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嬌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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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蓁緩緩?fù)中纳先啻曛幐?,眼前掠過昨晚畫面,宋濯牽著她的手,喉間隱約溢出的低|喘聲似乎仍縈繞在耳畔…… 耳根漸漸發(fā)燙,心中暗自埋怨宋濯一陣,耳上溫度才漸漸褪去。 大垚朝會,五日一休沐。新皇登基,特赦三日休沐,近幾日都未曾上朝。 涂抹完藥膏后,姚蓁倒頭歇息,一直到次日上朝時,才慵慵起身。 今日上朝,同往先一樣,并無什么大事。 隔著珠簾,姚蓁打量著玉階下官員,這才發(fā)現(xiàn)登基之日,宋韞并未出現(xiàn),聯(lián)想到宋濯所說,秦頌在那日午后歸京,猜想到宋韞許是前去迎接他們了。 她端坐著,看著直立的宋韞,心中隱約有了念頭,果然,在宋濯稟報完攝政王后續(xù)之事后,同宋韞交好的其他世家之人一個接一個的上前,替朔方幾人、尤其是秦頌求情。 他們言辭激烈,回蕩在金鑾殿中,有些聒噪,另有其余官員制止,漸漸吵得不可開交。姚蓁微不可查地蹙眉,轉(zhuǎn)眸看見宋濯面沉如水,眉宇間仿佛有霜雪飄落。 他著抬眼,清沉眸光透過珠簾,落在她臉上。 姚蓁心尖一顫,側(cè)目看向隨侍的黃門總管,那黃忠得了令,揚聲道:“肅靜——” 仍有兩名年長的官員吵得火熱,置若罔聞。 姚蓁眉宇間亦漸漸有些不耐,柔軟的女子,沉聲開口:有些不威自怒:“夠了?!?/br> 她刻意將柔婉的嗓音放低,有些清泠,同男子的格外不同,傳到珠簾外,金鑾殿中靜默一陣,那兩名官員各自訕訕歸位。 宋濯清沉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臉上。 姚蓁不看他,看向惶惶的姚蔑。姚蔑沉默一陣,清清嗓子:“此事再議?!?/br> 殿中重又恢復(fù)秩序,零星兩個官員稟報完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后,吏部侍郎躬身上前,稟報了科舉相關(guān)之事。 姚蔑求助的目光朝她飄過來。 大垚確有新帝登基便額外恩準(zhǔn)春闈一次的舊俗,姚蓁思忖一陣,覺得將春闈延期,借用這次科考,選拔出寒門人才入朝為官,為皇族所用,繼而來牽制日漸壯大的世家,未免不失為一種好法,便點頭應(yīng)允了。 姚蔑將此事交由宋濯監(jiān)管。 姚蓁:“……” 她想牽制的正是宋氏。 不過想到昨日宋濯與宋韞之間不怎么友好的氛圍,似乎這事交給宋濯也無妨。 散朝時,姚蓁隔著眼前輕輕搖曳的珠簾,看向宋濯,本欲同他交談,問他一句,自己還需不需要前往宋府。 ——前晚,情濃之時,他貼在她耳邊,說要她日日前去宋府尋他。 余光卻感覺有人正在看向她,她微微一頓,抬眼看去,正好瞧見正在打量她的宋韞,他的臉色似乎帶著一點狐疑。 姚蓁眨動眼眸,大致猜想到宋韞應(yīng)是有所懷疑——那日在宋府,宋韞雖未瞧見她的臉,但應(yīng)該能隱約瞧見她的身形。 宋韞應(yīng)該不會聯(lián)想到是她,但為防兩人情|事被捅破,姚蓁打消了同宋濯交談的打算,待宋濯被幾名官員簇?fù)碇叱鋈ズ?,低眉寫下一張字條,抬手喚來一名宦官,讓他將字條遞給宋濯。 宦官疾行著追上去,又很快折返。 宋濯傳給她一張新的字條,上面龍飛鳳舞寫著幾個俊逸的字: “——不必前去?!?/br> 姚蓁如釋重負(fù)。 少量奏折送至嫏嬛宮,容她批閱。她仔細(xì)批閱完,再抬起眼時,已是暮色四合。 暗衛(wèi)悄無聲息地潛入,遞上來一封信件:“殿下,蜀中有回信了?!?/br> 蜀中。 姚蓁微微一怔,意識到這是她母族親人所傳來的信件。 她接過信件,暗衛(wèi)悄然退下。 燈架上燃著的燈,將寢殿映得如同白日。 姚蓁抿唇看向信封,才要拆開,殿門外悠然傳來一陣低緩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的韻律,她十分熟悉。 姚蓁匆忙將信件夾入書冊中,抬起眼簾,月魄色衣袍的宋濯將宮婢視作無睹,緩步走進來,清沉幽黑的視線精準(zhǔn)地落在她臉上。 姚蓁:“不是說……” 她驀地想到,宋濯在紙上寫的是,“不必前去”。 宋濯仿佛猜想到她心中所想,低笑一聲,停在她面前:“嗯,所以——我來了。” 第52章 諱疾 他行走過來時, 廣袖帶起微風(fēng),將燭火攪動的左右搖擺,燈光粼粼映在勾繡銀紋的衣擺上, 粲然映入姚蓁清澈的眼眸中。 她仰頭,眼眸中猶帶著一點訝然, 鬢邊玉簪上白玉垂珠輕晃,越發(fā)襯的膚若凝脂,眉目若畫。 她帶著一點驚訝, 聲音輕柔:“你怎么……在宮中?” 宋濯雋長身影遮蔽燈光,身形將她完全籠罩著,清沉眉眼低垂著看她,一縷墨發(fā)垂在胸前, 隱約流淌著錦緞一般的光暈。 “政務(wù)瑣碎,暫且無法脫身?!彼麧忾L睫羽輕眨一下, 眸中暈開一點水墨色,嗓音放低, “殿下, 還不適么?” 姚蓁心中惦念著信件,鈍鈍反應(yīng)一陣, 才明白他提及的“不適”是指何處, 面上有些燙,暈開一些緋紅, 悶聲道:“……嗯?!?/br> 初經(jīng)人事,最初的震驚過去后,她倒也沒有太多的不適。雖哭過許多次, 但不完全是因為痛, 更多的是因為別的一些難以啟齒的感受。 大垚民風(fēng)開闊, 對女子名聲并未過多的束縛,敦倫過后,緩過幾天,她沒覺得有什么。 只是宋濯提及,她便順著他的話,搪塞過去,以防他對她又作出什么事。 果然,在她這樣說過后,宋濯沒有作出什么動作,只是側(cè)過身,與她同向而立,清沉目光落在她的桌案堆疊的奏折上。 他這般看著那些奏折,面色冷淡,姚蓁宛若被夫子檢閱功課的學(xué)子一般,貝齒下意識地輕咬下唇,有些不自在,亦忐忑的看向自己的書案。 她指尖微微蜷縮在膝蓋前,谷欠尋出一些什么話同他說,繼而轉(zhuǎn)移他的視線,想著想著,指縫間漸漸滲出細(xì)汗。 宋濯淡然看了一陣,薄唇微啟,正當(dāng)姚蓁以為他要挑剔一些什么之時,低醇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我看看?!?/br> 看什么? 姚蓁面上出現(xiàn)一瞬間的愣神,清澈的眼眸中水波晃動,而后她抬起眼來,同他的墨眸對視。宋濯的眼睫輕眨一下,清凌凌的目光,下滑至她不堪一握的腰身,繼續(xù)下滑至腰腹處。 他俯下身,墨發(fā)流漾在她腿上,修長指尖撫上她的膝蓋,廣袖與她的裙擺堆疊在一處,掃出一些褶皺。 姚蓁眼睫慌亂的眨動兩下,這才明白他說的看,是要看何處,臉頰燒灼一般的火熱,胭脂色自臉上蔓延至耳后,耳垂紅的猶如鮮艷的紅玉。 她伸手去推他落在膝蓋上的那只手,聲音已漸漸發(fā)顫:“不、不必……” 宋濯斜眸睨向她,聲線平穩(wěn),像是在說著一些正經(jīng)的事:“如若不適,怎可諱疾忌醫(yī)?” 姚蓁咬著紅潤的唇,仍是抗拒地不允他碰,推他的手。 她并非諱疾,他更不是醫(yī)。 外臣不允入內(nèi)宮,宋濯明目張膽地踏入她殿中,已是十分膽大妄為。殿外有許多宮婢在活動,有些并非她心腹,因而她不敢弄出哪怕是稍微大一點的動靜,只用泛著漣漪的水眸看她,纖柔的手指搭在他冰涼的銀紋衣袖上,輕緩搖頭。 鬢邊玉珠輕晃,隱約發(fā)出些泠泠脆響,宋濯掀起眼簾,玉珠倒映入他沉黑眼眸中,猶如柔和的光暈,使他整個人瞧上去十分溫潤。 他的聲音也十分溫和:“蓁蓁,聽話?!?/br> 然而他手底下的動作遠(yuǎn)不如他言語所表現(xiàn)的那般溫和,一只手幾乎是強勢地將她纖細(xì)的手腕圈在手心,拉起她,走入更深處帳幔掩映的床榻旁,待她目露惶惶地坐好后,另一只手抹上一點藥膏,分開她的膝蓋,為她涂藥。 他來時應(yīng)凈過手,修長的手指十分干凈,玉石一般的質(zhì)感,觸及肌膚,微微有些涼意。 輕盈的薄紗裙蹁躚垂落,姚蓁長睫劇顫幾下,輕嚙紅唇,別開眼。 衣料摩挲的窸窣聲響起,又漸漸歸于岑寂。 宋濯涂好藥膏,站直身子,將手收回,掏出帕子擦拭指尖。 垂眸看去,指尖上猶存一點晶瑩的藥膏,他長眉微挑,余光看見姚蓁將唇咬的紅潤,下意識地繃緊腰腹,而后不適的動了動。 她眼中含水,白皙臉上暈開極其妍麗的緋紅,宋濯清冷目光從她臉上掠過,眼睫眨動一下,低笑一聲。 姚蓁一僵,含慍的目光掃向他,眼尾微微勾挑,沒什么威懾力,反而因她此時的神情,而顯得十分嫵媚。 宋濯眼中暈開一點墨色,在姚蓁的目光下,抬手將晶瑩慢悠悠地拭去,而后將帕子整齊疊好,放在一側(cè)。 姚蓁眼睜睜看著他的動作,不知為何,總覺得他的動作好似在擺弄她,一旦這般聯(lián)想,便渾身發(fā)麻不自在,慌亂眨動幾下眼眸,錯開視線。 宋濯垂著視線看她,頓了頓,沒有流連適才的旖旎氣氛,轉(zhuǎn)而低緩地談?wù)撈鹫?jīng)事,征求她在科考方面的意見。 方才暗流涌動的氣氛下,誰也沒出聲,他聲音驟然響在耳側(cè),姚蓁顫了顫,慢了半拍才去思索他話中內(nèi)容。 她同他交談兩句,兩人漸漸進入狀態(tài),寢殿氛圍不大適合議論正事,兩人便一前一后走出去,走到書案前,低聲交流,各抒己見。 宮燈明滅,兩人談?wù)撛S久,月影偏移,勾勒出窗外宮墻剪影,夜色漸深,庭院中隱有窸窣蟲鳴。 宮婢遲遲等不來姚蓁前來用膳,便垂著頭呈上飯食,許久之后,又將草草用了幾口的飯食收拾下去。 二人皆沒有坐下,姚蓁仍在據(jù)理力爭,清麗的小臉上沒甚表情,顯得眉宇間有些清冷。 宋濯長睫微垂,薄唇微抿,清沉目光與她對望,靜靜聽她言說,看她紅唇一張一合。 因為是在殿中,她穿的單薄,方才兩人激烈爭吵一陣,她胸脯起伏一陣,交領(lǐng)微微松散,宋濯身量高,目光稍微一垂,便恰好望得見雪峰連綿的風(fēng)光。 姚蓁渾然不覺,同他靠近極近,兩人間僅有半掌距離。 他漫不經(jīng)心地垂眸看她一陣,在她沉聲說著些什么時,置若罔聞般輕聲道:“殿下。” 初夏夜間的晚風(fēng)順著大開的窗縫溜進來,同他低沉的話語一齊落在身上,姚蓁頓了頓:“嗯?” 宋濯輕眨眼睫,眼中暈著朦朧的光影,用一種低沉惑人的聲調(diào),繼續(xù)輕聲道:“天色已晚,冷不冷?” 姚蓁看向自己僅有一層紗料的衣袖,又抬眼看向人聲逐漸岑寂的外殿,后知后覺:“有些冷。” 宋濯亦看向她的衣袖。 他說了那樣沒頭沒腦的話,便沒了下文,兩人之間氣氛一時有些怪異,像是有什么看不見的情愫在生長,在蔓延,如同一張緊密的小網(wǎng),將他們束縛住。 姚蓁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中,兩人挨得過于近了。 她后退一步,繼續(xù)講方才未曾講完的話:“我仍堅持,女子亦可參與科考。建朝之初,人才匱乏,太皇祖父力排眾議,開拓女子亦可入學(xué)的先河,士族女子多有入仕者——我大垚女子,文采奕奕,未必遜于男兒?!?/br> 宋濯目光追隨著她,眉宇間乍看上去一片冷情,廣袖垂落掩蓋的雙手,手背上隱約青筋浮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