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建立一所大學 第170節(jié)
艾瑪皺了皺眉。 塞勒斯轉(zhuǎn)過頭,手上魔力想辦法凝聚出來一點魔力,打算給他們一個警告。接著在他出手前的下一秒,一聲清脆的槍響。 一枚子彈打在那群人腳前面的地上,激起一大捧灰塵。 艾麥拉不知道什么時候摸出來了槍,或許剛剛靠岸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把槍的保險打開揣在懷里了。 黃銅子彈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異瞳的女孩上前一步,對著地面呸了一聲,用一種帶著很明顯的蘭巴爾地區(qū)的口音說:“拿了錢就放尊重點,不然下一槍我就給你們誰腦門上開一個洞。” 對面有人冷笑:“小姑娘口氣不小。” 艾麥拉說:“不然你試試呢?我也挺想知道,孤庭和蘭巴爾的子彈哪個更快。” 塞勒斯在沖突一開始的時候就像上前保護艾麥拉,但是埃斯波西托先生拉住了他,搖了搖頭,塞勒斯明白了他的意思,站在了原地。 艾麥拉返回隊伍里,拉著艾瑪從他們側(cè)面轉(zhuǎn)過去,另一只垂著的手握著槍,她低聲對艾瑪說話,這時候她的蘭巴爾的口音反而輕了很多: “在這種地方,給點方便錢是一回事,但是表現(xiàn)的完全軟弱可欺又是另一回事了?!?/br> 她還蠻熟悉這種地方的,老師們給出的適當?shù)慕疱X是聰明的通道,那之后就必須來由他們學生來表現(xiàn)出恰到好處的強硬,不會顯得懦弱無知也不會產(chǎn)生太大的沖突。 他們離開了船舶停放的地方,開始進入城區(qū)。手機基本都壞了,在魔力風暴里過了一圈,好像讓它們的芯片都失去了功能。 好在埃斯波西托先生比較熟悉這里,他們在相對安全的酒店里找了幾個房間,安置學生們,讓他們不要離開旅店。 然后塞勒斯和埃斯波西托先生借用了酒店的公用電話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于聯(lián)系上了南方安全總處。 對面對他們這奇跡般的生還表示了極度喜悅,接著表示很快就會派人來接收受損的“巴林頓號”,但是船舶的修理需要時間,要是塞勒斯他們等不及,可以自己通過火車走陸路離開孤庭。 塞勒斯頭大:“最開始接下任務的時候,你們不是承諾提供交通工具嗎?” 對面開始扭扭捏捏,一邊說孤庭沒有飛機場,一邊說他們沒有渠道,而且最近盧西爆發(fā)了更大的罷工,他們的一部分人員是工會成員所以也跟著參與了。要是不想做火車,也可以考慮走天上,孤庭有到達‘熔巖之城’的四爪飛龍與獅鷲馬車。 這種交通方式就是價格貴了點,沒關(guān)系,他們可以報銷的。 塞勒斯深吸一口氣,再次了解到了為什么南方安全總處在整個大陸聲名奇特。 賓館臨近窗戶的那一側(cè)傳來爆響,聲音來自遠處的幾個街區(qū),但是大廳的工作人員表情一切如常,該干什么干什么,讓人感覺那邊不過是在放煙花。 加西亞聽到動靜,從樓梯間那里伸出頭看著老師們這里,剛想說什么,旁邊的艾瑪和杰克大驚,異口同聲尖叫:“你閉嘴??!” 蒂芙尼更加果斷一點,她直接上手一把捂住了加西亞的嘴,把他拖回房間了。 卡帕爾蒂臉上還纏著布條,循著聲音的方向扭過頭去評價:“不愧是化糞池。” 塞勒斯心說你可小聲點吧,現(xiàn)在不比以往,咱們老的老殘的殘,樓上還有一堆拖油瓶,回頭讓人聽見圍毆我們怎么辦。 卡帕爾蒂之前的衣服上已經(jīng)被血弄臟了,而塞勒斯與埃斯波西托先生的衣服和他的尺碼都不合——塞勒斯高了點埃斯波西托先生胖了點,所以只能借了個和卡帕爾蒂身材相仿的學生的衣服。 杰克同學把這個研學當旅游,為了搭配自己的發(fā)色所以帶了一堆青春洋溢的服裝。 于是他們只能給卡帕爾蒂翻出來了一身帶兜帽的淺粉色衛(wèi)衣以及一條牛仔褲,那件衛(wèi)衣的帽子上還裝飾了一對長長的兔耳朵和一個大毛球,讓卡帕爾蒂看起來像個牙尖嘴利的小兔瑞貝卡。 幸好瑞貝卡本人現(xiàn)在瞎著,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不然負責出衣服的杰克和出主意的加西亞肯定要倒大霉。 什么都會一點的埃斯波西托先生把卡帕爾蒂臉上的布條拆下來,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又問酒店大堂要了一點基礎(chǔ)的藥物——塞勒斯一點都不想知道什么酒店會為住客常備傷藥。 埃斯波西托先生用紗布蘸取藥物擦去他臉上和眼眶周圍的血,然后簡單敷了點藥,下了判斷: “最好要早點治療,而且要找專業(yè)的醫(yī)師,黃金魔眼本身就對視力有損害,我擔心拖下去會導致失明。” 他接著說:“我曾經(jīng)來過幾次孤庭,在這里也有幾個朋友,其中一個是不錯的醫(yī)師,我們?nèi)フ宜??!?/br> 他們果斷出發(fā),醫(yī)師住的地方不像是他們所在的酒店,屬于治安較好的安全區(qū),那里是治安最嚴重的幾個區(qū)域之一,有可能大白天就發(fā)生戰(zhàn)斗。 埃斯波西托先生嘆氣:“我好多年沒聯(lián)系過她了……不知道她還在不在那里,肯不肯幫這個忙,上次我們喝了點酒愉快之后又稍微有點不愉快?!?/br> 他這話說得非常委婉,還給塞勒斯擠眉弄眼的暗示了一番。 塞勒斯恍然大悟,這位醫(yī)師估計是這老頭的風流債,真是威達利亞男人難以根除的劣根性。 孤庭作為一個神秘學的城市,里面沒有普通人,街上各種各樣什么樣的種族都有,還有各種混血兒。所以神秘的力量在這里融入了生活,就像是喝水一樣平常。 他們交了錢,走的是小型單人的城內(nèi)傳送陣,人們在這里來來往往,就像地鐵口一樣熱鬧。 走出來,傳送陣門口站了一排人,在每個出來的人臉上來回打量,也不進去也不離開,就在那里站著。 埃斯波西托先生說:“這種單人型的傳送陣一次只能出來一個,所以特別適合伏擊,逐個擊破……” 塞勒斯臉上微笑點頭,心說孤庭真不一般,全世界的人渣大概都在這城市共襄盛舉。 他們走到了一個小巷里,孤庭的這種街角基本上都污水橫流,啤酒瓶子碎片和不知名的垃圾到處都是,甚至有的還有不明的深褐色噴濺物??ㄅ翣柕俨铧c被一個易拉罐絆倒。 埃斯波西托先生在巷子盡頭處一個長長的石階處停下來,石階表面都鋪著密密麻麻的灰色鵝卵石。而那座建筑是微微帶著點紅的褐色,拱形的小木門上鑲嵌著黃銅的門環(huán)。門上是一個牌子,上面用古拉德語寫著——毒蛇之血。 牌子上纏繞著幾根寬葉的藤蔓,事實上,這個店面建筑上絕大部分都爬滿了一種類似于爬山虎一樣的藤蔓,細細的藤翠綠翠綠的,上面開著淺紅色的五瓣小花。爬藤將這個建筑遮的密不透風,連窗戶都看不見。 埃斯波西托先生推門,隨著他的動作,門口響起了一陣極其清脆的風鈴聲,里面燈光昏暗,所有東西都是影影綽綽的。接著,塞勒斯聞到了一股從屋子里傳出來的nongnong的燃燒的羅勒葉、薰衣草、石蠶以及其他香料焚燒的味道。 門口架子的骷髏頭上站著一只羽毛絢爛的大鸚鵡,它原地扇了扇翅膀,在昏暗的光線下,鸚鵡展開的羽毛就如同一副絢爛的油畫。 作者有話說: 神秘學小貼士: “騎士活了下來、出賣了他的兄弟并且成為了巨狼的奴隸。 但是在一個晚上,他設(shè)計陷阱,將巨狼困在在海邊灘涂的淤泥中。 ‘月亮如同我的心情一樣明亮,馬上就要漲潮了,到你做出決定的時候了,你可以選擇在海水中永遠的腐爛?!T士對巨狼說。 巨狼低下了頭,就像是騎士曾經(jīng)那樣。 騎士借此征服了幾個部落,在海邊建立了一座聚居地,他對金錢是如此的貪婪,而不顧一個騎士應有的美德。 于是,很快,流放犯、小偷、強盜、海盜和殺人犯在這里聚集起來,這里是他們的自由之城。” ——《孤庭記事二》 第175章 幻象 chapter35 羅蘭好說歹說連編了好幾個瞎話, 又把今年白塔招收新法師學徒的事情提出來說,這才成功轉(zhuǎn)移了沖來她房間的那些法師的注意力,讓他們相信剛剛只是咫尺之書鬧脾氣了, 將話題轉(zhuǎn)移到另一件事上去。 等那些人走了, 她只感覺說的口干舌燥, 想去把沙發(fā)底下的酒瓶子摸出來。 “別找了,剛剛我拜托斯圖里奇順手帶出去了?!?/br> 羅蘭無奈地轉(zhuǎn)過身:“安娜, 你怎么不和他們一起去忙?!边€要留在這里管我的閑事。 那個人聳了聳肩:“是嗎?但是我覺得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能把咫尺之書拿出來給我看看嗎?” 羅蘭心里慘叫一聲。但是臉上絲毫不顯, 用一種自然又輕松的語氣說:“不是說了嗎, 它鬧脾氣,誰靠近都發(fā)火?!?/br> 安娜絲毫不退, “沒事,我不怕, 讓我看它一眼就好, 它發(fā)脾氣你就把責任都推在我頭上就好了?!?/br> 羅蘭:“……” 她上哪兒去找出來第二本咫尺之書。 在對面的人逐步了然的逼視下,她最終只能無賴一樣的攤了攤手。 “羅蘭!我希望你清楚你在干什么!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看著你那個表情我就知道你在干什么?!?/br> 白塔七賢者之一, 安娜·佩塔爾·安斯沃斯提高了聲音:“到底發(fā)生什么了,你必須得說清楚, 不然我絕對會公開彈劾你?!?/br> 羅蘭嘆了口氣:“不是我故意隱瞞,這確實沒法說。最多不超過半年, 半年好嗎?我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交代,安娜, 你也說我們認識很多年了,相信我一次?!?/br> 對面的人瞪著她, 半天才說:“你最好這樣?!?/br> 羅蘭松了口氣, 非常沒有形象的席地而坐, 姿勢隨便:“多謝你,幫我把柜子后面的酒拿出來吧?!?/br> 安娜·佩塔爾·安斯沃斯只能勸她:“少喝點酒吧,貝兒專門寫信過來讓你少喝點。你是個法師,專精古代魔文,高濃度的酒精對于施法的精度有很大影響。白塔從來沒有哪一任首席向你這樣,沉迷酒精這種傷害神智的東西?!?/br> 羅蘭說:“那是因為沒有任何一任首席是‘天生的通靈者’,我需要什么來麻痹一下我自己,長時間保持正常狀態(tài)我會發(fā)瘋的?!?/br> 安娜·佩塔爾·安斯沃斯最終還是被她說服了,轉(zhuǎn)身去拿酒。 羅蘭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頭靠在椅子坐墊上,喃喃地說:“十二分之十一。” 拿回酒的安娜一愣:“什么?” “酒液中的裝瓶……你看,我還能想起來我一共喝了多少瓶這個牌子的酒,接著就是那時候我在做什么,引申出來的還有每一件事所有相關(guān)的事情……我最終回憶起了我5歲零兩個月的時候吃到了一塊rou排?!?/br> 安娜沒問酒的容量和rou排有什么關(guān)系,因為她知道問了也沒什么意義,羅蘭能從時間順序敘述下去,精確到每一個日期發(fā)生的每一件事,最終用那種極其細枝末節(jié)的事情捋出它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她能比常人記住更多的東西,也能感知到更多,在她的腦子里,龐大的信息如同洪流一樣奔馳不息,要是用正常簡短的話語表述出來的話,在其他人聽起來就是從酒跳躍到了5歲的rou排。 這是很痛苦的事情,因為遺忘其實是保護自己的能力。 人們的記憶會遺忘小時候摔倒磕破膝蓋的疼痛,戰(zhàn)士會在經(jīng)歷無數(shù)犧牲之后感受到精神上的麻木,這都是遺忘帶來的保護。 而對于羅蘭來說,她不但全都記得,經(jīng)歷的痛苦越多她記得的也就越多,而且她還能感受到更多常人感覺不到的信息。 海量的知識海量的信息,可是能把人逼瘋的啊。 羅蘭這時候已經(jīng)不說話了,她一口氣喝了大半瓶酒,身體后靠,臉抬著,她的眼神很渙散。 安娜知道,她這時候已經(jīng)陷入了無數(shù)記憶中,一時半會抽身不出來。 所以她扶好酒瓶子,嘆氣出去了。 …… “嗨,威爾,你沒事吧,一直在發(fā)什么呆呢?!奔游鱽啺咽址旁谕栄劬η懊鎿u了搖。 威爾像是突然被人喚醒了一樣,一個激靈,然后恍然一樣的抬起頭來,看見是加西亞舒了口氣:“沒事,就是剛剛,我突然能想到了很多東西?!?/br> 蒂芙尼也走過來,皺起眉:“你真的沒事嗎?講講你在想什么?!?/br> 威爾從魔力風暴脫險開始狀態(tài)就不正常,他先是長時間的盯著那尊神像,在被埃斯波西托先生拉走之后又開始發(fā)呆,神游天外一樣的。 蒂芙尼不禁產(chǎn)生了一些威爾被影響了的擔憂,她可沒加西亞那么心大。 威爾說:“很多東西。我好像一瞬間想起來了很多東西,非常非常多,根本口述不完,我以前看過所有有關(guān)貓的崇拜、神像的、貓的等等知識全部跑出來了。以前我雖然也會因為一件事瞬間回憶起很多事,但是從來都沒有那么嚴重過?!?/br> 等等……威爾突然頓住了,心里重重的跳了一下,真的只是回憶嗎? 剛剛他突然如同被點醒了一樣意識到,他還知道了很多知識,很多憑空出現(xiàn)的知識。但是他居然毫無所覺! 威爾下意識就想把這個發(fā)現(xiàn)說出來,但是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開不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