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調(diào)查[刑偵]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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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正堯神情嚴肅:“這里是警局,你說的話是要付法律責(zé)任的。別再和我胡說八道。” 史應(yīng)翠用雙手掩了自己的臉哭了起來:“我怎么那么沒用啊,這么點小事也做不好……我真的好多事情都記不住了。那些事情發(fā)生了以后,我就像是催眠一樣催眠自己,告訴自己那些事不是我做的,后來慢慢的,我也就想不起來了?!?/br> 郭正堯才不相信她的這些鬼話,他似是失去了耐心,站起身問:“我再問你一遍,真的兇手是誰?” 史應(yīng)翠止住了哭聲,抬起頭來看向他,老人的神情顯出了一分木然,隨后搖了搖頭。 郭正堯冷笑一聲指出:“這樣明顯的袒護,寧愿自己去坐牢或者是判刑。照我看,兇手肯定是對你有恩,極其重要的人?!?/br> 他這話一說,史應(yīng)翠的表情僵住了,她臉上的血色漸退:“我不記得了?!?/br> “你是真的不記得了嗎?”郭正堯給她施壓,“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會查出來的。你早點把人供出來,也能夠節(jié)省彼此的時間。這么晚了,你也很想去休息吧?” 史應(yīng)翠猶豫了一會。 老人似乎是真的十分疲憊,隨后她合上了雙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就在郭正堯以為她不會再開口的時候,老人的嘴巴動了動,說出了一個名字:“是齊茉雪。” 在說出這幾個字的同時,兩行眼淚從老人渾濁的眼睛里流了出來:“我沒有辦法,是我太笨了,我保護不了她了……” 觀察室里,遠遠傳來外面的風(fēng)雨聲,擾人心神。 遲離神情嚴肅,無比專注。表面上看,史應(yīng)翠洗脫了嫌疑,四名嫌疑人如今只剩了三名,真兇是齊茉雪的可能性又變大了一分。 觀察室里,遲離卻不敢妄下結(jié)論,他從來不輕看任何的一場審訊,這里是真相和謊言交織的戰(zhàn)場,人心遠比一切都復(fù)雜,而審判者就是要撥開云霧才見日明。 他把視線轉(zhuǎn)回到了齊茉雪和洛思微的身上。 第58章 紅葉19 洛思微所在的主審室里, 齊茉雪擦干了眼淚,繼續(xù)講述著她和這些老人之間的故事。 “后來我就接納下了她們,養(yǎng)老院已經(jīng)是危房,不能再住了。我剛還了欠款, 身無分文, 我只能去找了一些空置的廠房, 把老人們分別安置進去, 然后我去找到了一些以前的護工, 努力說服他們繼續(xù)工作。” “安姨就是其中之一,她的歲數(shù)也不小了, 今年64歲, 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五十多了。葛文峰也是那邊的護工, 他今年五十八歲,從四十多就開始跟著我。我和他們談的條件是,包他們的吃住,給少量的工資。今天他們照顧這些老人, 明天我會找其他人照顧他們?!?/br> 她頓了一下解釋道:“我也曾經(jīng)想過是否要用更為年輕的護工, 可是他們干不了多久就會離開,這是一種輪回。只有老了的人才會盡心照顧更老的人, 因為他們會隨時想到自己的老年生活, 他們希望自己老了的時候, 也能夠有人這么對待他們?!?/br> 洛思微問:“他們做護工照顧那些老人多久了?” 齊茉雪道:“有十幾年了。” 也就是說, 自從紅葉養(yǎng)老院關(guān)閉以前,那些人就開始陪伴著她了。 “除了兩名護工,其他的事情都是老人們自己做。老人們?nèi)壕釉谝黄? 能動的伺候不能動的, 有幾位身體稍微健康一些的老人負責(zé)買菜, 做飯?!?/br> “我去找了現(xiàn)在的工作,老板看中了我在國外的經(jīng)驗,讓我?guī)б粋€團隊。我除了少部分的工資去買一些廉價的生活用品,把自己的大部分薪水也補貼了進去?!?/br> 齊茉雪穿的衣服,用的首飾大部分都還是自己在國外那幾年買下來的,她的化妝品也都是買的一些小樣,表面上她維持著自己高級白領(lǐng)的生活,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她帶著這些老人一起生活。她身上那濃重的香水味也是為了掩蓋和老人們處在一起時沾染上的臭味。 “為了解決住宿的問題,后來我找了翟已非,從他那里整租了兩間群租房,作為老人們的安身之所?!?/br> “開始這樣還能夠維持,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有老人生病,還有人去世,另外還有一些無家可歸的可憐老人會找過來。漸漸的,錢就沒有了,有老人賣掉了自己最后的家產(chǎn),符合條件的老人都去申領(lǐng)了高齡津貼,由安姨或者葛叔統(tǒng)一去替他們?nèi)〕鰜?,可這一切都是杯水車薪?!?/br> “老人們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各種的財務(wù)問題,為了維持收支平衡,我在不停地往里貼錢,開始是工資,后來是刷信用卡,再后來有借一些網(wǎng)貸。老人們也很苦,為了避免別人起疑,很多的老人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下樓透透氣。” 說到這里,齊茉雪低頭嘆了口氣道:“翟先生,他是個好人,經(jīng)常幫助我,有時候老人生病他也會幫我把人背下樓,送去醫(yī)院。他有一輛小轎車,曾經(jīng)幫我拋過尸,不過他只做過這么多了,我騙他那些事情都是意外。” 洛思微問:“你和他那么說,他就相信了?” 齊茉雪低頭用紙巾擦了擦手:“也許他猜到了,但是他沒有說什么?!?/br> 洛思微繼續(xù)問:“關(guān)于那個拋尸井,你是從哪里知道的?!?/br> 齊茉雪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女警:“是喬姨,也就是喬相君告訴我的,她在年輕的時候,在附近工作,她知道當(dāng)時為了勘探地形,留下了那口深井。” “那時候喬姨快死了,她說按照她老家的習(xí)俗,人死了要入土,不能火化,然后她也知道,我們需要她的那一份高齡津貼,只要她的尸體不被人們找到,我們不去開死亡證明,她在系統(tǒng)里就可以一直活下去,她的津貼也就可以被其他的老人所用?!?/br> “我對老人們很好的,其他的老人都是快不行時打急救電話,在醫(yī)院里病逝,有正規(guī)的流程,拉去火化。唯有喬姨,我按照她的遺愿,把那張津貼卡留了下來?!?/br> 洛思微繼續(xù)問:“那隨后被扔進去的第二個人呢?也就是沈麗麗?!?/br> “她是我殺死的第一位房東。她是個有些脾氣刁鉆古怪的中年女人,雖然把房子租給了翟先生,卻總是不放心。有一天,她拿了鑰匙,自己過來看,結(jié)果就看到了老人們住在里面的景象?!?/br> “當(dāng)時她大聲地咒罵,說那些老人是老不死的,弄臟了她的房子。還說老人們會死,會把她的房子變成兇宅,她讓老人們滾出去。當(dāng)時她開始動手用掃把打那些老人,還一邊大叫著要找物業(yè)找警察,我下班正好過去看望老人,正好看到了這一幕,我怕她發(fā)出聲音驚動鄰居,就去捂她的嘴,不讓她叫?!?/br> “她倒下去的時候,頭磕到了桌角,開始她還在叫著,‘殺人了?!揖万T在她身上,用枕頭捂住她的嘴巴,過了一會,她就不動了,我當(dāng)時想要救她,可是來不及了。我叫來了翟已非和他商量。他是二房東,如果沈麗麗死的消息傳出去,他也脫不了干系。我想到了那個深坑,就讓翟已非幫我,把她也扔了下去。” “因為怕她失蹤的事情被別人發(fā)現(xiàn),我們就連夜搬走了。那一段時間我一直在惶恐不安,怕這些事情被別人發(fā)現(xiàn),經(jīng)常晚上睡不著覺?!?/br> 齊茉雪說到這里嘆了口氣:“可后來,一直沒有人找來問我們,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沈麗麗的消失。我忙于工作疲于生活,漸漸的,這件事沒有像之前那么折磨我了?!?/br> “這就是我的第一次殺人經(jīng)歷?!?/br> 觀察室里,遲離同時也在注意著其他審訊室里的進展。 這段時間,葛文峰回答上來了一部分的題,可他標注不出拋尸地的地理位置。 “如果你是兇手,根本不會記不清這個關(guān)鍵問題?!蹦呦尜|(zhì)問他,“你必須說實話,誰才是真兇?” 和之前的史應(yīng)翠一樣,葛文峰躊躇了好一會才嘴巴動了動:“是……齊茉雪。” 嫌疑人招供,倪湘明顯松了一口氣。 目前還在審問的除了齊茉雪還有那個二房東翟已非。 霍存生是個習(xí)慣扮演紅臉的警察,他很快開始在審問室里和翟已非稱兄道弟。 霍存生苦口婆心:“我看的出,你喜歡那女人,也是啊,一個漂亮,能干又善良的女人,你們倆個人又都是單身,我覺得這事可以理解?!?/br> “不,我不是那么膚淺的人。我?guī)椭?,是因為?dāng)年我剛到東瀾的時候,被包工頭騙了,又被房東掃地出門。大冬天的,我沒有地方住,當(dāng)時我走到了紅葉養(yǎng)老院的門口,聽到里面的老人在唱歌。我在門口聽了好久,覺得那歌聲簡直就是天籟,什么合唱團,唱詩班的都比不了?!?/br> “齊院長出來看到了,讓我借住了一段時間。當(dāng)時如果沒有他,我大概就在那個冬天凍死了。后來齊茉雪找到了我,我就想要報當(dāng)年的恩。” 翟已非悶頭抽著煙:“當(dāng)然,我也不否認我喜歡她,她想要做什么,我就幫著她,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br> 翟已非說著,眼睛逐漸紅了,一邊是罪,一邊是愛。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人都是我殺的,第一個女房東沈麗麗,我怕她把老人群租房的事情泄露出去,就把她給殺了。當(dāng)時我拿了個枕頭壓在她身上,她用手不停地扒拉著我的手臂,想要掙扎開來,我還是殺了她?!?/br> 霍存生嘆氣道:“我估計,就算是房東同意你把房子改為群租,也不會愿意你把房子租給那么一群老人?!?/br> 老人的衛(wèi)生環(huán)境相對較差,加上隨時會死在房子里。所以當(dāng)房東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一定會和老人以及二房東產(chǎn)生爭吵。 這是房東與房子的使用者間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 在激烈的爭執(zhí)之中,最初的殺戮就產(chǎn)生了。 霍存生問:“那拋尸的地方呢?” “那個洞,是齊茉雪告訴我的?!钡砸逊怯治艘豢跓煟八f,以前有老人病故的時候,她把人扔下去過,一直沒人發(fā)現(xiàn),然后她就幫我一起把沈麗麗給扔下去了?!?/br> 霍存生拿出一張地圖:“那你在圖上把拋尸的地點畫一下?!?/br> 翟已非毫不猶豫地拿起筆,在地圖上畫了個圈。 遲離仔細聽著,霍存生和齊茉雪兩個人講述的是不同的故事,在他的故事里,犯罪殺人的是他,而齊茉雪才是輔助拋尸的那一個。 眼前的一幕仿佛是一出羅生門。 兩個人里,肯定有人在說謊。 洛思微的審問也還在繼續(xù)。 “后來,又有老人沒有來得及送到醫(yī)院去世了,我就想起了喬相君的事,趁著夜色,把尸體也扔到了那個井里……” 齊茉雪講述著,聲音逐漸沙啞。 “你是說那個叫做梁文藝的老人?”洛思微道,“法醫(yī)檢驗證明,他是被毒殺的?!?/br> 齊茉雪低頭,顫聲說:“毒殺?不會吧……當(dāng)時我們以為他是得了急癥。”隨后她又小心翼翼地問,“是什么毒?。磕切├先俗≡诜孔永?,很少接觸到毒藥,或者會不會是他重病之下過得太辛苦了,誤食了一些藥物?” 法醫(yī)給的信息不多,具體的毒理報告還在確認中。洛思微跳過了這個問題:“下一位死者呢?他是怎么去世的?” “再往后,就是第二位房東。我記得,他叫做牛良玉,當(dāng)他知道我們租了房子是給老人用以后,就去找了翟先生。我們當(dāng)時坐下來商量,要么是讓老人們搬出去,要么是再加一些錢,讓老人們住下去。為了解決這件事,翟先生說了不少的好話,我甚至去求他……” 說到這里,齊茉雪整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哽咽了一下才繼續(xù)說:“可是我沒想到,他竟然……” 洛思微問:“他做了什么?” “他威脅我說,他保留了老人們住在那里的證據(jù),如果我們不聽他的話,他就會把這件事講出去,把我告上法庭,把事情散播給媒體,我當(dāng)然不能讓他這么做。我說我愿意花任何的代價來做彌補這件事,于是他就……” 說到這里,齊茉雪伸手抓緊了自己的衣領(lǐng):“他想讓我陪他睡,我本以為照他說得做了事情就能解決了,可是他又開始不認賬。于是,我就趁著夜晚他熟睡時,用繩索勒死了他?!彼f到這里抬起頭看向洛思微,“我說的話是真的,我保留了一些和他的談判錄音,還有相關(guān)的證據(jù)?!?/br> “在牛良玉死后,我們又在他的房子里住了一段,后來聽翟已非說,牛良玉的親戚找了過來,我們急忙躲了出去?!?/br> “牛良玉就是我的噩夢,可是我沒有想到,在那位姓包的房東身上,出現(xiàn)了同樣的事……他用那些老人來威脅我,我真的對這種情況太害怕了,我不想再那么被動。那天,我以屋子有問題為由,把他叫了過來,隨后我就用刀,捅入了他的身體。然后我打電話給翟已非,讓他把車子停在小區(qū)外,趁夜把尸體背了出去……” “那兩套房子,我們住了半年多,怕被發(fā)現(xiàn),前幾個月搬走了?!?/br> 講述完了犯罪過程,齊茉雪又再次強調(diào)道:“人真的都是我殺的,和其他的人沒有關(guān)系。我會配合你們的工作,你們想了解什么,我都會告訴你。” 洛思微開始按照考題尋問齊茉雪:“殺害這些人與進行拋尸的日期是?” 齊茉雪思考了片刻,隨后進行作答,她所說的日期,甚至是天氣都能夠一一對應(yīng)。 “那口井的具體地點是?” 洛思微打開了地圖,齊茉雪就在上面用手指指了一下。 “殺害那些人的兇器是,傷口的具體位置在哪里?” 洛思微看著齊茉雪答題,她在紙上畫上標識,正確的,正確的,還是正確的,她能夠描述出所有兇案的細節(jié),有合理的動機。 她……會不會是這一案的罪魁禍首? 這段時間,郭正堯和倪湘已經(jīng)處理好了他們那邊,也來到了觀察室旁聽。 翟已非的審問還在繼續(xù)。和齊茉雪一樣,霍存生也說出了殺害幾名房東的過程。 “我當(dāng)然要殺了那個叫做牛良玉的,他竟然對茉雪圖謀不軌,我騙他說,有份合約要找他看看,然后我就去了他家,勒死了他?!?/br> “還有包鴻源,他想用這件事威脅我們。我打聽清楚了,他和家里人關(guān)系不好,就算是外出幾個月,都沒有人會找他的?!?/br> 霍存生問:“梁文藝那位老人是怎么去世的?” 翟已非的臉上顯出了一絲錯愕:“他……應(yīng)該是病死的吧?” 出現(xiàn)了一個和法醫(yī)檢驗不同的答案。 霍存生不動聲色,按照之前的答卷繼續(xù)一個一個問題問下去,翟已非的其他回答都是正確的,隨后他問到了包鴻源的死亡過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