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紫荊
武器是讓一個人快速變強的最簡單途徑。 舉例說明:一個普通人只需要大約十分鐘,就知道如何上膛開槍,某個程度來說,這個人便已經(jīng)得以在三公尺外取他人性命??墒且屢粋€人徒手做到這件事情,一、兩個月的高強度訓(xùn)練也做不到。 而火力更強、效率更高的武器,則更能夠縮短人變強的速度;因為在武器的演進中,唯一不變的目標就是如何讓人更有效率的擊殺目標。 所以精研武器,一直都是某些人的最高目標。 ※ 赤港烈家,是耀帝國境內(nèi)近二十年來迅速崛起的家族;他們善于使用各種兵器,尤其是熱兵器,來達成各種雇主需要他們完成的事情。 業(yè)務(wù)范圍當然也包含了取人性命。 不過殺人畢竟不是他們的本業(yè),所以比起殺手,更多人認為烈家是武器製造商、軍火商、或是傭兵;至于烈家人怎么看待自己?他們則認為自己是不斷選擇進步的格武斗家。 在赤港的金龍茶樓四樓,烈家的幾個代表,正和蔡憐山同坐一桌。 蔡憐山,有著銀色的短發(fā),像極了銀月族的標緻五官,但卻顯然是個人族。她身穿黑色基底、紅色繡線的唐裝,看起來像是要赴宴的千金小姐,而事實上,她就是。 在整個耀帝國境內(nèi),只要涉足地下世界,就不可能不認識蔡憐山;甚至可以說,只要對于武術(shù)界有點概念的人,就可能聽聞過蔡憐山的名字。 她是鳳凰拳會前任會長蔡念宗的女兒,也是東方龍現(xiàn)任領(lǐng)袖呂莠的徒弟;鳳凰拳會與東方龍一正一邪,并列耀帝國兩大幫會,而蔡憐山同時是兩大幫會的掌上明珠,由此可見她的身分有多么不一般。 「所以你師父的意思是,要我們烈家派一個人代表你們東方龍,出戰(zhàn)殺手聯(lián)盟的戰(zhàn)事?」烈家的家長,烈永堂客氣的問。 蔡憐山點點頭,說:「正確來說,應(yīng)該是邀請你們參與代表的選拔賽。」 「選拔?東方龍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幫,連派個代表都要再額外辦場比賽?!拐f這句話的人,是當今烈家的第一人,烈紫荊。她年約三十,卻憑藉著實力,擠入烈家的中央地位。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是露出笑容,卻藏著暗諷的意味。 說是暗諷,其實挺明顯的。蔡憐山畢竟正值二十八歲,還是一個有些衝動的年紀,便反唇相譏:「烈家還能得到這個機會,也該偷笑了吧?」 「受到東方龍的邀請,確實是我們?nèi)行遥徊贿^我想這么大事情,我們烈家是承受不起?!沽易锨G直接回絕了蔡憐山的邀請,讓蔡憐山也有些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這時烈家的一位老者—烈永寧開口說話:「紫荊的語氣多有不善,還忘憐山小姐多多海涵。我們烈家有幸能夠受到邀請,是肯定會赴約的;但是來到我們的地方,開口就要我們?nèi)プC明自己,怕是有些不妥……,不知道您師父是么看的?」 蔡憐山知道烈永寧是給自己臺階下了,便順應(yīng)著話說:「其實師父給我全權(quán),如果我認為你們真的可以代表東方龍,選拔自然可以免去。我也不為難你們,只要你們能夠在十五秒內(nèi),能夠讓這支茶杯離開我的手,我就替你們打包票,選拔也免了,東方龍直接請烈家當我們的代表?!?/br> 「這么有信心?好??!我就來看看你多有本事!」烈紫荊一開口便要出手,卻率先被烈永寧給阻斷。烈永寧喝了一聲:「亂來!沒規(guī)矩!」 蔡憐山淡淡地說:「我希望你們可以直接派你們的代表來,這樣我也可以知道烈家的頂點在哪。」 「頂點在哪是你說了算?烈家就是我當代表!」烈紫荊一喊完,烈永寧本想繼續(xù)說話,但烈家的老大烈永堂卻先開口說:「紫荊確實是我們烈家當今第一人,這在赤港人人都知道;憐山小姐,我們就派紫荊與您一戰(zhàn)吧!倘若十五秒,紫荊真的不能讓茶杯離開您的手,我們也確實不該拖大,認為自己一定可以代表東方龍。」 「沒問題!只要她能讓我握不住茶杯,我就保證你們可以直接代表東方龍出戰(zhàn)。」蔡憐山說。 這是一場沒有裁判的私斗,自然沒有人喊開始。 蔡憐山的話一說完,便將右手攤開,掌中放著一個小茶杯。令人憤慨的是,茶杯中的茶水竟然半滿。蔡憐山的意思,當然是在說:對付烈紫荊,她甚至不會把茶水給灑出來。 看到此情此景,烈紫荊再也按耐不住,一伸手便掏出一把手槍,對著蔡憐山的頭就是一槍。 狠心是肯定夠狠了,動手的速度也絕對沒有半分遲疑,但是蔡憐山是何許人?怎能被這么簡單的一手給擊倒? 蔡憐山一往后仰,便閃開了這一發(fā)子彈。她一坐直,便不客氣的說:「你這是逼我……」 可是烈紫荊根本不想聽蔡憐山把話說完,便對著蔡憐山手中的茶杯開了一槍。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子彈的射速是有上限的,但是人手移動的速度卻沒有。 蔡憐山把茶杯拋向半空中,并對著烈紫荊持槍的手打了過去。到目前為止,烈紫荊表現(xiàn)的速度,都只是尋常人的「快速」而已。但是在蔡憐山這種頂尖練氣者的眼中,烈紫荊的速度根本不值一提。 一轉(zhuǎn)眼,蔡憐山再次閃開子彈,并將烈紫荊的手槍給奪了去??墒遣虘z山還沒將槍拋下,烈紫荊已經(jīng)像是變魔術(shù)一般,在手掌心中摸出了一顆閃光彈。 一陣亮光閃過。 茶樓四樓發(fā)出了耀眼的白光,甚至要將人給閃瞎。 沒有預(yù)料到這種變化的蔡憐山確實受到了影響,但是烈紫荊即便佔了視力的優(yōu)勢,卻根本沒有辦法從蔡憐山的手中碰到杯子一下。 那一刻,烈紫荊是考慮過拿出更強的火力來應(yīng)對的。不過平心而論,在這里掏出更大的火力,恐怕也未必有用。 除非烈紫荊既拿出火力,又使點計謀。 烈紫荊又從手中掏出一把蠻刀,對著蔡憐山的左側(cè)攻了過去;可以想見既然蔡憐山是用右手抓著茶杯,攻擊左手多半是聲東擊西,但視力才勉強稍微可以辨識物品的蔡憐山也沒有多想,反正她有自信自己可以應(yīng)對烈紫荊的所有手段,便用左手和烈紫荊攻了起來。 儘管烈紫荊持刀、蔡憐山赤手空拳,但雙方實力的落差卻依然讓他們的單手對決搏成平手。 不過對烈紫荊而言,平手就已經(jīng)夠了。 烈紫荊看著蔡憐山,露出了一個死士的笑容。她掏出一顆手榴彈,用單手將插銷給拔開,并輕輕的拋在蔡憐山的面前。 蔡憐山此時無法抽出左手,而她就算用腳踢開手榴彈、用氣保護自己的身體不受到嚴重的創(chuàng)傷,茶杯也肯定會落在地上。 烈紫荊的捨身攻擊,又一次讓蔡憐山陷入了抉擇的困境。 ※ 最終手榴彈是飛出了窗外才爆炸,但還是震得茶樓輕微晃動。 蔡憐山被弄得有些狼狽,儘管烈家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身為趾高氣昂的千金小姐,蔡憐山哪嚥得下這一口氣?她一個箭步,輕易地搶到烈紫荊的身前,用手臂壓住了烈紫荊的脖子。 烈永堂跟烈永寧同時出手,從蔡憐山的兩側(cè)擋住了蔡憐山,阻止她進一步取走烈紫荊的性命。 「憐山小姐!手下留情!」烈永堂喊著說。 「哼哼!勝負已定?!沽易锨G瞪著蔡憐山,斜眼望向灑滿一地的茶水,笑著對蔡憐山說:「你功力高,但看來手段不夠?。 ?/br> 「會被你弄翻茶水,就是我功力不夠?!共虘z山憤恨的退開半步,讓烈紫荊可以喘息。這時約定的時間也到了十五秒,蔡憐山手一甩,便將手中的茶杯給丟了出去?!改阒皇亲屛野阉疄⒘耍冶涌蓻]掉。你們還是乖乖的去參加選拔吧!」 「你態(tài)度可以在傲慢一點!」烈紫荊一發(fā)現(xiàn)自己的捨命攻擊竟然也沒有奏效—或者說,效果甚微—她也有些上火了。 可是又一次,烈永寧阻止了烈紫荊的行為。他開口說:「愿賭服輸,是我們輸了。我們就參與你們的測驗吧!但我們到時候還是會派烈紫荊去?!?/br> 「小心點,別死了?!共虘z山只是狠狠地對著烈紫荊說。 ※ 人族女性,身高一百六十八公分、體重五十公斤。 身穿艷麗的改良式唐裝,「攜帶」著無數(shù)的火力,離開了她稱霸的赤港,孤身前往一場以命相搏的選拔賽。 她的眼神中充滿著一種獨特的驕傲,以及對于傲慢者的惱火及憤怒;她想要去證明自己可以,向家族證明烈家的驕傲,也向蔡憐山證明自己可以。 死掉?那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事實上,她也確信這件事情不會發(fā)生。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方?jīng)]有死在自己的槍下而已。 就算槍不能殺死對方,她也還有暗藏別的武器;或者說,她還有真正的武器。 「火藥手」烈紫荊,參戰(zhà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