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調(diào)查[刑偵] 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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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是暗著的,同樣沒有窗口,只有走廊里的燈透過房門照射進來。 洛思微看到了里面有人,坐著的人。那是一間空曠的畫室,擺著幾個空的座椅,和一個大大的畫架。 林霜亭按亮了燈的開光,房間亮起,洛思微才看清楚,里面坐了好幾個女人。 她認出來,那是一座座的蠟像,是由活生生的受害者注入防腐液體,血rou凝結(jié)制成的。 看著眼前的一幕,洛思微有瞬間遍體生寒,親眼所見要比看著照片更為震撼。 她們年輕,美麗,衣冠整齊地坐在那里,可其實她們早就死了,她們的生命被扼殺于魔鬼之手。 屋子里的那種味道是防腐劑和腐爛的味道,讓人聞著就感覺到憋悶惡心。 洛思微難以描述自己看到這震撼的一幕是種什么感覺,她有片刻下意識地想要逃跑,但是同時她又想要看清那些女人的面容,想要收集證據(jù),想要揭開最后的謎團,想要把林霜亭繩之于法。 身體就這么矛盾著,她猶豫了片刻,終于鼓起勇氣,踉蹌了幾步走入了畫室的深處,立在尸群之中。 林霜亭也自然而然地走了進去,坐在了畫架前的空椅子上。 洛思微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屋子里的尸體是以這樣詭異的方式擺放。 那些女人,或者說是蠟像安靜地坐在林霜亭的身后,就像是在看著他畫畫。 洛思微認出,其中有個女人非常眼熟,那是柳云熙。她們之間有些相像,這個蠟像似乎被裝扮過,看起來就更像了,她仿佛是在照鏡子,看到死去的自己…… 眼前的一幕太過詭異和惡心。 洛思微有瞬間感覺自己的胃被一只手翻了過來,她忍不住俯下身干嘔著,可她沒吃晚飯,什么也吐不出來。 “好看吧?”林霜亭道,他斯文的面孔上綻放出了笑容,仿佛在欣賞精美的藝術(shù)品:“你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我會把你打扮得美美的,甚至有了你,這些垃圾,我都可以扔掉了。” “瘋子……”洛思微渾身顫抖,開口罵道,可她所掌握的最惡毒的詞語,都不足以用來咒罵眼前的這個男人。 她難以理解,怎么有人會做出這么變態(tài)的事,還在沾沾自喜。她難以想象那些女人在死前經(jīng)歷過什么,無辜的她們?yōu)槭裁匆贿@樣殘忍對待…… 洛思微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穩(wěn)定心神,她不去看那些蠟像尸體,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了林霜亭的對面。 她現(xiàn)在第一是要保持體力,麻藥的效力還沒完全散去,不是動手的時候。 第二她要拖延,只要盡可能的拖延時間,她就會更加安全。 第三,她要搞清楚林霜亭的目的,從他這里得到最后的信息。 想到這里,洛思微開口問:“我十分好奇,為什么你要做這樣的事?我查過你的資料,可是我總覺得對你還不夠了解。” 林霜亭看了看手機:“還有時間,我可以慢慢告訴你……” 市局指揮大廳里,所有人嚴陣以待。 遲離讓倪湘去和蘇夜南整理口供,然后他走入了指揮室。 “沈清,你到附近了嗎?通知商超的安保人員,調(diào)取今晚和前一周的所有監(jiān)控視頻?!?/br> “老于,你把目前排查的所有文件發(fā)給我,我們要提前準備營救行動?!?/br> “郭正堯,聯(lián)系特警,今晚需要特警隊隨時準備出發(fā)?!?/br> “無人機開始搜索沿河區(qū)域。” 劉然問:“要注意有燈的地方嗎?” 遲離搖頭:“不,不會有燈,光亮會引起注意,我們反而要注意全黑的地方?!?/br> 霍存生神情嚴肅地起身道:“遲隊,我想啟用線人,開通熱線征收信息……” 遲離思考了片刻,點頭道:“好,洛思微被帶走是在東瀾市中心,應該會有人看到她和可疑車輛。”他頓了一下,想起了洛思微在車上時和他說的話,“還有,搜集近些年女性失蹤案件的相關(guān)線索,等下發(fā)出公告?!?/br> 霍存生道:“好?!?/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顧及是否會打草驚蛇的時候了,他們必須搜集到盡可能多的線索,發(fā)動一切可以發(fā)動的力量。 遲離問:“唐璽,之前我們重點懷疑區(qū)域的電量計算表給我看一下,進度怎樣了?” 唐璽起身:“所有的數(shù)據(jù)都整理完成,但是這一次,數(shù)據(jù)和幾年以前不一樣,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電量特別異常的區(qū)域?!?/br> 遲離低頭沉思了片刻:“我當初見過那里的設(shè)備,進行低溫冷凍,制作蠟像,保存尸體,人住在里面,都需要大量的用電,他們可能分散了電量,打散接入到周圍三到四家工廠,你們注意一下微漲幅和平均漲幅?!?/br> 唐璽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會計算各個疑似區(qū)域的平均電值?!?/br> 隨著夜?jié)u深,一輛輛警車開出了警局,警笛鳴響,劃破夜空,駛向了黑暗之中。 “你應該已經(jīng)知道,當年我母親死在電梯里的事?!绷炙さ哪樕届o,仿佛不是在提起自己母親的死亡,而是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 “我知道,你后來考上了三中,而那時,我母親在管理畫室?!甭逅嘉⒌馈?/br> 林霜亭輕輕點了一下頭:“你母親是一個很好的人,她總是會給我開著畫室,安靜地等我畫完再關(guān)上。有時候我會買一些面包,就在畫室邊吃邊畫。我記得,她遞給過我一個橘子,我從來沒有吃過那么好吃的橘子。那是我記憶中,不多的溫暖之一。” “在陶老師的鼓勵下,我雖然不是美術(shù)生,還是報考了美術(shù)考試??墒俏颐髅鳟嫷帽饶切W生們好,卻沒有被錄取。然后,我聽到燕燁然在電話里眉開眼笑地接受家長的謝意?!绷炙ぽp輕呵了一聲,他仰起頭,露出了笑意,可那笑容讓人害怕。 林霜亭頓了一下,抬起頭對洛思微道:“我這個人,命不太好,幼年時喪母,后來喪父,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輕而易舉得到過,往往是拼盡了全力,還是一無所得?!?/br> 洛思微問:“后來……你去拜了命理師為師?” 林霜亭道:“我最初是想要去報仇才接近他們的。我想,那幫人殺了我媽,我要找到他們犯罪的證據(jù)。可是當我真正去做了周景望的徒弟以后,我才知道,準確的說,不光是他們殺了我的母親?!?/br> 洛思微疑惑了:“為什么?” 林霜亭道:“因為我和母親,只是最底層的普通人,他們也只是想要殺死普通人,那個人是誰并不重要。有權(quán)有勢有錢的人,殺死一個人,就像是用手碾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那些碾死螞蟻的人,無論碾死哪一只,看在他們的眼里,都是沒有區(qū)別的。而螞蟻會死,只是因為它們是螞蟻而已。” 這是一段有點繞的話,洛思微的大腦還受到麻藥的影響,她回想了一遍才大概理解了林霜亭的意思。 “這就是周景望教給你的?”洛思微想起了霍存生和她說的,再次碰到少年余輕塵時,發(fā)生在他身上的變化。 “周景望教給了我什么是命,什么是運。”林霜亭開口道。 他想到自己去拜仇人為師,周景望當時認出了他,他皺眉說:“你的母親是那個清潔工?” 他從那個皺眉的表情,知道自己的拜師可能會失敗,他直接下跪磕頭,然后開口說:“我母親不信你,所以她死了,我相信你。師傅你能夠逢兇化吉,求師傅收留,保我平安?!?/br> 聽了些話,周景望哈哈笑了,收下了他。 在一次,只有他們兩人在時,周景望當著他的面,碾死了一只螞蟻,他給他講了螞蟻的理論,然后周景望擦了擦手說:“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如果不想做螞蟻,那就可以有其他的選擇,甚至,你也可以去做碾死螞蟻的人?!?/br> 那時候的周景望還沒想到,自己是養(yǎng)虎為患,他的學生會青出于藍,把他取而代之。 畫室里,林霜亭繼續(xù)說:“……我學會了周景望的本事,在他們被警方追查時推波助瀾,師父死了,我也算是報了仇。” 然后他道:“但是,我認為命理師的理論是正確的,商人逐利,官家弄權(quán)。我沒有很好的出身,沒有過人的實力,我所有的,只是我的聰明才智與犯罪的天分。所以,我會向當權(quán)者進行獻祭,以出謀劃策來換來我的財富與地位?!?/br> “我在三中時,是計劃的開始,我逐漸拉攏華氏兄弟,利用慕悅心,從作弊案開始,我破開了一條和那些權(quán)貴結(jié)識的路。然后就是蠟像師的案子,我一點一點豐滿羽翼……” 洛思微看著林霜亭的臉,他的雙目之中有無邊的惡意,深不見底。 林霜亭的薄唇輕啟:“我在過去,也曾經(jīng)是一個正直的人。我嫉惡如仇,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身上會發(fā)生那些事。我在夜晚閉上雙眼,就會想起我母親那顆鮮血淋漓的頭顱。我感覺不到快樂,我對這個世界沒有感情,只有失望。這里充滿了暴力,戾氣,不公?!?/br> “霸凌,網(wǎng)暴成為常態(tài),只要是披著正義衛(wèi)士的外衣,不管自己多么齷齪,躲在網(wǎng)線背后就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肆意發(fā)言,抨擊異類?!?/br> “人類應該看看自己有多丑陋,多么愚蠢。” “后來我想開了,釋然了。”他說著話合攏雙目。 “這個世界上,有黑必然有白,像是陰陽八卦,黑暗永遠不會消失。我不喜歡那些犯罪的人,但是,我可以利用他們。犯罪這件事,是可以教育的,而我擅長的,就是把罪惡變成我喜歡的樣子?!?/br> “每一次吵架,都是百萬的生意。每一次死亡,都是人們手上的刀劍,沒有什么是死亡改變不了的,如果不夠,那就多死幾個?!?/br> “慢慢的,我愛上了這種感覺?!?/br> 他的臉上又綻放開笑意。 “我喜歡看智者入魔,看偏執(zhí)者孤立無援,看善良者走投無路,看背叛者與世界為敵,看戴罪者互相殺戮,看正義者落入絕望?!?/br> 林霜亭的聲音在空曠的畫室回響:“我也可以隨意碾死螞蟻,可以憑借這些換取我的地位和金錢,讓我棲身上位,可以隨心所欲,cao控輿論,甚至是這座城市。這就是掌控者的樂趣?!?/br> 洛思微聽著他的話,手臂上冒出了一層雞皮疙瘩,林霜亭是標準的反社會人格。 母親的死,考試時因其他人作弊奪去了機會,拜了周景望為師,當初的少年一步一步墮落黑化,成為了魔鬼。 林霜亭說到這里低俯下身,看向洛思微:“所以你懂了嗎?我早已身處地獄,就要讓更多的人來陪我?!?/br> 洛思微問:“那當年我母親的死,和你有沒有關(guān)系?” 林霜亭沉默片刻道:“有,你母親是我親手殺死的第一個人?!?/br> 第130章 荼蘼21 東瀾市, 這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市局指揮部燈火通明。 宣傳部在警務平臺上放出了女警被劫的緊急消息,對林霜亭和尹安然等主犯進行通緝,向廣大市民征詢案件線索。 很快,警員們接到了一條條的相關(guān)信息。 提供線索的熱線電話不停地被打進來, 記錄員把內(nèi)容進行記錄。 倪湘安頓好了蘇夜南也來幫忙接聽電話, 她拿起聽筒, 電話那頭傳來了女生怯懦的聲音:“你好, 我叫何錦, 最近我在東瀾市中心的一家奶茶店打工,我今天下班的時候, 看到過一個長得像洛警官的人被一個男人帶上車, 我還記得那輛車的車牌號……” 倪湘還記得那名女孩, 當初是洛思微幫她洗去了嫌疑,她剛掛斷電話,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我是三中的學生,我曾經(jīng)有一次看到尹老師去一個地方……” 其他警員那邊也陸續(xù)收到了一些信息。 “我是個送外賣的, 最近一直城北跑, 半年以前,有人在一個奇怪的地方點過餐。我也不知道和你們警局說的事情有沒有關(guān)系……” 霍存生也在一邊接聽著手機一邊記錄:“霍警官, 我是調(diào)查公司的關(guān)雋逸, 之前和劉經(jīng)理一起去過市局, 你應該還記得我。我想要反應一條線索, 我認識很多的裝修工人,他們曾經(jīng)在幾年前裝修過一座廢舊的療養(yǎng)院……” 聽到這些消息,警員們感覺熱血在胸口之中流淌。 那些提供信息的人中有很多是警方的線人, 甚至有的是洛思微曾經(jīng)幫助過的人, 而今這些人也在努力想要挽救她的生命, 想要給警方提供信息。 各種的線索匯集過來。 唐璽匯報道:“根據(jù)電量特征,我們基本可以斷定,基地的位置在東瀾市北邊的片區(qū)。第三化肥廠和冶煉廠的中間位置,也就是這里……” 霍存生走過來道:“我這里的幾條線索也指向這個位置,關(guān)雋逸那邊提供的信息較為完整,這里曾經(jīng)是一座廢舊的療養(yǎng)院,后來倒閉荒廢,多年以后被人購買當做了倉庫,經(jīng)過了裝修,功能齊全?!?/br> 郭正堯補充:“療養(yǎng)院后側(cè)臨河,也符合我們之前從輪胎上獲取的泥土特征?!?/br> 倪湘調(diào)出了那棟建筑的原始圖紙。 “應該就是這里,”遲離對比了最新的衛(wèi)星照片道,“這個方形的建筑本來是雙走廊的結(jié)構(gòu),但是后來中間的房間被打通了。里面應該藏了很多沒有窗戶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