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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系美人和偏執(zhí)大佬聯(lián)姻了 第45節(jié)

    壁紙依舊是兩人的結(jié)婚證件照,紅與白疊加,無端溢出幾分恩愛的旖旎。

    白衡就坐在薄彧的身邊,本來已經(jīng)睡著了,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卻無端被搖醒。

    他還以為出了什么要緊的大事,慌張?zhí)ь^,就發(fā)現(xiàn)自家老板一臉嚴肅,指尖在桌板上輕扣,手機端正放在上邊。

    白衡驚起一聲冷汗,還以為是這次洽談失敗了,直接在這時候遭到了對方的拒絕,又或者是薄家那幾個私生子跑來鬧騰,害得薄氏股票斷崖式下疊,還可能是競爭對手惡意打壓,薄氏力不從心,資金鏈斷掉,徹底破產(chǎn)……

    他把最壞的可能都想了一遍,緊張地咽了下口水,惴惴不安地看著薄彧。

    畢竟薄彧每次露出這副神色,都是什么格外緊迫的大事。

    就見薄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指向屏幕正中的那張結(jié)婚照,語氣意味不明:

    “好看嗎?”

    白衡大腦宕機了一下,從頭上緩緩冒出來一個問號……

    白衡:?

    你這么緊張就是為了問我這個???

    但秉承著秘書優(yōu)良美好的品德,白衡強忍著無語,夸獎道;

    “這是您和顧先生的結(jié)婚照吧,真是般配?!?/br>
    薄彧收回手機,一臉嚴肅地糾正他:

    “是夫人?!?/br>
    第38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

    到達洛杉磯是在十二小時之后, 北京時間19點鐘。

    迎來的卻是洛杉磯的凌晨。

    凌晨四點鐘的天空并不像之前一般是濃稠的墨色,城市靜謐的可怕,天上除了隱約的月色, 一顆星子也難以窺見。

    從機場出來之后,遠處的天邊隱約有白光泛出, 很淡,卻難以叫人忽視。

    薄彧抬頭望過去,天邊的白一點點生長,雪的光亮將黑沉的夜色侵蝕,最終強硬地撕扯開,化為破曉。

    手機由飛行模式切換為正常模式, 信號逐漸恢復。

    八個多小時的之前的消息姍姍來遲,終于出現(xiàn)在薄彧的手機里。

    對話框里,幾乎看不到一條信息, 是數(shù)都數(shù)不清的冗長的通話記錄, 無數(shù)道白色之間, 出現(xiàn)了一抹金。

    【老婆】:薄彧

    是顧棲池發(fā)來的。

    薄彧發(fā)現(xiàn),顧棲池真的很喜歡叫自己的名字,在每一個時刻。

    在接通電話那一秒, 在被睡意席卷即將跌入夢境時,在被吻到氣喘吁吁的時候,在zuoai做到兩眼失神、渾渾噩噩的時候……

    他總是會喊他的名字,就好像在確定什么東西一樣。

    薄彧無端覺得,顧棲池在確定“真實”。

    他像一個跌入無邊幻境的溺水者, 眼前與所觸所及全都是一片荒誕虛無, 他格外地沒有安全感, 是以每晚睡夢之中都會驚悸醒來, 找尋能夠讓他浮上岸的稻草。

    他每晚都會喊薄彧的名字。

    有時是清醒的,有時是模糊的。

    薄彧總會在第一時間回應他,顧棲池也總會在得到回應的一瞬間安下心,繼續(xù)睡去。

    薄彧就是顧棲池緊抓的那根稻草。

    薄彧就是他的真實。

    金光徹底耀開,穿透層疊厚重的云層,朝陽傾瀉萬里,一寸寸染過灰藍霧靄,重云朵朵之中裹了橙紅色的煙霞,地平線之上升起的朝陽絢爛出一圈刺目的光圈,瑰麗得像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美得不真實。

    這其實是薄彧第一次見到初升的朝陽,很難形容景色烙入眼底的那一瞬間,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卻讓他無端想到了顧棲池。

    冷白的皮膚上兩道低斂的眉,眉眼卻稠麗的不像話,像是重瓣的芍藥,綻放得熱烈。

    薄彧是一個分享欲望很低的人,哪怕是對自己敬重的母親,也一向無言。薄夫人總是會瞥他幾眼,然后無語地叫他滾蛋,別來破壞自己的心情。

    薄彧從前只覺得聊天是一件及其沒有意義的事,更遑論去向別人分享些什么,有這些多余的時間,不如多去準備兩個方案,以便薄氏能夠殺出重圍,更快更好地發(fā)展。

    可到了現(xiàn)在,他似乎懂了分享的意義。

    趕在陽光傾瀉出的那一秒,他拿起了手機,鏡頭對準,將這一幕記錄了下來,然后發(fā)給了遠在大洋彼岸的顧棲池。

    好像這樣就能將自己心中的所想傳達出去一樣。

    白衡悶不做聲地跟在薄彧的身后,靜悄悄偷瞥了眼他的手機,在看清上邊一閃而過的“老婆”之后,還想再看幾眼,薄彧就回過了頭。

    薄彧垂下眼睫,難以瞧得清眼中的神色,語氣意味不明:“這次談判有預估時間嗎,最少需要幾天?”

    白衡收斂了八卦的心思,面上一派嚴肅,公事公辦地回答到:“如果peter先生那邊進展順利的話,預估是五天時間,如果不順利……”

    他偷偷瞥了眼薄彧的神色,咽了下口水,繼續(xù)道:“那就要緊急采取b方案,但這個時間,得看具體實施了……”

    機場人來人往,人聲嘈雜,無數(shù)腦袋從出口洶涌而出,又前往不同的方向,奔赴不同的地方。

    光影明滅,斑駁地打在薄彧的臉上,他的側(cè)臉輪廓立體,四高三低都即為標準,挑不出一點瑕疵。一般隱在黑暗,一般現(xiàn)于光明。

    在喧鬧的機場大廳之中,白衡聽到他開口:“必須一次性成功,這樣,我們才好早點回去?!?/br>
    -

    晚上七點,顧棲池還沒下戲,今天拍的是《幸天青》劇組的重頭戲,也就是施天霖被沈卿燁陷害,以謀逆之罪流放西僵的戲。

    蒼涼寂靜的高墻之下,顧棲池就坐在八人抬的轎攆上,右臂閑閑擱置在椅子的把手之上,食指與中指曲起,支著下頜。

    鏡頭對準他,位置卻有些偏,林雙意調(diào)整好光線之后,從鏡頭后邊鉆出來,手里拿著喇叭,開始指揮現(xiàn)場的站位。

    宋知安的助理有些忿忿,藏在角落里,一臉憤恨地朝著宋知安抱怨:“宋哥,明明你才是男主,林雙意怎么都把心思放在那個男二身上!”

    眼見著林雙意親自上手去調(diào)整顧棲池的坐姿,助理氣得胸膛都開始起伏:“加戲都加成什么樣了,他一個男三,都要硬生生加成男一號了,怪不得都說他背后有金主呢……”

    宋知安調(diào)整戲服的手猛地一頓,眼中的笑意也凝滯,眸色幽暗,啞著嗓子問向他的助理:“你說什么?”

    “顧棲池有金主?”

    他這話近乎是一字一頓說出來的,四下無人,群演都在城墻中心,宋知安的表情有些駭人,無端讓助理打了個哆嗦。

    助理哆哆嗦嗦說了個“是的?!?,那邊林雙意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顧棲池一行人你的位置,鏡頭掃了過去,林雙意很是滿意,這才朝著宋知安喊道:“男主上!”

    宋知安斂了表情,又恢復那副清風霽月的形象,走了上去。

    他的站位林雙意一早便強調(diào)調(diào)整過,沒什么好再講的,林雙意從鏡頭后看了眼位置,又翻了幾下劇本,這才滿意點頭,朝著對面大喊:“道具組!降雨!”

    這場雨下得并不大,天色闌珊,霧色靄靄,城墻之下,視野鏡頭,攝影機之內(nèi)緩緩出現(xiàn)了一行人影。

    沈卿燁坐在轎攆之上,以手支頭,好像在假寐,頭頂固定的油紙傘上濺起噼里啪啦的水花,淅淅瀝瀝的,無端擾人清夢。

    油紙傘緩緩抬起,道具組在一旁舉起打光板,將顧棲池整個人照得雪亮。

    明亮刺眼的燈光之下,顧棲池膚白勝雪,大紅的蟒袍被雨水浸濕,呈現(xiàn)出一種糜爛的暗紅,頭發(fā)沒有束冠,而是用發(fā)帶虛虛挽起,柔順地垂了下來。

    轎攆緩慢行走,抬轎的太監(jiān)們披著油紙做的雨衣,黑色的靴子在水坑之上踩出水花,靜謐無聲之中,迎面碰上了押解著施天霖的隊伍。

    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子一朝淪為階下囚,狼狽不堪。宋知安只穿了件單薄的囚衣,手腳之上銬著沉重的鎖鏈,生銹的鐐銬重若千斤,好似能壓斷施天霖的骨骼一般,在這無休止的雨天之中,鎖鏈砸在水里,拖得很慢,拉出窸窣的聲響。

    兩個隊伍恰好停在城墻之下,即將擦肩而過,一直沉睡著的沈卿燁猛地睜開了眼睛,聲音慵懶,拖得很長,有些不自覺地撩人:

    “停下?!?/br>
    扛著轎攆的太監(jiān)們停下了腳步,沈卿燁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看著施天霖,眼神睥睨,眼底是清晰可見的厭惡。

    宋知安恍惚了一下,一瞬間出了戲,顧棲池眼底的厭惡太過真實,那不是沈卿燁對施天霖的恨,而是他對自己的、絲毫不加遮掩的情緒。

    顧棲池的聲音很快砸在他的耳邊,他臺詞極好,咬字清晰,為了配合人物,聲音特地捏起來,是太監(jiān)的那種尖細。

    “二皇子殿下……”

    他笑了一聲,茫茫霧雨之中,他懶洋洋掀起眼瞼,上挑的眼尾抹了一層深紅色的眼影,額心也是一點鮮紅的朱砂痣,有些妖異。

    宋知安逆著光,雨砸在他的耳邊,噼里啪啦的響,他瞇起眼,在影影綽綽的模糊光暈之下,壓根看不清顧棲池的臉。

    “您瞧,是咱家糊涂了,現(xiàn)如今應該稱您為天霖公子了。這陛下的旨意,是要廢你為庶民,再稱呼您為二皇子殿下,咱家就是抗旨不遵了。”

    宋知安喉結(jié)滾了一下,指尖嵌入掌心,強忍著鎮(zhèn)定下來,接上顧棲池的戲:“沈卿燁,你這個賊子!沈家滿門忠烈,怎么會生出你這樣大逆不道的叛賊!”

    “夜深人靜之時,你就不怕你死去的父親入夢叱責嗎?”

    他喊得撕心裂肺,城墻之下人人噤若寒蟬,誰人不知曉施天霖與沈卿燁之間的那些陳年舊怨,現(xiàn)如今沈卿燁執(zhí)掌大權(quán),惑亂君心,施天霖這樣不知死活的挑釁,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沒人知道沈卿燁在想些什么,他腰間的緋刀在斑駁的光影之間閃出冷冽的光,刀鞘之上好像還有未曾清理干凈的血跡,瞧著格外觸目驚心。

    所有人都把頭埋得極低。沈卿燁如今獨攬大權(quán),又被皇帝賦予了先斬后奏的權(quán)利,若當真惹惱了他,在這宮禁之內(nèi)公然殺人也是可行的。

    畢竟沈卿燁正得寵,當真殺了施天霖,輕描淡寫來一句誅殺叛賊,也無傷大雅。

    現(xiàn)如今的太子,可是六皇子。

    所有人都等著沈卿燁的反應,之間人人敬畏的九千歲慢條斯理地笑了一下,抬手示意:“落轎?!?/br>
    霧色青嵐,他緩緩下腳,蟒袍被雨徹底洇濕,一片暗紅。

    雨勢變大,沈卿燁卻毫不在意,他極為緩慢地俯身靠近施天霖,桃花眼的笑意璀璨明亮,卻有刻骨的恨意:

    “施天霖,你也知道我沈家滿門忠烈,既然如此,你又為什么恬不知恥地做出那些偽證,誣陷我父親投敵。我沈家上下肆佰壹拾伍口人又做錯了什么,他們又何其無辜,我又何嘗不是?”

    “我能走到今天,全都拜你所賜啊,我的好殿下?!?/br>
    “你放心,我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流放西疆的路上,一定會有人好好招待你的?!?/br>
    他靠得幾近,呼出的語氣震在宋知安的耳廓,酥麻的癢意一路從耳廓震到心間,宋知安甚至能看到他臉上細小的絨毛。

    顧棲池的臉上露出狠厲的表情,大雨滂沱,他的烏發(fā)被澆透,黏連在臉上。蒼白的五指收緊,掐著宋知安的脖子往上抬。

    攝影機對準了顧棲池的手,青色的血絡(luò)在冷白的手背之上浮起,一路延伸至袖口,消弭不見。

    林雙意死死盯著鏡頭里兩人的反應,半天都沒有說話。

    輕微的窒息感浮現(xiàn),電流從尾椎骨一路上竄到大腦皮層,有種很輕的眩暈感,宋知安就這么直直撞入顧棲池眼底,一時之間竟然忘了說話。

    “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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