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難纏
71難纏 藍玫對駱嘉年的感情很復雜。 在那件事之前,她一直把他當成親弟弟一樣。藍玫是個以真心換真心的人,光憑他是駱勇的兒子,她不會對他那么上心。他表現(xiàn)得很乖,或者應該說裝得很乖。直到露出馬腳那一天。 她不喜歡一種生活的狀態(tài)突然發(fā)生變化,那意味著她要去重新適應。 明明那個小混賬才來了不到兩年,但好像已經(jīng)影響到她的某些生活習慣了。將他趕走之后,連帶著他的東西都被全部打包寄到他舅舅家??蛷d里那張折迭床,正氣頭上的她200塊賤賣給了樓下賣涼粉的。原本不寬敞的屋子里忽然莫名有點空。 他那些少得可憐的東西全部消失在她的家里。 剛開始那陣子,每到周六她都感覺在等什么東西,然后才想起,之前每周六他都會給她打電話說說最近的學習生活之類的事。 她衣柜里又多了幾格的空間,看著礙眼,把一堆迭整齊的衣服用衣架掛上填滿。 朋友家果園的果子到了上市季節(jié),訂了幾箱獼猴桃,買回來才發(fā)現(xiàn),用不著給別人寄了。最后給店里幾個員工分了。 他當初說的那些話,她不光是生氣,還覺得荒唐。最后只感到寒心。 過去幾年,那件事在她的記憶里已經(jīng)沒有太深的印痕。也許是要cao心的事情變多了,在乎的東西更多了,所以對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就沒那么放在心上。 現(xiàn)在再見到駱嘉年,藍玫已經(jīng)可以跟他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談了,大人有大量,不該和小輩較真。 “怎么突然過來了,也不說一聲?!彼{玫淡淡地說,沒有聽出歡迎的意思。 駱嘉年在一旁的位置坐下,視線看著茶幾上的水杯:“臨時決定的,不想打擾你?!?/br> “呵,都搬到我跟前了,這叫不打擾我?”藍玫嘲諷道。 “……” 喝了一口水,問道:“在工作了嗎?也在Z市?” “嗯,剛剛工作不久。不過,我辭職了,”駱嘉年小心地打量她的神色,“那邊生活節(jié)奏太快,不習慣。過兩天打算在云城投簡歷試試?!?/br> 藍玫感覺她被氣得太陽xue有點突突,這小兔崽子讀書讀傻了嗎?Z市不比這小地方好?跑到這兒來找個屁的工作!她簡直恨鐵不成鋼。 “你回來干什么?”她沒好氣地問道,已經(jīng)克制了怒火。 駱嘉年看向她,毫不避諱地坦言道:“我回來找個答案?!?/br> “為五年前的那個問題?!?/br> “什么?”藍玫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年除夕,玫姐你發(fā)現(xiàn)我手機后,我說我……” “停,打住?!彼{玫打斷他。 “哦,我想起來了?!彼{玫一副記起來了的樣子。像是聽到了什么幼稚的陳年笑話,她忍住笑意,敷衍地回道:“就這事?好吧,不用找了,沒有答案,就這樣。” “什么叫沒有答案?”駱嘉年皺眉。 “沒有就是沒有?!?/br> “駱嘉年,我本以為這幾年你應該會成熟一點,沒想到你居然還是那么冥頑不靈。你覺得我會給你什么答案?”藍玫收斂了笑意,看著他。 “我想要個純粹的答案?!瘪樇文昕此?,帶著一股年輕人的天真和固執(zhí)。 “純粹?”藍玫挑了一下眉,“你知道我們之間是什么關系?后媽和繼子的關系,夠純粹嗎?” “也可以只是藍玫和駱嘉年?!彼⒁曋?,語氣里帶著他都沒察覺到的急切,他不想她一直將這件事當成個笑話。 “我從來沒把你當過母親,我只有一個母親。” “所以呢?你把我當什么?當你青春期意yin的對象?還是可以隨便玩的女人?”藍玫被他的話弄得很煩躁,忍不住尖銳地反問。 “不是的,玫姐?!瘪樇文瓴涞恼酒饋?。 “我沒有那樣看你。我不是那個意思?!彼D了一下,“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br> “好,隨便你是什么意思。我根本對你沒有任何想法,得到答案了?滿意了?我要走了?!?/br> 藍玫起身,準備繞過他離開,真是不想再聽他胡說八道了。 忽然,駱嘉年握住她側(cè)身的手腕。藍玫感覺他拉她手腕的勁很大,有點疼。她轉(zhuǎn)頭瞪他。 駱嘉年那雙有神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她,像是要看進她心里,帶著執(zhí)著和無聲的控訴: “你怎么知道?你從沒把我當作男人看?!?/br> 沉默蔓延開來。 藍玫看著眼前這個有幾分熟悉,但又讓她感到陌生的年輕男人。 她這時候才仔細看他。身量比之前更結實了一點,已經(jīng)比她高過一個頭了。臉上少了一些青澀稚氣,棱角更加分明。 藍玫深深地看著他,眼睛有點濕潤,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氣勢上忽然弱下來,語氣里帶著冷然。 “你之前裝得真好,駱嘉年。” 駱嘉年被她看得有些難受,抱歉地說: “……對不起,玫姐,我不想讓你生氣的?!?/br> 他松開她的手腕,藍玫抬手揉了揉,干脆趕人: “不想讓我生氣,那你就搬走,離我遠點?!?/br> “恐怕不行,房租已經(jīng)交了一年的,毀約要付違約金?!?/br> “……” 駱嘉年,你好樣的。這才是你的真面目是吧? “不關我的事?!眮G下一句,藍玫向門口走去。 再不走她就要被氣死了。 門被用力關上,駱嘉年聽到那關門的一聲,感受到她的怒意。 * 藍玫回家后,被那小子氣得肺都要炸了,從水壺里倒了兩杯涼茶降了降火。 瘋了,他一定是瘋了。駱嘉年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居然敢當著她的面說那些話。出去這幾年長本事了,那個聽話的悶葫蘆變成燙手山芋了。 她以為當時他只是年紀小不懂事,沒想到他這幾年根本沒有反省,現(xiàn)在竟然跑到她面前來要什么鬼玩意兒答案? 她都不知道該說他是直白還是蠢了。 她原打算如果他知錯就改,她也就勉強跟他做個遠房親戚?,F(xiàn)在看他那執(zhí)迷不悟的樣子,只能跟他劃清界限了。 搬到她眼皮底下是什么意思?這白眼狼,還趕不走了?! 進了屋子,藍玫躺在床上,強迫自己入睡。 沒事,沒事,放輕松—— 她不信他能把她怎么樣,住吧,隨便他。 她就當他不存在。等他自討沒趣就會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