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上青云(科舉) 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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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壽在國子監(jiān)任監(jiān)丞,除青色官服外,平日多穿國子監(jiān)的制式服裝。 現(xiàn)值冬日,穿的是暗紅色的漆邊深衣,寬袖長袍,發(fā)冠高束,儒雅的氣質(zhì)配上無可挑剔的眉眼,倜儻玉立的少年新官,自是各家招婿首要目標(biāo)。 但偏偏這位沈監(jiān)丞挑剔的很,接連幾位世家暗示其有聯(lián)姻之意,都被婉拒了。 后來不知是哪家小心眼的,被拒絕之后就在外面胡亂造謠,說這沈監(jiān)丞在老家早就娶了妻,當(dāng)年讀書的筆墨束脩錢,都是岳家支援的。 “如今中舉做了官,成了人上人,嫌棄糟糠妻上不得臺面,扔在老家沒帶出來!” “好個衣冠禽獸,瞧那模樣斯斯文文,竟是個陳世美!” 俗話說三人成虎,外頭的謠言傳了又傳,被添油加醋后說得是有鼻子有眼,比真的還真,錢氏偶然聽到一些,簡直被氣個半死。 奈何這謠言尋不到根,想要找人算賬都不方便。 “算了,清者自清,不必理會。”對謠言這種事情,胡祭酒的夫人可謂經(jīng)驗豐富。 祭酒的官品雖然只是從四品,但職位特殊,是走關(guān)系走后門十分頻繁的地方,偏偏胡祭酒這人剛正不阿,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敵人一多,這關(guān)于胡祭酒和其家人的謠言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說什么的都有,胡夫人早就看淡了。 得知此事的沈玉壽淡然表示:“讓他們說去吧,無妨。” 可錢氏心里急:“這影響你說親呀。” “那就晚個一年半載再說,如今這狀況,說明是正緣未到?!鄙蛴駢廴崧晫捨恐?/br> 錢氏那日嘆了又嘆,后面也只得如此。 日子一日日過著,有關(guān)沈玉壽的謠言果真如祭酒夫人所言那般,漸漸平息。 于是錢氏羅氏干勁滿滿,又將議親之事提上了日程,祭酒夫人幫著相看拉線。 這次提到的田家的夫人,便是祭酒夫人的閨中友。 一家人說吃茶說話,冬日天黑的早,不一會便暮色沉沉,錢氏趕緊站起來:“光顧著說話,忘記做晚飯了,待會玉壽下值回來,沒得熱飯吃可不成?!?/br> 羅氏也直呼自己粗心:“今日買的半只雞,腌好了擱在砧板上還沒料理呢?!?/br> 婆媳兩個匆匆去做飯了。 留在堂屋的沈如康慢騰騰收拾好杯盞,接著點上燭燈,往炭盆里添炭,他一邊做事,一邊往院外看。 除了盼沈玉壽下值的身影外,還盼那個遠在海青縣的小兒子——沈長林。 這孩子雖不是自己的親骨血,卻也和親生的沒什么區(qū)別。 當(dāng)時說一年多就能回京,如今快一年半了,怎么還沒有回京的音訊呢? 之前一家子不懂官場規(guī)矩,孩子們怎么說他們就怎么信,可沈如康今日卻聽人說,在外地任縣令的,沒個三年六年的根本回不了京。 而且,沈長林是那年的狀元,狀元都是京官起步。 所以…… 沈如康不敢細想,也不敢問,只盼是自己無知多心了。 “沈監(jiān)丞請留步!” 已是戌時了,年初國子監(jiān)開課后會有開年考試,沈玉壽自愿加值,幫著參詳出卷,忙到這會兒各位才收工。 沈玉壽剛要走,就被人喊住了,開口的是同為監(jiān)丞的王本昌。 “天色已晚,饑腸轆轆,沈監(jiān)丞不如隨我們一起去望春樓吃飯吧?!?/br> 要是加值晚了,國子監(jiān)的同僚們時常約著去吃酒聊天,閑聊公務(wù)詩文,品鑒美食佳肴,是放松的好消遣。 但沈玉壽從不參加,今日自然也是如此。 清雅風(fēng)霽的青年學(xué)官作揖微笑,語氣溫和卻拒絕的干脆:“家人在候不敢不歸,恕不能成行,再見。” 王本昌回禮:“不妨事不妨事,改日再約?!?/br> 望著青年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院外,另幾位同僚圍攏過來,議論紛紛。 “這沈監(jiān)丞未免太孤僻了些,人在官場混,這般清冷可要不得,吃不開呀?!?/br> “呵,清冷?人家只不過不愿與咱們?yōu)槲榱T了,和工部尚書馮大人,可熱絡(luò)得很呢。” “……” 沈玉壽出了國子監(jiān),直往家去。 背地里有人說他不合群,他不是不知道,并覺得他們說的沒錯,他不參與公務(wù)以外的任何活動,確實談不上合群,但沈玉壽享受其中。 況且,如今這朝局,‘獨’比‘合’更安全。 冒著薄薄的飛雪,沈玉壽回到家中,小炒雞剛做好,熱騰騰的包子剛出爐,rou香麥香味交織在一起,令人食指大動。 “回來啦,洗手吃飯吧?!卞X氏笑瞇瞇道。 吃罷夜飯,自然要提今日正事,便是田家那姑娘。 “明日你當(dāng)值嗎?” “正常休歲假?!鄙蛴駢鄣?。 “那可太好了,明日隨我去祭酒大人家,田家姑娘也去,這姑娘聽說性子模樣都不錯,田家大人你之前也說過,是個清廉的好人,我瞅著,做親家不錯?!卞X氏笑瞇瞇道。 沈玉壽并無意中人,但男大當(dāng)婚,也要遂長輩心愿,便含笑點頭:“嗯?!?/br> 翌日清晨,錢氏羅氏收拾清爽,和沈玉壽一起登上馬車,往胡祭酒家而去。 人生第一次正式相親,沈玉壽稍稍有些不淡定。 想到奶奶和娘親的叮囑,臉頰不禁有些燒紅,咳咳,待會要主動和姑娘說話,加深彼此的了解。 若這一面合眼緣的話,奶奶便托祭酒夫人做媒。 與此同時,田大人家,后宅里正傳來一聲聲斥責(zé)。 一藍衣少女叉著腰,銳利的目光在眼前幾個婆子身上逡巡:“快老實交代,究竟是誰偷了那對金鐲子,自己交代便罷,若叫我查出來,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少女正是田大人的親閨女,今日沈玉壽的相親對象。 少女生的明艷,活潑秀美的眉眼,秀目一瞪,格外有氣勢。 就在田小姐審問下人偷竊之時,月門后幾個看熱鬧的婆子正在嚼舌根。 “唉,咱們小姐哪里都好,就這脾氣太火爆,誰敢娶啊。” “希望小姐今日相親能成功,不然真留成老姑娘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8-01 23:41:46~2022-08-02 23:48: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59978777 5瓶;蕭簫 1瓶; 第102章 胡祭酒 ◎人間漏下月光◎ 婆子們正議論得起勁, 突然聽見身后有腳步聲,回轉(zhuǎn)身子瞧清來人后,立即閉了嘴。 來人正是田夫人, 田夫人田小姐模樣有五分相似,但氣質(zhì)截然不同, 母親更溫婉,女兒多了許多爽利。 田夫人微蹙著眉,問月門旁那幾個婆子道:“發(fā)生了何事?” 那幾個多嘴的婆子急忙回話:“一早起來, 表小姐的一對金鐲不見了, 前幾日有丫鬟瞧見唐嬤嬤獨自去過表小姐的房間,神情還有些鬼祟。” 田夫人聽罷,眉頭蹙得更深,提著裙擺跨過月門,直往女兒居住的小院走去。 一聽田夫人到了,剛被訓(xùn)斥嚇唬一通,如霜打茄子一般的桂嬤嬤立即來了精神,她疾走兩步站到田夫人身后:“夫人您總算來了, 老奴可冤枉死了, 表小姐的金鐲子甚么模樣, 我是見都沒見過呀?!?/br> 說罷鼻子一抽,唇角往下一癟, 頃刻老淚漣漣。 唐嬤嬤是田夫人的乳母, 跟著田夫人到的田家, 仗著這層關(guān)系,唐嬤嬤在田府可以相當(dāng)于半個主子。 她若盡心侍奉, 甘于本分, 給她些頭臉面子也無妨, 問題是唐嬤嬤手腳不干凈,多次悄悄順走主子的名茶補品,這是被田小姐抓過現(xiàn)行的。 “唐嬤嬤年紀(jì)大了,嘴饞些糊涂些,實屬正常,青兒,你也別太苛刻了。” 當(dāng)時田夫人如是說道,田小姐氣呼呼的:“我看母親才糊涂呢,唐嬤嬤哪就老到那個程度了?!?/br> 田夫人惦念舊情,最后罰了半個月月例銀了事。 之后府中的名茶補品倒是不見減少,可姑娘小姐們的首飾,卻隔三差五的丟,田小姐早就疑心是唐嬤嬤做的,只是苦于證據(jù)不足。 這回好不容易有半個人證,證實唐嬤嬤在沒有主子吩咐的情況下擅自進了主子的房間,當(dāng)然要抓緊機會好好的審問。 可還沒審出個一二三四五,田夫人就到了。 看看,見撐腰的到了,這刁奴的腰桿瞬間就挺直了,還惡人先告狀。 田小姐叉著腰,瞪著唐嬤嬤:“休要胡說,何時冤枉了你?表小姐的鐲子不見了,問你幾句都不行?” “小姐自然問得,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審犯人一般斥責(zé)辱罵,老奴就算是個下人,也是要臉面的,小姐若這般看老奴不慣,夫人,不如放老奴去鄉(xiāng)下守莊子吧,這樣彼此倒還自在些?!?/br> 唐嬤嬤說著,那眼淚又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流淌。 田夫人趕緊出聲打圓場:“鄉(xiāng)下莊子冬日苦寒,夏日炎熱,莊里的那些人嬤嬤定然是處不慣的,怎么能去,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先散了吧?!?/br> “母親!”田小姐撅著嘴,“今日不查個水落石出,這事就不算完!” “今日還要去胡祭酒家做客呢,再耽誤時間就趕不上了,你不是想和祭酒夫人學(xué)烹茶嗎?怎得,不學(xué)了?”田夫人一邊說著,一邊對唐嬤嬤等人使眼色,暗示她們趕緊走。 田小姐無奈的嘆氣:“母親,您這樣縱著唐嬤嬤,遲早要將她縱成個禍害?!?/br> “不會的,唐嬤嬤雖然有些小毛病,但本性是極好的?!碧锓蛉苏f罷,目光落向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的表小姐葉京安。 “安安,你過來?!碧锓蛉说?。 葉京安是田夫人哥哥的女兒,長著一張頗有rou感的鵝蛋臉,紫葡萄般漆亮的雙眸,粉嘟嘟的唇。 葉京安今年十七歲,有些嬰兒肥,其實不胖,但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有rou感,一笑顯得嬌憨可愛。 對這小侄女,田夫人是極寵愛的,她拉著葉京安的手:“鐲子不見了不妨事,姨母送你一對新的?!?/br> 葉京安眨巴著可愛的圓眼:“多謝姨母,可我還是喜歡原來那對鐲子?!?/br> 田夫人撫摸著葉京安烏黑的頭發(fā),柔聲道:“好,回頭姨母著人去查,咱們先去胡祭酒家做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