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上青云(科舉) 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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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氏聽說以后宦官家眷常有聚會來往,心想絕對不能讓孫兒丟臉,這才下血本去成衣鋪訂的。 “娘,這衣裳我收揀在柜子最里面吧,省得被磕碰壞了?!币律奄I回來以后,羅氏除了當天小心翼翼的試穿過以外,碰都沒碰,生怕自己手粗將錦布料的細膩衣裳給刮花了。 往常家里有好東西,都是要壓箱底存放起來的,留作以后慢慢享用。 但這回錢氏思忖片刻,卻皺著眉頭嫌棄道:“好歹已是官老爺?shù)哪锪?,怎么還那般沒成算,這衣裳既做了就要穿,就放在衣柜最上頭!” 如今孩子們都大了,就拿玉壽來說,今年已及冠,過了年就二十一了,如今也算苦盡甘來,她還要打扮的體體面面,給玉壽找媳婦呢,長林還小,可以多等兩年,到時兄長有了妻室,他也正好回京,剛好做弟弟的緊跟著說親。 羅氏有些訕訕的:“娘說得是?!闭f罷就要去放衣裳。 但錢氏卻拍拍床板,讓兒媳坐過來說話。 “玉壽她娘,我們婆媳二人相處了二十多年,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有時嘴上不饒人,說不出好聽話來,但我沒壞心思,如今孩子們有出息了,咱家也熬出了頭,但這日子照舊過,咱們該做什么還是做什么,只是兩個孩子到底是官家人,咱們作為官眷,也要拿出官眷的樣子,往后呢,我們都多得學(xué)多看,不給孩子們丟臉,知道嗎?” 羅氏瘋狂點頭:“娘,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該咋做?!?/br> 錢氏瀟灑的揮揮手:“你當我就知道???我也是頭回做官眷,不會咱就學(xué),不懂咱就問,有什么可怵的。” “欸,我都聽娘的!”羅氏笑著道。 從咸水村到景安后,羅氏的轉(zhuǎn)變已經(jīng)非常大了,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和生人說話就唯唯諾諾的深山婦人。 羅氏早就意識到,自家一點不比別家差,她可有兩個進士兒子呢,有個還是狀元:“娘,我現(xiàn)在走在路上都覺得底氣特別足?!?/br> 錢氏抿嘴直樂:“我也是?!闭f罷伸長脖子往院外瞧了眼,“玉壽還沒回來?” “說是國子監(jiān)有什么事,今夜要加值,得晚些才回。”羅氏道。 “這做官也沒有比從前輕松多少嘛,感覺還更累了?!卞X氏說著嘆息一聲,站起來往廚房走,“我去給玉壽做碗湯面,他待會回來正好吃?!?/br> 羅氏緊隨其后:“娘,我?guī)湍鸁??!?/br> 這一晚,沈長林是和曹許平的弟弟曹許光一起睡一間屋的。 說是屋,也不過是一間小木棚,茅草屋頂可以遮雨,但墻壁四周是漏風(fēng)的,漕幫的人經(jīng)常逐水而居,有活的時候漢子們隨船漂流,婦女老幼則在附近的岸邊扎營。 因是臨時駐扎,住不了半年,加上海青縣幾乎沒有冬季,所以這些木屋搭的總是很隨意。 比方說這回,曹氏漕運幫的十多艘船便往西南去運一批貨了,曹許平等人帶著其余伙伴在此落腳。 “沈哥,你睡了嗎?沒睡的話,和我說說華京城的事唄?!?/br> 曹許平的弟弟曹許光今年十六歲,雖年紀尚小,但和哥哥一樣長得膘肥體壯。 夜深了,對外面世界充滿好奇心的小伙子聽見沈長林翻身,忙問道。 曹許平自小在海青縣長大,一直隨兄長在漕幫生活,他的見識在同齡人中算是多的,但這個年紀的少年,永遠充滿了好奇心,沈長林將雙手枕在腦后。 “華京城特別的繁華,個種茶樓食肆數(shù)不勝數(shù),街上車轔轔馬蕭蕭,絲竹音聲聲入耳……” 華京城的繁華是真實的,但是也像一場美夢般虛幻。 沈長林一邊說一邊回憶著,并沒有說什么太多具體的事情,但已經(jīng)足夠讓曹許光聽得如癡如醉:“沈哥,這華京城簡直像天堂,我要是能去玩一段時間,就是死也值得了,你怎么舍得離開???” 沈長林無聲的微笑著,少年的心思是多么的純粹啊。 “許光,和我說說咱們海青縣本地的事情吧,我要在這兒扎根?!鄙蜷L林道。 他剛才已傷春悲秋過一段時間了,現(xiàn)在要活在當下,銘記自己為何而來。 他化名潛伏在漕幫可不是吃喝混日子的,而是為了解海青當?shù)氐臓顩r而來。 曹許光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又生活在漕幫這種魚龍混雜黑白交界之地,對海青縣的內(nèi)情應(yīng)了解的非常清楚,并且,他年紀尚小,對人不設(shè)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咱們縣勢力最大的,要屬鄔家寨的水幫了,鄔家寨在遇仙河的最上游,占據(jù)著好幾個山頭,寨中有數(shù)百好漢,加上寨民有一千多人呢,只要是海青縣水上的事,沒有不歸鄔家寨管的,從前的縣令大人都要禮讓鄔家?guī)追??!?/br> “剩下的還有王家、雷家、宋家等等,勢力各有不同,有管陸運的,有管礦的,還有管糧食的,手下兵丁人馬都很充沛?!?/br> “不過,我們曹氏漕運幫也是很厲害的,在我哥的帶領(lǐng)下,一定會發(fā)揚壯大的!” 曹許光還說了許多,沈長林聽完總結(jié)了一番,總之就是海青縣的一切產(chǎn)業(yè),都被類似匪/幫的組織把持著,因海青縣水網(wǎng)密集,對外運送貨物主要靠水運,所以水幫的勢力相對更大,以鄔家寨為首。 但是總的來看,縣內(nèi)還是‘諸侯紛爭’的狀態(tài)。 對沈長林而言,這是一件好事。 “這新來的沈縣令人如何,曹大哥是不是和他有什么交情?”沈長林問道。 曹許光在疊著稻草的床上翻了個身:“沒什么交情,給那姓沈的送了二百兩銀子,買了個壯班衙頭的差事?!?/br> 這個壯班衙頭,主要負責(zé)把受城門、倉庫、監(jiān)獄等關(guān)鍵所在,類似于后世的武裝警察。 沈長林不由的蹙起眉,曹許平當然不可能去衙門當差,所以:“沈縣令在賣官?” “是啊?!辈茉S光打了個呵欠,“他從外地帶了幾十個衙差來上任,比前幾任縣令厲害些,有人馬傍身加上他不多管閑事,這些日子就相安無事,后來,他就打出了收錢買官職的暗示,短短一個月起碼撈了幾千兩銀子?!?/br> 曹許光不屑的哼哼兩聲:“什么鳥官,那就是個貔貅,咱們也不稀罕什么衙頭都頭的稱號,主要瞧上進出城門方便?!?/br> 沈長林了然,對海青縣的現(xiàn)狀有了初步了解,對這里的亂,也有些見怪不怪了。 翌日清晨,沈長林醒的很早,穿上外袍后,就迎著晨曦牽小西瓜到河邊,讓它飲水為它梳毛。 火紅的太陽從地平線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向大地,日出的盛景還是迷人的,沈長林瞇著眼欣賞了好一會兒。 恰在這時,一個穿青布短褂的少女出現(xiàn)在河灘邊。 少女的膚色微微黝黑,烏發(fā)綰成簡單的發(fā)髻,簪著一朵粉色的絨花簪。 粉色本是顯黑的色,但因少女有雙葡萄似的漆黑眼眸,和飽滿的唇瓣,充滿野性的美和臉龐上的羞澀完美融合,那普通的粉色絨花簪也顯得可愛起來。 “繼森哥,給?!鄙倥藥讉€用荷葉包著的土豆餅到沈長林手中,“剛烙的,趁熱吃?!?/br> 沈長林知道這少女叫曹阿秀,正是昨夜曹許平說兩位待嫁女中的一位。 熱氣騰騰的土豆餅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除了面香土豆香之外,還有股好聞的蔥花香,沈長林瞬間就餓了,但是…… 曹阿秀的聲音格外脆:“吃啊,涼了就不好吃了?!?/br> 說罷沖沈長林笑笑:“繼森哥別不好意思,吃!”說罷轉(zhuǎn)身離去,大概是回自家木屋繼續(xù)烙土豆餅去了。 看著曹阿秀爽利離去的背影,沈長林不僅失笑,暗想自己太自戀了,人家好心給自己送餅吃,怎的還胡思亂想,她們都是最淳善而真實的人。 好心不可被辜負,吃就是。 沈長林咬下一大口,滿滿的咸香酥脆,特別滿足。 接下來的幾日,沈長林一直在收集海青縣相關(guān)的信息,信息收集的差不多之后,準備在第二天向曹許平告別。 想要在海青縣扎根,決不能沒有人馬,這附近有運州巡檢司和運州守備司,沈長林想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借到一些兵馬。 身邊有人,事情會好辦許多。 這天夜里,沈長林照舊和曹許光一屋,好奇寶寶曹老二依舊不停的問沈長林外面的世界,并且深深的崇拜起沈長林來:“沈哥,你見多識廣,生的又好看,還識字,會舞劍,你可真厲害。” 沈長林剛想說,他可以教曹許光練劍識字,但想到自己明天就要離開了,只好作罷。 “一般厲害吧?!?/br> 沈長林坐起來,從行囊中拿出兩只飛鏢:“這個送你,平時可以練著玩?!?/br> 這些飛鏢是從華京城一路帶來的,全是精鋼所制,曹許光自是識貨,掂量幾下后很高興的說:“謝謝哥!” 話音剛落,突然聽見外面一陣嘈雜。 “不好了,走水了!” “快救火!” 他們住的全是小木屋,火勢一旦蔓延開后果不堪設(shè)想,沈長林和曹許光急忙奔出門,只見外面火光盈天,幫里的人腳步匆匆,正忙著救火。 但更可怕的是,在一片火光中,閃出一隊騎兵來,他們來勢洶洶,手中的鋼刀在血色火焰下閃爍著刺目的紅。 “不好,江匪來了!” 作者有話說: 謝謝小可愛們的陪伴~一切都很好,我一個人更快樂輕松~ 我會繼續(xù)努力碼字噠~ 最近不看評論了感謝在2022-07-10 23:26:54~2022-07-12 23:39: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nana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砧催木葉 2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東文西達 3瓶; 第91章 楊指揮 ◎我才是沈長林◎ 江.匪?沈長林沒來得及問曹許光情況, 就跟著幫民加入了對抗行動。 揮舞鋼刀的騎兵摧枯拉朽般的席卷而來,不分男女老幼,見人就揮刀, 眼下這種情況,硬拼不是明智之舉, 火也沒必要救了。 沈長林高喊:“保命要緊!” 曹許平也高呼:“對,快撤?!?/br> 說罷他翻身上馬,和幫里的一些青壯男人組織起來, 對江匪進行防御性的對抗, 并給其他人爭取撤退的時間。 “許光,你帶女人和小孩走!”曹許平利落的安排著,看來被江.匪襲擾并不是頭一回。 “好!哥,你小心?!辈茉S光左手拽一個男孩,右手抱個女孩,往附近小路跑。 曹許平騎著馬正迎戰(zhàn)江匪,又抽了個空對沈長林吼:“沈兄弟,麻煩你多照顧他們!你身手俊!” 沈長林加入漕幫不久, 名義上是留下來入伙, 但并未正式舉行加入儀式, 彼此心中留有默契,雙方都在考察期, 沈長林可以隨時退出。 所以, 遇見這樣的險情, 沈長林幫是情分,若一走了之…… 曹許平恍思一瞬, 就當他錯看了人! “小心!”曹許平分神的一瞬, 對面江.匪瞅準時機, 鋼刀迎面劈來,力含千鈞。 眼看曹許平要成刀下亡魂,一只飛鏢從沈長林指間疾射而出,將刀柄給震開了。 這股震力之大,使握刀的江匪手腕巨疼,痛苦的直咧嘴,曹許平?jīng)]來得及感嘆他這位沈兄弟功夫之俊,趁那江匪吃痛的空當,一刀揮去,將江匪戳翻在地。 殷紅的血迸濺而出,染紅腳下的土地,幾滴溫?zé)岬螢R在沈長林臉上,散發(fā)著nongnong的血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