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偏執(zhí)獨愛我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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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月胡亂抹了把臉,抽著鼻子低下頭,“快去洗菜吧,廚司吩咐下來多少活,你管我作甚。” 趙榮華也沒深究,人都有秘密,若她不說,也沒必要挖空心思打聽,過好各自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她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提醒,“累的話我可以替你一會兒,這湯是燉給殿下的,不要大意?!?/br> 風(fēng)如刀刃,迎面割來。 趙榮華禁不住打了個冷顫,饒是穿得厚實,卻抵不住寒浸浸的井水,只一會兒手就跟僵了一般,打彎都有費勁,她洗完菜,抬頭就見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小廚房,暮色四合之際,看的并不真切,像是同一廂房的人。 湯羹燉好,蓋上瓷鍋蓋后又在外頭裹了層厚實的棉布,侍衛(wèi)趁熱端去了書房。 香月靠著灶臺,兩手撐著額頭,肩膀一顫一顫的,好似在哭。 趙榮華從懷里取了帕子,走上前遞過去,“香月,興許說出來沒那么難受。” 有次她跟祖母去太傅府上做客,從世家貴女手中贏了不少彩頭,有幾支珠釵尤其精美,她用匣子仔細(xì)盛好放在床頭柜里,又用冬日的衣裳擋住,豈料沒過兩日,便被趙榮錦翻了出來,據(jù)為己有。 爭吵下,她撞到桌案,驚擾了祖母和二嬢嬢等人。 原以為祖母會為自己抱不平,可誰承想,祖母一番大義之詞后,竟讓她把東西讓給趙榮錦,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委屈死了,像是被拋棄的小貓小狗,而趙榮錦一臉得意的捻著珠釵,靠在二嬢嬢懷里笑。 她憋了好幾日,憋得萬分愁苦,最后去了祠堂,對著父親的牌位好好哭了一場,這才覺得熨帖。 香月想必也是如此,悶在心里,就像心肝腎都泡在無邊的苦水中,難以解脫。 你懂什么…”香月扭開頭,沒有接帕子,她帶著鼻音,橫起手臂遮住眼睛,“像你這樣的小姐,根本不會理解窮苦人家的難處?!?/br> 趙榮華的手舉在半空,那條帕子被風(fēng)吹得四下?lián)u曳。 各人有各人的難處,但誰也不知道她的難處。 入夜后,房中熄了燈,本就不旺的爐子似滅了一般,趙榮華把被角揶好,只露出兩只眼睛,她的床鋪靠窗,冷風(fēng)沿著縫隙絲絲縷縷的吹進來,不多會兒,鼻尖就被凍透。 門口那張床一直空著,香月還沒回來。 她睡到迷迷糊糊被雜亂的敲門聲驚醒,外頭舉著火把,明晃晃的映著屋內(nèi)跟著亮堂起來。侍衛(wèi)壓低了聲音說話,房中人手忙腳亂的穿衣,門上又是一陣猛敲。 趙榮華趿著鞋,見人都站到地上,遂吸了口氣,上前開門。 門口堵了四個侍衛(wèi),為首的那人面目鐵青,張口就問,“今夜誰在小廚房當(dāng)值?!” 趙榮華心里咯噔一聲,隱隱覺出不好,身后有人小聲開口,“是香月,還有…” 還有我?!壁w榮華對上那個人的眼睛,他也同樣打量著趙榮華,少頃,遂一擺手,另外兩人不由分說,押了趙榮華便走。 推搡間她聽到了緣由,今夜送去的湯羹,有毒。幸好侍衛(wèi)驗出蹊蹺,這才沒入容祀的口。 趙榮華想起傍晚時分看到的那兩個身影,她掙扎著猛然回過頭去,廂房里的幾個人擠成一堆,逐漸消失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 還未走近,便聽到香月的哭聲和尖銳的嚎叫聲。 趙榮華從未見過如此場面,侍衛(wèi)拿著帶倒刺的鐵鞭,狠狠抽打著香月,鐵鞭綻開銀光,攜著血水四下橫流,渾然入了地獄般。 她突然間聽不到任何聲響,除了循環(huán)往復(fù)的耳鳴聲,大腦一片空白。 殿下,奴婢沒有下毒…”她忍住喉嚨的惡心,跪在青石板磚上。 話音剛落,容祀抬腳踹向她肩窩,一腳把她蹬翻倒地。 趙榮華的兩只手按在碎石子上,后仰著倒了過去。她咬著唇,又很快爬起來,煞白著小臉跪回原處。 風(fēng)很大,吹得桑枝嗚嗚作響,檐下的燈籠時明時暗,本就不厚的褲子仿若浸了涼水,冷颼颼的扎人。 容祀裹著狐裘大氅,轉(zhuǎn)身坐到黃梨木方椅上,左腿疊著膝蓋,露出玄色皮靴。 想殺孤?”他聲音清淡,還帶著一股笑意。 趙榮華輕抬起頭,容祀帶著兜帽,刀劈斧砍般精致的臉,在冷光下顯得異常陰森。 殿下明鑒,奴婢從未有此念頭?!壁w榮華的額頭貼在嵌了石子的手掌上,行過禮后,復(fù)又直起身子。 還在嘴硬…”他垂下眼皮,目光落到那截纖細(xì)的頸項,“孤過來,無非是想給你們留個全尸,既然不識趣…” 他躬身,一把攥住趙榮華的脖頸,五指夾緊。 趙榮華仰起頭,扒著他的手腕掙扎,雙眸立時憋出水霧。 那就去死吧!” 他用力一甩,趙榮華跌到香月身邊,侍衛(wèi)撩起鐵鞭,劃著鐵蒺藜就要上前。趙榮華情急,不管不顧的搶先開口,“殿下,奴婢能自證清白!” 侍衛(wèi)看向容祀,把手中的鐵鞭暫時收在掌中。 你求孤…” 求殿下!” 一句話截了容祀剩下的半句,他捏著手指,漫不經(jīng)心的斜瞟過去,還真是沒有骨氣。 空氣里是駭人的靜默,老鴰嘶啞的叫聲像是凌遲,一刀一刀割過她忐忑的胸口。 終于,容祀往后一靠,懶懶笑道,“若證明不了,便把你剝了皮,做成燈籠,年后上元節(jié),掛在宮宴上供人賞玩……” 他說的再輕松不過,猶如喚人吃茶飲酒,卻叫趙榮華聽得頭皮發(fā)麻。 香月渾身都是血,伏在地上只有痛苦呻/吟的氣力。 趙榮華攥緊袖中的拳頭,運足氣力說道,“奴婢跟香月身份卑微,與殿下更無冤仇,若要害人,必定受他人指使,以錢財誘惑。 奴婢二人居廂房之中,一應(yīng)物件一目了然,殿下可著下人去搜,若能搜出,奴婢甘愿領(lǐng)罪!” 她音聲如鐘,明白了當(dāng)。 容祀?yún)s嗤了聲,支著下頜把玩兜帽周遭的絨毛,似是不以為意。 趙榮華咽了咽桑子,她沒有說出另外一半,若搜不出,便果真能證明她們二人清白嗎?斷然不能夠,她賭的無非是能! 只有這個法子了。 映著燈光,雪粒子兜頭掉了下來,淅淅瀝瀝的打在她的發(fā)間,容祀也不言語,只靜靜看她,幽深的瞳孔蘊著笑,那笑叫人揣摩不透,看著愈發(fā)心慌。 胥策,去搜?!?/br> 趙榮華禁不住松了一口氣,身子卻依舊跪的筆直,她想起傍晚看到的那兩個身影,這是唯一的紕漏,也是唯一的翻盤機會。 胥臨撐開傘,立在容祀身后,宮女抱來金狻猊蓮葉手爐,塞到容祀柔軟的大氅內(nèi),內(nèi)侍點了火盆,用的是上好的銀骨炭,半點煙灰都沒有。 風(fēng)雪滾進趙榮華的衣領(lǐng),將唯一一點熱度帶走,她的膝蓋跟青磚一樣冷,稍微動一下,跟骨頭斷掉一般。 方才的話,你沒說完…”降香黃檀扇骨冰潤,貼上趙榮華的腮頰,她微動,呼吸緩慢。 巨大的陰影撲下來,容祀的額頭抵著趙榮華的額頭,輕笑著噴出熱氣,“如果沒有搜出來,你欲何為?讓孤承認(rèn)你的清白,還是委屈的爬床誘引…” 扇骨勾起她的下頜,一路沒入衣領(lǐng)。 趙榮華顫了下,伸手捏住領(lǐng)子,聲音發(fā)澀,“殿下,奴婢不敢?!?/br> 噓……讓孤猜猜,當(dāng)初姚鴻碰過你哪里,是小衣內(nèi),還是襦裙下?”扇骨一點一點的輕戳,戳的她耳紅臉熱。 巨大的羞辱感卷成一股滔天巨浪,波翻云涌間晃得她渾渾沌沌。 容祀的手握上襦裙帶子,故意慢慢的抽解,微弱的聲響讓趙榮華神經(jīng)宛若拉成一條直線,又像滿弦之弓,隨時都要崩斷。 屈辱至極。 她的手按住那條細(xì)繩,“殿下,姚公子是正人君子。” 容祀卷著帶子,聞言一頓,“你是在罵我卑鄙小人?” 帶子一扥,襦裙松開。 趙榮華的眼淚,登時沿著眼角急速滾落。 容祀停住,頗有興趣的看著那張布滿淚痕的小臉,兩頰殷紅,鼻尖也是紅的,就像花瓣的嫩尖,叫人想要揉一把。 他伸手,拈起她眼下的淚珠,“不想要嗎?” 趙家那個老東西為著此事,還賴在床上養(yǎng)病,不就是等著趙榮華爬上他的床榻,像攀附姚鴻那般,讓他為趙家所用嗎? 她欲拒還迎的哭起來,做給誰看? 第4章 容祀冷笑著直起身子,簌簌墜落的雪花從他頭頂斜飄到趙榮華烏黑的發(fā)間,她顫抖著攏緊襦裙,膝行著往后退了兩步。 離自己,挺遠(yuǎn)。 指間沾著她的甜香,容祀抬起頭。 胥策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了回來。 殿下,從兩人鋪下,分別搜出半袋銀餅?!?/br> 銀骨炭恰在此時崩出一道火花。 香月不知從哪來了力氣,撐著打爛的身子,驚恐的望向胥策手上的錢袋子,她搖著頭,惶惶解釋,“不是,不是我的…我沒有做過,我是冤枉的,這不是我的…” 趙榮華整理了衣裳,便聽到容祀幽幽開口,“廚司賤婢,謀害皇子,讓我想想怎么個死法才夠稀奇…” 殿下,請容奴婢看一眼錢袋?!?/br> 如她所想,真正下毒的人聽到了方才那番話,趁人不必,急急把錢袋塞到她們兩人鋪下。若是匆忙間,定會露出馬腳。 那她們,也就有洗清罪名的機會。 胥策遞過去錢袋,又退到容祀身后。 趙榮華捏著錢袋邊緣,一眼就認(rèn)出這是用蜀錦做的,寸錦寸金,即便是邊角料,也落不到小廚房婢女的手中。如此可知,幕后想要取容祀性命的人,身份貴重,連跑腿的手下,都能用蜀錦錢袋。 她蹙著眉心,將憂慮暫且壓下,她拿起錢袋移到鼻下,來回嗅了幾次。 香月緊張的看著她,雖不明所以,卻像有了盼頭似的,巴巴的希望她查出什么。 容祀摸著金狻猊手爐,居高臨下瞧著那人專注凝重的神色,宓烏跟他提過,趙榮華的鼻子跟狗一樣靈。 殿下,奴婢需要請廂房剩下的人過來。” 知道是誰了?”容祀挑起右腿,壓上手臂,狐裘上的雪片滾落下來,有些打在趙榮華的長睫上,很快融成水霧。 她的臉頰白生生的,就像洗凈的蓮藕,又像柔軟的玉石。 容祀伸手,趙榮華不著痕跡的往后一避。 手指落空,容祀的臉上漸漸冷凝下來,他收手按著薄唇,眉眼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