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有間小賣部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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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愛說話,并不表示她什么都不懂。 她愛看書,上過學(xué),受過教育,懂得并不比別人少。 上一世活下來,她什么事都爛在肚子里。 可是她也知道,不管什么時候,窮人過得總會很難。 尤其是后面那些年,她自己成了家。 她親眼看見自己mama多么不待見德福。 德福已經(jīng)賺的比別人多了,可他只是個工人,而且家里有寡母幼妹,賺的工資都不舍得花。 兩個人過年回家,買的那些東西,黃靜一個也看不上。 絕對比不上大女婿,當(dāng)上了廠長,住在最大的院子,雖不說位高權(quán)重,可偌大一個廠子,又是市里的重點(diǎn)工廠,他一人說了算。 那就不得了了。 有幸再來一世,邵女第一件事鋸掉葫蘆嘴,第二件事把男人叫回家,第三件事,也是最長久最重要的,賺錢。 誰有錢也不如自己有錢。 兄弟姐妹是這樣,夫妻之間也是如此。 邵女知道,一旦德?;貋?,工資就會特別低。而且經(jīng)常在家貓著,不需要去廠子,只發(fā)個最低工資,糊個口。 家里一個東東明年上一年級,肚子里還有未出生的娃,目前一家六口擠在一個院子里,孩子出生后,住在哪里?這些都是問題。 手里有錢,心才不慌。 邵女買了鉛筆和橡皮,又打了醋,算了下價格,并不比以前的門市部貴。 甚至打醋的時候,老板還抹去了兩分錢。 開小賣部的是一對夫妻,看起來和翟明翠的年齡差不多。 笑臉迎人,笑臉?biāo)涂?,都是?shí)打?qū)嵉目鞓贰?/br> 那用錢堆起來的開心和滿足,是騙不了人的。 回到家,張德鳳和翟明翠在纏毛線。 毛線是從一個舊毛衣上拆才來的,土黃色,已經(jīng)拆了一半了,纏了三團(tuán)。 旁邊的小石桌上放著東東的兩個毛衣,看見她們回來,翟明翠連忙招呼東東,“來,奶奶給你比一下,去年的毛衣是不是小了?” 張東東很乖跑過去,翟明翠拿著毛衣在比好,“袖子短了兩指,身上還行?!?/br> “這么早就開始弄毛衣了?”邵女把醋放回廚房,“還這么熱呢?!?/br> “嗯,趁天氣好,把棉衣啥的都拿出來曬曬?!钡悦鞔湔f完拍拍張東東,“去玩吧?!?/br> 她又問道:“在哪里買到的醋?” “一生活區(qū)的門市部也撤了?!鄙叟f,“我過了街,去小賣部買的?!?/br> “那走的夠遠(yuǎn)的?!钡悦鞔溥f過去一個馬扎,“快坐下歇歇?!?/br> 她說完,瞥一眼邵女的肚子,“這才三個多月,肚子比懷東東的時候大多了啊。” 邵女低頭也看了一眼,點(diǎn)頭同意。 沒做檢查之前,她不想說自己的猜測。 “等我把這個毛衣拆了,給東東接上一段袖子。身上也接一點(diǎn),孩子長得快,這毛衣再穿一年吧,明年上一年級給她織個新的。”翟明翠絮絮叨叨的說。 “好?!鄙叟舆^來已經(jīng)拆了一半的毛衣,幫忙一起拆毛衣,團(tuán)毛線。 日子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到了月底。 生活區(qū)里的門市部徹徹底底關(guān)了門。 張德鳳站在一旁看著,又哭一場。 可眼淚還沒干,不遠(yuǎn)處開了一家副食店。 副食店門臉不大,一間屋,賣的是豬rou雞rou等rou食。 后面掛著rou,前面是柜臺,有些熟食,豬耳朵大腸什么的。 門口是兩個大盆,里面游著常見的魚。 草魚居多。 挨著路邊放著一個木桌,桌子上擺著一點(diǎn)蔬菜,種類很少,還都是容易存放的,土豆南瓜等等。 副食店一開,總算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rou和菜都可以買到了。 可生活必需品,還是沒有。 誰家不需要個針頭線腦,小朋友天天嘴巴饞,大白兔話梅糖一概沒了。 大人是省錢了,可是也麻煩了。 最常用的鹽和醬油醋也沒有,要跑好遠(yuǎn)去買。 一時間,忘記的鄰居就會拿著小碗去隔壁借一點(diǎn)。 借點(diǎn)醋,借根火柴,借個頂針。 都是小東西,卻是常用的,不能缺的。 兩個生活區(qū)的人都在為這件事發(fā)愁的時候,翟明翠還有其他更愁的。 她家老二媳婦還沒回來。 一天兩天在娘家住著,翟明翠還沒當(dāng)回事。 魏橙花家里上頭一個哥哥,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和父母不一起住。 翟明翠就想,親家肯定是想閨女了,小閨女都嬌養(yǎng)長大的,跟德鳳一樣。讓回家住兩天就住兩天,自己閨女結(jié)婚后,翟明翠也得隔三差五把她弄回家住。 可超過三天后,翟明翠就坐不住了。 不能夠住這么久啊,也沒個信兒。 張德柱還在房里睡大覺,這周晚班,晚上上班,白天睡覺,翟明翠想和他說句話,都不得見。 邵女在一旁坐著教東東拿筆,東東的鉛筆握得亂七八糟,總是斜著拿筆,握不住,握著握著就偏了。樂眉來玩教了幾次就煩了,教不會。 邵女只能自己教,手握著手教,不一會兒手心里全是汗。 東東一臉無奈,轉(zhuǎn)頭看邵女:“媽,我歇會行不行?” 邵女放她去喝水,不要跑遠(yuǎn)了,一會兒還要繼續(xù)練。 翟明翠心里有事,火燒火燎的,見東東熱了一頭汗,便勸:“大兒媳婦,別教了,又不上一年級,不用會使鉛筆,等上了托兒所,讓老師教吧?!?/br> 她說完,就站起身,對東東道:“東東,去你叔叔屋里,看你叔醒了沒有?” “媽,是不是有什么事?”邵女問。 “還不是橙花?!钡悦鞔涞溃骸俺钏牢伊?,這都走了幾天了。我這越想越不對啊,她以前回娘家,沒住過。當(dāng)天去,晚上就回來。這咋回事,怎么住了這么幾天?!?/br> 翟明翠急的在堂屋轉(zhuǎn)圈,東東跑回來了。 “我叔睜著眼睛呢?!睎|東打報告,還學(xué)了張德柱的樣子,“這樣!” “去,叫你叔過來?!钡悦鞔湔f完,又直接道:“算了,我去吧?!?/br> 張德柱和東東學(xué)的一模一樣,雙手放在后腦勺枕著,一雙眼睛睜的大大地,看著天花板。 “你沒睡啊?!钡悦鞔溟_門進(jìn)去,東東這個小尾巴也跟著。 “哦?!睆埖轮廊惶芍?/br> “德柱,你和你媳婦,沒事吧?!钡悦鞔湔f,“怎么還不回來?都住了幾天了!” “沒事,我倆有啥事啊,啥事沒有?!睆埖轮f完,看向翟明翠,“媽,你別瞎想了?!?/br> “沒事還不回來?”翟明翠走出去,念叨著,“這橙花怎么了,都住幾天了?!?/br> 中午,張德柱起來吃完午飯,騎車出去了。 沒去哪兒,去了電影院。 今天周日,電影院人多,大白天的已經(jīng)排了好多人等著買票。 張德柱把自行車往路邊一放,蹲在馬路牙子上往售票口瞧。 魏橙花正低頭賣票。 說過她很多次了,賣票要抬頭看人。 可她說脖子疼,就不愿意一低一抬的,就一直低著頭,問看什么?看哪場?幾個人? 然后收錢,撕票。 今天人多,魏橙花撕了不知道多少票了,一看留下的票根,厚厚一摞。 她抬頭動了動脖子,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一抬頭,就看見路對面蹲著的張德柱。 魏橙花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揉揉眼睛,還真是。 “同志,我的票。” 外面買票的等著拿票呢,一直等,里面的售票員手里拿著票,就是不遞給他。 “催什么催,少不了。”魏橙花把票從窗口扔出去,看一眼后面,還有好多人。 她覺得,這隊賣不完呢,張德柱一準(zhǔn)就走了。 他哪有什么耐心等她。 從來沒有過。 魏橙花心里就更亂了,這可咋辦,在娘家住了這么多天,都沒見張德柱來接她,這總算來了,還這么多人買票。 可沒人能替她啊,還不到接班時間。 魏橙花手里的動作加快,趕緊喊:“后面的??茨膱?,幾個人?快點(diǎn)。” 原本要賣十分鐘的,魏橙花這次花了五分鐘就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