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青 第159節(jié)
兩個女人,在她跟前抱來抱去。 翟松月的確是個溫柔的人,對待誰都這么溫柔。 只是唯獨在對待林瑯時她的溫柔多出了點畏手畏腳和小心翼翼。 仿佛她懷里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多么珍貴的瓷器。 是貧窮的她這輩子都買不起的瓷器。 即使瓷器這會就在她懷里,她也不敢碰。 怕弄臟弄壞了。 多么寶貴的東西啊。 江栩看見她眼神癡迷地看著。 眼底閃過一絲陰翳。 手里的水杯摔了,那聲巨響讓兩個人同時抬眸。 江栩手足無措,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蹲下身去撿。 可是太不小心了,才撿了一塊,手就被劃傷了一道口子。 那么長,那么深,都開始流血了。 他迅速將手往后藏,翟松月還是看到了,打著手語問他有沒有事。 他搖頭笑笑,說沒事。 可血都滴在地上了,一滴一滴,那么嚇人。 怎么可能會沒事。 翟松月小心翼翼地將林瑯放回沙發(fā)上躺好,還不忘在她腦后枕一個枕頭。 然后才起身過去,讓他把手遞過來。 江栩說真的沒事。 他笑容一如既往的純真干凈,只是那點干凈里此時多了幾分勉強。 翟松月摸了摸他的胳膊,安撫他,讓他聽話。 聞言,江栩的肩膀塌下來,人也乖順許多。 低著頭,將手從身后伸過來。 翟松月看見后,當(dāng)即就皺起了眉頭。 什么沒事,都深可見骨了。 ——看深度估計要縫合,先去醫(yī)院吧。 他欲言又止,猶猶豫豫的看向沙發(fā)上的林瑯。 “可是林瑯jiejie......” 知道翟松月更加放心不下林瑯,他善解人意的主動后退一步,“jiejie,你還是留在這里照顧林瑯jiejie吧,我自己打車去就行?!?/br> 翟松月開始動搖,林瑯現(xiàn)在確實離不了人。 而且這里很好打車的,他一個人去應(yīng)該也...... 林瑯看到這么多血,酒早就被嚇醒了一半。 這會從沙發(fā)上坐起身,除了頭還有點暈,其他的倒沒什么異樣感了。 “還是你送他去吧,我一個人沒事的?!?/br> 翟松月見她醒了,急忙過去,問她渴不渴。 林瑯搖頭,說自己不渴:“你還是先送他去醫(yī)院吧?!?/br> 翟松月不放心她。 林瑯笑了笑:“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是喝多了,又不是癱瘓了?!?/br> 翟松月微抿了唇。 林瑯對上江栩的眼神,后者虛垂著受傷的那只手,正眉眼含笑看著她。 那種看著乖巧,實則深不可測的笑。 林瑯對他沒有任何好感,反而很反感。 她一直都是反對翟松月和他走的太近的。 但一碼歸一碼。 “去吧?!彼呐牡运稍碌募绨?,“我沒關(guān)系的?!?/br> 那一瞬間的觸碰,翟松月眼睫微顫。 最終的結(jié)果是,林瑯、翟松月,還有江栩一起去了醫(yī)院。 翟松月一個人還得照顧兩個。 的士車窗開著,林瑯吹了會冷風(fēng)酒醒的差不多了。 江栩的手只是簡單處理了一下,他坐在副駕駛,一言不發(fā)。 到了醫(yī)院,翟松月去醫(yī)院掛了急診號。 醫(yī)生在里面縫合,翟松月陪同,林瑯坐在外面等。 縫針的時候沒打麻藥,翟松月怕他疼,就抱著他,一手放在他后腦勺,往自己肩上壓。 不讓他去看縫合傷口的過程。 他也不喊疼,只是偶爾輕輕哼幾聲。 聲音軟而細。 翟松月摸摸他的頭,用這種方式安撫他。 她光是看著都覺得疼,更何況縫針的江栩了。 可是后者從頭到尾都沒喊過一聲疼。 只是偶爾:“jiejie,我有點害怕。” 他聲音里帶著央求,“你能再抱緊一點嗎?” 她寵溺的將他抱緊。 他的臉在她柔軟的頸間蹭了蹭,一聲疊著一聲喚:“jiejie,jiejie。” 醫(yī)生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他在旁邊聽著都他媽快起反應(yīng)了。 知道的明白里面是在縫針,不知道的恐怕以為是醫(yī)院play,已經(jīng)干上了。 他輕聲咳了咳,笑容尷尬的說了一句:“你們挺恩愛啊。” 翟松月笑了笑,沒給回應(yīng)。 針縫完以后,醫(yī)生交代了下注意事項就被護士叫走了。 診室里面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翟松月想到林瑯還在外面,放心不下所以想出去看看。 察覺到她的意圖,江栩拉住她的手腕:“jiejie,再坐一會吧,我先緩緩。” 他的唇色實在過于慘白了些,估計是真的很難受。 想到他剛受了那么嚴(yán)重的傷,翟松月心一軟,那就稍微再坐一會吧。 “jiejie,可以幫我揉一下腳踝嗎,有點酸。” 他委屈巴巴的看著她請求道。 翟松月蹲下,用眼神詢問他,是哪只。 他緩慢伸出左腳。 面料挺闊高級的西褲,意大利純手工的皮鞋。 黑色襪子圈住腳踝。 禁欲到帶著性感的絕對領(lǐng)域。 她隔著襪子輕輕揉捏幾下,不時抬眸看他。 江栩能看懂,她是在用眼神詢問他,這個力道行不行。 林瑯在外面坐著等了一會。 直到醫(yī)生出來,里面也沒見動靜。 想到估計是剛縫完針,還難受著,所以想先緩一緩,她就沒進去。 這里是老樓棟,又是另外劃分的一個區(qū)域,還處在角落,平時幾乎沒有人來這兒。 再加上是晚上,更是一個人影都沒見到。 安靜到有些可怕。 可是片刻后,關(guān)著門的診室隱約傳出一些聲響來。 “啊,jiejie,輕點,太快了?!?/br> “那里......別,別碰那里。。” “好痛?!?/br> “嗯啊。” “jiejie握的太緊了” 林瑯的酒是徹底醒了。 她微微睜大了眼睛,連嘴唇都因為驚訝而張大。 整個人被這段對話內(nèi)容沖擊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