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恩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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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警告似的。江柔安縮了縮脖子,戰(zhàn)栗一寸寸升起,不敢再動了。 世叔心里一定在想,她實在是太蠢,平白無故都會被人推進(jìn)水里。 但是這樣也不好。身上濕透了,又出了些熱汗,江柔安皺眉輕聲:“世叔。放我下來吧。小雙已經(jīng)取熱水來了,我想先沐浴?!?/br> 好一半會兒。 李邵修并沒有輕易松開她。甜膩的香氣撲面,他拿來藥箱,取出紗布與止疼藥。 江柔安瞪圓了眼睛,呆呆的看著李邵修為她包扎上手腕的傷口。 她想說不用。這傷細(xì)微的不能再小,連血都沒有流出來,就算不包扎,第二天也能痊愈。 可李邵修目光漆黑,深邃的翻涌著層她看不懂的情緒。叫她莫名不敢開口。 傷口上了金瘡藥,微微發(fā)癢。那不可忽視的癢似乎長了腿,順著她的胳膊,肩膀,胸口緩緩流淌,整個人酥麻著。 偏偏李邵修親自取來干凈巾子,拆下玉白簪子,將她濕乎乎的頭發(fā)散下來,用巾子包裹住,從發(fā)尾至頭頂,一寸一寸把滴落的水珠擦拭干凈。 李邵修離的近極了。那股松寒香味撲面而來,十分具有壓迫感,他一低頭,高挺的鼻梁就能碰到她的。江柔安紅著脖子別開眼。她往后微仰著躲避,被他拽了一下頭發(fā)。 “勿動。若不擦干凈,吹了冷風(fēng),會發(fā)高熱?!?/br> “啊…是?!?/br> 頭發(fā)擦干了,信王那雙干燥寬大的手捏住她的手,順著潮濕的小臂擦干凈水珠。 兩人的手放在一處,更顯得她的手掌小的不能再小。 一雙柔荑柔若無骨。 李邵修不著痕跡的捏了捏。 江柔安被困在李邵修的桎梏里,不能動彈。她的手真正還被捏了一下。 她身上發(fā)軟,又潮濕,面紅耳赤囁嚅:“世叔。我想去沐浴,換身衣裳?!?/br> 身后的人不動彈。江柔安戳了戳他:“世叔。” 過了許久。 身后那人才道:“恩。去吧?!?/br> 仿佛是受了恩賜,江柔安一溜煙兒跳下榻子,邁出門,少女的背影很快消失。 懷里甜膩的少女清香仿佛還在其中。李邵修微微失神。 片刻,他道:“乘鶴,過來。” “更衣,備馬。本殿去一趟英國公府?!?/br> “是?!?/br> — — 英國公聽說了宮里的事,看了一眼在啜泣的女兒,恨鐵不成鋼道:“你說你這孩子,平白無故的,推人家姑娘做什么?” 和珍郡主:“我沒有!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英國公心中著急,恨恨的嘆了聲氣,“湖心亭平整,四面有朱欄做圍,怎么會好端端的掉下去?亭中只有你們姊妹幾個,難不成還有別人么?亭外頭不少人都看見了。你這孩子當(dāng)真心狠?!?/br> 和珍郡主雖掉眼淚,卻心里不服:“那也是開了個玩笑罷了。那個姓江的就不配住在信王府上!她仗著貌美行兇,是她先動手的!她勾引信王!” 英國公聞言,高高揚起巴掌,卻遲疑在空中,遲遲未落下去。和珍難以置信道:“父親,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 “我竟然未曾想到,我的女兒如今被嬌慣成如此這般模樣。全然不知道禮數(shù)二字怎么寫?!庇絼跓o功,“看來信王殿下所言沒錯?!?/br> “你就在閣里禁足三月,不許出來。先在祠堂跪著?!?/br> 和珍郡主哭的更兇,看向一旁的英國公夫人。夫人見女兒哭泣心軟,立即為女兒求情:“老爺,珍珍又不是沒有認(rèn)錯,禁足也未免太嚴(yán)苛了一些。她現(xiàn)在還是個小孩子呢?” 英國公聞言,壓抑的脾氣暴怒:“還?。慷嫉匠黾薜哪昙o(jì)了,還???都是你慣的。慈母多敗兒!以后這性子若是不收斂一些,在夫家鬧出麻煩來,有你們好受的!” 他抹了把冷汗:“剛剛信王殿下來府里,說要把和珍直接送到刑司受罰!是我唉聲嘆氣苦苦恪求,他才高抬貴手,給了和珍一個悔過的機會。你若饒了和珍,豈不是在與信王叫板?” 和珍聞言愣在原地,刑司?那是重犯才會被關(guān)押的地方。信王殿下,竟然如此心狠? 她霎時間冷汗涔涔,繼而如骨軟般癱在地上。 天快擦黑時,英國公府外停了一輛不起眼的小轎,撩簾下來個貴婦模樣打扮的婦人。 夫人走到英國公府里祠堂,點上香,雙手捧著放在香爐中。 和珍眼腫的像個桃子,看清楚來人后,哭道:“姑母!您快替我替父親求求情。他偏袒一個外人。竟然狠心讓我在祠堂禁足。” 太后拿著手帕擦拭了和珍的眼淚,一如往日慈和的模樣。 “和珍,你長大了,不能再如此這般胡鬧。” 祠堂光線昏暗,只點了幾個燈。 太后壓低聲音:“還有,不要再牽掛信王。姑母會好好的替你找個世家公子?!?/br> “信王命格不好。我們家的女子,斷然不能嫁與他。” “姑母,我不相信命格那些東西…” 太后立即打斷和珍的話:“你不相信?你算個什么東西?你翅膀硬了,姑母的話都不聽?京里所有人都信,他克父克母克子,天煞孤星的命格,憑什么你不相信?” 和珍仰著頭看向姑母,猛然發(fā)現(xiàn),姑母慈和的臉被陰影籠罩,看不清楚表情,她莫名心里悚然一驚。 太后繼而低聲:“還有。你長大了,若是有不喜歡的人,斷然不可像昨日那樣沖動魯莽。你不能大張旗鼓的罰,你要不動聲色,悄無聲息,做的事情不被第二個人知曉。珍珍,你可明白?人活在世上,會有好多雙眼睛在身后盯著。切記,謹(jǐn)言慎行?!?/br> 和珍郡主心頭壓抑,看著姑母莫測的神情,呆呆的點了點頭。 “好珍珍。你就先在家里呆著,哪里都不要去。哀家是你們的親姑母,哪里會偏袒外人呢?只不過以大局為重罷了?!?/br> 太后起身:“姑母不會讓你委屈太久?!?/br> 壽安宮,安神香的氣息繚繞在整個宮殿。太后對著銅鏡呢喃:“哀家還以為李邵修鐵石心腸,未曾想竟然對一個小小的孤女動了心?!?/br> “動心好呀,心悅之人,便是軟肋?!碧蟠笮Γ骸坝辛塑浝撸€怕拿捏不了這個李邵修么。” 第24章 高熱 同榻 信王府上。 李邵修看著淡淡深深云前,一輪清冷的圓月。 他負(fù)手站在玉階前,寬大的衣袍被風(fēng)拂起。 半響,李邵修開口問:“谷太宰,世上可有佛法?” 谷太宰愕然。李邵修從來不信此種謬言,怎得如今煞有介事的問起來這些了? “有或者沒有,自在人心。若是相信,便有,若不信,便沒有?!?/br> 谷太宰摸了摸胡須:“世間人求神問道,也不過是求自己的寬慰之心而已?!?/br> 李邵修負(fù)手而立,天邊清亮的月光為他的眉眼攏上層朦朧顏色。 “那些命中帶煞之言論,可信么?” 谷太宰搖頭:“老夫歷經(jīng)兩朝,只是聽聞,未多見過。夜半前席,從未見過鬼神一類。只怕是命中帶煞之類言論,也是謠傳。” 謠傳么?那他呢。 三歲生辰那天開始,無數(shù)個夜深人靜的夢魘之中,都是父皇俯身而下的涼薄眼神,和母親癱軟靠在門框前,懷里摟著胞弟的尸體,指責(zé)他:“我叫你離他遠(yuǎn)一些,你為何不聽?這下好了,你的親弟弟被你克死!你還不滾出去!” 殿外下著瓢潑大雨,一瞬間炸雷聲音響起,閃光如白晝,烏云密布的天空被撕裂。 他當(dāng)時不過七歲,生辰這日,興高采烈的到了母親的寢宮,想著與母親一同吃頓飯而已。 欽天監(jiān)派來的神婆子戴著青面獠牙,圍著燃燃升起的篝火,密集的雨水打在他的臉上。 雨水如刀割一般,幼年的李邵修睜不開眼睛。 可也比不上他心如刀絞般的疼痛。因為是他把胞弟克死的。在他生辰這天。 李邵修永遠(yuǎn)忘不了那個雨天。 神婆手拿鈴鐺,帶著尖仞的鞭子打在他的身上,鮮血淋漓。 他也忘不了父皇的話。 “這孩子命里的煞氣太重,就應(yīng)該好好洗一洗。只怕他這命數(shù),會孤寂度過一生。” 母親因胞弟去世而難過,伏在地上痛哭。 看著這一幕,他徒勞的張了張嘴,分不清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谷太宰看著面前的男子,怕是信王殿下又在回憶那些前塵往事。太宰嘆聲:“殿下不必太過憂慮。信則有,不信則無。大多時候只是心病而已?!?/br> “幼年夭折的九皇子…”谷太宰嘆息:“與殿下毫無關(guān)系。后來太醫(yī)又查明,是九皇子不小心溺水而亡的,九皇子不足月出生,天資孱弱。殿下不用過分苛責(zé)自己。何況這么多年過去,那已經(jīng)成了舊事了?!?/br> “而且,若是殿下命中有煞言論一言屬實,那老夫和周公子,季夫子還能好端端的活到今日嗎?老夫這幾日覺得身體愈發(fā)強壯了,還是托了信王殿下您的福氣?!?/br> 李邵修默然。 他也不想選擇相信那些言論??墒悄暧讜r,那一段夢魘,無時無刻都不在提醒他。 想到柔安,李邵修又片刻失神。 腦海之中有邪魔叫囂,尖面獠牙膨脹著,刺向他的胸口。他只能暫時壓抑了心頭的神思。 — 閨房中,郎月高照。柔軟的月光灑在窗邊,被分割成一片片菱形。 房里燃燒著輕薄的檀煙。 江柔安哆嗦著,緩緩?fù)氏聺翊鸫鸬囊氯梗苌沓两跓崴铩?/br> 溫?zé)岬乃鞣鬟^冰涼的身體,江柔安覺得暖和過來了,全身酥麻,舒服的靠著軟枕。 王嬤嬤在桶里填了一瓢熱水。 她絮絮叨叨:“姑娘回來后,濕答答的渾身淋著水,老奴還以為怎么了呢,嚇了一跳。好在姑娘沒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