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來
江柚清醒時,周遭一片嘈雜。 屋子里人很多,似乎很多人都在指責她:“你說你做的這是什么事?好好的一個人讓你折騰成這樣了!” “江柚,你能不能好好過日子?夫郎娶回來不是虐待的!” “這孩子真可憐,江柚,你真的不配當你娘的孩子,你娘那么好的一個人。” “好好的家業(yè)被你敗了,如今家里好不容易有個郁瀾愿意干活養(yǎng)家,你還把人折騰成這樣,餓死算了!” 江柚懵懵的,她是叫江柚,他們罵的應該也是她,可是怎么內容她聽不懂啊? 就在這時一段記憶涌入腦海。 這時一個紈绔女子的一生。 “江柚”出生就是眾星捧月,江家是鎮(zhèn)上有名的富商,她作為這個女尊世界里江家的嫡女,唯一的女兒,那叫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她的母親還給她養(yǎng)了三個童養(yǎng)夫,是兄弟三人。 然而好景不長,江母早早去世,家里一夕之間分崩離析,“江柚”還被狐朋狗友帶著賭博,輸光了家產,灰溜溜在老家親戚的幫助下便宜買了個小院子住著。 而眼前這個情況,是因為她想要二夫郎伺候,作為老大的郁瀾卻死活不愿意,寧愿被罰跪一整晚。 然而現(xiàn)在是秋日,他穿著一身單薄的寢衣罰跪,直接昏死過去,兩個小的哭著請了大夫。 于是事情鬧大了,村子里的人都過來看熱鬧。 這才有了如今這個情景。 江柚迅速消化完腦子里的信息,正要崩潰時,一抬眸穿過人群看見躺在床上的男子,臉頰上一道疤,是原主敗光家產時哭著阻止,被人動手,這人上前去擋了一下留下來的。 然而這樣做了,他卻被原主嫌棄太丑了,死活不愿意碰,非要碰長得最貌美的郁錦。 不過因郁錦才十五歲,郁瀾不答應,才造成了這樣的情況。 原主性子囂張跋扈,不是個好人,半點不覺得愧疚,但現(xiàn)在江柚來到這個身體,一眼就看見那死氣沉沉的男人,她有些害怕的后退一步。 這郁瀾像是死了一樣。 可別真死了啊。 江柚著急的想著注意,她是大夫,但原主不是,而且這會兒這群人肯定不放心讓自己看。 很快江柚腦子里出現(xiàn)一個大夫的地址,她又從原主記憶里找到一個藏錢的位置,迅速轉身去找錢。 眾人正指責帶勁兒,忽然人跑了,便意興闌珊的安慰那坐在床邊哭哭啼啼的哥倆:“給你們大哥蓋好被子,哎,也是個可憐人啊?!?/br> “捂熱一點,總能暖和一點?!?/br> “多謝三叔?!庇翦\作為二哥,在大哥倒下時,強撐著維持著禮儀招待客人,瞥見那匆匆逃離家的女人,他眼眸里閃過恨意。 若是大哥有個三長兩短,他一定跟這女人同歸于盡! * 一刻鐘后 江柚回來了,帶回一個老大夫。 這反而讓屋子里還沒走的人都驚了一下。 老大夫年紀大了,匆匆跑來,還來不及喘口氣,便道:“哎,病人呢?” “在這。”江柚指著屋子里躺著的。 老大夫上前去把脈,緊皺的眉頭松緩下來,淡定道:“沒什么大概,我開服藥就可以了。” 他隨身帶著一些常見的藥材,此時直接取用就好,東西拿出來,郁錦才反應過來,這人去請大夫了。 “江柚去請大夫了啊?” “看來咱們錯怪她了?!?/br> “江柚其實也不是壞得無可救藥吧?” 剛剛責備人時比較突出的幾人有些尷尬的描補著。 江柚就在一旁聽著,倒是沒多大感覺,他們罵的也不是她,而是原主,她收了藥包,只是付錢時有些囊中羞澀:“楚大夫,能否……少點?” 她身上只有三十五個銅板了,但光是藥費就得三十五銅板,更別說出診費,完全不夠啊。 楚大夫看了她一眼,沒好氣道:“行吧,不算這一趟出診費了,給三十五就夠了?!?/br> “多謝楚大夫!”江柚趕緊將錢給了,拿了藥茫然了一下。 她不會熬藥,原主也不會,目光掃過屋子里的人,最終落在兩個呆愣的少年身上,她過去將藥包遞給他們:“你們熬藥吧。” 說完她轉身回了自己屋子。 留下一眾呆愣的人。 外人見看到這,紛紛離開,人家也要忙了,他們不能幫忙,就在這里也是搗亂。 余下兩個少年面面相覷,一人慌慌道:“二哥,她……” 郁錦冷著臉起身,通紅的眼眸里戾氣稍減,低聲道:“我去熬藥,你看著大哥。” “好。”郁綿乖乖點頭,一轉頭看見大哥虛弱的模樣,又冷靜下來。 壞人就是壞人,不能因為她的一點小恩小惠而忘記她做了什么。 * 屋子里 江柚正在試圖重新睡過去。 她就不明白為何自己不過睡了一覺,就穿越了?那就只能再睡一覺,她一點不喜歡這個世界。 雖然女尊男卑的世界挺好的,聽說女子懷孕生子也比另一個世界輕松,而且是她想懷孕就懷,而不是一旦結合就一定懷孕。 這么好的世界,但她是古代背景。 沒有互聯(lián)網、沒有手機、沒有游戲,江柚受不了。 她閉上眼睛,試圖睡著。 然而不管多久,意識還是清醒的,好不容易睡著了,沒一會兒外面一點動靜,她又清醒了。 睜開眼,還是灰撲撲的屋子,柱子發(fā)霉的味道清晰可聞。 似乎回不去了? 江柚痛苦的在床上翻滾,聞到床單的味道,像是物流沒洗的霉味,又嫌棄的起身,她有點潔癖,受不住這味道。 只希望自己的身體沒有被原主穿了,否則她還不如死了算了,不用承受那些。 唉聲嘆息過后,還是得認命。 江柚掀開被子,她記得這會兒應該是中午,秋天雖然涼,白日里還是暖和的,今天太陽也很大。 她三兩下拆開床單被子,將它們團吧團吧拿出去,按照記憶生疏的找了個木盆,放上一點皂角再倒水準備浸泡一會兒。 這點時間她就將被芯、墊絮都拿出來,找了個位置曬著。 忙碌中,江柚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氣變小了,原主自幼體弱,所以才被養(yǎng)成這樣嬌慣的模樣。 不過就原主這樣,居然能將原主記憶里高大的老大折騰成現(xiàn)在這病懨懨的模樣,也是厲害。 只能說這個世界法律太偏向女子了。 這個世界的人生理特征和原來世界基本都一樣,除了許多女子身體強壯些。 男子美得很多種多樣,有纖細柔媚的,有挺拔如松的,男子比女子多很多,參軍什么的大部分也都是男子。 看起來和男尊世界沒區(qū)別,但女子掌握著生育大權,矜貴得不行,女人在家里被傷了,追查起來,她的夫郎首當其沖會被問罪。 所以原主這么一個弱雞,才能將三個男人都欺負成鵪鶉。 要是江柚一開始生在這個世界,還會覺得真好,就在這里生活簡直是恩賜。 她將柜子里的被子也抱出來清洗,一出去就見剛剛浸泡床單的木盆那,一個少年正認真搓洗衣服。 見她過來,郁綿慌張的起身,想要接過她手中的東西,怯怯道:“妻主,我來就好。” “不用,我自己來?!苯植涣晳T被人照顧,后退兩步。 哪知少年臉色更白了:“妻主,我來就好,妻主肚子餓了吧?二哥已經在做午飯了,你休息就好。” 江柚干脆不說話,直接將人推開,自己蹲在那洗。 被推開的少年則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他發(fā)現(xiàn)江柚洗得像模像樣,更驚悚了,跑到廚房:“二哥,她、她在洗床單!” 郁錦冷艷的眉眼露出幾分詫異,跟著出來看了眼,看完他也沉默了,看向江柚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 “二哥,她……是不是傻了?”郁綿小聲道。 郁錦臉色微變,警告的看了他一眼,被聽見了那惡人又要鬧了! 郁綿趕緊低頭,撇撇嘴,確實很奇怪嘛。 郁錦也這樣覺得,只是不能說出來,他們是她的夫郎,不可以對妻主不敬。 于是兩人就看著江柚動作麻利的洗了床單,在吃午飯之前將它曬上,掛在院子的繩子上。 床單洗得干干凈凈,臟水倒了一盆又一盆。 真的太詭異了。 這就導致原本都想質問她的郁錦,餐桌上都默不作聲,三人一聲不吭的吃了午飯,各自回去休息。 江柚卻還沒停,繼續(xù)打掃。 她顧不得被發(fā)現(xiàn)附體的事了,潔癖讓她無法忍受這個臟兮兮的屋子,尤其是別人的屋子,包括她身上穿的衣服。 可是她沒錢! 這一整個下午,她都沉默的打掃,一直到屋子里干干凈凈,才在兩人詭異的目光中,洗了澡,換上洗得干干凈凈的衣服,回屋睡覺。 * 這個小院子不大。 只有兩間屋子。 郁瀾喝了藥睡了一覺,睡醒了天色也黑了,吃了兩個弟弟給他留的飯,正要繼續(xù)睡,他察覺到兩個弟弟的不對勁兒,有些緊張道:“是不是她又欺負你們了?” 兩人搖頭,雙胞胎卻不一樣的容顏展現(xiàn)出同樣的茫然。 郁綿小聲道:“大哥,她、瘋了!她今天打掃了一下午,洗了床單又洗被套,還洗衣服,我要幫忙她都不讓!” 郁瀾:“?” 他有些不信任這個弟弟的話,看向二弟。 哪知郁錦也用力點頭:“對,她真的瘋了!今天一下午她沒說過什么話,甚至沒多看我們一眼,洗了澡就睡了?!?/br> 說起這個,他到現(xiàn)在還恍惚著。 郁瀾心沉了沉,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謹慎道:“明日你們小心點。” “知道了?!?/br> 兩人鄭重的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