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魚 第69節(jié)
只要陛下日后為了她將云鶯忘在腦后,云鶯自然什么也都不是。 榮安縣主心思百轉(zhuǎn)千回,皇帝陛下卻單單覺得掃興至極,頃刻間失去繼續(xù)玩冰的興致。他從前沒有想過要納榮安縣主為妃,今日之后更不可能會有這種想法。 趙崇想起自己本有事要找周太后商量,來御花園后不知不覺將這一茬忘在腦后,反而同云鶯在晏清湖玩起冰,當(dāng)下收斂心緒。他對清河公主和榮安縣主一頷首,淡淡道:“朕同淑順儀已玩了個盡興,且有事要去一趟永壽宮,也該走了。清河和榮安若有興趣,正好讓他們慢些將冰床收起來。” 清河公如松一口氣:“我進宮本也是來和母后請安,趕巧和皇兄一道?!?/br> 卻不提玩冰的事情了,更顯得之前那些話不過是客套。 榮安縣主見趙崇和清河公主都要走,不緊不慢說:“榮安亦許久未能去同太后娘娘請安?!?/br> “陛下和公主殿下若不嫌棄,請容許榮安一道同往。” 沈文茵和顧蓁蓁在他們的面前插不上話。 云鶯能插上話,可無心搭腔,便在安安靜靜在趙崇身后側(cè)聽著。 聽見趙崇說“已玩了個盡興”頗不認(rèn)同,又聽見同清河公主和榮安縣主準(zhǔn)備與皇帝一道離開,頓時不在意趙崇那話了。待到他們離開,她想繼續(xù)玩冰也無什么不可,還能帶著阿黃一起坐冰床。 云鶯兀自籌謀著皇帝幾人離開后的安排。 不知趙崇將她謀劃聽個干凈,也叫趙崇改變開口讓清河公主和榮安縣主留下玩冰、免得她們跟著自己的想法。 若讓她們留下,云鶯今日便沒有機會玩冰了。他本想讓云鶯先行帶著阿黃回月漪殿,如此即使清河公主和榮安縣主留下,她也無須在這御花園里白白受凍。 但她未能盡興…… 也罷,趙崇想著,面上眉眼不動,說:“那便過去永壽宮吧?!?/br> 榮安縣主聞言雙眸一亮,笑眼彎彎應(yīng)“是”。 清河公主同樣點點頭。 趙崇又去看云鶯,溫聲同她道:“朕今日過去月漪殿用晚膳?!?/br> 隨即問,“吃烤rou如何?” 烤rou! 云鶯對這個提議很是贊同,笑吟吟頷首:“臣妾也許久不曾吃烤rou,今日正好借陛下的光,大飽口福?!?/br> 趙崇嘴角微彎,輕“嗯”一聲又對云鶯說:“朕晚些會命御膳房準(zhǔn)備?!?/br> “是,臣妾明白了。”對此安排甚為滿意的云鶯同樣彎一彎唇。 趙崇同她說定此事,方抬腳離去。 清河公主也隨趙崇離開,而榮安縣主剛生出的歡喜因皇帝和云鶯之間的幾句話而變?yōu)槌钅c百結(jié)。 陛下這份溫柔…… 若能為她所有,多好。 而云鶯同沈文茵、顧蓁蓁一起恭送他們離去。 待御輦走遠(yuǎn),云鶯望向沈文茵和顧蓁蓁,勾了下嘴角問:“沈婕妤和顧美人要一起坐冰床嗎?” 沈文茵和顧蓁蓁皆是一怔。 兩個人未料想云鶯會主動邀請她們,又心思各不相同。 沈文茵想的是云鶯似乎頻頻有意向她示好,她不應(yīng)辜負(fù)這機會。 雖則在御花園如此,行徑多少放肆,但總得有點膽量。 顧蓁蓁卻忐忑不已—— 她遲些該不會被從冰床上甩下來吧? 不過云鶯沒有想這些。 云鶯想的是,多兩個人陪她“犯錯”,正所謂法不責(zé)眾,她日后被追究此事的可能性便更小了。 今日未曾遇見清河公主和榮安縣主便罷。既被她們撞見,倒也得在意一下前朝言官們的嘴,太后娘娘、皇帝陛下和她,她無疑是那個最容易被捏一捏的軟柿子。 “多謝淑順儀相邀,嬪妾也想試一試。”沈文茵微笑應(yīng)下云鶯的話。 沈文茵應(yīng)下了,顧蓁蓁作為分位更低的美人,更無拒絕余地,唯有心一橫,努力笑著道:“嬪妾也是?!?/br> 顧蓁蓁預(yù)想中的從冰床上甩下去或摔下去之類的事情沒有發(fā)生。 但是那只波斯犬始終同她們待在冰床上。 且不知為何,這只波斯犬見到她無端興奮不已,時不時抬起兩條前腿往她身上搭,吐著舌頭沖她哈氣。顧蓁蓁看著波斯犬露出的獠牙簡直快暈過去,裙擺被踩臟了也不敢吭聲,只能強行忍耐。 到最后,玩冰的樂趣半點沒享受到。 腦海中關(guān)于這一日的記憶幾乎只剩下波斯犬不斷朝她湊近的臉。 云鶯帶著沈文茵、顧蓁蓁玩得近半日才散了。 三個便各自回去。 顧蓁蓁本該去朝暉殿見一見賢妃。 但她被波斯犬鬧得暈頭轉(zhuǎn)向,實在打不起精神,終究是回去聽雨樓。 御花園中的消息卻悉數(shù)傳入賢妃的耳中。 同賢妃重新走在一處的婁昭儀在顧蓁蓁離開后也過來了朝暉殿。 “淑順儀也是個會折磨人的。”來遞消息的小宮人退下后,婁昭儀慢慢喝一口熱茶,似笑非笑道,“明知顧美人最怕那波斯犬,偏要讓她同波斯犬待在一處,將好端端的顧美人給鬧得頭腦發(fā)昏?!?/br> “顧美人與她素來有齟齬,難免如此。” 賢妃也喝著熱茶,“只是眼瞧今時今日陛下和太后娘娘皆對她越發(fā)縱容,不知往后何種光景?!?/br> “這半年來陛下入后宮次數(shù)極少,也幾乎只翻淑順儀的牌子?!闭f著婁昭儀冷笑一聲,“娘娘不覺得,最該cao心的是這個嗎?她若一朝有孕,誕下皇子,便是皇長子。這頭一個孩子,不論陛下抑或太后娘娘必定是極為看重的?!?/br> “不急?!?/br> 賢妃吹一吹茶盞里漂浮在茶湯上的茶葉,“待她當(dāng)真有孕再說也不遲?!?/br> 婁昭儀心知賢妃是個有主意的。 她說不急那便當(dāng)真不急,何況女子懷孕之事本也難說。 有人苦苦求子而不得,也有人或許單單一次承寵便可懷上龍嗣。 淑順儀承寵至今一直未見有何喜事,說不定……其實是個不能生的呢?若那般,便更不著急了。 “素玉,送兩碟今日新做的糕點去聽雨樓?!?/br> “順便代我探望顧美人?!?/br> 賢妃擱下茶盞,吩咐自己的大宮女。 素玉當(dāng)即福身領(lǐng)命而去,婁昭儀看著這樣的賢妃,不禁想,幸而她不是顧蓁蓁那樣的角色。 另一邊。 趙崇乘御輦?cè)ネ缐蹖m見周太后,清河公主、榮安縣主乘轎輦同往。 說著進宮來與周太后請安的清河公主,在永壽宮也仍是之前那副多少心不在焉的樣子。且陪周太后說得一刻鐘的話,便起身告辭,說想去看一看靜安太妃。 周太后沒有多留清河公主趙驪,讓她自去長春宮。 而清河公主要走,即便榮安縣主想在永壽宮多待一陣,礙著皇帝有正事同周太后說,也唯有識趣告退。 清河公主和榮安縣主離去后,不多時,趙崇示意殿內(nèi)宮人悉數(shù)退下。 見狀,周太后問:“陛下有事同哀家商量?” 趙崇一頷首,沉吟數(shù)息問:“母后方才是不是也看出來了,清河今日看起來頗心不在焉?” 周太后眉心微蹙:“清河有事?” “是……駙馬?!?/br> 趙崇眸光微沉,對周太后道,“有一老漢狀告駙馬當(dāng)街行兇?!?/br> 第49章 嫌棄 清河公主的駙馬薛暉被一老漢范大狀告當(dāng)街行兇, 道其妻曾遭遇駙馬手下惡奴毒打,以致身體落下殘疾。但事情卻又不只是如此,范大與其妻膝下有一女,范小娘子見母親受此虐待, 心中不平, 欲圖討要公道,而駙馬不以為意, 且見她有幾分姿色, 竟強霸為外室。 “那范小娘子已尋機逃走,朕命人暗中搜尋其下落?!?/br> 趙崇將事情始末一一告知周太后, 復(fù)肅然道, “朕特來與母后商議此事, 卻是為著清河?!?/br> 周太后聽薛暉之事聽得直皺眉。 當(dāng)初會選中薛暉做清河公主的駙馬便是見其生得平頭正臉,又是溫和文雅的性子。這幾年一直看著他和清河公主的日子過得也算和睦, 如何想得到他有朝一日竟會做出這些令人發(fā)指的事情來? 身為駙馬,天子腳下,欺壓良善不說,更強霸良家女子為外室, 此等行徑實在是辱沒皇家顏面。 又聽趙崇說起清河公主趙驪,周太后沉吟中問:“陛下有何打算?” 趙崇沉聲:“薛暉此人如此品行,自不堪駙馬之位。” 周太后眉頭緊擰,半晌點一點頭慢慢道:“這等品性之人的確不堪為清河的駙馬,但以清河的性子……” 清河公主自幼時起便極得先帝寵愛,身在皇家,可謂千嬌百寵長大。 如何受過此等委屈?受過這般侮辱? 偏偏清河公主向來是極看重自己臉面的性子。 她或許不會舍不得薛暉這個駙馬, 但恐怕不愿意事情張揚出去, 而要與駙馬和離, 難保流言橫生、蜚語四起。 “朕便是擔(dān)心清河會鉆牛角尖、犯起倔,才來與母后商議。”趙崇輕嘆。 周太后也明白了,這是讓她去和靜安太妃說一說此事,讓靜安太妃盡量多勸一勸清河公主。 “哀家遲些便去一趟長春宮。”周太后對趙崇溫聲道。 趙崇面上歉意微露:“累母后cao心了?!?/br> 周太后便笑:“陛下何必同哀家如此生分?清河也是哀家看著長大的,她的事焉能不聞不問?”頓一頓,她又問,“那范家小娘子,陛下又是何種想法?” 趙崇皺一皺眉,緘默中說:“即便是薛暉強逼,只怕清河一旦見到她便會盯上她同她的家人。朕欲待尋得她后,連同她的家人一道送離京城,讓他們在別處安家,從此隱姓埋名,過點安生日子?!?/br> 周太后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