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青 第131節(jié)
裴清術捏了捏她的臉,“你跟著瞎擔心什么,嗯?” 知道她跟他關系好,兩個人在某些方面一拍即合。 這次也想到了裴藺會提前把人叫來當救兵。 林瑯也不知道該怎么替他求情了,畢竟能把裴清術這個萬年好脾氣都惹生氣。 不得不說,裴藺確實有兩把刷子。 “以后離他遠一點,別被帶壞了?!?/br> 林瑯聽話的點頭,又去問他:“裴藺到底犯的什么事兒?!?/br> 裴清術沉默片刻:“打架?!?/br> 林瑯一愣:“打架?” “嗯,為了一個女孩子,把對方打到住院。如果不是協(xié)商之后對方愿意私了,我們就該去看守所看他了?!?/br> 裴清術并沒有直接指責他做的不對。 他覺得裴藺錯在了做法。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那個女生是林瑯。 裴清術認為,裴藺還是太冷靜了。 第六十九章 和裴清術在一起后,即使他有意將林瑯藏著掖著,但這個圈子總共就這么大,難免還是不可避免的搭上一點關系。 聽說蔣杳結婚了,再婚對象比她大十二歲。 是個白手起家的富一代。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林瑯剛被裴藺拉到一個局上。 年輕的小弟弟們在打麻將,邊上坐著幾個熟臉的女明星陪同。 裴藺摸了個二條,湊成一個暗杠。 他說婚禮就在下周:“新郎都快和我爸年齡一樣大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還給初陽哥也遞了請柬。” 林瑯聽著,不為所動。 一門心思的考慮這手爛牌應該怎么打才能起死回生。 裴藺和她說這些,也不是因為他口無遮攔,而是知道,現(xiàn)如今有了他哥,林瑯肯定不會再去想別人。 主要還是對他哥有信心。 誰會放著這樣一個好男人不要,再回頭去撿那個傷害過自己的前男友呢。 “單吊九條,清一色,胡了?!?/br> 裴藺推了牌,靠著椅背點了根煙。 林瑯嘆氣,都輸一下午了。 裴藺被學校開了,他家里人讓他這些天先好好反省。 所以他目前屬于無業(yè)游民,成日里無所事事,只能到處約人組局,消遣時間。 他說當初真沒想過要下那么死的手,實在是對方該死。 睡了他的女朋友,還當著他的面給他戴綠帽子。 林瑯聽完以后,覺得裴藺其實也挺可憐的。 但是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一根煙抽了大半,他嘆了口氣,將剩余的半截煙蒂給狠狠碾滅:“下次再碰到那孫子,老子還得往死里揍!” 物理類聚,裴藺的朋友大多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 左擁右抱那是常態(tài)了。 對于他們這群人來說,“專一”這個詞就是用來哄小孩的。 今天是周末,林瑯也是閑到發(fā)慌才會接受裴藺的邀請出來打牌。 其實裴清術不太希望她和他走得太近。 怕林瑯被帶壞。 裴藺有些憤慨,說他哥就是偏心。 “他怎么不擔心我被你帶壞,阿弗洛狄忒。” 又聽到這個令人羞恥的稱呼了,林瑯有來有往:“行了啊,都多少年前的id了,你至于反復拿出來鞭尸?無敵暴龍戰(zhàn)士。” “靠?!?/br> 他們在這兒互相傷害一通,最后落了個兩敗俱傷的境地。 江栩在角落推牌九,邊上坐著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外國妞。 江栩贏了籌碼,抬手扯開她的衣領子往里扔,說是賞她的。 在林瑯眼中已經(jīng)稱得上羞辱的動作,那個女人卻極為享受。 江栩笑了笑,像逗狗那樣摸摸她的頭。 裴藺見林瑯一副踩到屎的嫌棄表情,笑道:“他那人從小就這樣,你習慣就好?!?/br> 林瑯想說,她為什么要習慣,她和江栩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說句實在的,她對他只有厭惡。 這人空有一副光鮮皮囊,骨子里是壞的。 但是。 她又沒辦法不去管。想到翟松月,她就替她感到不值。 溫柔的人就應該被溫柔的去對待。 譬如裴清術,也譬如翟松月。 這里是個私人賭場,如今上面嚴打黃賭毒,這里卻好像是被單獨劃分開。 沒有收到半點威脅。 林瑯也不至于去好奇這個,畢竟他們這群人,要是真想做一件事,上下打點一番,關系就通了。 “你別和我哥說?!?/br> 林瑯沒有在這里待太久,一周前美術館聯(lián)系到她。 今天要去見個客人。 走之前,裴藺拉住她,像模像樣的拜托一番。 林瑯有時候不得不承認,裴清術身上確實擁有這樣的特性。 他的溫柔讓人上癮,沒辦法完全承受,可是很難戒掉。 裴藺對他哥始終有種又愛又懼的復雜情感。 林瑯穿上外套:“放心好了,無敵暴龍戰(zhàn)士?!?/br> 裴藺點了點頭:“你就非得和我互相傷害是嗎。” 林瑯還是沒有放棄她那個窮畫家的夢想,一邊做著社畜解決溫飽,一邊固執(zhí)堅持著。 裴清術前陣子參加某個土地競拍,有個工廠因為經(jīng)營不善,原主人苦苦支撐了半年,最后還是宣告了破產(chǎn)。 工廠也一直荒廢至今。 裴清術覺得地段不錯,而且上下兩層,改建成美術館,很合適。 于是他順手高價拍下來,想著以生日禮物的名義贈予林瑯。 林瑯看著那張地契,說這算什么呢。 平白收了他這么貴重的生日禮物。 而且說是生日禮物,可她的生日還沒到,光是生日禮物就不知道從他這兒收到多少了。 每回裴清術都說,就當提前送了。 這都提前把八十歲之前的生日禮物全部送完了。 “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八十歲,你這禮物白送了?!?/br> 裴清術眉頭微皺:“別說不吉利的。” 林瑯把那地契還回去:“活太久了反而是種慢性折磨,我以前甚至都沒考慮過四十歲之后的事。” 因為她早就做好了在四十歲之前死去的打算。 長命百歲在她看來,不是祝福,而是詛咒。 “哪怕是長命百歲,我都覺得太短了?!彼麩o奈嘆息,將她抱在懷里,“如果在我身邊,也沒能改變你從前的想法。林瑯,是我做的不夠好?!?/br> 胸口好像被人劃開一道口子,最直接的感觀不是疼痛,而是柔軟。 有什么被塞進傷口,直到完全填滿。 不疼。 心臟在被腐蝕。 “我只是覺得,如果能一直和你在一起的話,哪怕活不過四十歲,我也認了?!?/br> 這話沒能讓他開心:“說什么蠢話?!?/br> 他不會離開,她也會長命百歲。 有時候林瑯故意逗他:“那萬一我出了意外,或者真的沒有活過四十歲呢,你會怎么辦?!?/br> 他沒有給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