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夕成灰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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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章平把玩著指上的玉扳指,沉聲發(fā)問:“霍公子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嗎?” 已經(jīng)趕回的管家走上前來,雙手捧著一個紅布托盤。 霍皖衣明白,這便是朱章平所說的千兩銀子。 他未動作,朱章平以眼神示意,管家就伸手揭開紅布,露出下面一疊銀票。 朱章平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笑容:“如何?霍公子接受了嗎?” 錢財動人心。 任何嘴上說決不罷休的人,在見識過這樣的錢財之后,都會懂得“罷休”。 也不是沒有遇到毫不動心的。 但是那些人,剛過易折,越是剛直堅貞,烈得比野馬還難馴,就越容易被摧毀。 霍皖衣不難想象那些拒絕的人獲得怎樣的下場。 天子腳下尚且有人為蠅頭小利爭搶。 更何況天子難以觸及到的他處。 朱氏父子在這樁事上無往不利,不知禍害了多少人。 如今把霍皖衣牽扯進來,不是朱章平想見到的——但朱章平也不會認(rèn)為這很棘手。 說到底,無論怎樣去查,霍皖衣都只是個沒有背景,沒有靠山的人。 哪怕查得出他的薦書是昶陵荀子元落的印。 ——那又如何? 昶陵距離盛京的路程遙遠(yuǎn),荀子元的手伸不到這兒來,就算能,那也未必是朱章平的對手。 朱章平勝在他就在盛京。 哪怕他不是盛京本地人,可常年經(jīng)營,在盛京,他也有了一定的人脈。 荀子元威懾不了朱章平。 這才是朱章平真正的底氣——他確實認(rèn)為朱易才膽大,可他不以為得罪了霍皖衣,會有什么可怕的下場。 他底氣十足,也料定霍皖衣不會拒絕他。 屋中一時靜默。 朱易才左顧右盼看了片刻,突然又道:“爹……你就讓我玩玩兒!他拿了我們的銀子,更不好說什么,你就讓兒子快活一下!” 他開口說話,周圍的人都別過頭去,只有朱章平無奈地看著他,嘆道:“易才,你已經(jīng)做錯了,不能一錯再錯。” ……說得很是。 霍皖衣伸出手,隨便取了兩張銀票。 迎上朱章平早有預(yù)料的目光,霍皖衣輕笑:“你愿意用千兩銀子來封口,不過是想著我這次認(rèn)了,你就能神不知、鬼不覺處理了我。而我若是不認(rèn),你任由朱易才做了錯事,但凡我活著,都要和你們不死不休。你不敢殺我,因為只要打聽,客棧里的人都會說出是誰帶走了我?!?/br> 朱章平的神色微變。 霍皖衣話音落下,院外忽然跑進來一個人影,那速度極快,跑來時,已經(jīng)顧不得行禮,只一個勁兒喊道:“老、老爺,不好了,劉相、劉相大人來了!府上被官兵圍起來了??!” 作者有話說: :本章別名作死。 小陶:那下一章叫什么。 謝相:下葬。 小陶:…… 第53章 危局 “什么?!” 朱家父子齊齊失聲驚叫,再顧不上和霍皖衣在此處糾纏,整理著衣衫便急匆匆要出門去迎,臨行前,特意叮囑管家將霍皖衣關(guān)在房子看緊。 府中上下被官兵把守,朱章平領(lǐng)著朱易才趕往門口,一路上汗水連連,心跳飛快。 方才有多得意威風(fēng)也是方才的事。 對于朱家父子而言,他們見過最大的官也摸不到一朝丞相的腳后跟。 能得劉相看顧,是殊榮一樁。 ——只是官兵圍府,皆是神容肅穆,持著長槍列在路旁,更像是要捉拿他們父子兩人。 朱章平兩股戰(zhàn)戰(zhàn),迎到門前,半點兒人影也未看清,就已跪倒下來。 朱易才連忙跟著跪下。 他俯首叩地,誠惶誠恐至極:“恭迎、恭迎相爺……” 話音落下,車輦輕響,侍立在側(cè)的仆婢立時伸手向前,將人迎下車輦。 “免禮?!?/br> 聲音蒼老低沉,落在耳里,卻有著不可撼動的威勢。 朱家父子渾身一抖,忙把腦袋埋得更低,恨不能就此栽到地里。 見他們遲遲不愿起身,劉冠蘊瞥了眼身側(cè)人影。 那人影含笑出聲:“相爺已經(jīng)叫起,你們?yōu)楹芜€不起身?” 倒是個年輕溫和的聲音。 朱章平低著頭,連聲道:“不敢、不敢?!?/br> 慌忙帶著朱易才站起了身,卻忽而聽到朱易才驚道:“怎么是你!” 朱章平心臟猛地一跳。 自那道年輕聲音響起,朱易才心里就起了疑慮。 這聲音熟悉,他必然聽過許多次,只是礙于劉相在前,朱易才沒敢直接抬頭。如今站起身,不再行禮,他大著膽子抬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站在劉相身邊的,不是梁尺澗又是何人? 他驚叫出聲,朱章平立即意識到事情不對。 然而現(xiàn)在再想堵住朱易才的嘴已經(jīng)晚了。 不。 或許應(yīng)當(dāng)說,從被官兵圍住府邸開始,就已經(jīng)晚了,無藥可救。 但朱章平還是硬著頭皮道:“……敢問這位公子是?” 劉相看來的眼神平靜。 那是雙蒼老的眼睛,里面卻裝著山川歲月,往昔今日,更見識過兩位帝王。 朱章平煞白著臉。 只聽劉冠蘊道:“這是本相的表侄孫,梁尺澗?!?/br> 明明是傍晚,今日天光大晴,卻好似有雷鳴聲轟然作響,貫徹天地。 晴天霹靂,莫過如此。 梁尺澗這個名字,對于朱章平來說絕不陌生。 自朱易才與梁尺澗結(jié)識以來,他便對兒子結(jié)交的這個朋友多加打探,彼時探聽的結(jié)果乃是此人身世平平,他便不再上心,只是一如既往叮囑朱易才,莫要玩得太過分,失了分寸。 ——即使朱章平心里明白,朱易才不知道何謂分寸,只會圖自己開心行事。 但對于作威作福多年的朱家父子而言,身世平平的梁尺澗翻不出什么大浪,翻不出他們的掌心。想如何擺玩搓弄,就能如何。 誰也沒料想到梁尺澗隱瞞了自己的身份。 當(dāng)朝丞相劉冠蘊的表侄孫。 這樣的身份,若是交給朱易才,他怕是能把天都翻過來。 偏偏有著這層身份的梁尺澗卻不顯于人前,甚至幾次三番隱瞞遮掩。 朱章平暗恨梁尺澗的心機深重,故意引他們父子下套。 朱易才更是青出于藍(lán):“……梁尺澗,你騙我!你是不是故意瞞著自己的身份,欺騙我上當(dāng),好除掉我,讓你自己的名聲更進一步!” 話音落下,周遭的官兵眼神銳利,看向朱易才時,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而朱易才渾然不覺。 他一心以為梁尺澗故意設(shè)計陷害他,連劉相還在一側(cè)都已忘了,只顧著瞪視眼前的人影。 梁尺澗倒是氣定神閑,淺笑道:“朱學(xué)子何出此言?。课也辉敢赃@個身份結(jié)識朋友,是我自己的選擇。與我是否要算計欺騙朱學(xué)子毫無關(guān)系。倒是朱學(xué)子這么著急,可曾想過如何解釋另一件事?” 被梁尺澗輕易拋回來一句反問,朱易才后知后覺。 他左右看了看,對上其中一位官兵的視線時,嚇得瞬間出了身冷汗。 “你、你,你說什么、我,我不知道!” 朱章平也道:“相爺,這其中應(yīng)當(dāng)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劉冠蘊聲音啞沉,老態(tài)畢現(xiàn),卻讓人更不敢輕視,“這位朱學(xué)子派人前來擒拿尺澗的時候,本相就在旁邊?!?/br> 朱章平頓時又跪倒在地。 他拽著還想反駁的朱易才一并跪下:“相爺,此事、此事我們父子倆都是不知情的??!必然、必然是府中下人自作主張,卻不想得罪了相爺……草民、草民罪該萬死……還望相爺大人大量——” 劉冠蘊盯視他,冷冷道:“時至如今,你父子二人還想狡辯!” 卻不想朱易才咬了咬牙,直起身道:“相爺,我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與我爹無關(guān)。我是派了下人去請梁兄,但我沒有讓他們?nèi)デ苣昧盒?!我和梁兄雖然有些誤會,卻沒有深仇大恨,我為什么會害梁兄?相爺……一定是有人栽贓污蔑我,還請相爺明鑒!” 不得不說,朱易才畢生的機敏果決應(yīng)當(dāng)都用到了今日。 用在了此時此刻。 但梁尺澗不為所動,臉上帶著些許笑意發(fā)問:“那么……霍兄在哪兒?” 朱易才的神情慌亂一瞬:“什么霍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梁尺澗道:“不知道?在你派人起來抓我的時候,還有一些人被你領(lǐng)去了盛京的某家客棧,來之前我們已探聽過,你從那家客棧里,帶走了一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