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青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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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他們眼中,人沒有三六九等之分,也沒有在意或者不在意。 他平等地對待每一個人,溫柔有禮貌。 但他同樣平等地不在意任何一個人。 你摔倒受傷了,他會溫柔扶起你,問你需不需要幫助。 但他不會因為你的受傷而難過。 庭院很大,長廊是用鵝卵石鋪出來的。 天很干凈,碧藍(lán)如洗。他的眼睛也是。 在他轉(zhuǎn)身離開的瞬間,視線與靠墻站著的林瑯對上。 偶爾有風(fēng)吹過,空氣中浮動著熏香的味道。 裴清術(shù)停下腳步,距離太遠(yuǎn),林瑯瞧不見他眼底的情緒。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裴清術(shù)始終都沒挪開過視線。 直到林瑯微挑了下眉。 他的瞳孔才在那瞬間恍惚,轉(zhuǎn)瞬即逝,沒人察覺。 他沖她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從看到她,再到離開,兩個人沒有說過一句話。 天色不知何時陰了下去,暗沉暮色在他的白衣上散開陰影。手腕上的菩提子手串,也泛著一層淺薄的光,隱在袖口,忽隱忽現(xiàn)。 他像是這座院子里的一副水墨畫,飄渺清絕。 那個女人哀怨地哭完,八成是見他沒有絲毫留戀,她緩慢地收好眼淚,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沒那么狼狽。 想來也是個有著自我驕傲的女人,很難想象到底是有多喜歡,才能讓她不惜放低姿態(tài)去說這些話。 猶豫了很久,她最后還是拿起那塊被他放在一旁,準(zhǔn)備留給她擦眼淚的手帕。 視若珍寶般的放進(jìn)了外套口袋。 回大廳時,看見林瑯,她臉色露出幾分不自然:“你都聽到了?” 林瑯和她不算認(rèn)識,但之前見過幾面。 她是徐初陽好友的女朋友。 她請求林瑯:“今天的事,麻煩你不要和別人講?!?/br> 林瑯點頭:“放心?!?/br> 道過謝后,她干脆靠墻站著,問林瑯:“有煙嗎?” 林瑯搖頭:“戒了?!?/br> 徐初陽不許她抽煙,說對身體不好。 她又笑,一副要和林瑯促膝長談的模樣:“你是徐初陽的女朋友,應(yīng)該見過裴清術(shù)了吧?” 林瑯對別人的感情經(jīng)歷沒多大興趣,但現(xiàn)在這個狀況,也不好直接走開。 所以她全程都是點頭搖頭。 她點頭。 果然,得到確認(rèn)的回答后,那個女人問她:“你覺得他怎么樣?” 林瑯實話實說:“單論樣貌和家世,世間少有了。” “他這樣的人,哪怕沒有這副皮囊,照樣世間少有。”她擅自開始講述自己的感情經(jīng)歷,“我喜歡了他五年,從高中到大學(xué)?!?/br> 林瑯沒說話,她不是一個特別合格的傾聽者,故事只是剛剛開了個頭,她就想找個借口離開。 但是不等她開口,對方便擅自將故事繼續(xù)下去:“可是喜歡沒用。他那樣的人,從來不缺人喜歡?!?/br> 和徐初陽在一起的這些年,因為他的身份,林瑯也算是見識到一個完全不屬于自己的世界。 從前總會有人去編造一些謠言來平衡自己和權(quán)貴之間的差距。 他們說,那些有錢人都是些草包二世祖,脫離了原生家庭甚至還不如工地搬磚的農(nóng)民工。 可是親眼見過之后,林瑯才知,能夠說出這些話的人,才是縮在方寸之地的井底之蛙。 自小便接受最好的教育,擁有廣闊眼界,他們口中被貶得一文不值的二世祖,哪一個不是人中翹楚。 良好家世,于他們而言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跳板罷了。 而裴清術(shù),則是那群翹楚之中的,天之驕子。 若把人比作飛蛾,裴清術(shù)便是幽暗夜色中的一簇明火。 引得無數(shù)飛蛾明知有去無回,卻仍舊甘之如飴。 “他太優(yōu)秀了,也太耀眼,喜歡他的女生太多太多,我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這五年來,我沒勇氣去和他說一句話。只能借著在同一所學(xué)校的便利,偷偷看他一眼。后來他出國留學(xué),徹底沒了消息。我隔三岔五找他朋友打聽他的消息,時間長了,我就和他的朋友在一起了?!?/br> 她苦笑,“我一直以為,這樣我就能離他近一點。要是能早些知道會是這個后果,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yīng)他朋友的追求?!?/br> “他把分寸感看的太重了,哪怕是一丁點的機(jī)會都不肯給我。”她強(qiáng)忍難過,嫌棄地冷笑一聲,“你說他們這些宗教學(xué)的,平時上課的內(nèi)容是不是都是寺廟里那些清規(guī)戒律?都什么年代了。這還只是他朋友的前女友和他告白,要是哪天他朋友的現(xiàn)女友要和他上床,他不得手抄一百遍清規(guī)戒律了?” 林瑯沒說話。 那個女生眼神看向林瑯,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沖她笑了笑:“我沒說你,我就是打個比方。” 林瑯也笑:“沒事。” 氣也透的差不多了,她站直了身子,手往里指了指:“有個聚會,我先進(jìn)去了?!?/br> 對方點頭,也不挽留:“謝謝你聽我嘮叨。” “客氣?!?/br> 林瑯進(jìn)去了。 看著她離開,女人抬手輕輕拍了下自己的嘴。 裴清術(shù)玩的好的朋友除了她那個土大款前男友,就只剩下徐初陽了。 她剛才說那話不是明擺著含沙射影林瑯嗎。 但愿林瑯別多想。 反正,裴清術(shù)那個人,也做不出這種事來。 他絕對,做不出和自己好友的現(xiàn)女友,上/床這種事情來。 第八章 同學(xué)聚會聚到了晚上八點,最后在好幾個人喝到爛醉時收場。 組織這場聚會的班長去結(jié)賬時被告知免單。 班長手上還拿著錢包,聽到這話一愣:“免單?” 服務(wù)員cao著標(biāo)準(zhǔn)的露八齒微笑:“老板特意交代過,這桌免單?!?/br> 后來周橙靜好奇提起,為什么老板唯獨給了他們這桌免單,是因為有認(rèn)識的人嗎? 開店做生意就算不為賺錢,也不能做慈善吧,平白無故的免單。 服務(wù)員將蜂蜜蛋糕打包裝好,遞給林瑯。 她接過的同時,將付款成功的手機(jī)界面拿給服務(wù)員看。 不輕不重的兩聲道謝聲,一前一后響起。 “可能吧?!绷脂樓宓恼Z氣,是在回答周橙靜剛才的問題。 這家店的生意很好,尤其是招牌蜂蜜蛋糕,最少也要排半個小時的隊才能買到。 周橙靜聞到蜂蜜的味道了:“你不是不愛吃甜食?” 林瑯說:“給徐初陽買的?!?/br> 周橙靜故作嫌棄,用手在鼻子前掃了掃:“戀愛的酸臭味?!?/br> 林瑯笑了笑,沒說話。 有時候她覺得,徐初陽是外婆不忍心看她一個人太苦,所以特地派到她身邊來保護(hù)她,讓她也體會一下生活中不是只有苦澀。 林瑯是在大一認(rèn)識徐初陽的,他們之間沒有曖昧期,認(rèn)識不過幾分鐘,就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 剛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就像陌生人。 ——也確實是陌生人。 在得知林瑯是北方人后,徐初陽會帶她去吃附近有名的北方菜館。 也會配合她,吃一些自己吃不慣的大醬。 林瑯握著筷子,看著面前那些剛出鍋,還冒著熱氣的綿軟大白饅頭,有點尷尬的小聲說:“我是北方出生,但我是在南方長大的?!?/br> 他一愣:“這樣嗎?!?/br> 然后林瑯就笑了:“不過試試?yán)霞铱谖兑餐??!?/br> 林瑯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說過,他笑起來很好看。像湖水蕩開漣漪。 同時也在她心里蕩開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林瑯很喜歡他的笑,好在,他也很愛笑。 所以林瑯每天都能看到他的笑容。 他會在她吃完一碗飯后笑著夸獎她:“我們小瑯今天沒挑食,真棒啊?!?/br> 也會在她做噩夢被驚醒時,抱著她輕聲安撫,那時他的眼里滿是心疼。 林瑯在他的懷里一動不動,她說:“徐初陽,我想看你笑。” 然后他就笑了,他說:“小瑯不怕,哥哥在?!?/br> 他總是以哥哥自居。林瑯看到他的笑容,也看到他因為心疼而泛紅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