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偏執(zhí)獨愛我 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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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br> 趙榮華又打了個哈欠,為了早些睡覺,就只能按著他的意思來。 兩人對著搖曳的燈光,一人深思熟慮,一人聽之任之,有時趙榮華會抬起頭來,問他,這字怎么寫,容祀便恨其不爭的在旁邊寫了一遍,再任由她將同樣的字,寫的歪歪扭扭,不成樣子。 明明長相國色天香,偏就寫了這么一筆拿不出手的破字。 容祀愈看愈不忍直視,好容易捱到她寫完,便趕忙折起來塞進信箋,眼不見心不煩。 末了,還語重心長道:“日后咱們大婚,孤得親自教你寫字?!?/br> 太丑了! 趙榮華以為容祀只是說說而已,畢竟日常能讓她用到寫字的地方極少,她喜歡做飯,喜歡做面脂香粉,也喜歡繡花采樣,唯獨不愛讀書習字。 可容祀每每從營地跟傅鴻懷等人議事完畢,總要拉上自己,每日不寫個兩三時辰,不讓她做別的事情。 這便有些不講理了。 真跟上刑一般。 這日她又在臨摹容祀的字,寫到一般,手便酸的厲害,恰逢胥策進來送果子,她便趁機起來,問了兩句容祀的事情。 聽胥策說他在前頭恐無暇用膳,趙榮華便長吁一口氣,煞有其事道:“他都瘦了一圈,再不吃飯,怕是更要清減了?!?/br> 胥策點了點頭,附和:“殿下的確比來時瘦了好些,可那是因…” 別管因為什么,飯總是要吃的,”趙榮華急急打斷了胥策的話,將筆往筆架山一擱,大義凜然道:“晌午的飯便由我來做吧。” 這,恐怕有些不妥?!?/br> 胥策為難地看著案上東倒西歪的幾頁紙,“殿下吩咐說,吃廚子做的便可,姑娘你不必…” 胥大人,殿下是個不愛惜身子的,咱們總要替他多想著點,廚子做了,他挑的厲害,約莫也只會吃幾口。 若是我做的,單不說味美香醇,便是嚙檗吞針,他也能顧念我的辛苦,多吃幾口,是不是?” 她挽了袖子,走到簾前回頭笑道:“胥大人,咱們去廚房瞧瞧?” 第95章 傅鴻懷新婚后沒多久,便撇下妻子,長期駐扎在營地之中。 因著其父傅大將軍自邊境歸來,一直在京城休養(yǎng)生息,所謂虎父無犬子,傅鴻懷定不甘其后,加之與太子容祀的關系,此等時刻,他無論如何都會扛起身上的重任。 今日從早議到晌午后,甫一直起身子,便有些頭昏眼花。又因穿著甲胄,炎炎夏日里,如困在蒸籠里,密密的汗珠噼啪地沿著后脊滑落,神思也漸漸虛無起來,眼前好似隔了層霧簾,熱騰騰的水汽凝在睫毛上,他搖了搖頭,見容祀倚靠著方椅,不動聲色地聽副將稟報軍情。 他臉上的傷結了痂,淡淡的粉色,讓那俊臉平添了一絲邪氣,好看卻不女氣。 旁人不知,傅鴻懷卻是清楚的。容祀渾身都是傷,尤其是后背兩臂,幾乎全是鞭痕棍痕,一旦出了汗,傷口極容易反復感染發(fā)膿??伤谀抢?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仿佛一尊神,跟他們一同議事三四個時辰,饒是穿著薄軟的錦衣,也抵不過晌午明晃晃的日頭。 營帳內是令人悶堵耳鳴的熱。 待容祀聽完消息,又做了精密部署后,幾位副將相繼離了營帳,傅鴻懷一抬頭,便見容祀合上眉眼,慢慢將身子沉了下去。 他忙走上前,彎腰低聲道:“殿下,是不是該換藥了?” 容祀沒出聲,錦衣下的皮膚浸在汗水中,又脹又疼,疼的久了,好似又有些麻木。身上的熱度透到體外,傅鴻懷忙讓人去燒熱水。 一陣涼風掀開了門簾,緊接著便是一股誘人的食物香氣。 容祀余光掃去,瞥見一抹素白的人影微微低頭進來,往上看,她手中端著一盞湯羹,身后跟著的將士提著食盒,絲絲縷縷的飯香凝著夏日的溫熱,一同涌向鼻孔,他忽然就有些餓了。 傅鴻懷接了食盒,一一在案上擺開后,凈手取了箸筷瓷碗,擺了三份。 眼睛早就盯好了那份鱔羹和湯餅。 容祀不悅地嗤了聲,“還不出去,孤要換藥了?!?/br> 傅鴻懷心心念念看著案上的湯餅,不死心道:“我?guī)偷钕聯(lián)Q完藥再食?!?/br> 你笨手笨腳,哪里會做這些,出去吧?!?/br> 趙榮華扇著小扇,“傅大人哪里是笨手笨腳,他可伶俐著,上回雁秋拿了個木雕,雕的是魚戲蓮葉,可謂活靈活現(xiàn),栩栩如生,正是出自傅大人之手。” 傅鴻懷聽到她提到妻子,不禁摸摸后腦勺,有些臉紅:“我自幼就跟刀劍為伍,會做些木雕小玩意兒,雁秋喜歡,我便做給她。” 趙榮華嘆道:“我也好些日子沒見雁秋了,上回她還叫我?guī)退C一幅虎頭,我多半都繡完了,只剩下虎須未繡,不能那日就繡好給她,只是…”她欲言又止,想起自己上山是被容祀強行擄去的,不禁睨了他眼,沒好氣的別開頭去。 無妨,不過多久我們便能回去,到時…” 咳咳…傅鴻懷,你怎么磨磨唧唧,跟婦人一般?!?/br> 這是催他快些離開。 傅鴻懷一攥拳,摸著肚子便往外走,還未走到門口,又被趙榮華喊下,將那碗鱔羹捧過去,傅鴻懷一咧嘴,也沒敢看容祀,腳步輕快地扭出簾子。 趙榮華轉過身,只覺一道冷厲的目光朝著自己投來那人一動不動坐在原處,因著暑熱傷口,已然褪去了上衣,露出精健的身子。 結痂的傷口被泡的有些虛白,尤其前胸,濕噠噠的汗水把那處洇的通紅,趙榮華懶得與他置氣,洗了帕子便繞到他身后,一言不發(fā)地替他擦去濕汗,來來回回許多遍,直到那股黏膩感消失,身上也變得舒爽起來。 趙榮華去洗帕子,背對著容祀聽到盆中的水聲,自己頸間也有些熱。 一轉身,冷不防被人一把抱住,嚇得她心臟登時跳到嗓子眼。 容祀赤著上身,兩手緊緊環(huán)著她的細腰,腦袋埋在她頸間,甕聲甕氣道:“我也為你做過桃木劍?!?/br> 許久前的事了,那會兒他們在臨安。 趙榮華隱約記得有這么回事,只是那桃木小劍,實在有些不起眼,后來不知怎的,再沒看見,想必也是丟了。 她斷不可能當著容祀的面承認這些,遂只嗯了聲。 容祀撫著她的臉,啄了啄唇:“嗯什么?” 殿下送的桃木劍,自然是天底下頂好的東西?!?/br> 呵?!?/br> 容祀輕笑,手下用了力,勒的趙榮華有些喘不過氣來。 小騙子!” 他帶著不滿,幾乎掠奪了她胸腔肺腑內所有的空氣,迫的她不得不仰起臉來,被動承受他所帶來的生機,一點點的贈與,當她稍稍緩過神來,又是一通野蠻地啃咬,如此幾次,手中人已軟若一汪春水,任他擺布。 事畢,他握著她的后腦,讓她抵住墻壁站定,“你讓傅鴻懷拿走了鱔羹?!?/br> 趙榮華兩頰緋紅,一雙眼睛更是明亮如許:“是將士們抓的黃鱔,你受了傷,自然不能吃這些東西,萬一發(fā)起來,又癢又難受,宓先生的藥也就白費了。” 那你還做。” 總要有人吃,我便順手做了。” 練字倒也沒累著你,孤還是心軟,明日需得加練,再把第二冊 一同抄了才好?!?/br> 我累。”趙榮華從他手中起來,急急打斷了他的安排,“我手都要抄斷了,寫的字還是歪歪扭扭,我不能不練字嗎,為什么我就一定得寫一筆好字呢。” 你爹當年可是進士科頭名,那筆字得了多少人追捧,現(xiàn)下都還有書生仿他的字跡,你作為趙英韶的女兒,若是連筆好字都寫不出,豈不是敗壞他的名聲?!?/br> 容祀說的理所當然,隨即走到塌前,抱著軟枕趴下,將傷處露在外面。 你都沒夸過孤的手藝,卻還說傅鴻懷刻的好?!?/br> 聲音含在嗓子眼,叫人聽不清楚。 趙榮華拿著傷藥,繃著小臉涂到他身后,手下沒輕沒重,故意按疼了些,容祀咬著牙關,額頭鼓出青筋,卻連哼都不哼一聲。 你就是自私?!?/br> 趙榮華涂完最后一處,將藥膏合上,轉頭就要往外走,容祀一急,顧不得腿上的傷,跳起來就一把拽住她的手,拉到跟前惱道:“孤哪里自私?” 他還沒氣她丟了他刻的桃木劍,她倒有理了,還當著自己的面公然說旁人好話,傅鴻懷哪里比得過他,十指粗硬跟木頭似的,便是雕個魚戲蓮葉,又能好到哪里去。 多半都是奉承阿諛! 趙榮華被他拽的走不掉,暑熱上來,就像兜頭被人蒙了一層油布,又悶又燥,自然也不會給他好臉色。 你喜歡的東西,便一定要精益求精,不管我如何不喜筆墨,還要逼著我去練去寫,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人,明明不占理,還要強詞奪理,我不跟你辯駁,不是我理虧,而是我跟你說不通,你這個人,總叫我沒法平心靜氣地說話…” 誰能叫你平心靜氣?”容祀眼眸一冷,手就松開了,“程雍?” 趙榮華失了重心,往后連連退了幾步,好容易扶著桌案站定。 面前的人周身籠在暴戾之中,桃花眼中淬出一抹冷寒,與方才同她親吻的人截然不同,翻臉翻得真是猝不及防。 他無理取鬧,竟又扯到程雍頭上,趙榮華一刻也待不下去,憤憤地憋紅臉后,像只暴躁的小豹子,氣呼呼地想走。 容祀張了張嘴,覺得很是難堪。 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叫住她,然后兩人都得冷靜理智的溝通。 站??!” 趙榮華走到門口,聞聲下意識的扭過頭來。 看著那雙不服輸?shù)捻樱蒽胄睦锏幕鹨哺Z了上來,本就殘存的一絲理智徹底被狂躁壓了下去。 拿走你的東西,孤不稀罕?!?/br> 趙榮華身子一僵,不過片刻的反應時間,她低著頭,利索的收了案上擺好的飯菜,一一挪回食盒中,從始至終,正經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她身材纖細,那食盒本就笨重,提著出門的時候,她崴了一下,容祀莫名被人抓了把心臟,糾結的像揉成團的紙,在她背影消失后,才發(fā)覺自己一直繃著呼吸。 一抬手,掃落了小幾上的瓶瓶罐罐。 姑娘你喝點綠豆湯,消暑解熱,都是營地里自己煮的,滾了好幾番?!?/br> 這飯真是比那幾個廚子做的都要好,湯餅薄如菜葉,更妙的便是湯汁,這么一拌,入口清涼,還有這道鱔羹,鮮!實在是太鮮美了!” 幾個副將同傅鴻懷一桌,吃的大快朵頤,聲音一陣陣傳到帳中,容祀便是再佯裝假寐,心里也如烙餅一般。 炎炎烈日似火球,燒的樹木上的葉子蔫卷著,赤白的光投到帳上,灼的人眼睛刺痛。 趙榮華將團扇遮住日頭,眼見著做好的飯菜被吃的精光,心里頭的悶氣霎時也消減不少。 傅鴻懷時不時回頭看看帳門口,“我們這里沒甚事,你要不然回去看看殿下?” 無妨,殿下累了,要小憩一會兒,不用人在旁守著?!?/br> 容祀冷哼:你倒是會找借口。 他在帳內走來走去,聽著趙榮華與將士之間的笑聲,更是火上澆油般,他一把撩開簾子,面對他坐著的將士連忙握著箸筷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