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成州平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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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他抱著胃部弓起身子,過了好一陣才抬起上半身。 成州平擰開那個保溫瓶的蓋子,喝了口蜂蜜水,從喉嚨到胃部都舒服了起來,別說這玩意兒還挺管用的。 現(xiàn)在凌晨四點,天還沒亮。成州平靠著靠背睡了半小時,起來后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醒了醒神。 他給老周發(fā)了條報平安的短信,然后一個人靜靜坐到天亮,穿好衣服離開醫(yī)院。 小松的夜班持續(xù)到早晨八點。 她來這里第一天,就發(fā)現(xiàn)分配的宿舍關(guān)系非常為妙。她不想讓自己置身于那種壓抑的氛圍里,所以第二天速戰(zhàn)速決,在醫(yī)院旁邊的小區(qū)租了間房。 這是她的精神潔癖,她可以忍受學(xué)校里的宿舍,因為她對那個地方?jīng)]有特殊感情。 這里不一樣。 關(guān)于日出、雪山、德欽的記憶,是非常干凈的,她不想自己的記憶被污染。 結(jié)束夜班的時候,她沒有和別的同學(xué)一起離開,而是先去了住院樓的存衣室。 管理存衣室的是一個白族大姐,第一眼見著小松,就說小松像她女兒。 小松把剛從外面買的糯米飯放她面前,“我剛買的,您還沒吃早飯吧?!?/br> 白族大姐熱情地說:“你這姑娘怎么這么懂事,你爸媽是怎么養(yǎng)的你啊?!?/br> 小松說:“昨天晚上有個送急診的病人,叫黃河,他現(xiàn)在醒了在找手機,我順道幫他拿一下,您方便嗎?” “昨天就來了這一個住院的,衣服在101,鑰匙你自己去拿吧?!?/br> 小松說:“要不然還是您去吧,我這樣是不是不太合規(guī)?” 白族大姐說:“你還能搶他手機不成?” 小松微笑說:“那我就自己上手啦!” 她拿著鑰匙,走進存衣室里,打開柜門,從黃河的運動外套里找到了他的手機。打開手機,電量不到百分之十。 她劃開屏保,沒想到竟然直接打開了。 小松沒有絲毫猶豫,立馬點開他的手機通訊,搜到叫作“劉鋒”的名字,但是沒有搜到。 黃河手機里一堆亂七八糟的人,小松沒有接著翻他的通訊錄,而是點開來電顯示。 果然,最近一條來電顯示的主人,備注是:「鋒哥」。 怕自己找錯號碼,她又點開黃河的短信,這個「鋒哥」也赫然在目。 點開兩人的對話,小松確認無疑,此「鋒哥」,就是劉鋒,也就是成州平。 黃河發(fā)一長串文字,他才回一句“嗯?!?/br> 這說話語氣,除了成州平,還能是誰? 她把這個「鋒哥」的電話號碼原封不動搬到了自己的手機上,然后又悄悄把黃河手機放了回去,關(guān)上衣柜柜門。 做完“賊”,小松長長喘了一口氣,她感受了一會兒自己的心跳,感慨真不是誰都能做壞事的。 離開存衣間,小松和白族大姐打了招呼離開。 今天天氣也好,她心情也很好。 小松回到出租屋里,一覺睡到下午,醒來點了份外賣吃了。 她假期帶了五千塊出來,花了三千租房。三千塊,在這個縣城里租到的已經(jīng)是豪宅了。 小區(qū)環(huán)境很好,她租的是大開間,落地窗很大,一到下午,陽光穿過樹影,光斑打在玻璃上,十分漂亮。 小松趴在床上邊曬太陽邊看一本科幻小說,剛看到高潮的時候,有人打來了電話。 是李永青。 李永青對她這個侄女很照顧。 李長青是李家人的痛處,李長青年邁的父母,至今覺得如果當年他們能拼命攔住李長青,不讓他從事這個職業(yè),他就不會犧牲。 李家人對李長青的愧疚都彌補在了小松身上。 小松很清楚這種照顧對她帶來了很多好處,也很清楚,這種照顧和她無關(guān)。 接通電話,李永青問了問她在云南的情況,小松說:“都很好,不過我不太習(xí)慣宿舍,自己租了房住。” 李永青說:“一個人住嗎?” 小松說:“嗯。” “那一定得注意安全,人生地不熟的,出事了怎么辦?” 小松說:“我會注意安全的,謝謝姑姑關(guān)心啊。” 李永青被她調(diào)皮的語氣逗笑了,“你啊,真跟你爸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租房花了不少錢吧,我給你轉(zhuǎn)點零花錢唄?!?/br> 小松說:“不用了,我們吃住都在醫(yī)院,不如攢著開學(xué)給我?!?/br> 李永青說:“手上一定要有余糧,錢不夠了立馬告訴我,知道嗎?” 結(jié)束和李永青的通話,小松已經(jīng)忘了自己剛才看書的內(nèi)容。她合上書,又睡了一會兒。 醒來時,屋子昏暗,小松打開臺燈,去洗了個澡,洗完澡又煮了一大鍋掛面。 她以前沒上過夜班,雖說是倒班的,但人是日光生物,哪怕白天休息的再好,晚上也沒法保持狀態(tài)在線,她強逼著自己吃完了一大鍋掛面。 之后她看了會兒手術(shù)視頻,讓自己調(diào)整到工作狀態(tài)。 小松不敢太晚去醫(yī)院,她八點的時候先去了宿舍,然后隨著大流去了醫(yī)院。 今晚剛開始,急診室和昨天一樣清閑,一點了才接了一個闌尾炎病人。 就在所有人都無聊地看手機時候,前臺接到急救電話,一個工地發(fā)生坍塌事故,幾十個民工受傷,縣醫(yī)院的病床不夠,要送他們醫(yī)院。 護士長立馬打起精神,“大家做好準備,保持通道暢通,實習(xí)生別添亂?!?/br> 救護車的聲音沒有停止過,不斷有人送來。 小松在醫(yī)院見習(xí)的時候,遇到過車禍里受傷的人,當時她以為那會是自己見過最鮮血淋漓的場面,比起今夜,簡直小巫見大巫。 建筑支撐體系坍塌,鋼筋和混泥土板直接壓倒了工人,幾個被鋼筋穿肺的重癥送去了縣醫(yī)院,剩下的都送到了他們這里。 凌晨四點的時候,護士長才有空喝口水,她對一幫疲憊不堪的實習(xí)生們說,“你們?nèi)バ菹雮€小時,四點半,精精神神的回來干活?!?/br> 實習(xí)生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剛才護士長說了什么。 小松去護士那里要了杯咖啡,端到樓下,她遠遠看到樓梯前坐著一個佝僂的身影。 小松走到對方身后,向前探身看了眼,發(fā)現(xiàn)他的手上全是血,小松詢問:“請問您要看醫(yī)生嗎?” 對方聞聲,回頭看向小松。 這是個老人,看上去有六十來歲了,滿是皺紋的臉上一片烏黑。 他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擺了擺,用不標準的普通話說:“不用,我這就走?!?/br> 小松說:“你的手被砸到了么?” 手被混泥土板砸到,很有可能骨折。在小松的認知里,這必須得看大夫。 對方點點頭,聲音充滿委屈,“我沒醫(yī)保,沒錢看大夫?!?/br> 小松的心忽然緊巴起來。 因為專業(yè)的緣故,她平時也會看一眼新聞上寫的醫(yī)保普及率。 百分之九十幾的覆蓋率是很高了,可剩下的人呢?主流的目光永遠不會落在他們身上。 小松知道自己現(xiàn)在該做什么,她說:“沒事,我先帶您去急診,費用您別擔心,我們醫(yī)院會負責的?!?/br> 老人哭了起來:“謝謝小姑娘,你們是菩薩,救人命的?!?/br> 小松把這事告訴護士長之后,當然免不了挨一頓罵。 護士長說:“他那傷口,先止血、再去骨科拍片、治療,你知道下來多少錢嗎?你什么玩意兒啊跟病人信口開河?” 小松沒說話,等護士長罵完,確定她沒別的話要罵了,才開口說:“不就是幾千塊嘛,我給他付?!?/br> 她要是沒看見還好,可她看見了,如果不管的話,一輩子都良心過意不去。 小松又莽撞、又軸,這些全是遺傳她爸的。 “喲,果然大城市來的啊,這么大方。”另一個護士笑道。 護士長說:“行,你掏錢,我真小瞧你們現(xiàn)在這些學(xué)生了?!?/br> 小松問過護士長,這一套治療下來,至少得花個三五千。 她租房花了三千,現(xiàn)在卡里就只有兩千塊錢,這是她兩個月的全部生活費。 早知道就不租房了...她后悔地想,果然不該貪一時之快啊。 她疲憊地離開醫(yī)院大樓,四下張望了一下,沒有別人。她拿出手機,撥了一串數(shù)字。 她沒有把“劉鋒”的手機號存到自己的手機里,如果她手機被偷的話,會很麻煩。 她選擇了一種最原始的辦法記住了他的手機號:背。 她的記憶力是真的被醫(yī)學(xué)教材磨礪出來了,記十一位的數(shù)字,不在話下。 她撥通電話,手機里傳來“嘟”“嘟“”的聲音。 隨著這個聲音重復(fù)進行,她的心臟變得越發(fā)緊張。 她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這一調(diào)整倒好了,打好的腹稿全忘了。 電話在猝不及防地時候被接起。 “找誰?” “喂...是鋒哥嗎?我是李猶松。”小松可以壓低聲音。 成州平聽出來是她。 老實說,他嚇壞了。 他是被這通電話吵醒的,按接聽的時候是迷迷糊糊的,聽到小松的聲音,他被驚醒了。 她到底怎么弄到他手機號的?而且,大半夜打給他。 小松聽到對方的沉默,她補充說:“就是嵩縣二院的實習(xí)醫(yī)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