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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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詩語知道這是必問的題目,思索了一會兒,簡單地道:「我們決定先分開一陣子。你呢?」 「為什么???」樸敏赫脫口而出,隨后又匆忙地補上一句:「那個哥哥不知道我喜歡他?!?/br> 「為什么啊……」關(guān)于這個問題,李詩語嘆了口氣,很是認(rèn)真地思索著是否要使用「不想說」的權(quán)力,可是不說嗎? 不論是吳可馨、顏子凌或是李重玖也好,因為太過親密與和交友圈重疊,所以就算真的很想說出來,當(dāng)做發(fā)洩也好,卻還是很難說出口;可樸敏赫不一樣,雖然感情不錯,但真要說是陌生人其實也沒錯,所以反倒讓李詩語突然有種強(qiáng)烈的傾訴慾望。 見李詩語突然間沉默,以為她不想說,樸敏赫倒是自己先開口了:「姊姊如果不想說的話也沒關(guān)係,但我真的很想說呢?!?/br> 大概也是因為自己一個人撐了很久,樸敏赫說起自己感情的事情,看上去很是疲憊,「那個哥哥,是透過練習(xí)生朋友認(rèn)識的,對方是大我三歲、來到韓國工作的專業(yè)演員?!?/br> 大概是因為從小也算是在娛樂圈長大,而他的長處卻只展露于音樂及舞技,因此樸敏赫對演技好的演員可以說是非常崇拜,所以當(dāng)朋友介紹他們認(rèn)識時,樸敏赫確實把對方當(dāng)做哥哥般的依賴,三不五時地便會找他出來一起玩或是談心。 誰知道就只是這樣平淡的日常,竟也悄悄地日久生情,樸敏赫對感情很是懵懂,只是當(dāng)對方每回喝醉躺在沙發(fā)上時,他總會想要湊過去偷親,就算再怎么不知道感情之事,也明白這就是喜歡。 樸敏赫很清楚,對方只把他當(dāng)?shù)艿芏?,他雖然想要更多,卻更不想失去這個哥哥,所以在哥哥面前總是稱職地扮演一個既貼心又乖巧的弟弟。時日一久,這樣的不平衡,讓他沒有辦法好好管理自己的情緒與工作,才會有了來澳洲這件事。 「那……你團(tuán)體的哥哥們知道這件事嗎?」 「他們都知道,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勸我來澳洲散心?!箻忝艉展戳斯醋旖?,卻不成笑意,「說實在話,即使我來到澳洲這兩個月,我還是有跟哥哥保持聯(lián)絡(luò),姊啊,你說我這是不是……太下賤了?」 見對方很是努力地用中文表達(dá)自己的意思,也深知他確實是為了這位演員下了很大的苦心,李詩語不忍心地?fù)u了搖頭,「你只是因為,喜歡啊?!?/br> 話都說到這里,李詩語也就毫不隱瞞地將自己的故事全盤說了出來,不論是童年的陰影還是對于這段感情的躊躇。 看著對方益發(fā)吃驚的表情,李詩語卻很慶幸沒在他眼中找到同情或憐憫。 她壓抑的太久,每個人都在顧慮她的身心狀況,卻從來沒有想過或許她只是需要一個發(fā)洩的窗口,因此,就算那些問題仍困擾著她,她卻不再覺得疼痛與懼怕,反倒是有種全說出來的暢快。 「你看,像我這樣的女生,怎么配得起他呢?」李詩語語氣很輕,她本以為自己會哭,但更多的是沉甸甸地壓在心頭的煩悶。 「姊,那又不是你的錯?!箻忝艉瞻欀蓟兀蛐【驮趭蕵啡﹂L大,看的東西也多,也虧得有哥哥們,才沒扭曲了他的三觀,因此雖然知道總有些灰色地帶是說也說不清,可是非分明,他還是有一定的準(zhǔn)則。 像這樣單方面施暴的戀童癖,肯定是那人渣的錯??! 「而且,我覺得……」樸敏赫一個拐彎,將車駛進(jìn)了速食餐廳的得來速通道,隨便點了一些雞塊、飲料什么的,大概是因為這個話題很慎重,所以決定以較為熟悉的英文繼續(xù)說。 「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沒有所謂的配不配。」又是一個右彎,來到刷卡與取餐的地方,樸敏赫禮貌地對服務(wù)員說了聲謝后,斟酌了一會兒,才又道:「在我看來,姊姊其實很愛自己的男朋友啊,跨不過去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卑吧?!?/br> 李詩語伸手接過餐點,沒說話,只是看著對方將車停到了樹蔭底下,然后兩人一同下了車,舒展身體。 接著樸敏赫打開后車廂,兩人便直接坐在后車廂吃起午餐。 「我比較直接,姊姊你……不要生氣啊。」 「我沒生氣,只是覺得你說的對?!估钤娬Z露出苦笑,「對我來說,他太過完美,不僅只是因為小時候發(fā)生的那件事情,更因為他對我實在是太好了,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只能依賴他?!?/br> 沒等樸敏赫回話,李詩語又自嘲地道:「其實也不只是他吧,感覺身邊的每個人都很努力地想要幫助我,但我就像是被毛線球給纏住一樣,怎么施力都掙不開。」 「那就不要掙開啊?!箻忝艉諢o所謂地道,在李詩語詫異的眼神下繼續(xù)說:「這是那個哥哥告訴我的,之前他在中國的影視圈好像碰到什么事情,也同樣陷入了低谷,可是他那時候教了我一句話……」 抓了抓頭,樸敏赫拍了一下腿,「無為而為?」 「無為而為……」身為中文系畢業(yè)的,李詩語自然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可是說來簡單,又有多少人真能做到? 「對啊,我當(dāng)時也覺得很扯,可是當(dāng)我來到澳洲的時候,卻突然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樸敏赫又是一個聳肩,「雖然我還是忍不住會跟哥哥聯(lián)系,但是因為不像之前在韓國那樣的頻繁,所以雖然我還是很喜歡哥哥,但也因為停下無用的掙扎,所以讓自己的內(nèi)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喝了口飲料,樸敏赫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下一個哥哥教我的是『順心而為』,掙脫不開來,就先和平共處,接著聽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順著自己的心意走下去,就能夠看到想要的東西了?!?/br> 李詩語眨了眨眼,偏過頭看向樸敏赫,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你年紀(jì)輕輕,道理說起來,還真是一點也不含糊?!?/br> 「嗯──我也算出社會早吧?」樸敏赫想起自己十四歲就當(dāng)練習(xí)生,十七歲登臺出道,從小到大見的不少,所以儘管哥哥很寵他,可在行為處世也確實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心智。 曾聽吳可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為自家偶像叫屈,李詩語不由得也點點頭表示明白。 「所以姊姊啊,我覺得,你與其在這邊……呃、抱怨?或者該說是自卑?」 「教你一個新的成語:『自怨自艾』,就是指我現(xiàn)在的這個狀況?!估钤娬Z自黑道。 「自怨自艾?!箻忝艉崭盍艘淮魏?,才接著把話說下去,「你們更加需要約個時間好好聊聊?!?/br> 李詩語微微偏頭,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只是覺得自己真是不成熟的丟臉。 因為之前她也覺得是該好好聊聊,于是兩人約了出來后,卻演變成她單方面的情緒爆發(fā)、一連串的抱怨與努力地想把周?文推開。 想把周?文推開的原因,除了很是丑陋的覺得不想把自己糟糕的一面全暴露在他眼前──但很明顯地被看得一清二楚──,另一放面則是不想浪費他的時間,希望他能夠找到更好的對象。 眼見半年時間還有三個月,對方的狀況李詩語一點都不曉得,但他也知道,周?文一旦親口定下時間,那就絕不會有任何的踰矩行為。 可是自己要怎么鼓起那個勇氣,再次跟對方討論這些呢?又另外,守約是一回事,可感情這事,誰都說不準(zhǔn),會不會其實在這三個月就消磨殆盡了? 看著李詩語一變再變的表情,從小就是看著哥哥們的眼色成長的老么,樸敏赫當(dāng)然也把她的情況猜了個泰半,因此收拾著杯盤狼藉又開口道:「姊姊你總是這樣,不該多心的事情卻老愛拼命想。」 「什么?」抽離自己的思緒,李詩語雖然幫著收拾,卻是呆楞地反問。 「就像我說的,姊姊很愛你的男朋友,我覺得他也同樣很愛你啊。」打包成一包后,樸敏赫跳下車找了個垃圾桶丟掉,「如果是不喜歡的人,早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還在那邊墨跡?!?/br> 李詩語被最后的兩個字逗笑,分神想著樸敏赫口中的演員哥哥應(yīng)該是北方人吧。 「雖然我現(xiàn)在說這些,姊姊可能會覺得我是在安慰你,但我是真的認(rèn)為,姊姊只是看起來很冷漠、很難親近,可實際上是個很溫柔的人,如果是女朋友的話,應(yīng)該是很多人都想要吧?!?/br> 李詩語楞了一下,正糾結(jié)要先告訴他正確的語法還是反駁時,樸敏赫又繼續(xù)說了下去。 「會煮飯、又會打掃家里,很會照顧人──」頓了一下,樸敏赫故意開玩笑地道:「如果不是因為我有喜歡的對象了,說不定也會心動,所以,我覺得你男朋友只是想分開一陣子,而不是直接就說分手,也是這個原因吧?!?/br> 李詩語對于這種花式讚美真心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好,只好顧左右而言他地道:「也不是這樣說的吧,但說真的,我還是很不能理解,為什么不告訴我,他就是我一直很喜歡的攝影家?」 坐在駕駛座上的樸敏赫其實談過戀愛的次數(shù)為零,也不過就那么一個暗戀的對象,對這問題也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只是用一般男生的心態(tài)下去回答:「我猜,可能是不好意思提吧?!?/br> 「不好意思?」 「嗯,感覺你男朋友就是個很悶sao的人。」樸敏赫壞心眼的說。 雖說是公司的御用攝影師,但樸敏赫也只看過周?文那么一次。 簡單來說,對方的身價不菲,又加上藝術(shù)家通常都很是「自我」,所以如果是沒有感覺的藝人,他老大說不拍就是不拍,整間公司合作較多的正好是他們師兄樂團(tuán)──soul,也是因為他跟李詩語的合照被那soul里的其中一個哥哥看到,認(rèn)了出來,才知道李詩語的身分。 同時,也從哥哥們那邊聽了不少關(guān)于周?文的八卦,才敢這樣的開玩笑。 果不其然,李詩語也是噗哧一聲地笑了出來,「說的好像也對,學(xué)長雖然在面對人群很是得心應(yīng)手,可是真正讓他認(rèn)同的人并不多,面對讚揚通常也只是笑笑的不說話,但其實他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別人的夸讚罷了?!?/br> 「而且,說不定部落格的那幾張攝影作品,就是他故意放上去的。」李詩語若有所思地道,接著又揚起了笑臉,「雖然看上去不像是浪漫的人,可總是很喜歡弄些小驚喜?!?/br> 趁著停紅燈的空檔,樸敏赫偏過頭看向李詩語。 瞧瞧,一說到男朋友,就笑開了一張臉,明明就是很珍惜也很瞭解對方啊。 見到樸敏赫臉上的調(diào)侃意味,李詩語又紅了耳尖,「欸,綠燈了!」 知道她在轉(zhuǎn)移話題,樸敏赫直視前方的同時也順勢吐起了槽,「可姊,你是不是傻呀,既然這么喜歡夜曦的作品,看到你男朋友的攝影,難道沒有起過疑心嗎?」 聞言,李詩語眨了眨眼,很是認(rèn)真地想了一下,隨后蹙起了眉,以英文解釋,「不是有沒有起疑心的問題,而是夜曦的攝影作品,大多以景色為主,運鏡的敘事畫面強(qiáng),賞影者能從其中看見許多鼓舞人心的激勵,我也是因為這樣,才漸漸地有所進(jìn)步,就像是這個名字一樣?!?/br> 頓了頓,李詩語換回了中文,「夜晚終將過去,迎來的即是晨曦。」 樸敏赫的中文水平大概在中上,因此問了一些比較拗口的單詞后,便理解地點點頭并哇了一聲,表示對這個名字很是喜歡后,便讓李詩語繼續(xù)說下去。 「說真的,我也是后兩年才陸陸續(xù)續(xù)地看到學(xué)長的作品,大多都是人物照,雖然同樣也是敘事鏡頭,但是採取的都是明亮且歡快的畫面,感覺非常不一樣,就像是……」李詩語像是想通了什么,楞楞地直視著前方。 「就像是?」 李詩語斂下了眼,「作者很幸福、很快樂,所以連帶的連作品也是如此?!?/br> 樸敏赫彎起了嘴角,很是誠心地道:「所以姊姊就別再拖啦。」 「知道了,就今晚吧?!估钤娬Z看向窗外,雖然還很是忐忑,但也認(rèn)真地下了決心。 不過,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才剛說完這句話的三個小時后,他們非常戲劇化的在墨爾本美術(shù)館外碰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