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馴之敵 第1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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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南有些疑心,這條情報來自于林檎。 除了林檎,應該沒人會在乎“林青卓”這個人吧? 但想一想,凱南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個林檎,有事總喜歡親力親為,應該不會和他打這樣的啞謎……吧? …… 然而,當凱南先生發(fā)揮了他的人脈,在中城區(qū)與下城區(qū)的某個交界處,帶著一支夜攝小隊親自堵住了簡訊里提到的那輛車時,他又開始動搖了。 因為他看到,車內的駕駛座上,是面色如紙的查理曼。 查理曼和林檎,都和凱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凱南想,難道林檎是擔心查理曼作為自己的前任寵兒,東山再起,暗地里收集了他的什么黑料,要將他一踩到底? 如果這是真的,凱南簡直是啼笑皆非。 ……簡直像是爭寵一樣。 這樣想著的凱南踩著輕快的步伐,敲了敲面如土色的查理曼的車窗。 “這么巧。”他笑著說,“丹,要去哪里?” 丹·查理曼,是查理曼先生的全名。 他就像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似的,用這樣親昵的稱呼叫他。 查理曼搖下了車窗,冰冷的夜風在一瞬間就將他的眼眶吹得通紅。 他壓低了聲音,對凱南說:“凱南,別堵著我。放我過去。算我求你?!?/br> 凱南垂下頭,在充斥著溫暖的、薄荷味的車內香薰間,嗅到了一絲血腥氣。 他垂下眼睛,相信這的確是個大新聞了。 那個人沒有欺騙他。 他細細地用目光搜刮查理曼,果然發(fā)現他腰間鼓鼓囊囊的,似乎是揣了武器。 于是凱南識時務地倒退一步,遙遙地沖他微笑:“既然見了面,喝一杯去吧,怎么樣?” 凱南突然出現在這里,查理曼已經猜出來事情要不好了。 可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他的后備箱里,正蜷縮著查理曼夫人的尸體。 他本來想要找一個黑市里的入殮師,去他家給妻子整飭遺容——至少讓她看上去不那么凄慘,不會那么惹人懷疑。 但他輾轉聯(lián)系上的那些人,都委婉地拒絕了他的提議,不肯到他家里去。 理由也很簡單:黑市里混跡的人都是人精。 上城區(qū)的錢不好賺不說,對方找到黑市做這臟活,工作內容必然是見不得光的齷齪事情。他們?yōu)榱藪赀@筆錢主動送上門去,有命去,未必有命回來。 查理曼沒有那個在家就地分尸、湮滅罪證的膽,又不能由著人在家里腐爛,更不可能效仿過去的罪案小說,把人砌進墻里——這房子不久之后就要原地推平,拆成兩半了。 不得已,他只能冒險出門來,打算把她直接拉到公共火葬場去,一把火燒盡了,再扒拉些別人的骨灰,帶回去,說是她發(fā)急病死了。 燒了之后,一了百了,可疑就可疑吧,他管不了了。 總比她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被人看到強。 查理曼的一顆心像是落在火里,一路上,向各路神仙祈禱,希望自己不要被人發(fā)現。 銀槌市里的宗教蕪雜,查理曼茫茫然地想,或許總有一個能應驗。 但他的祈禱沒有被“神”聽到。 銀槌市里唯一的神,叫做利益。 而如果查理曼夫人的尸體在他的車里被發(fā)現,查理曼就是百口莫辯。 換在以前,他還可以用錢賄賂凱南,讓他閉嘴。 可他現在,是真真正正的人財兩失,家破人亡,連空頭支票都沒有底氣開出來了。 對于現如今的凱南,查理曼本身就是一筆巨大的利益。 ……也是最后的利益。 榨干了這一筆,他真的就什么都沒有了。 查理曼默不作聲地抓緊了方向盤,細聲細氣地哀求道:“凱南,看在我們兩個以前的關系上……” 凱南笑了:“丹,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我只是偶然在這里遇到你,打個招呼?!?/br> 查理曼已經什么都聽不進去了:“我能解釋……她真的不是我……” 話到嘴邊,他才覺出了其中的蒼白無力。 沒法解釋。 那就不用解釋了! 他猛然收聲,踏下剎車,直直往前沖去,要撞開凱南和攔路的車子,把后備箱里那個大型的人形垃圾扔掉。 什么妻子,什么愛侶,他不要了! 在查理曼幾乎要撞到一個手持著相機、眼看要躲閃不及的年輕記者時,斜刺里殺出了一輛車,以高速撞向了他。 查理曼受了這全力一撞,立即偏離了道路,車胎打著旋原地轉了一圈。 而他本人被驟然彈出的安全氣囊迎面擊了一下,鼻血長流,昏死過去。 另一輛車的駕駛員林檎從車里走出來。 凱南很有先見之明,知道銀槌市里但凡能被稱為“大新聞”的新聞,必然是和風險共存的。 所以他聯(lián)系了林檎,給了他自己的實時定位。 林檎一無所知地趕過來,一來就看到一輛車發(fā)了瘋似的要撞人。 為了旁人的人身安全考慮,他便不問是非,一腳油門,把它率先撞了出去。 做完了這一切,林檎方才出聲發(fā)問:“出了什么事?” 凱南饒有興趣地看他一眼:他真的懷疑林檎是在自導自演了。 如果查理曼被搞臭,肯定又是一樁轟動的大新聞,到那時,林檎必然要被拖出來,和這位曾經的代言人對比。 一天一地,一云一泥。 林檎還挺精明,暗暗地玩踩一捧一這一套。 只是他扯出林青卓來戲弄他,就實在太不乖了。 凱南一邊轉著一肚子花花腸子,一邊繞著查理曼被撞得青煙裊裊的車轉了一圈,發(fā)現車的前后座都空空蕩蕩的,很干凈。 轎車就這么大點地方。 凱南徑直走到車后,一把掀開了后備箱。 等他看清了后備箱的內容物,凱南抬手捂住了嘴,卻不是因為恐懼和驚駭。 他的眼里放出了驚喜的精光:“天啊……” …… 寧灼功成身退,并沒有去圍觀查理曼的被捕現場。 他相信凱南的能力。 他對銀槌市的大新聞,永遠抱著蠅蟲逐臭一樣的絕頂熱情。 寧灼回到“海娜”,先去看了一眼金雪深。 閔旻的技術到底是過硬的。 就像她自己說的,雇傭兵們在外頭出了事,回來時,只要還給她留一口氣就行。 寧灼難得來到了十四層——整個“海娜”唯一可以吸煙的地方。 正在樓道里三三兩兩地抽著煙、談著話的雇傭兵們,因為從來沒在十四層見過寧灼,望著他高挑孤獨的身影,統(tǒng)一地有些發(fā)傻,連高談闊論的聲音都低了八度。 寧灼挑了個僻靜地方,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 但他不吸,只是叼在嘴邊,任一裊青煙筆直而緩慢地上升。 挑在這時候,對查理曼下手,寧灼是有他的道理的。 金雪深昏迷前的只言片語,再加上于是非聽到的那部分,足夠讓寧灼拼湊出事情的大概。 想雇傭“盧梭”,需要一大筆錢。 從“調律師”那里,他了解了查理曼和馬玉樹的財政情況,知道他們兩個除非聯(lián)手,否則很難短時間內湊出這么多錢來。 可查理曼賬面上所剩無幾的錢,并沒有發(fā)生大變化。 所以,他只能在那棟不動產上動腦筋。 問題是,那棟別墅,是“白盾”分配給他的。 如果他犯了不可挽回的錯誤呢? 他的房子,就會被“白盾”回收。 ……就像本部亮一樣,看似坐擁一切,呼風喚雨,但當大公司要收回時,他也只能夾起尾巴,卷鋪蓋滾蛋。 寧灼這一招,是釜底抽薪。 他并沒和江九昭真正打過交道。 但只需要看他對付金雪深的手段,寧灼已經窺破了這個愛財的雇傭兵的套路和心思。 ——江九昭愛錢,而且是收多少錢,干多少事,絕對不會看人情面。 寧灼倒要看看,當查理曼失去房屋的擁有權后,他要怎么支付江九昭的天價賬單。 而此時,單飛白接到了屬下的報信,一路找到了十四層來。 由于是一路跑來的,他剛在寧灼面前站定,便氣喘微微地詢問:“怎么樣?” 寧灼簡要回答:“應該順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