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建立一所大學 第145節(jié)
不死鳥在莫爾莫利耳邊清脆婉轉(zhuǎn)地鳴叫了幾聲。 “吃吃吃,你不是鳥,你就是頭豬!你瞧瞧你,這大肥身子,你還飛得起來嗎?吃死你算了?!?/br> 這位英俊得驚人的精靈王語出不遜,反正用詞都挺粗俗,說好聽點是接地氣,嘴皮不停,宛如一個市井街頭的老頭,對著他的小孫子念念叨叨。 不死鳥儼然已經(jīng)習慣了,怡然地拍了拍翅膀,沖到他的桌子上吃葡萄,一邊大爺一樣地伸出了腳。 “……我真服了,當時我為什么要幫迪倫養(yǎng)你這只肥雞,我簡直是接回來一個大爺伺候!肥雞,你的態(tài)度最好好一點?!蹦獱柲贿吶ト⌒?,一邊在嘴里不停的念念叨叨。 他的目光轉(zhuǎn)到信上,表情柔和了一點,反正閱讀總算堵住了他那張叨叨叨的破嘴。 “好久不見,老朋友?!彼p聲說。 門口傳來一陣風鈴撞擊的聲音,一個精靈走進來,同樣是銀發(fā)與藍色的眼睛,這代表他們都屬于光明精靈一族。 “陛下。”這位精靈彎腰行禮,“嘉爾林說她已經(jīng)到達表世界了,還沒開學,她打算在表世界先轉(zhuǎn)一轉(zhuǎn),聽說現(xiàn)在的人類社會變化很大?!?/br> 精靈王莫爾莫利點了點頭,“不錯,讓她在那里安心學習,奧蘭德爾的后人也在那里,聽說那孩子還是個‘天生的通靈者’,所以讓她努力一點,千萬別丟了我們精靈的面子。啊,還有,嘉爾林幾乎沒去過表世界,所以讓她多注意身體,不要亂吃東西,在異地生病了很難受的。那里的氣候也和弗瑟瑞恩不一樣,那里基本上是四季分明,冬天會很冷,還會下雪。這樣吧,你記得給她寄幾份族里年輕女孩最近時興的樣式的衣服,按照這個樣式去找侏儒裁縫定做足夠厚實的冬裙。還有,人類世界新出的那個叫游戲機的東西真好玩,讓她給我買點最新的游戲卡寄過來。說到游戲卡,我這里還有幾份多的,你拿回去給近衛(wèi)隊的大家分一下,你是不是有個meimei啊,那個裙子給你meimei也帶回去一條吧,我記得有一件藍色的很漂亮,好像有兩三條來著……” 他念念叨叨了好幾分鐘,下面的那個精靈就一臉習慣的聽著,一邊點頭,等莫爾莫利終于說完了,這個精靈才再次行禮,表示他記住了,準備告退。 莫爾莫利看他要走,表情還挺遺憾,恨不得和他再嘮上幾分鐘。 不死鳥在旁邊的架子上站著,一張鳥臉上充滿了一種生動的麻木。 精靈王又想了想,從手邊拿出一卷絲線與一個紡縋,小心地收進了一只精致的盒子里 作者有話說: 神秘學小貼士: 【一封殘破的信件】 “致尊敬的精靈王、群星的守護者: 希望您一切都好……(一段模糊不清的字跡)您之前說過的事情我會考慮的,具體的事情我已經(jīng)交給了我的執(zhí)政官梅里森諾處理……請與她聯(lián)系。 (一大塊破損)也很感謝您寄來的漿果……(一大塊污漬)下次請不要讓沙拉曼德送了……(破損)太多的糖分對不死鳥的身體并無好處(破損)全吃光了,您是知道它的。 還有,為了保證交流的有效性,麻煩您以后將信件長度控制在十五英寸以內(nèi)。您的信看多了會讓人腦袋嗡嗡作響。 您忠實的朋友,迪倫·奧蘭德爾” (ps,有點卡文……下一章寫了刪刪了寫的,難受) 第148章 面試 chapter7 東大陸, 波普勒港口, 一艘游輪即將靠岸,它拉響了某種幾乎是嘆息的鳴笛, 身軀如同笨拙的巨獸, 緩緩地接近了港口。 游輪上張開了一面畫著蝴蝶的紫色旗幟。海風一吹, 旗幟倒像是真正的蝴蝶翅膀一樣,在風里上下翻飛。 船體上面用漂亮的花體字母寫上了它的名字“瑪麗珍號”, 游輪是旅游公司推出的環(huán)東大陸東海岸游覽航線, 歷時一周, 從南部的波普勒市出發(fā),直到北方的大城市新查斯頓城結(jié)束。 期間, 游輪上提供各種海鮮、游樂場地以及酒吧等社交會所,會經(jīng)過與鯨群與海豚群擦肩而過, 并且觀賞海鳥以及游覽有名的人文風景。同時游輪還會在各大城市的港口??? 補充物資,讓那些又意向的旅客在那些五光十色的城市游玩一番。 “瑪麗珍”號因為一位曾經(jīng)乘坐過這個游輪的知名女星而命名, 它也因此非常出名, 每到旅游旺季,它的票總是賣的飛快, 游客滿滿當當。 在今天的港口,“瑪麗珍”好還有十來分鐘就要開始檢票, 可隊伍已經(jīng)排得很長了。 波普勒市在南部,天氣比較熱, 雖然登船的時間是早晨,但是一些比較不耐熱的人已經(jīng)開始擦汗了??墒窃谝欢侮犖槔? 那些人連擦汗的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 那里站著一個女孩, 海風同樣吹過了她的長長的白裙, 裙擺揚起,被陽光鍍上了一層金邊。在她身邊,無論是男是女,一時間都被這個女孩吸引了。 倒不是純粹因為這個女孩的美貌,雖然她確實很美,銀發(fā)藍眼,如此容光,在人們的眼中好像要發(fā)光一樣。真正讓大家一時失語的是這個女孩的氣場,她站姿優(yōu)美,脖頸到肩膀拉出來一條完美的線條。她沖著陽光微笑的時候,像個小白楊一樣高挑美麗,好像眼角眉梢都浸潤了某種難以言說的優(yōu)雅。 這種女孩仿佛不應該和一群人站在一起,在陽關(guān)下排著長長的隊伍等待著一個游輪的座位。她好像是從那種更加古老的年代而來,那一身精致的白裙子都是典雅的風度。 前方還是有人吆喝,隊伍輕輕挪動起來,檢票開始了。 白裙女孩的腳邊放了一個銀色的中等手提箱,她聽見前面的動靜,彎下腰,就準備拎著箱子前進。 她身后是一個男人,連忙看著她說:“小姐,我來幫你?!?/br> 女孩微笑著就要拒絕:“不了,謝謝,它很重?!?/br> 男人已經(jīng)飛快地嘗試將箱子拎在手上,他胳膊用力一提,漲紅了臉,銀白的箱子在地上紋絲不動。 女孩微笑起來,這種笑容里不帶任何嘲諷或者是調(diào)侃,而是單純的友善,“還是我來吧?!彼f。 她輕松地拎起自己的箱子,在身后男人的注視下腳步輕快地向前去了。 她檢票走上舷梯的時候,前方有人驚呼了一聲,一只沉重的箱子順著梯子滾下來,箱子的主人是個女士。箱子滾著,一路伴隨著悶響,周圍的人阻擋不及,眼看就要砸在這個白裙女孩的身上。 周圍的人都有點不忍,就算是人被砸了一下,應該會很疼,而且這條白裙子估計也臟了。 女孩抬起頭,用胳膊撐了一下,箱子穩(wěn)穩(wěn)落在了她的手里,被懸空拎著。她的手臂筆直,半人高的箱子在她手里像是拎了個什么礦泉水瓶。 她抬起藍色的眼睛,里面蕩漾著碧波:“您要小心啊,還是我?guī)湍蒙先グ??!?/br> 船起航之后,注意到這個女孩的人明顯很多,終于有人鼓起勇氣向她去搭訕,“嗨,能給我一個你的聯(lián)系方式嗎?” 女孩從書里抬起頭,“聯(lián)系方式,那是什么?我家的地址恐怕不能給你?!?/br> 她的表情坦然而自在,完全不像是在裝傻,充滿了真誠。 搭訕者的臉在她的注視下紅了:“額……就是,就是手機里面的社交賬號,能做個朋友嗎?” 女孩臉上還是那種完美的微笑:“手機?唔,讓我看看?!?/br> 她低頭翻起了那本厚厚的書,像查字典一樣。接著,她又抬起頭,“抱歉,我目前還沒有這個東西,這是這里人人都必備的嗎?但是我來之前,他們告訴我這里必備的只有紙幣和信用卡而已?!?/br> 搭訕者目瞪口呆,喏喏的走了,離開的時候,他看見了女孩手里的書名——《人類社會常識大全》 女孩微笑著坐在原地,眼睛四處亂看,脫離了那種靜態(tài)的優(yōu)雅之后,她的舉止好像就古怪起來了。仿佛對什么都很好奇,尤其是最前面的那臺大電視,上面播放著晨間新聞,她看起來恨不得當場拆了它。 …… 塞勒斯在第二天準時見到了他的面試對象,那位死靈法師,名叫羅根,沒有姓氏,只有一個名字。 塞勒斯委婉地問了一下,羅根淡淡地說:“不知道姓什么,我父親的骨頭可能正在沼澤地當野狗的磨牙棒來著,算他好運?!?/br> 塞勒斯:…… 他心說羅根要是能留下來,估計在爹這個問題上和卡帕爾蒂會很有共同語言。 羅根的外表看起來是個二十五六的年輕人,頭發(fā)半長不長,非常凌亂,雞窩一樣向著四周支愣著,全身都很瘦削,骨骼嶙峋的,臉頰的部位和眼窩處也凹陷下去。 光憑借外表完全辨認不出這位面試者的性別——他,姑且稱作他好了,他身上根本沒有任何體現(xiàn)出特點的地方,包括聲音在內(nèi)。 塞勒斯隨手把一張紙扣過去,沖著面試者笑了笑:“羅根法師,很高興見到你?!?/br> 羅根沒說話,目光從凹陷的眼窩里射出來,顯得有點陰沉沉的。 “那我們就開始吧?!比账菇又?,他本人氣質(zhì)文雅,笑起來很溫和,讓與他交談的人不由自主的就能放松下來。那雙銀灰色的眼睛彎起來,顏色朦朧,但再深入的看進去進去,就是一些更加難懂的深沉的東西。 塞勒斯緩緩的用一種平和里帶著笑意的語氣說: “我本來在網(wǎng)絡上搜到了不少面試老師或者面試職工的時候應該詢問的問題。但是剛剛我想了想,又放棄了。我們都清楚的,那些在法師之間其實沒有太大的意義。我們不如來探討一下真正關(guān)于我們的領(lǐng)域的東西?!?/br> 他問:“在你心里,死靈魔法的本質(zhì)是什么?” 羅根終于發(fā)出了一點聲音:“這個答案會決定我被不被接受?而且您看起來不像是了解這個領(lǐng)域的人?!?/br> 塞勒斯說:“羅根法師,要是您給我一個光明積極的馬屁答案,我保證您一定會被淘汰。您只需要講述最真實的想法就可以了,我對于魔法有我的判斷?!?/br> 羅根仰起頭來想了想,沙啞地笑了一聲:“我的真心話嗎?我認為,死靈魔法是一種反抗,不是反抗生命,而是反抗死亡。一種以禁錮靈魂,扭曲遺體為手段的,變態(tài)一樣的反抗。他們都說死靈法師是死亡的代言人,但是在我看來,相比你們這些活蹦亂跳的家伙,我們反而是距離死亡最遠的人?!?/br> 塞勒斯被暗搓搓的嘲諷了一下,但是沒評價,雙手交疊,露出了愿聞其詳?shù)谋砬椤?/br> “誰說喘氣,啊,就是一般概念里的活著,才是生命延續(xù)的唯一方式?”羅根說,死水一樣的語氣里終于展露出了某種興奮的癲狂來。 這對于傳統(tǒng)的黑暗法師塔出身的法師來說實在是很正常的,不瘋一點,或許他的骨頭都在法師塔的地下室里長毛了。 “我們接近死亡,我們鉆研死亡。rou體的腐朽遠不是盡頭,只要精神不死,即是活著,就算那精神微弱如螢火。死亡,不過是四季里枯榮的循環(huán),但是樹永遠在那里。人類是能夠使用魔法的種族中最短壽的,所以只有人類中傳承著死靈魔法,但是這也讓我們離死亡更遠了?!?/br> 塞勒斯提醒他:“理論上來說,精靈的壽命是無盡的,那位精靈王已經(jīng)活了兩千多年,快三千年了。” 羅根好像對此不屑一顧,“但是他的靈魂還撐得住嗎?那又是另一種情景了,rou體光鮮,但是靈魂蒼老,承受了太多的痛苦與時間,更何況精靈又是如此多愁善感的生物?!?/br> 他揮了揮手,動作像是在趕蒼蠅一樣簡單:“可死靈法術(shù)有辦法完美的解決這個問題,既然無法承受或者是靈魂受傷,那就切掉好了。現(xiàn)代社會不是流行什么外科手術(shù),把不好的切掉,或者封存起來。靈魂是可以恢復的,世界上的蠢材都認為不行,但是,它其實是可以的!” “恢復靈魂?” “哦,您也不信?那就不行吧,這個不重要。我通沒通過比較重要,只要我通過,行不行都是您說了算。” 塞勒斯哭笑不得,“我不是不信,只是想再探討一下這個問題?!?/br> 他手指扣動,低聲念了一個咒語。 羅根馬上從椅子上彈起來,警惕甚至驚恐地看著他。 地面出現(xiàn)了一個旋轉(zhuǎn)的法陣,隱隱有著哭叫以及尖嘯的聲音從法陣中傳出來,聲音凄厲尖銳。 塞勒斯從尖叫的亡靈冤魂里面拎出來一個幽靈,對方已經(jīng)殘破不堪,渾渾噩噩地痛苦哀嚎著,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嚎叫什么。 塞勒斯說:“羅根法師,你被錄取了,但是有試用期,只要你能修復一點這個靈魂,試用期就結(jié)束?!?/br> 羅根臉有點青,嘶聲道:“你有病吧!就為了這個,你打開了亡靈之門?!這幾乎是禁咒,你怎么做到的!” 塞勒斯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冷靜點,羅根法師,門就開了十來秒?!?/br> 羅根還是瞪著他:“好吧,我會的,都聽您的?!?/br> 頓了頓,他接著說:“在來到這里之前,我只是想盡量蹭一段時間就走,你們的圖書館太誘人了,之前借了《枯骨之書》的就是我。畢竟沒人比我更清楚這個世界骯臟起來是什么樣了,您辦一個理想的學校,在我看來和想拯救魔鬼拯救無異,但是魔鬼可不一定領(lǐng)您的情。但是現(xiàn)在,我的想法又改變了。” 塞勒斯有點驚訝地挑起一邊眉毛:“我說什么說服你了?這還挺難得的。” “不?!绷_根搖頭,“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您很強,強者干什么都是有道理的,特別是有點瘋的那種,我跟著更強的人干。” “好吧……”塞勒斯說,“羅根法師,那試用期明天開始,工資待遇向其他老師看齊,要是沒有問題的話,我希望您明天就出一趟差?!?/br> 羅根捏著那個殘破的靈魂毫無異議地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說: 神秘學小貼士: “自然之神教會是為數(shù)不多的允許神職人員飲酒的教會,他們給出的官方說法是酒精為只不過是自然變化中的一個部分,酒是自然之血,飲酒有利于感受自然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