěn),從睡夢中睜開眼睛,眼底映出柳銀雪有些蒼白憔悴的臉。 樓允精神不濟(jì),以為現(xiàn)在不過剛剛?cè)胍?,他想起白日里吩咐她的事情,以為她沒有辦好,所以跑過來跟他商量,他問她:“你跟秦氏說了沒有?” “說了。”柳銀雪聲音很輕,她伸手幫樓允掖了掖被角。 “她怎么說?” “她當(dāng)然不同意,不過這事輪不得她說了算,你放心吧,我能搞定秦氏。”當(dāng)著樓允的面,她不再稱呼秦繪沅為母妃,她也從心底里覺得秦繪沅不配。 不過規(guī)矩擺在那里,在外人面前,她樣子還是要做足的。 “你威脅她了?” “我不能威脅她嗎?”柳銀雪說得頗為理所當(dāng)然,好像她過來也的確是為了和樓允說秦繪沅的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威脅她了,我發(fā)現(xiàn)秦氏這個人,有點吃硬不吃軟,不給她來點硬的,她總以為我好欺負(fù)呢?!?/br> 樓允意味深長地看了她眼:“爪子還挺厲?!?/br> “多謝夸獎?!绷y雪想笑,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樓允覺察到她的異常:“你怎么了?” 柳銀雪哽了哽聲音:“我有事跟你說?!?/br> “什么事?” “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你必須知道的事情,一件就算你不愿意知道我也必須告訴你的事情,”柳銀雪鄭重起來,“樓允,我希望我們夫妻之間不存在欺騙,所以我必須告訴你?!?/br> 她必須告訴樓允,這是她掙扎了很久決定的事情,樓允有權(quán)利知道老王爺為他所做的一切,他是祁王府的頂梁柱,他也必須知道。 樓允隱隱有不好的預(yù)感:“你說?!?/br> 柳銀雪吸了吸氣:“你中的毒是天竺藍(lán),要解天竺藍(lán),需要九靈花和天蠶蠱,天蠶蠱母太兇猛,所以只能用子蠱,但是子蠱一旦入體,就會寄生在你的體內(nèi),倘若三年內(nèi)不將其殺死,就會危及你的性命,而想要?dú)⑺雷有M,就必須讓蠱母進(jìn)入你的身體,將其吞噬。” 樓允:“我知道,所以呢?知道我三年后還是要死,你害怕了?” 他的聲音里有淡淡的嘲諷。 柳銀雪握緊了拳頭:“不,你不會死的。” 樓允盯著她,表情陰沉下來,頗有幾分風(fēng)雨欲來:“你什么意思?” “就在剛才,毒郎中已經(jīng)利用蠱母吞噬了你體內(nèi)的子蠱,”柳銀雪道,“我不想瞞你,也不想騙你,這件事情你有知道的權(quán)利,所以我只能選擇告訴你?!?/br> 樓允臉色發(fā)白:“誰養(yǎng)的?” 柳銀雪咬了咬唇:“是父王?!?/br> 樓允臉上最后一絲血色褪盡。 “樓允,你別怪我,一個父親在求我,他想救他兒子的性命,想讓他的兒子從此不受死亡的威脅,他在求我,求我成全他,我沒辦法拒絕?!绷y雪紅了眼眶。 “為什么?”樓允問。 以命換命,她瞞了樓允,此時再如何解釋都顯得蒼白,但是柳銀雪還是要硬著頭皮說下去,她閉了閉眼睛,再開口時,聲音已經(jīng)沉穩(wěn)許多。 “這也是父王自己的心愿,能在生命的最后關(guān)頭拯救你的性命,是他心甘情愿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你是他的兒子,這些年,他沒有將你護(hù)在羽翼之下,他對你心有愧疚,他想為你做點什么,以血喂養(yǎng)天蠶蠱母,救你性命,是他最想做的事情?!?/br> “你總認(rèn)為父王他苛待你,他不愛你,但若他真的不愛你,祁王令他不會傳給你,祁王位他也不會傳給你,更不會千方百計讓我嫁給你?!?/br> “父王他對你有期待,如今你繼承了祁王令和祁王位,希望你能秉承他老人家的遺志,守護(hù)好整個祁王府。” 樓允呵呵笑了起來。 柳銀雪不知道他為什么笑,她渾身僵硬,因樓允的笑而驚顫。 在某個瞬間,樓允的笑聲忽然戛然而止,他道:“他在逼我。” 柳銀雪不懂。 逼他?逼他什么?老王爺在生命的最后關(guān)頭,還能逼他什么?他只希望樓允能好好地活下去,不辜負(fù)他的托付…… 不辜負(fù)他的托付。 是的,柳銀雪恍然間明白了,老王爺是希望樓允念在他為他獻(xiàn)出生命的份兒上,好好守護(hù)祁王府,好好守護(hù)祁王府的人,善待兄弟,善待他的妻子秦氏。 但這只是樓允自己的理解。 柳銀雪和樓允的看法不同,她道:“父王只是單純地想要救你,僅此而已?!?/br> 樓允抬頭望著頭頂?shù)牟厍嗌尼♂?,沒有回應(yīng)柳銀雪的話,半晌后,他道:“你出去吧?!?/br> “你怪我嗎?”柳銀雪不死心地問。 “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