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偏執(zhí)獨愛我 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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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要什么,他不要她死,不要她殉節(jié),他就要她好好活著。 容祀踉蹌著爬起來,猩紅的眼中帶了譏笑:“蠢貨,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權當睡了只鴨子…” 第91章 話音剛落,陳景的長鞭順勢甩來,“啪”的一聲嘶鳴橫亙在容祀左肩,直直扯落了一大片衣裳,血痕登時洇開。 陳景大手一拎,攔腰抱起趙榮華,去了就近的耳房。 門被咣當一聲合上,周遭裂開繁雜的笑聲。 容祀趴在泥里,手指緊緊抓進土里,忽然踉蹌著爬起來,赤紅著眼睛狂喊道:“陳景,只要二爺活著,就要你不得好死!” 陳景甫將人放下,欲上榻解衣,便聽見外頭容祀近乎瘋狂的嚎叫,他拎了拎唇,一手扯開腰帶,一手將支摘窗合上,弱了容祀的聲音。 容祀見狀,艱難的上前,走動間,渾身如同被刷洗過一遍,疼的大汗淋漓,他喘了口粗氣,兩手壓著膝蓋,抬起猩紅的眼睛,不知是哭還是笑,聲音很是猙獰:“陳景,有種出來跟二爺打上一架,你在屋里頭欺負她,你算什么男人! 陳景,你二爺跟你說話呢,你倒是吱一聲!” 無力感,從頭到腳都像是廢物一樣的無力感。 容祀垂著胳膊,不依不饒的同他叫囂。 他知道叫囂是最蠢最沒用的反擊,可他除了這種最原始的方式,竟找不出能救她的辦法。 心里被狗啃了一樣,肺臟都是殘缺的。 容祀方要再喊,膝上猛然襲來一擊,他頹然倒地,回過頭,惡狠狠地盯著持棍的始作俑者,唇畔綻開一抹紅暈,帶著異樣的邪氣,持棍人冷不丁被他看的往后退了一步,待反應過來強弱,又挺直了腰桿,啐了一口:“狗東西,事到如今還敢亂吠,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說罷,又是狠狠一擊,容祀咬著牙,眼珠死死瞪著他。 皮rou被打的模糊,意識卻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只要他活著,一定要弄死所有人! 都得死! 他攥著手里的泥,下頜顫顫抬起,狼狽地啞聲道:“孤允你…允你睡他。” 陳景俯下身去,捏著趙榮華的腮頰,低頭,趙榮華偏開,陳景落了空,輕嗤:“聽見他說什么了嗎?他讓朕睡你,還以為多有骨氣,不過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 趙榮華攥著手中的香囊,知是陳景錯解了容祀的意思,容祀向來桀驁自負,如今肯說出這番話,是不允她死,只要她活下去。 她偷偷摳了粉末,面上繃的緊緊地,櫻唇微啟,直看的陳景心下難耐。 陳景伸手撫在那圓潤的肩胛,微微一抹,將薄軟的衣衫拂到肩頭,露出一段雪白似玉的肌膚,唇就勢落下。 軟且滑膩,獨特的一股香氣襲來,陳景急迫的去推她的衣裳,邊推邊笑:“你怎會跟了容祀?” 眼睛帶著荒/yin,趙榮華面不改色,只用清冷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他。 陳景氣息紊亂,噴吐間,嗓音染了暗啞:“當初宮宴,你祖母攜你入宮,朕遠遠瞧了一面,軟軟若芙蓉,輕點枝頭,一舉一動都勾著朕的心,朕恨不能當時便留了你。 可惜啊,姚家獨大,姚鴻把你當眼珠子似的寶貝,朕根本就無從下手,眼瞧著美人蹁躚而去,朕真是恨極了姚家,恨死了姚鴻。” 姚鴻以為朕什么都不知道,便想取而代之,奪了朕的江山,他簡直是癡心妄想,朕早就知道他會謀反,姚家血流成河的那日,朕真是高興極了。ā陸ksw.朕原是想緩緩,再找個時機把你弄進宮里,可那些該死的諸侯王爺,個個都不安生,個個都想要朕的江山。 你可知那些日子朕過的如何戰(zhàn)戰(zhàn)兢兢…” 大掌撫在她的肩膀,目光跟著落到更下的地方,熾/熱的眸子滿是欲/望,陳景回憶起往昔,咬牙切齒帶著難以言喻的憎恨,就好像那些反賊悉數來到他面前,將他逼得走投無路,連夜帶著愛妃美人逃出了生活十幾載的皇城。 手指一緊,掐的趙榮華低呼出聲,皙白的皮膚上立時浮起紅痕。 陳景面上一狠,忽然像是洪水決堤一般,噴薄出狂浪的笑來:“朕會回去的,那些反賊都會得到他們該有的報應,容祀也是…” 百姓并不希望你回去?!?/br> 趙榮華從香囊中拿出手,紅唇輕啟,陳景的臉驟然陰了下來。 除了你自己,沒人希望你能回去,”趙榮華不怕死的又說了一遍,“如今天下大安,百姓的日子因著圣上的賢明漸漸有了起色,不再是你當/政時饑寒交迫,窮困凄涼的慘狀。 你若回去,無非為了自己的私心權力,百姓只會跟著重蹈覆轍,再墜地獄…” 刺啦”一聲布帛裂開,趙榮華咬著唇,只覺身上一陣冷涼。 陳景用力扯碎了她的衣裳,將潔白的光景堂而皇之地展露在空氣之中。 他猛地埋下頭,唇齒初動,便覺鼻間傳來一股怪異的香氣,緊接著,腦中猶如被人蒙上一層層的濕紙,看不見,聽不到,只剩下嗅覺是敏銳的,那香氣不絕如縷的襲來,直到他渾身卸了力氣,軟軟地倒了下去。 趙榮華攏著衣裳,將那破碎的衣衫小心翼翼束好。 慢慢開了支摘窗的縫隙,忽然被門上劇烈的響聲嚇得顫了一下。 還未看到院中是何光景,便見門口站著一個血一樣的人。 蓬亂著頭發(fā),血痕遍布全身,一雙眼睛透過亂發(fā)凌厲地朝自己掃來,陰惻惻的似虎/狼一般。 頎長精瘦的身子,因為疼痛而無意識的抽搐,他望著榻上,又看看受到驚嚇的趙榮華,忽然如瘋了一般,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榻前舉起刀子便朝昏厥的陳景胡亂砍下。 噴濺的血水就在兩人之間濺開,趙榮華被那腥味驚得一時無言。 對面的容祀似失去了理智,咬著唇,一聲不吭地動著。 他好像來到一片冰封之地,目光所及都是惡犬,他只有不斷地砍殺,才能尋到一條出路。 白茫茫的雪地,看不到盡頭的絕望。 耳畔是翁鳴的響聲,一圈一圈地蕩開,叮的一聲長鳴后,又是無盡的空白。 他麻木地舉著手,落下,又再度舉起,直到有人輕聲喚道:“容祀,醒醒,你醒醒…” 他慢慢停了動作,失神的眼睛茫然的望著聲音來處,趙榮華驚駭至極,不管不顧地抱住他的腰/身,將他與那被砍死的人拉開距離。 容祀,他死了,別再砍了。” 容祀的眼睛慢慢有了焦距,視線落到她的遮不住的肩膀,伸手,抖動的手指想要替她攏起衣衫,又不知為何,生生停在上方。 廢物?!?/br> 他唇中吐出兩字,“噌”的掉了刀子,手指穿過頭發(fā)抱住腦袋,蹲在地上,“廢物?!?/br> 這是他從前最愛批判容忌的兩個字。 無用者,在他看來,就是廢物。 容忌是懦弱的廢物,廢物就不該存在,于是他心安理得的占了這副軀體,驅趕了那個在他看來一無是處的人,不準他再次出現,不準他用這具身體用低賤的姿態(tài)同趙榮華說話,他才是強者,強者有自己的處事態(tài)度。 可今日,他從云端被打進泥里,差一點,便瞧著她被人欺負。 他不敢看她,只蹲在那里,拒絕回應她的詢問。 趙榮華撿起刀來,擦了擦上頭的血,這才看見院中倒了一片,原本的泥坑如同被血水洗過,入目皆是猩紅。 她回過頭來,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處問起。 她知道容祀有病,可這病還能讓他體力如此反復,著實有些不可思議了。 院中的這些只是一小部分,等其余人回來發(fā)現生此變故,容祀便是再發(fā)奇力,也抵不過御林軍出身的流寇,只有快些尋機離開。 她費力的舉著刀,扭頭輕聲喊道:“跟著我,咱們從后山的小徑離開。” 容祀不動,窩成一團像腳底生根了似的,連頭也沒抬。 趙榮華不得不折返回去,蹲在他旁側伸手扯過他抱著腦袋的手,“我沒讓他欺負到,你別胡思亂想。” 容祀動了動唇,甕聲甕氣:“孤知道?!?/br> 那你快起來跟我走,一會兒人回來了,我們便跑不掉了。” 你后悔嗎?”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容祀目光落在她牽著自己的手上,雪白柔嫩,被幾滴血襯的愈發(fā)像上好的羊脂美玉。 后悔什么?” 趙榮華眨了眨眼,汗珠從額上滾落。 耳房不透風,半晌的空隙,便渾身黏膩起來。 沒什么?!比蒽胨凭忂^神來,起身反手握住她的小手,走到前頭將她另一只手里的刀接過來,雖渾身骨裂一般,他卻暗自憋著口氣,一聲都不哼唧。 回去后,孤便讓你做太子妃…”頓了頓,又道,“不做太子妃了,孤要讓你當皇后?!?/br> …… 容祀沒有與她講,其實他原本是有布防的。 可計劃好要來接應的暗衛(wèi),沒有出現,也就意味著,有人叛了他。 他想不出是誰,這次巡山,并未與太多人透露,唯一知情的,不過就是那數百人的暗衛(wèi),五人為首,各司其職,若是首領叛了,另外四人也會想方設法傳出消息。 可無一人前來,說明事情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 或許,這就是他跟安帝徹底攤牌的時機了。 胥策與胥臨接到暗號后,便火速上山馳援,終在半道與下山的容祀相遇,甫一看見容祀身上的傷,兩人雙雙倒吸了口涼氣,火速拿出宓先生備好的傷藥,送到車內。 趙榮華喝了口水,仿佛重新活過來一般,抬眼,便見容祀沉靜自若地開了蓋子,伸手便要撩她的衣裳。 我無妨。” 容祀抬眉,幽冷的眸子恢復了以往的神色,“拿開?!?/br> 趙榮華知他此時做不了旁的什么,便依言拿開了手,由著他撩開衣角。 一條鞭痕自肩膀橫到腰間,好似將美玉斬斷,斜斜的紅痕,中間還破開了皮,隱隱露出血珠。 容祀目不轉睛看著那處,趙榮華覺出異樣,忍不住回頭,卻見他眸光閃爍,不禁想要放下衣裳,手被容祀一把握住,“別動,孤現在沒有多少力氣?!?/br> 趙榮華乖巧的轉過頭去,緊接著便感到皮膚上一股清涼,藥膏漫開,灼燒的疼痛感隨之減淡。 容祀是頭一遭給人上藥,指肚偶有觸到她的皮膚,生怕她疼,便趕忙彈開。 不過一條長痕,他涂完的時候,像是被汗水洗過一般。 趙榮華見他自上了車后便少言寡語,只當他是被人下了顏面,亦沒有多話,只是默不作聲地將那套男裝換上,又梳了男子發(fā)髻。 余光掃到他擼起褲腿上藥,便跟著看了眼,小腿肚上血跡斑斑,不知道是棍痕還是鞭痕,觸目驚心的纏繞著整條腿,她不由攥緊了衣袖,“我?guī)湍闵纤??!?/br> 容祀沒有拒絕,趙榮華便彎下身去,用水洗過的帕子慢慢擦拭掉血痕,換了幾次水后,這才開始涂抹藥膏。 頭頂上的人默默看著她烏黑的發(fā),眼眶有些濕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