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1
隔天,rain睡醒了給姚樂說了一個詭異的故事,白蘋竟是被鬼纏上,要跟他分手的原因,是那女鬼自稱是姚樂的前世,呂如意,要與rain完成宿世姻緣,讓白蘋成全她。 白蘋被糾纏得不輕,受不了才提出分手。 rain一臉無奈地說:「我原是不信的,可要帶她去找天師她也不肯,最后我們吵了一架。我不知怎么處理這件事,太莫名了,反正吵了一架之后,就想喝酒,后來喝得有點茫.......」他按了按額頭:「我本來想去找阿關聊聊,然后應該是被他帶回來了。」 姚樂瞪大眼睛看著rain說著這些話,一時竟是無話可說,手指不經(jīng)意地動了動,最后也按起自己的額頭,嘆了口氣,開口問rain白蘋的所在,得到了地點之后,他直接讓rain打電話假意答應要約他見面談分手,隨后就撈起手機找通訊錄。 「所以,白蘋真的遇到如意了?」rain蹙著眉問。 「不是。」姚樂分神肯定的回答。 rain莫約沒想到,驚訝地望著他:「?。坎蝗??」 姚樂在把手機拿到耳畔旁時,表情嚴肅的回答:「不是如意?!?/br> 他通話的對象姓姜,有著慵懶的聲線,總是上挑的尾音一邊逗姚樂讓他請吃飯,一邊答應要來抓女鬼。 白白直覺得就將姚樂口中的姜哥與那能解判官禁咒的高人連結(jié)在一起。 唔,高人是吃貨的人設......好怪。 姚樂他們?nèi)ベI菜了,家里沒人,白白跳下沙發(fā)伸懶腰,最近他的丹液益發(fā)飽滿了,身上充滿了精力,姚樂要是間了他總是要鬧他,早上鬧過夜里關尚音回來繼續(xù)鬧小關。 要化形了,他早已期待了許久,牠是族里少數(shù)的修練天才,血統(tǒng)純良,資質(zhì)優(yōu)良,牠爹娘都是純血的貓妖,甚至牠在娘親的體內(nèi)就已經(jīng)感受到氣的流動,出生后,牠僅需簡單的引導就能順利的修練下來。 修練對牠而言宛如呼吸般的自然。 牠并不曾怕過天雷,即便要經(jīng)過是焠骨的疼痛,燒灼的試煉,牠也有信心自己能通過這個關卡,順利的化為人身。 然而最近牠卻是有些困惑了,化形了,之后呢?牠還要繼續(xù)在姚樂家住嗎?誠然牠可以作為貓型如同現(xiàn)在一般繼續(xù)在他們的庇護下生活。 可牠所領的天意是體驗入世生活,如何體驗,入世到何種程度,這些大哉問在日復一日的生活中偶爾會躍上心頭。 牠最近開始覺得,也許,天意是讓牠學著當一個人。牠爹娘甚至早在牠能解決自己的食物來源后就不再拘束牠,牠有自己的修道之路,甚至牠的血親也無法代勞。 百年來,牠身為妖精,在山野里過著無拘束的生活,也許牠煩惱過食物,煩惱過安全,可那是生在這世上的生靈都要面對的,生、老、病、死,大抵是生靈都須直面的課題。 而牠們妖精修行是與天爭命,修行,修的不只是命,還有心,倘若牠只是想當隻貓,單單純純當隻凡貓如同現(xiàn)在這般找個安分的鏟屎官安安心心度過20年人生,啟不美哉。 但牠不是,牠與天爭命,日夜勤懇,為的可不是再當上百年的貓主子。 化形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人是世上最高度社會化的群體,揹著屬于自己的責任,有著自己的牽掛,人與他人的連結(jié)就像大樹那一道道交錯的枝枒,或深、或淺、或堅固、或脆弱,形成復雜的網(wǎng)絡,但樹的本身卻能因此撐起一片綠蔭,讓更加幼小的生靈得以受到庇護,藉由彼此的連結(jié)關係而讓種族生生不息。 牠隱約地感受到天意的本質(zhì),以及自己的意志,牠想做的,不僅是受到庇護,而是當牠茁壯成長起來之后,也能貢獻一己之力給牠在乎的、或需要牠幫助的對象。思及此,牠彷彿對化形后的生活有了方向。 至于現(xiàn)在...... 黑貓?zhí)狭舜芭_,翠玉如同玻璃珠的眼瞳望向窗外,眺望著高樓外的風景,不知凝視何者,牠安靜而規(guī)律的搖著尾巴,打了個哈欠之后,似乎累了倒趴下來。 白白被早上的太陽一曬又有些瞌睡蟲上來了,牠身上的氣順著經(jīng)絡規(guī)律而順暢的流動著,幾乎是本能的循環(huán)著每一個周天,牠身上暖洋洋的,嘛,還是等姚樂回來再看看那姜哥是何許人也罷。 也許牠雷劫前無須爬窗也不一定。 姚樂跟rain大包小包的回來,匆匆吃了個中飯,又匆匆的收拾著出了門,很忙,抓鬼甚么的。午后白白自己玩了半晌,發(fā)洩過多的精力,附近的鬼也不敢來,連蟑螂也沒有,牠有些無聊,不過幸好在牠思考要不要再睡一覺時,樓梯響起腳步聲了跟說話聲了。 來了來了??! 白白有些興奮地跳上沙發(fā),裝睡嗎?不,還是裝逼好了,咳。 總之姚樂開門進來時,就看到臥得好好的黑貓從沙發(fā)看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黑貓眼睛特別亮,唔,因為要天黑了嗎? 然后他耳畔響起一陣的笑聲,對方含笑地望著姚樂:「你還養(yǎng)貓?」 「唔,尚音的,不過我也喜歡貓,所以尚音去上班多半是我在養(yǎng)。」姚樂解釋。 「也是,當兒子養(yǎng)吧?!?/br> 「兒子甚么的......」姚樂咕噥著,白白卻見他耳朵紅了起來。 一定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吧,是吧,一定是吧,小綠綠。 姜哥沒有揭穿他,脫了鞋就默默走到沙發(fā)邊上,他對白白伸出一隻手指,看著牠,口中卻是問,「叫甚么名字阿。」 「白白。」 「噗?!拱装走€沒聞到味道,那隻手指就縮了回去,握成拳擋著唇角,姚樂無奈地看他,一語不發(fā),他卻是笑過之后,雙眼微彎地轉(zhuǎn)過頭,再次伸出手指,「你好阿,白白,我叫做姜莫卿?!?/br> 白白湊上去,聞到了紙與墨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