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系美人和偏執(zhí)大佬聯(lián)姻了 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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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永生的夢魘。 朔風寒雪處,火光彌漫天。他的愛人永遠死在了那片火海里。 顧棲池看著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跪坐下來,哪怕明知道薄彧看不見他,他依舊笨拙地,不顧一切地擁抱著他。 試圖將他攬近自己的懷里。 他帶著哭腔的聲音空茫的響起:“薄彧,不是你的錯。” 虛空破碎之中,薄彧恍惚抬頭,可漫天的白雪之外,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轉過頭,笑容慘然:“顧棲池,你看,我是不是精神又出問題了。我好像聽到了你在叫我。” “可,這怎么可能呢,你或許都,”他的笑意越發(fā)蒼白,“你或許都沒有想起我?!?/br> 空蕩的胸腔之中,心臟在其中劇烈跳動。 顧棲池哭到哽咽,用薄彧看不見的手,緊緊把他抱進懷里。 “薄彧,是我。我就在你身邊,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br> “你不要哭?!?/br> 第103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 這場雪不知道下了多久, 顧棲池抱著薄彧,卻猛地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拖拽向后。 那團刺眼的白光再度出現(xiàn),顧棲池拼了命地想要擺脫這股吸力, 重新牽住薄彧的手,卻毫無辦法。 下一秒, 大團大團的雪亮刺痛了雙眼,顧棲池不受控制地松開了手。 他渾渾噩噩地再度睜開眼時,眼前已陡然換了個情景。 天際曠藍,頭頂?shù)奶柟饩€模糊,高大的林樹葉片重疊起一片又一片,樹影重疊起時, 腳底是被切割成的破碎光影,耳邊傳來沙沙的聲響,顧棲池微瞇了下眼睛。 這個地方, 好熟悉…… 他好像來過。 朦朧模糊的光圈之中, 他低下頭, 恍惚間辨認出這是哪里。 棱角分明的石子路,濃郁散出的香火味,還有佛僧沉吟低喃的梵音, 無一不回蕩在眼前。 這是…… 玉泠山的寺廟。 薄彧帶他來過這里。 寺廟里的梵鐘“咚——”得撞出純厚綿長、圓潤洪亮的聲響,顧棲池渾身一震,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樣,滯澀艱啞。 這條蜿蜒向上的石階之上,正有一個人在頑強地往上爬。 “據(jù)說, 如果你心中有什么不可磨滅的執(zhí)念, 亦或是想要再見一面再也見不到的人, 就可以來這里試一試……” “玉泠山石階共六千八百六十八級, 一步一叩首,片刻不停歇,虔禮誦誠,便能在山頂?shù)脑S愿祠許愿?!?/br> “其中供奉的神靈定會如你所愿?!?/br> 過往薄彧對他的說過的話一字一句清晰起來,連帶著他的面容也是。 玉泠山這六千六百六十八級石階之上跪著的人,是薄彧。 他狼狽地,一步一頓一叩首,頑強地往上爬。 每上一級,唇瓣都在囁嚅,好像在說些什么。 顧棲池意識到了什么,心頭猛地一跳,瞳孔陡然驟縮。 薄彧……是在祈愿。 顧棲池不知道他爬過多少級石階,也不知道他爬了多長時間,他只知道,薄彧這個時候,一定很累,也很痛。 他一向愛干凈,衣服但凡沾染到什么臟污,一定第一時間就被丟進了垃圾桶。 他也根本不可能把自己搞成臟兮兮的樣子。 但此刻,薄彧的手腳布滿了黃白混雜的泥土印記,膝蓋上更是遍布大大小小的石子痕跡。大抵是叩首的時候太過用力,又磕了一遍又一遍,一刻也沒有松懈過,薄彧的額頭一片紅腫,甚至還有幾處磕出了淤青。 酸澀的酥麻感迅速從心臟處蔓延到四肢百骸,顧棲池手腳僵硬,眼眶通紅,一瞬間都難以呼吸的上來。 他站在光影明滅處,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薄彧,如果是你,你會來這里許愿嗎?” 他曾笑著問他,薄彧當時是怎么回答的? 顧棲池從未有一刻記得如此清晰,薄彧當時是笑著說的,他說—— “我可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山寺之中的山頂處,又有僧人走上去敲鐘。 “咚——” “咚——” “咚——” 梵鐘一聲比一聲響,一聲比一聲沉,每砸一下,都像是一記千斤重錘砸在顧棲池的心口,震得他整個人全身發(fā)麻,胸腔之中都酸澀難當,就連淚水蔓延了滿臉都不知道。 直到一滴guntang得淚砸在虎口,顧棲池才陡然回神。 薄彧比之前還要瘦,臉上的rou都沒剩下幾兩,死寂而暴戾的氣息從他身上蔓延出來,叫人無端生顫。 “你想求什么?” 身側突然冒出個人影,灰撲撲的僧衣,花白的胡子眉毛,還有那張平靜而祥和的臉。 顧棲池認出了,那是之前在寺廟里和他搭話的僧人。 當時對方圍繞在他身邊,說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話,但現(xiàn)在,顧棲池恍惚之間,突然明白了他當時對自己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夢里的薄彧眼底眸光黑沉,面容狼狽,發(fā)絲被汗水打濕,黏連在臉上。 他艱澀地開口,就連聲音都有些嘶啞: “我想找一個人。找一個,被我弄丟的人?!?/br> “我想再見他一面。” 那僧人一步一步跟在薄彧的身后,聞言臉上并無什么波瀾,語氣依舊平和:“你可知,你所求皆是虛妄?” 夢中的薄彧怔怔回過頭,唇瓣顫抖著,喉結隨著情緒的劇烈起伏而上下滑動:“可我找不到他了。我只是想,再為他求一個可能。哪怕用我自己來換,我也在所不惜?!?/br> 最后一記撞鐘聲響起,林間飛鳥四散,撲騰翅膀的聲音掀起陣陣簌簌的氣流聲。 “咚——” “咚——” “咚——” 顧棲池徹底消散了意識,徹底被眼前的白光所吞噬。 在意識消弭的最后一刻,他聽到老者平緩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回去吧?!?/br> 這話不知道是對他說的,還是對夢境之中的薄彧說的。 “你所愿所求,會成真的?!?/br> 夢境在這里戛然而止,聲音卻沒有隨之消失。 “師傅,你為什么說,他一定會如愿以償???” “大概是心誠則靈吧,畢竟,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來這里了。” “可是師傅,自我上山以來,只有他一個人爬完過這石階啊,我怎么只見過他一次啊?” “傻孩子,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他已經來過十七次了……” 顧棲池的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 ………… ………… ………… 顧棲池整整昏迷了三天,是在第三天的半夜醒過來的。 醫(yī)院的消毒水味道依舊刺鼻,病床前的醫(yī)療器械發(fā)出平淡無波的“滴滴”聲,床頭的小夜燈散出朦朧而柔和的光。 顧棲池的手指動了下,睜開了眼睛。 他甫一擰頭,就發(fā)現(xiàn)薄彧睡在了他的床頭處,手還牽著他的手。 他身材高大,此刻寬闊的肩胛曲折著,一雙長腿隱入病房的床下,睡姿很是別扭,一看就知道,他睡得并不舒服。 那些過往里的夢境一次比一次真實,真實到,它好像真實的發(fā)生在顧棲池身邊一樣。 他知道,他看到的,并不是沒由來的想象。 應該是他死之后,所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 他的眼眶慢慢逼紅,心中的酸澀與悲傷無法自抑地洶涌,像是破了個巨大的口子,怎么也止不住。 他在一次次重生過的痛苦掙扎之中,薄彧都陪著他一起。 薄彧的痛苦比其他來說,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他所拼命擺脫的“宿命”,被偷換的人生,都是薄彧在寒冬臘月,在青燈古寺,為他一步一叩首所祈求得來的。 薄彧給他的,始終是毫無保留的、不顧一切的愛。 …… 顧棲池醒過來的動靜很小,但就是這么一點窸窣的響聲,很快就驚醒了薄彧。 薄彧睜開眼,臉上是難以遮掩的疲憊,卻還是抵擋不住見到顧棲池醒來的喜悅。 他伸手覆上顧棲池的額頭,之前guntang的溫度已經退了下去,他才松了口氣,這三天以來緊繃的神經才稍稍舒緩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