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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偏執(zhí)獨愛我 第80節(jié)

    說完,又是一副蠢貨休要誆我的篤定樣子。

    孤可真是納悶了,你處心積慮來到塌前伺候,究竟是惦記程雍,還是圖謀孤?”

    眼睛兀的一涼,直直逼向對面站著的佳人。

    宓烏舔了舔唇,走過去給趙榮華解圍,“是我叫她來的?!?/br>
    容祀擰起眉頭,難以置信地打量宓烏的表情,宓烏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那眼神分明在說自己老不正經(jīng)。

    他嘆了口氣,“我特意叫她過來,給你侍疾?!?/br>
    孤有太子妃,有良娣良媛,何須一個賤婢前來侍疾?!宓先生,你是越老越糊涂了?!?/br>
    宓烏急道:“她們都只是初定下來,還未入東宮,怎么可能過來侍疾?”

    她們不行,她就可以?”容祀斜斜瞥了眼,輕蔑地搓著掌中的泥人,“太子妃遲早是孤的正妻,即便過來侍疾,也挑不出半點錯處。

    何況,孤也不怕他們議論,誰若是敢多說一句,孤便把他們腌進缸里…”

    不成!”宓烏激動地挺直了胸脯,“我那些大缸都有藥材,你不能再碰了!”

    容祀一拎唇,“明日叫太子妃過來,孤要幸她。”

    宓烏老臉一紅,哆嗦著嘴唇斥道,“你這身子,幸不了!”

    孤自己有數(shù)?!?/br>
    你有個屁數(shù)!”

    容祀冷眸一掃,宓烏也不怯怕,索性跟他對視起來。

    宓先生,你今日有些不一樣?!?/br>
    宓烏氣道:還不知誰不一樣,天天變臉,變得他心神不寧,暴躁不安。

    你像是急著求死,想要孤來成全你?!?/br>
    宓烏嘔了口血,咽進嗓子眼,自己養(yǎng)的,怎么就養(yǎng)成大逆不道,喪心病狂的模樣?!

    他回過頭,卻見趙榮華一臉淡然,仿佛事不關己,只是恭敬謙遜沒有一點不滿。

    容祀將泥像往趙榮華手里一拍,沒甚耐心地嘟囔,“滾吧,今日孤心情好,不想殺人?!?/br>
    他身子有些沉,胸口隱隱作疼,低頭,便瞧著傷口崩開,滲出大片血跡。

    宓先生,疼…”

    說完,人就咣當一下,昏死過去。

    趙榮華抱著泥像,站在墻根,看著他們手忙腳亂抬起容祀,又是換藥又是清洗,忙活了半個時辰,宓烏才有空隙與她說上話。

    夜里,不如還是我留下吧?!卞禐踝灾硖?,也沒敢再提旁的要求。

    趙榮華乖巧的點了點頭,道,“宓先生,那我便出宮了。”

    宓烏為難的想要拒絕,可又想到容祀方才的話,禁不住頭疼,“那你還來嗎?”

    趙榮華彎起眉眼輕輕一笑,“不來了?!?/br>
    抱走了泥像,照著容祀昏迷前的樣子看,似乎往后都用不著她了。

    他說的清楚,他有正宮太子妃,也有良娣良媛,美人環(huán)繞,個個都是身份尊貴的主兒,的確無論如何都輪不到她一個門第敗落的人去侍疾。

    可…”宓烏思來想去,心中甚是不安,又不能強人所難,他重重嘆了口氣,喪著臉求道,“那你回去后,可不可以給你師父寫封信,問問她,何時再回京城?!?/br>
    他用錯了藥,雖保全了容祀的性命,可似乎也讓他的腦子出了問題,與他而言,這很棘手。

    但對凌瀟瀟來說,越是偏門的癥狀,越是好醫(yī)。

    凌瀟瀟曾勸他,順其自然,不要過多干涉容祀的身子,可他著急,用了烈藥,這才弄巧成拙,導致了如今的局面。

    容祀若是癡了,他也不想活了。

    宓烏拉下老臉,很是可憐的看著趙榮華,

    趙榮華欠了欠身,同情且理解宓烏的擔憂,“宓先生,你放心,回去后我便修書一封,與師父仔細說明殿下的癥狀,你也不要過分自責,畢竟殿下看起來,其實并無大恙?!?/br>
    除了不認得她是誰,旁人容祀倒是記得很清楚。

    出了宮門,趙榮華竟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自然,信她是不會寫的。

    容祀既已忘了她,便等于給她重新來過的機會,往后不管日子再難,總歸是不用以色侍人。

    只希望他是永遠忘了,別再像前兩回似的,短暫如流火一般。

    葛嬤嬤看見她頸處的掐痕,心里頭一陣驚懼,也沒敢多問,便替她備了熱水,將宋文瑤拉到自己屋里。

    宋文瑤的情形一日好過一日,雖還是不愿開口說話,卻因為有了畫畫這項愛好,眉眼間都逐漸有了神采,像干涸的荒土淌過了細流,涓涓緩緩,整個人都蓬□□來。wáp.ā6ksw.葛嬤嬤握著趙榮華給的銀子,從未斷過給宋文瑤的補品供應。

    想著十幾年前李氏命她造下的業(yè)障,葛嬤嬤終日難安,便是攜著宋文瑤逃出京城的那些年,她總會想起由自己親手下到飯菜里的毒/藥,害了趙三郎,也害了宋文瑤一輩子。

    這種不安像是潛伏在骨頭里的小蟲,時不時便會咬噬幾口,提醒她別忘記,做了惡事,是要還的。

    她在堂中,看著爐子上燉的湯羹咕嚕咕嚕冒著熱氣,不禁抹了抹眼角,將砂鍋挪下,蓋了爐蓋上去。

    小姐,我給你跟夫人燉了燕窩,你洗完澡,喝上一盅。”

    她沒走,聽著屋里沒有水花的聲音,心里難免有些擔憂。

    剛要推門進去,便聽見淡淡的一聲回音,“有勞你費心了?!?/br>
    葛嬤嬤兩手一握,粗澀的皮膚青筋暴露。

    她眼角又是一陣熱乎,連忙轉過身,啞著嗓音沒敢說話。

    葛嬤嬤雖不知趙榮華接下來幾日在忙活何事,卻見她跟裴家小姐每每回來,都是一副神采飛揚的模樣,心里也跟著歡喜起來。

    這日趙榮華從外頭進門,雪白的臉上沁出淡淡的汗來,整個人宛若仙子一般,連眸眼都閃著星星。

    葛嬤嬤,我在西市盤下一間鋪子,賣些香粉香脂,再就是旁的一些女子用的玩意兒?!?/br>
    她擦了擦汗,帕子上都是香氣,薄軟的衣裳濕透了,緊緊貼在腰間,黏膩的厲害,她卻全不當回事,只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還在興頭上。

    往后便要勞你照看母親,我白日里都要守在鋪子里,恐難有時間分神,葛嬤嬤,這是二十兩銀子,算作我們三人的吃住花銷?!?/br>
    小姐,哪里用得著這樣多,上回你給的我還沒用完,你開了鋪子,起初都是出項,沒有進項,手里該握著些錢財?!?/br>
    葛嬤嬤連忙推拒。

    趙榮華按住她的手,搖頭笑道,“你放心,我有底的?!?/br>
    上回容祀派人送了那樣多的珍寶,有些她送去質庫換了銀子,有些存了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開這間鋪子,是她早就打算好的。

    只是沒找準時機,如今容祀不記得她了,便也不會再來糾纏,她總要精打細算,為著一家子的生計忙活起來。

    鋪子雖未開張,柜上卻已林林總總擺了許多香脂出來,皆是她親手調的,味道很淡,也不嗆人。

    她彎著腰整理香粉,聽見門口有人笑,抬頭,正是裴雁秋和傅鴻懷。

    兩人的大好日子,就在月底,沒幾天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雁秋如今笑的嘴都合不攏了?!彼龑⑵科抗薰薹趾茫闷饋矸旁诠裆?,彎起眉眼拄著胳膊對上裴雁秋。

    那人伸手便捏了捏她的腮頰,笑盈盈的嗔道,“總有你被我說的時候!”

    傅鴻懷摸了摸后腦勺,不好意思的訕訕一笑,眼中皆是裴雁秋嬌俏可人的樣子。

    我要這兩瓶,還有杏花味的香脂,抹在臉上身上就跟花開了一樣,清清淡淡的很是好聞。”

    對了,前幾日去桃園,采了少許桃膠,我都剔凈了臟處,你拿回去跟銀耳枸杞一起煮湯,養(yǎng)顏潤膚?!彼呷ダ镩g,很快抱著兩瓶新摘的桃膠出來。

    你給我的,都是好的。”裴雁秋不跟她客氣,接過來便塞到傅鴻懷手中,抬起眼來說道,“仔細些,可別摔了?!?/br>
    傅鴻懷眨了下眼,笑嘻嘻的應了聲。

    桃膠本是夏日采取質地好些,只是那日看了,便信手取了少許,你若吃著好,我們便再去園里摘?!?/br>
    瓶里的桃膠都是琥珀色的,顆顆晶瑩,她煮過一回,卻是軟彈可口。

    趙榮華當沒看見她們兩人間的小親昵,包好香脂后,一抬頭就看見外面熙熙攘攘,一輛珠光寶氣的馬車恰好從店門前經(jīng)過。

    車前車后婢女小廝環(huán)繞,衣著打扮像是京中貴眷才有的派頭。

    兩側百姓夾道議論,聲音或多或少傳了進來。

    史家祖上蔭庇,竟沒想到隔了三十年,又出了一位太子妃?!?/br>
    嘖嘖,史家老少都在朝堂做官,出個太子妃還算什么稀奇事,這位太子妃自幼便是史家的掌上明珠,那是在手心長大的,金尊玉貴,跟太子殿下郎才女貌,自是般配的?!?/br>
    這是要去宮里作甚?”

    聽聞禮部定下的日子還沒到,太子妃去宮中未免…”

    噓,小些聲音,不要命了,膽敢妄議太子殿下,”有人打斷他的話,壓著嗓音解釋,“是去宮里侍疾,太子殿下都病了好些日子了?!?/br>
    …

    趙榮華一愣,心道:怕是都猜錯了。

    這位殿下,正是如狼似虎的好時候,此時召太子妃入宮,為的應當不是侍疾,大約是要召幸了。

    第73章

    裴雁秋故意上前擋住她的視線,取出一點香脂涂在手背,搓了搓,舉到趙榮華鼻間,“這兩種味道,你覺得哪個適合我?”

    趙榮華笑,信手一指,“杏花?!眞áp.ā6ksw.裴雁秋雖在涂手,眼睛卻一直注意她的動作,稍一見她往外看,便趕忙擋過去。

    她的心思趙榮華一清二楚,索性湊近些,與她笑道,“你若是再長胖兩圈,興許擋得住?!闭f罷,伸手戳了戳她的細腰,惹得裴雁秋咯咯笑了起來。

    史家嫡女史瑩成為太子妃,早就眾所周知,你擋得了今日,還能擋得了明日?”

    裴雁秋不高興的哼了聲,傅鴻懷就抱著東西走到外面檐下,給他倆留了說話的余地。

    我真不在意,你也別替我著急,越是鉆牛角尖,日子越?jīng)]法過。

    我方才看見史瑩了,好像比幼時胖了些,白了些。她挑開車簾的時候,正巧看過來,想必認出你我了。她小時便愛跟在你身后,只你不愛搭理,覺得她性子軟,又愛哭,誰能想到,愛哭的史瑩,現(xiàn)在長的嬌俏可愛,豐盈飽滿?!?/br>
    還是那副憨憨的樣子,哪里豐盈了?”裴雁秋瞥了眼她的前胸細腰,又道,“你倒是長了不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