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dá)摩末羅 第2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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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小姑娘主將,看起來一點都不珍惜他們的樣子。 神殿祭司們?nèi)虩o可忍,一個白衣祭司跳出來憤怒道:“你們這群懦夫!我們神殿祭司將以鮮血抗?fàn)帲∪绻銈兡懜也鸪竦?,我們就集體自-殺!” 李妮妮:“好啊。” 白衣祭司:“想拆就從我們的尸體上跨過去!……你說什么?” “我說你們想死的話,就去死吧。”李妮妮溫和地說:“反正你們活著,也沒什么價值。” 白衣祭司:“……” 李妮妮用下巴點了點普沙密多羅·巽伽,示意道:“給他們拿把刀……算了,一把自-殺起來太慢了,他們這里有一二三四……四十七個人,你幫他們拿四十七把刀來吧?!?/br> 白衣祭司們:“………………” 拆神殿之爭,李妮妮大獲全勝。 她恭敬地托著神明的手,離開了大殿。 一回到房間,李妮妮就松開達(dá)瑪太子的手,一屁股坐在床上,按著自己腰酸背痛的四肢。 而方才高高在上的神主,則半跪在床沿下,修長手指握住李妮妮的腳踝,將她兩條腿放在自己膝蓋上,慢慢地幫她揉捏起來。 李妮妮忽然想起了什么:“對了,你等下也去挑一個房間吧?!?/br> 達(dá)瑪太子幫李妮妮揉捏的手頓?。骸啊瓰槭裁矗俊?/br> 李妮妮:“你現(xiàn)在在眾人眼里也是神明了,天天和我住在一個房間算是怎么回事?” 達(dá)瑪太子微微笑道:“王權(quán)和神權(quán)合一才是王道,神難道就不能服侍君王?” 李妮妮……李妮妮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并覺得自己以后都無法直視“神權(quán)合一”這個詞了。 她在床上往后蹭了蹭:“我不是君王?!?/br> “可在我這里,你就是君王。” 達(dá)瑪太子握著她的小腿,手卻順著小腿的曲線,慢慢向上滑動。 他將頭枕在李妮妮膝蓋上,墨黑的長發(fā)在他身后簌簌流動,像是蜿蜒的、黑色的河流。 “相處了這么久,你也舍得讓我離開你,一個人單住嗎?” 李妮妮在心里說,我舍得啊,我太舍得了。 和達(dá)瑪太子住在一起的感覺就是——時時刻刻都有人把視線放在你身上,時時刻刻都有人注視著你。 就好像對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你身上,離開你一刻都不可以。 如果是相戀的情侶,這當(dāng)然非常美好。 但問題是,他們不是啊。 他們只是彼此卑微的炮-友罷遼。 但是李妮妮自認(rèn)自己已經(jīng)把頭發(fā)輸成了大人模樣,是一個通曉人情世故的成熟大人了,當(dāng)然是不會當(dāng)面把這么傷人的話說出口的。 于是她委婉地說:“神殿祭司都是清修出身,條件艱苦,床鋪也有點小,兩個人睡,我不習(xí)慣。” 達(dá)瑪太子看了她良久:“主殿里面有大床,我馬上讓他們換一張大的?!?/br> 李妮妮為難地說:“這樣不大好,我身為主將,怎么可以帶頭搞特殊待遇?” “這也算特殊待遇?” 達(dá)瑪太子下巴擱在李妮妮腿上,指尖纏繞著她的長發(fā),慢慢向上望了她一眼。 那一抬眼的風(fēng)情,連李妮妮都被震撼了一下。 達(dá)瑪太子的眼睛,原本是清冷上挑的眼型,類似于雙鳳眼。 但是在李妮妮面前,那一絲半點的清冷,似乎都會化成攝人心魄的春水。 就像是銀瓶乍破,寒冰初融。 他慢慢用指尖梳理著李妮妮的長發(fā)。 “沒有為你烽火戲諸侯,又算什么特殊待遇?” 李妮妮:“……” 她這種段位的初學(xué)者,又怎么扛得住這種級別的風(fēng)情攻擊。 一時間全身雞皮疙瘩都爬了起來,頭皮也覺得過電般微微發(fā)麻。 她終于忍不住,尷尬地拂開達(dá)瑪太子的手,直接從他懷里鉆了出來,朝外邊走去。 邊走邊說:“就這么說定了,如果你不想搬的話,就我搬出去好了?!?/br> 達(dá)瑪太子抿著唇,不說話了。 神殿內(nèi)賬慢低垂,李妮妮背影拂過層層的帳幔,分花拂柳一般,走到門邊,打開門。 然后頭也不回地跨出去,還直接將門關(guān)上了。 達(dá)瑪太子:“……” 他眼眸緊緊盯著李妮妮的身影,看著她走過一格一格紙糊的窗戶,就像古代的畫皮影戲,最后慢慢消失在他舞臺的邊界里。 “咔嚓?!?/br> 一聲令人牙酸的石塊碎裂聲在大殿中響起。 剎那間,整間大殿內(nèi)雕刻著精細(xì)鏤空花紋的長柱和玉砌的桌臺發(fā)轟然碎裂。 達(dá)瑪太子唇邊那絲笑意慢慢斂下。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那扇關(guān)上的門,眼眸漆黑得望不見底。 又一次。 再一次。 每一次,不管他如何調(diào)整與她相處的節(jié)奏,也不管他如何遮掩自己本來的性情,最后她都會因為這樣的或者那樣的理由,開始慢慢疏遠(yuǎn)他。 是他又做錯了什么? 還是她找到了……比他更能引起她興趣的東西? “殿……殿下……”一邊的“那個聲音”抖抖索索地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達(dá)瑪太子緩緩站起身,閉上眼,好一會兒才說。:“王后現(xiàn)在的情緒波動是多少?” “那個聲音”抖得更厲害了:“沒有情緒波動。” 達(dá)瑪太子垂下長眸,睫毛靜止了一般。他的眼珠慢慢轉(zhuǎn)向一邊,留下側(cè)邊一道冰冷的眼白。 他望著那空曠的、沒有一物的角落,輕聲重復(fù)了一遍:“沒有情緒波動。” “那個聲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伏地道:“對,沒有?!?/br> “離開了我,拋棄了我,她卻沒有半點心緒不寧?!?/br> 達(dá)瑪太子唇邊露出一點微微的笑意,語氣也悱惻柔和。 只是那笑意,卻與平時他展現(xiàn)給李妮妮的沒有絲毫相同。 雖然都是笑,但是一個能讓人想到雪山上圣潔的光,一個卻只能讓人感覺到雪山下凍死的累累白骨。 “是我做的還不夠好嗎?” 他喃喃道:“她說她喜歡聽話的、愛笑的,還說我干涉太多,讓她感覺不到自由……是我不夠聽話,還是我笑得不夠多?” “那個聲音”心道:可能是你給她自由過了火。 但實際中,它什么都不敢說。 它一路看著達(dá)瑪太子壓抑著自己殘酷的性情,用那雙原本指揮千軍萬馬的手,每天洗手羹湯,洗衣擦地,甚至連內(nèi)衣褲都幫李妮妮洗好晾好。 那違和的居家感,每每嚇的它一個電腦程序都不敢放心地充電了,生怕達(dá)瑪太子哪天克制不住,情緒爆炸,讓它被強(qiáng)大的電流直接燒到硬盤損壞。 以前覬覦李妮妮的男人,哪還能活著看到第二天的太陽啊。 現(xiàn)在李妮妮身邊的男人可都活得好好的,到目前為止居然才死了一個而已。 簡直不可思議。 但是就算這樣,居然還是沒有用。 就算一個普通男人,天天彎腰為你擦鞋綁鞋帶干家務(wù),你不說動心,至少有那么一絲絲的動容吧。 但王后不僅沒有產(chǎn)生任何的感動,她甚至想離家出走了。 事情到了這份上,連“那個聲音”都想勸達(dá)瑪太子,強(qiáng)扭的瓜不甜,要么咱們換一個瓜算了。 達(dá)瑪太子走到寢殿中央。 他腳下走過的每一塊磚頭,跟著他的腳步,一步一步地碎裂開來。 達(dá)瑪太子伸手摸著那扇被她關(guān)上的門,把側(cè)臉靠上去。 “西伽蜜多……” 他的長發(fā)蜿蜒在腳下,輕聲又念了一句: “西伽蜜多……” 這頭李妮妮完全沒有體會到達(dá)瑪太子的心情。 她從寢殿開始就神清氣爽,火速安排好了新房間,并讓人把新的被套,枕套全都搬了進(jìn)去。 啊,自由的味道。 她召來了普沙密多羅·巽伽。 青年剛被砍掉了一根手指,現(xiàn)在正是臉色蒼白、柔弱無助的時候。 他一手托著自己斷了一根手指的手,在李妮妮面前虔誠地跪下。 “大人?!?/br> 李妮妮拿著一個蘋果,坐在床邊慢慢地削皮,聽到人聲,頭也不抬地說:“我砍了你的手指,你對我可有怨恨?” 普沙密多羅·巽伽半跪著說:“我的命是大人的,別說一根手指,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為了大人,我都愿意?!?/br> 李妮妮:“那我要交代你做一件事,但這件事情不能讓‘代神’知道,你可以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