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嬌 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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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廝行色匆匆,氣息不勻道:“姑娘,您快回去看看罷!夫人、夫人一人無法應(yīng)對!” 姚蓁心尖一跳,攥緊了轎攆的扶手,迎著眾官員的目光,沉聲下令道:“去通判府。” - 及至通判府,望見府門前橫陳著的紅綢箱子和聘雁,姚蓁懵了一瞬。 門前久候的媒人,一望見她來,連忙笑臉相迎,喜滋滋道:“姑娘,您可算回來了!” 姚蓁眉尖微蹙,沉聲問道:“這是……” 媒人樂呵呵的:“這是咱們臨安首富于家給姑娘下的聘禮!” 于家。 不知于家在做什么打算,但他們?nèi)缃癫宦暡豁懙馗愠鰜磉@一出,姚蓁霎時沉了臉,睨那媒人一眼,不再同她搭話,繞過地上大大小小的箱子,走到府門前。 門童小心翼翼地守了許久的門,不給他們放行,如今一瞧見姚蓁回來了,眼中一亮,連忙開門迎接她。 就在這時,姚蓁身后忽地傳來一道聲音,這聲音十分耳熟,屬于于夫人的:“我的好甥女,這聘禮,今日你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br> 她言語傲慢又洋洋自得,姚蓁霎時冷了臉,回眸時卻換上一張笑臉,皮笑rou不笑道:“姨母這是何意,我如今尚在孝期,怎可作出成婚之舉。” 于夫人坐在小轎里,并不露面,待她說完話,頓了頓,才笑道:“好甥女,你們皇室的孝期何來民間這樣多的講究,滿一年不就得了?!?/br> 姚蓁立在門前,指甲陷在衣袖里,沒有應(yīng)聲。 那于夫人掀開車簾,上下打量她幾眼,轉(zhuǎn)而對仆從道:“來人,抬入聘禮!” 姚蓁立在門前,沉聲道:“本宮乃容華公主,誰敢!” 誰知,聽了這話,于夫人臉上笑意反而更甚:“公主與其攔著門,不若入府尋一番你那舅母?!?/br> 她提到驪夫人,姚蓁的臉色沉到極冷,命門童前去查看驪夫人是否安好。 門童來去地極快,對姚蓁搖搖頭。 姚蓁難以置信地看向于夫人。 于夫人笑吟吟地:“不必憂心嫂嫂,方才被我請入于府喝茶了——所以這聘禮,公主是收還是不收?” 姚蓁望著她,須臾,咬緊牙關(guān):“姨母總得讓我知曉,要嫁的是誰?!?/br> 于夫人笑道:“是我那侄兒,你的舊相識,秦頌秦詠山。” 姚蓁眉頭輕皺一下,未曾料到竟是讓她嫁給秦頌。 可為什么偏偏是秦頌?zāi)兀?/br> 姚蓁揣測之際,于家家仆已經(jīng)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往通判府抬聘禮。 考慮到驪夫人的安危,姚蓁沒有阻攔,冷著臉,微微側(cè)身,容他們進去。 馬車上的于夫人,說完方才那番話,心中隱約有些不甘,隔著窗簾的縫隙,直勾勾地望著姚蓁。 如今流言四起,說當今陛下并非先皇親生骨rou,這樣一來,皇室的唯一血脈便只剩下姚蓁一個。倘若她的兒子可以娶到姚蓁,從此她們家將是殊榮無比的皇親國戚! 誰知……誰知她夫君攀上的來頭不小的貴人,同半路殺出的秦頌干系不小,點明要秦頌娶公主,以便他們行事。 于夫人雖有些不甘心,但她夫君對那些世家大族的貴人百依百順,如若他們家輔助貴人們奪權(quán),想必在仕途上亦能頗有建樹的。 這般想來,于夫人心里舒坦許多,輕哼一聲,離開了。 姚蓁在府門前等候了好一陣,終于等到驪夫人被于家的人用馬車送回。 驪夫人一見到她,立即紅了眼,愧疚萬分。娘倆二人緊緊攥著彼此的手,不必多說,千言萬語自在眼神交匯中。 姚蓁拍著她的手哦,安慰著她,心里卻盤算著事情。 她未曾想到,于家這般大膽。 同時,卻又想到,于家終究是商賈,即使是富商,也應(yīng)對官權(quán)有所忌憚,如今這般大膽,對她出言不遜,其背后必然發(fā)生了什么,方使得于家有恃無恐。 其中內(nèi)幕究竟如何,姚蓁便不得而知了。 回到府中后,她用腰牌調(diào)令出譚歇給她的暗衛(wèi),命他們前去查探一番;又另撥幾人,讓他們?nèi)ゲ榭磸[倉。 去往于家的人,遲遲未歸;倒是去廩倉的暗衛(wèi)在晚間折返回來,只說,悄悄潛入廩倉后,分明空空如也,不似官員們言之鑿鑿的米糧滿倉! 姚蓁怒不可遏,幾乎要氣笑。 隔日,當姚蓁如往先那般,洗漱過后,準備去往知州府處理政事時,卻發(fā)現(xiàn)門口堵著陌生的面孔,不允她出門。 這是要將她禁錮在府中了。 姚蓁不同他們多費口舌,反鎖了門,帶著暗衛(wèi)從側(cè)門離府。 及至知州府,姚蓁驀地發(fā)現(xiàn),府門前停著許多于家的車馬;潛入府中,竊聽一陣,方知于家同官員勾結(jié),要借用叛軍所說的“當今血脈不純”的說辭,用她皇室唯一公主的身份來發(fā)動政變。 姚蓁心涼了大半。 于家家主送金條的動作極其熟練,想必并不是頭一次這般做,只恨她未曾早些發(fā)現(xiàn)官商的勾結(jié),放任他們狼狽為jian! 既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自然不能坐以待斃,悄然回府,思索著法子。 未曾想沒過兩日,她的暗衛(wèi)便不剩一個活口。 那一日,通判府門前滿是鮮血。 于家總管命人將十幾名暗衛(wèi)的尸體橫陳在府門前,笑吟吟地告知了她婚期。 姚蓁看著那一個個橫陳的熟悉面孔,怒不可遏。 婚期就在十天后,她明白是那群亂臣賊子為了借她的身份,名正言順地叛亂而趕出的。 憤怒之余,姚蓁未失去冷靜,亦嘗試逃脫。但通判府被人監(jiān)視地密不透風,暗衛(wèi)死后,她手無縛雞之力,驪夫人又上了年紀,就算她能僥幸逃出,亦無法保證驪夫人的安危。 就算她可以逃出通判府,無人護送,想來并不能在這飄搖的戰(zhàn)場上逃出多遠。 思及此,姚蓁壓下心中憤恨,決定靜觀其變,待到成婚那日,再另謀出路。 - 十日轉(zhuǎn)瞬即逝。 成婚那日清晨,封鎖許久的通判府終于敞開了門,青石磚上敷衍的鋪上了紅絨毯,有婦人妝娘捧著吉服和鳳冠霞帔入府,為姚蓁梳妝打扮。 姚蓁瞧著滿目的紅色,渾然不覺喜慶,神情懨懨,只覺得如鯁在喉。 更衣時,姚蓁注意到她們盯她盯得十分緊。她知道她們是提防她帶什么暗器。 姚蓁不怕她們搜身,實則她的暗器,就簪在頭上——驪蘭玦臨走前,為她新做了簪子,簪中放著暗器。 雖說這婚事不大光彩,但梳妝的婦人仍是在她耳畔說著一些吉利話。 姚蓁充耳不聞。 梳妝畢,待到了吉時,婦人們攙扶著她上花轎,姚蓁面無表情地任由喜娘們?yōu)樗w上毫無刺繡的蓋頭,著一身草草趕出的喜服,同驪夫人告別。 秦頌親自前來接親,一身紅裝坐在高頭大馬上,眼角眉梢盡然是喜氣,在府門外等候許久,待她上了轎,喜氣洋洋的駕馬。 花轎后跟著隨行隊伍,一路浩浩湯湯的行至于府。 ——為了這場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婚事,于家人尋來了不少人前來見證。 花轎從鞭炮聲中穿行過。 鞭炮、鑼鼓聲震耳欲聾,人聲吵吵嚷嚷。姚蓁嗅到了一股刺鼻的火藥味,熏得她鼻尖發(fā)澀。 吵鬧聲令人心煩,吵得她只想不顧禮法,捂住耳朵。 入目滿是血紅色,蓋頭是紅的,喜服是紅的,花轎亦是紅的。 姚蓁闔上雙目,怔忪一陣,睜開眼眸,拔下發(fā)上的簪子,清凌凌的眼眸望著這鋪天蓋地的紅,心中一片蒼涼。 去年這時,她尚且還期盼著嫁給秦頌。如今倒是當真入了愿。 姚蓁嘲諷般地彎彎唇角。 迎親的隊伍繞過大街小巷,抵達于家。 花轎不再晃動,姚蓁避開秦頌攙扶她的手,垂眸望著紅色繡鞋,自己扶著轎廂走下車。 于家門前,熱鬧非凡。喜娘宣讀祝詞后,將一段系好結(jié)的紅綢遞給姚蓁。 姚蓁冷眼睨著那紅綢,心中十分不愿,有意墨跡。 觀禮的人吵嚷著起哄。 姚蓁抿抿唇,終于伸出手。只是,她尚未來得及接過喜娘遞過來的紅綢,便聽到身后一陣激烈的馬蹄聲,踏著青石板,如同排山倒海,以摧枯拉朽之勢,急促地踏在她心尖上。 紅蓋頭下,姚蓁抿緊唇,雖然看不見情況,但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yù)感—— 馬蹄聲停在她身后。 周遭陷入一片死寂。 有人極其驚恐地倒吸一口冷氣,隨后不知發(fā)生什么,方才還喜氣洋洋吵鬧的百姓們,此時哭爹喊娘,尖叫著四散。 姚蓁聽見利刃齊刷刷地出鞘聲,錚錚如弦鳴。 她眼眸微動,收回摸向暗器簪子的手。 她的余光望見,秦頌攔在她身側(cè),手橫在她的裙裾一側(cè),似是要伸手護住她。 他將手遞給她,姚蓁視若不見,不動聲色地將手收入袖中,端方的站立著。氣定神閑的模樣,同周遭的混亂格格不入。 凌亂的腳步聲中,姚蓁睨見,秦頌的身形忽地抖了抖,像是被人拖拽住一般,他的紅色衣袍消失在姚蓁的視線中。 于家眾人聲嘶力竭地慘叫。 在于家眾人的慘叫聲中,姚蓁的心中卻格外靜謐。 她聽見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輕緩而又沉穩(wěn)。 砰砰,咚咚,漸漸同她的心跳融成一個頻率。 紅蓋頭從身后被人挑起。 姚蓁眨動兩下眼睫,沒有回頭。 腳步聲行至身前。 姚蓁的視線中,紅絨毯上踏上一雙勾著銀線的鞋履,以及一只冷白色的、握著劍的右手。 那玉白的手染了血色,冰冷的劍尖上滴滴答答往下落著血,將絨毯的顏色沾染的極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