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青 第36節(jié)
徐初陽嘆了口氣。 林瑯最近沉默的時間越發(fā)長了,不管他說什么,她都是冷淡態(tài)度。 那件事兒,她過不去也正常。 徐初陽可以等,等她原諒自己,多久都行。 但心結(jié)積在心里很容易憋出病來,更何況她本來情緒就敏感。 家里多點人,熱鬧些,興許能讓她稍微紓解。 林瑯和徐初陽提過分手,很認真的提出的。 她說:“徐初陽,我們就到這兒吧。” 徐初陽想要過去抱她,他說小瑯,你為什么就是不肯再給我一個機會呢。 她給的機會還不夠多嗎。 但林瑯不想再和他爭論,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沒了意義。 大約是見她態(tài)度堅決,鐵了心的要和他分開。 徐初陽再了解她不過,平日里看著像只沉默寡言的兔子,逼急了便有種頭也不回的決絕。 所以他順著她,點頭說好。 “分手可以,但你這段時間先別搬走。” 林瑯的眉頭因為他后面那句而皺起。 不等她再開口,徐初陽說:“我知道你現(xiàn)在手上沒錢,左右這房子你也出了一半的房租,大不了就當是與我合租,等房子到期再搬也不遲?!?/br> 可能是被這句話動搖,也可能是因為,突然想到了其他。 林瑯最后還是點頭,同意了繼續(xù)住在這兒的提議。 她眼中的分手,在徐初陽看來卻不過是一場在鬧脾氣的別扭冷戰(zhàn)。 只是這次更激烈一些。 所以他不能讓她離開。 更加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真的走了,真的習慣了沒有他的生活,那就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只犟兔子。 --- 周磽這會是真的老實了許多,雖然嘴巴還是挺欠,但至少不會讓人過于反感。 過來的人數(shù)應該是徐初陽卡死的,人并不多,只有零零散散幾個。 還都是林瑯眼中見過幾次面的熟面孔。 有點印象,但不多。 周磽一進門就往林瑯胳膊上看,她今天穿了件衛(wèi)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傷口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他抱臂聳肩,隨口調(diào)侃一句:“女人還真是水做的,被那么大一塊玻璃砸到居然這么快就愈合了?!?/br> 林瑯對他沒什么好印象,也懶得理他。 繞過他便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周磽念念叨叨,說她這人沒禮貌。 徐初陽輕聲警告他,再多說一句就自己滾。 周磽平時嘻嘻哈哈習慣了,徐初陽和裴清術(shù)算是難得能夠無限忍受他這張嘴的人。 也是這兩人脾氣好。 不過明顯還是后者脾氣更好。 至于徐初陽。 有了女朋友就只知道維護女朋友了。 周磽覺得沒趣,走到沙發(fā)前坐下,拿了橘子在那剝。 不過到底他的女朋友是林瑯,還是蔣杳。 周磽還是很好奇。 所以...... 門鈴響了。 周磽過去開的門。 進來的是蔣杳,后面則是裴清術(shù),兩個人是在樓下碰見的。 坐了同一部電梯上來。 所以。 周磽把蔣杳也叫來了。 她脫掉外套,左右看了眼,不知道該放在哪。 最后只能搭在沙發(fā)靠背上。 剛好徐初陽接完電話從陽臺過來,看到蔣杳后,明顯也愣了愣。 蔣杳沖他笑笑:“沒打擾到你吧?” 后知后覺反應起,是周磽在中間搞鬼。 路過周磽身旁時,徐初陽在他肩上按了一下,很輕的一句:“之后再和你算賬。” 有人提議打麻將,說是上次沒玩盡興。 難得今天又聚在一起。 可是家里并沒有準備麻將桌 徐初陽看了眼緊閉著的,林瑯的房門。 她從剛才起就把自己關(guān)在里面不肯出來。 想來自己同意周磽的提議,也實在是荒謬行為。 忘了她是不喜歡這種熱鬧的,卻還企圖用熱鬧去讓她心情變好。 為了讓林瑯能清凈些,徐初陽說小區(qū)樓下有家棋牌室,要實在想玩的話,他可以把那包下來。 周磽第一個舉手同意,吃喝玩樂他永遠是最積極的。 舉手報完名,他又去問裴清術(shù)。 后者輕笑著搖頭,說他不會。 周磽爽快道:“不會才好玩呢,正好能多贏你點?!?/br> 意圖都直接擺在明面上兒了, 裴清術(shù)仍舊是帶著笑的,讓周磽只管玩,輸贏多少都有他來兜底。 周磽一聽這話,整個人頓時來了精神,也不再勉強裴清術(shù)。 搭著幾個人的肩問他們聽見沒,待會直接玩最大的,然后自個再瘋狂輸。 反正輸多少都有術(shù)哥兜底。 這算盤打的倒是一點遮掩都沒有。 人都走了,家里只剩裴清術(shù),還有房間里的林瑯。 徐初陽眼神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裴清術(shù):“你真不去?” 他搖搖頭,聲音顯出幾分沙啞的沉來:“剛陪姑父應酬完,有點累,想先歇會。” 徐初陽兩個姑姑,大姑姑是只顧事業(yè)的女強人,對婚娶之事不上心,四十余歲奔五的年紀,還沒結(jié)婚。 至于小姑姑,找了個拖家?guī)Э诘镍P凰男。偏偏對方還軟飯硬吃,平日里最愛拿喬。 只是可惜,除了姑姑這個戀愛腦,家里沒人瞧得上他。 這讓他每次回了裴家,都只能夾起尾巴做人。 自裴清術(shù)回國之后,他便在他面前百般討好,還不忘利用他的身份給自己剛開業(yè)的公司鍍金。 徐初陽說:“你也別太好說話了,你姑父那個人,不是好的?!?/br> 裴清術(shù)笑笑:“知道?!?/br> 哪怕再疲乏,明面上卻瞧不出半分。 他一向都不是個愛將自己袒露在他人面前的性子。 對人始終露一分,留九分。 周磽在門口催促,走之前,徐初陽眼神再次放在那扇緊閉的房門上。 想再叮囑一句,又覺得顯得自己太過狹隘。 畢竟是自己的好朋友,倒不至于去趁人之危做挖墻腳的事情來。 “那不一定,人都是視覺動物,我還真不信這世界上能有哪個女的抵抗得了術(shù)哥那張臉?!?/br> 不知是誰先挑起的話題,林瑯和裴清術(shù)孤男寡女的,獨處一室,不會發(fā)生點什么吧。 徐初陽雖然抽煙,但是沒什么癮,偶爾乏累的時候他會來一根。 最近抽的次數(shù)稍微多了些。 大約是讓他煩心的事太多,全部扎堆般過來。 他在外面抽完一根,眼神總往樓上看。 從這里正好能看見林瑯房間的窗戶。 此時窗簾是拉上的,里面的任何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