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咸魚德妃小食堂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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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四下只有淑嵐與雪雁、青雀主仆三人后,淑嵐才微微放松下來, 伸了個懶腰。 她畢竟是曾經(jīng)遭過鈕祜祿府中的算計,這次來伴駕的嬪妃只有自己一個, 雖然心中自知在皇上身邊, 總不會有人大膽到對自己下手,淑嵐還是覺得有些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 瞧著鈕祜祿府當家的夫人的臉, 總覺得分外尷尬, 每一刻都覺得對方笑里藏刀。 不過那當家夫人倒是神色坦然,十分得體,也不知是對淑嵐被陷害的前塵往事毫不知情,還是善于偽裝的表象,溫柔端莊地將淑嵐主仆帶到房中, 便有禮地跪安退下了。 淑嵐坐了半日車馬,總覺得四肢都有些麻木, 此時見床鋪都已鋪設好, 便舒舒坦坦地往上一躺, 舒坦地瞇起了眼睛。 青雀和雪雁忙著將淑嵐的隨身物件擺好,青雀一轉頭見淑嵐開啟了放松模式,連忙勸道:“娘娘,若是皇上要娘娘一同出席用膳,可如何是好?還是待應付完那些事再休息也不遲啊?!?/br> “皇上出去巡查,總要大半日才回來,就算是用晚膳,也要日頭落下去才去呢,不急不急?!笔鐛贡еy細密的靠枕在床上放肆地滾了兩圈,招呼青雀過來幫自己錘錘胳膊腿。 “別的不提,這次鈕祜祿府中倒真如皇上所說,不曾鋪張擾民,倒也乖覺?!笔鐛挂贿呄硎苤嗳傅陌茨Γ贿吇貞浧鹨宦飞纤?。 “往日里為迎圣駕光臨,并非花朵盛放的季節(jié),當?shù)毓賳T也要命匠人們連夜趕制出萬朵通草花,懸與臨街干枝草木之上,以免宮里之人見了光禿禿的木植心生不悅。今日鈕祜祿府中雖不曾弄這些明面上的奢華,但為迎駕所花的工夫想來也是不少,又要不顯山露水,讓皇上以為此行足夠低調,想來他們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鼻嗳感α诵?,一邊揉著淑嵐酸麻的腰部一邊說道。 “你怎么知道這些?”淑嵐覺得奇特,便正色拉了青雀的手問。 難道是自己的宮女,認識鈕祜祿府中的管事的不成? 青雀見淑嵐來了興致,便開口講了起來:“奴婢雖然不曾在外面府中當差管事,但奴婢曾在內務府和太妃宮中做過幾年灑掃之事。知道那些體面干凈,都是奴才們日復一日的灑掃清洗才能維持的。” 淑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今日一路來,除了黃土墊道,凈水潑街外,還要驅逐商販、乞丐、行人,連沿街的鋪面都統(tǒng)統(tǒng)暫且落鎖。為防皇上見到什么不干凈的地方,自皇上來之前半個月便要事先準備起來,反復清洗灑掃。說不定只是沿河的欄桿上沾了泥,地面上落了一片葉子,便要有奴才被拖去鞭打?!鼻嗳赣掷^續(xù)說道。 “但沿途而來,似乎百姓也并未被驅逐吧。”淑嵐皺著眉回憶著路上所見。玄燁吩咐了萬事低調,不可驚擾百姓,便不曾肅清路上人等。 “娘娘真覺得那是尋常百姓?”青雀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這么說來,確實有些怪怪的?!笔鐛瓜肓讼耄_實覺得有些不對勁,卻不知是哪里不對。自己在街上所見之人,雖然各色服飾之人都有,上到錦緞華服,下到尋常布衣,個個都模樣周正,沒有什么老弱病殘,一副倉廩實、衣食足的模樣。 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便是那些路人在街上行色匆匆地走著,倒沒有人好奇往轎輦這邊打量,更無人停下來交談,議論。 要說像什么……淑嵐倒覺得像是前一世在某店影視城中看到的群演們。 莫非這些沿街的行人也是找來下人打扮成這樣的?為了讓皇上見到一片盛世和諧,海晏河清之相? 淑嵐頓時感覺一陣陣的不自在起來。若是不常出宮走動的宮中嬪妃,乃至于皇上,自然覺得這些習以為常,而曾居于民間的太監(jiān)宮女卻可以一眼看穿這樣欺上瞞下的本事,只是大多都心照不宣地不宣之于口罷了。 她一邊想著,一邊撫摸著懷中的靠枕,只覺手感細膩順滑無比,花紋雖是尋常的團金萬壽的模樣,但卻絲毫瞧不出針腳來,渾然天成。 “倒比我宮里的那個還好些?!笔鐛雇I緞種類不甚明了,也對比不出其中微妙的好壞來,但對比太過明顯,她還是一摸就摸出了區(qū)別。 “用繅絲做靠枕,鈕祜祿府為了討好還真是下本錢?!鼻嗳钢磺屏艘谎?,便認出了工藝,感慨了一聲。 這就是那個一寸緙絲一寸金的緙絲?淑嵐嚇得趕緊松了手中的靠墊,生怕弄壞了這樣高昂嬌柔的材質。 “緙絲不是皇宮中才有的么?”淑嵐一邊撫摸著上面細密的花紋一邊問道。 “雖說產(chǎn)量稀少,只選精品供給皇室所用,但工匠們制出后都交由工部篩選出精品后進獻,余下的二等、三等品,想來便被工部的官員收入囊中了。”青雀搖了搖頭說道。 剩下半句,青雀沒說,但淑嵐也知道。等級是由工部官員定奪、篩選的,若是將優(yōu)等品故意劃作劣等品,收入囊中,或自用、或變賣、或作人情交易,其中可cao作空間太大了。 淑嵐一邊想著,一邊點了點頭,若說六部中哪個部油水最大,撈得最為容易,想必就是工部了。上到工程水木,下到修造器物,都歸工部管理。而鈕祜祿氏除了在戰(zhàn)場上多有功勛外,更是出了兩位工部重臣,更別提上一任當家管事的額赫里,便是官至工部尚書。 如此一來,鈕祜祿府中能隨便拿出貢品級別的物什招待皇上一行也絲毫不奇怪了。 而這靠枕雖然原材料價值萬金,樣式卻并不十分華麗顯眼,只是透出一股潤物細無聲的舒適感。淑嵐便越發(fā)感覺出其中不顯山露水的工夫來。 玄燁從田間歸來,便帶了一股子火氣,伸手取了頭上的涼帽,便沒頭沒腦地往身后的梁九功懷里一扔。 “皇上可是不高興了?哪里不舒服了?”梁九功見皇上一回來便氣不順,這會兒終于發(fā)作出來了,連忙手忙腳亂地接了帽子,小心翼翼地對玄燁問道?!斑@院落是英素大人特意找人收拾出來的,尤其這書房,格外雅致。若是皇上不喜,奴才這就去支應鈕祜祿府中人改過?” “呵,朕倒希望他不那么用心?!毙罾浜咭宦暎半迊砦鹘紝ぴL,本想著探尋真實民生民情,這鈕祜祿英素以為自己尋人作假能糊弄得過去,是把朕當傻子嗎?” 一想起剛才在田壟地頭尋了幾個農人模樣的人,一問都是一切大好,大贊莊頭與地方官老爺治理有方;若不是他眼睛尖,一眼看見那拿著農具的手上,左手關節(jié)處和右手中指出的繭子,他還真的差點就信了! 玄燁自小便學騎射,自然知道有此兩處有繭子之人唯有長使弓箭的兵士;或是鈕祜祿府的護衛(wèi),或是在軍中做將領的拉哈達借給他的弓箭手,而絕不可能是一個田間地頭種地的老農。 再細瞧下,便更覺離譜了。 那英素畢恭畢敬地帶著自己在田壟間視察,才下種的秧苗在田中倒是長得一片大好,十分水靈。但近日無雨,要讓這一片秧苗如此郁郁蔥蔥,想來是竭澤而漁,將附近的井水、河水都打來灌溉這一小片專門種給自己的看的秧苗,以隱瞞真實的情況。 真正的農民本就缺水,如此一來,將水都引調于此處,說不定自家的秧苗便要干死在田里了。 而這片做給自己看的田,自然是等到自己一走便無人打理了,秧苗白白爛在地里。 農民若是錯過灌溉的時機、耽誤了秋收該怎么辦? 想來這樣的問題并不在鈕祜祿府上下的考慮范圍之內。畢竟有祖輩傳襲的爵位在,就算是一年里顆粒無收,府中的余糧也多到從倉里滿出來的地步。 一想到自己心系民生,才處理政務百忙之間來民間探訪,而英素此舉一出,不知道要有多少被折騰的百姓要在背后罵自己! 玄燁看了看桌上被奉上的幾冊賬目與農事紀錄,一頁都不想翻。 就算自己去仔細核對,也絕對不會發(fā)現(xiàn)一筆賬面上的錯漏的——既然其他人員田地都能作假,那賬目上做得天衣無縫想必更是易如反掌。 方才他便是強壓著當場發(fā)難的火氣,一路忍到了現(xiàn)在。只怕若是當場發(fā)落,這在官場混了數(shù)年,油滑慣了的家伙又想出什么缺德的招數(shù)來彌補露出馬腳的謊言,把百姓折騰得更加民不聊生了。 想及此處,玄燁只覺心中一股火無處發(fā),便轉頭望向窗外景色,以平心中之火。 梁九功循著玄燁的目光望去,見窗外是蔥郁翠竹,竹影投在小軒窗上,使人一見便心情舒暢。但方才他進來時瞧了一眼,見院中花土濕氣未散,想來是特意為皇上的駕臨移植而來的。 靠著迎接圣駕的名頭翻修自家院子,帳自然也是從工部走,其中虛報三成都算是清官了。 梁九功看慣了這些手段,但自知看破不說破,皇上此次前來,本有安撫鈕祜祿家族之意,自己若是提了,便是破壞了皇上的心情,給皇上添堵。 但方才見玄燁對鈕祜祿宗族的欺上瞞下的行為多有不滿,似乎改了主意,心生了敲打之意,便順水推舟地將方才的發(fā)現(xiàn)說與了玄燁聽。 他才說完,便見玄燁怒極反笑,連說了幾聲“好”。 “過一會兒便是晚膳了,朕倒要看看,他還能在朕面前演到什么時候?!毙顚⑹种械拇溆袷执蟮每┛┳黜懀叭サ聥迥莾和▊饕宦?,叫她早些準備著,一會陪朕一塊出席?!?/br> 第83章 蛋羹 淑嵐與玄燁一同坐于上座, 受鈕祜祿府諸人跪拜禮后,總算紛紛入席了。 淑嵐看著席間一片跪下去的身影, 除了年歲居長的家主素英外, 其他幾位她都分不清誰是誰,但從身上所著的禮服便可看出,鈕祜祿家年輕一輩的子嗣, 不少都承襲了祖輩的爵位。想來日后在朝中某個一官半職也不難。 淑嵐在旁邊的桌上瞧著英素一邊向玄燁敬酒,一邊依次為玄燁介紹家中的下一輩子孫。 “皇上,這是犬子朗保, 朗保,快見過皇上?!?/br> “奴才朗保見過皇上?!?/br> “皇上, 這是奴才之兄伊爾登之孫噶都,如今承襲祖父遺志, 在軍中歷練……” “奴才噶都見過皇上。” …… 淑嵐抬眼看了看臺下, 隨著被家主英素一個個被點到名字,那些按年資輩分排序的一屋子鈕祜祿氏子弟, 個個面露興奮又緊張的神色, 雖然不敢抬頭直視皇上, 但躍躍欲試、想在皇上面前露臉的心情已經(jīng)全然寫在臉上了。 只是這么多人,皇上真能記得??? 淑嵐百無聊賴地轉頭看向玄燁,發(fā)現(xiàn)玄燁一邊聽,一邊不時地點點頭,手卻在下頭搓著翠玉手串, 便知這個動作代表著他雖然裝作在聽,實際已經(jīng)神游天外了。 什么時候能吃上飯呀…… 淑嵐在心中嘆息一聲, 奈何今日第一次獨自伴皇上出游, 出席與臣子的宴席, 生怕失了禮數(shù)。因此,即使心中覺得這樣的場合無比無聊,也只能老老實實地挺直身形在旁邊坐著。 自從她從細枝末節(jié)中,發(fā)現(xiàn)鈕祜祿府的財力十分驚人后,她便一直很沒出息地期待著晚上的宴席中,鈕祜祿府會用什么樣的菜色招待皇上一行。 雖然宮中食材也五花八門,但堆砌的樣子貨有余,真正的精致美味卻不足,且礙著各種規(guī)矩,讓御膳房的大廚總是束手束腳的。 要說滿足自己口腹之欲這方面,自然是既能采買到極品食材,又能雇得起各色名廚開發(fā)新菜式的達官貴族之家的新鮮菜色自然是比御膳房的花樣多多了。 正在淑嵐暢想在大吃一頓新奇珍味的時候,忽然覺得堂中不知何時靜下來了。淑嵐回頭一看,便見玄燁正一臉憋笑地瞧著出神的自己,趕緊收了收臉上的饞貓表情,恢復了正襟危坐的神態(tài)。 玄燁見淑嵐假正經(jīng)的樣子,咳了兩聲才收住了臉上的笑意,對臺下舉杯的英素微微頷首示意。 英素即刻會意,放下酒杯后,擊掌兩下后,廳中大門便被府中下人拉開,魚貫而入的是兩列面容姣好的侍女,捧著食盒進屋布菜。 淑嵐正壓抑著舌下瘋狂分泌的口水,搓著手等待著眼前的侍女將食盒打開,不想眼前竟然不是什么龍肝鳳髓,而先是一碗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素白撈面。 就這?就這? 淑嵐大失所望,雖然瞧著那撈面的光滑光澤,也可知是手藝精湛的大廚拉出來的,每一根面條是飽滿勻稱的“二細”尺寸;而廚師對煮面的火候也控制得極其精妙,更不用提這出鍋時間與上桌時間更是卡得十分精妙,才能使這撈面條不因水汽黏連起來。 但面條不過就是面條罷了,說出花去也不是佛跳墻,淑嵐不由得心中多了幾分失望。 好吧,主食也就罷了,旁邊那一碗,想必是澆頭無疑了。 淑嵐瞧著那食盒分兩層,便對下面一層的吃食充滿了期待。 以鈕祜祿府的財力,說不定用蔥燒海參做澆頭也未可知,若是有如此澆頭,別說配撈面條,就是配鞋底也好吃。 怎料,那食盒第二層一掀開,竟然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湯盅,湯盅蓋子一開,里頭竟只有一碗怎么看都平平無奇雞蛋羹。 確實,把雞蛋羹能蒸得如此平整如鏡,又不掛水汽也是十分難得的一件事,但再怎么樣,也不過是一碗蛋羹而已,連提鮮的調料都不曾加上一滴,這叫人怎么當正餐吃? 淑嵐左看右看,試圖把那食盒盯出一個洞來,但侍女放下這兩樣吃食,便行禮退了出去。 好吧,也許這是開胃小菜,什么鮑魚海參一類的還在后頭呢。淑嵐這樣自我安慰著,卻見那英素又起身對著玄燁施了一禮后,開口說道:“今日皇上能登臨,實在使鈕祜祿府上下蓬蓽生輝?;噬现胺愿肋^奴才,此行是為體察民生,因此無論衣食住行,一律從簡,尤其是所用膳食,都要民間常見膳食為上,且不可鋪張,不可置辦四盤八碗的繁雜套子。因此奴才精心選了這兩道現(xiàn)下民間百姓常用的小食,請皇上與德嬪娘娘品嘗?!?/br> “嗯,做得不錯?!毙盥犃诉@話,又瞧了瞧呈上來的膳食,確實素凈,便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朕長日吃御膳房的膳食,早已絮煩,今日這清淡民間小菜,倒合朕心?!?/br> 怪不得他們敢做這么清淡平常的東西奉上來,原來是你點的呀!淑嵐心中頗有些哀怨,十分失落,仿佛看見蔥燒海參、紅燒鮑脯、雞絲瑤柱之類的珍奇美食在跟自己說再見。 雖然宴席中定然不止這兩道菜,但照著這個標準上來的平民菜肴食單,后面恐怕也不會給自己什么驚喜了。 難得能吃到宮外大廚的手藝,竟然都浪費在蒸雞蛋、煮面條上了! 淑嵐不由得一陣痛心疾首。 但玄燁既然已經(jīng)發(fā)了話要做個樸素的表率,她自然也只能認命。 淑嵐嘆了口氣,面條放久了便會托在一塊,為防止壞了口感,她便先將筷子插進面條之中,習慣性地想翻攪一二,卻不自覺地“咦?”了一聲。 那面條上面雖未有澆頭,面條里面卻像是埋了什么似的,經(jīng)筷子一翻攪,一股撲鼻的鮮味便從平平無奇的面條中翻涌而出。 晶瑩剔透的蝦rou裹著澄澈明黃的湯汁,隨著筷子的攪拌,漸漸拌勻在雪白勁道的撈面中,將每一根面條都染上了令人胃口大振的金黃。 淑嵐夾起一大口送入口中,便覺得無比爽滑的面條配上軟嫩彈牙的蝦rou爭先恐后地滑下喉嚨,而其中細小如針鼻的蝦子與鮮香撲鼻的蝦油,更是讓她只覺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淑嵐在維持形象的情況下,盡量快地在玄燁身邊無聲地快速嗦面,待吃了大半碗一抬頭,才見堂下眾人們都拘謹著不敢動筷。 別浪費呀! 淑嵐只恨不能伸手把他們碗里的蝦籽蝦仁都撥到自己碗里。 玄燁顯然比淑嵐矜持許多,攪拌開后,便也吃了幾口,微微頷首道:“果然不錯,濃香醇厚,回味無窮?!?/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