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264節(jié)
“這樣就對了?!痹S懷謙感覺這稱呼對味了,“我來找孟方荀,他在哪兒???” 朝堂在變,翰林院也在變,幾年不見,翰林院里整個大變樣了,許懷謙都找不到孟方荀在哪兒了。 “邸報現(xiàn)在可掙錢了?!毖畧笤略露家獍l(fā),一發(fā)就有錢掙,掙的錢花不完,就得想辦法補貼到其他上面,“他們單獨在外修了衙邸,我?guī)氵^去吧?!?/br> 其實位置就在翰林院邊上,由于是卡在縫隙里的,許懷謙沒有看見。 一進到邸報衙邸,許懷謙就感覺有報紙發(fā)行部那味兒了,轉(zhuǎn)過去轉(zhuǎn)過來都是忙碌的人,大家不是忙著拆信回信,要不就是寫文章,整理東西。 一屋子的墨汁味。 明顯邸報官署里還有不少認識許懷謙的人,他倆一進到官署里,就有人朝他們行禮:“許大人、莊大人?!?/br> 他這一叫不要緊,把邸報官署里的人都給叫了起來。 然后整個邸報官署里的人都跟著站了起來:“許大人、莊大人。” 沒辦法他們倆一個三品官,一個五品官,兩個都比邸報官署里任何一個人官職大。 孟方荀如今還是七品官呢。 封建社會就是這點不好,每次見到官職比自己高都會向他行禮。 官職已經(jīng)很高,幾乎見到他的官員都要跟他行禮的許懷謙:“……” “你們都忙你們的吧?!痹S懷謙揮了揮手,“我找你們孟編修有些事情?!闭f完就趕緊開溜了,別耽誤人家做事。 “這位大人是誰啊,這么有派頭?!彼恢浪吆?,一向喜歡八卦娛樂的邸報官署,開始八卦起他來。 “許大人啊,就是那個差點入閣,然后自薦去戶部當侍郎的許大人!”許懷謙的事跡,在朝堂之上可沒有人議論他,但朝堂之外的人,議論得可不少。 一說起這個,立馬就有人反應了過來:“啊啊啊啊啊啊,他他他他,他就是那個許大人?好年輕??!” “可不是,今年才二十八歲呢。”有人說道,“他當年要是點頭的話,他就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閣老了?!?/br> 眾人一陣唏噓八卦,都在八卦,許懷謙當年為什么不愿意進閣。 他們在說話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他們身后有只悄然豎起來偷聽的耳朵。 “不過許大人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八卦過許懷謙為什么不入閣后,又有人說起事來,“被他帶著的人都能升官發(fā)財?!?/br> “你們看他那幾個跟他從昌南出來的好友,還有跟著他去盛北的官員,那一個不是升官又發(fā)財?shù)摹!?/br> 有人就說了:“可是我們編修就還沒有升官,現(xiàn)在不還是編修嗎?” 又有人說了:“可他好歹發(fā)財了呀,咱們邸報部窮嗎?” “窮倒是不窮,就是官位太小,誰來了都得起身行禮,要是許大人這次來找孟大人,也能讓他升官就行了,升官了,我們地位就起來了?!?/br> “別想了,升官了,孟編修指定就不在邸報里頭了,沒了孟編修,你們看嘛,我們邸報準落寞?!?/br> 誰不知道,這邸報是許懷謙和孟方荀一手建立起來的,要是孟方荀不在這里頭了,許懷謙肯定就不會關(guān)注邸報這邊的事了。 聽到這里偷聽的那人愣了愣,那我豈不是來錯了地方?可他喜歡寫詩詞歌賦,在翰林院里待了幾年,最后還是覺得這里適合他,為此他還不惜在自己曾經(jīng)的死對頭底下做事。 結(jié)果告訴他,他在這里毫無晉升希望? 如果許懷謙在這兒的話,一定能夠發(fā)現(xiàn)這里還藏著他的一個老熟人呢,不過年代太久了,他不一定還記得這人。 “孟師兄?!闭卤南矚g叫許懷謙師兄,許懷謙也喜歡叫孟方荀師兄。 因為孟方荀當年曾輔助過他,沒有他,他當年都很有可能連秀才都考不上。 “你怎么來了?”看到許懷謙,孟方荀也有點意外。 許懷謙現(xiàn)在可是大忙人加大紅人,不輕易去其他部門的,一去準有事。 “找你有點事?!痹谑烊嗣媲?,許懷謙放得很開,將自己看完那本后勁十足的書拿出來給他看,“你看看這書?!?/br> 書的封皮是拿紅紙隨意一包而成,也沒有個名字,孟方荀也沒說不看,許懷謙讓他看,他接過書本便翻看慢慢看了起來。 等他漸漸看入迷的時候,許懷謙敲了敲他的桌子,把沉浸在書本里的孟方荀給強行拉了出來,問他:“這書如何?” “極好!”孟方荀已經(jīng)說不出什么夸贊的話來了,就憑他這才剛看了一個開頭,就能沉浸進去的氛圍來看,這書就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了。 許懷謙跟孟方荀商議:“你說,要是把這書放在邸報上連載如何?” 孟方荀問許懷謙:“何為連載?” 許懷謙給他解釋了一下:“就是把故事一回一回放在邸報上發(fā)行?!?/br> “極好!”孟方荀想了一下,認同的點頭,“這種看了上回還想看下回的書放在邸報,不僅能夠增加邸報的復購率,還能開拓人的視野,使得邸報的娛樂性豐富多樣?!?/br> 不愧是寫廣告的人,現(xiàn)在張口就來了。 許懷謙:“我也是這樣想的?!?/br> “那我現(xiàn)在去安排人著手這事,回來再跟你討論薪酬的事?”孟方荀想明白后,覺得這種單開一個版塊的事,也不是什么難事,立刻就要安排下去,爭取這旬旬報就安排上。 “等等。”許懷謙拉住了他,“人家原著都還沒答應呢,我們怎么能私自登報傳播。” 孟方荀不解:“他還沒有答應,你拿給我看做什么?” “找你做說客嘛。”許懷謙也不隱瞞,將此書是前太子所寫的事,告知與他。 孟方荀瞬間變得難受起來:“這種幫前太子宣揚名聲的事,我沒有辦法做?!贝藭遣恢朗乔疤又倪€好說,一知道,就有點給他洗白的感覺。 “我知道?!痹S懷謙點頭,現(xiàn)在朝廷上下都對前太子三個字絕口不提,就怕犯了禁忌,許懷謙當然不會讓孟方荀去觸這個霉頭了,“所以我來找?guī)熜謩裾f他用筆名連載?!?/br> 許懷謙覺得,就算前太子出來,以他這種軟弱又偏執(zhí)的性子,不可能斗得過昌盛帝的,尤其是,現(xiàn)任太子就跟比狐貍還要老jian巨猾,更難斗了。 而且前太子也不定希望世人知道這本書是他寫的,畢竟書里的世界和現(xiàn)實還是有些差距的,書中的人物好多也做了模糊處理,如果不是知道這書是前太子著的,根本不會往上面想。 所以許懷謙覺得開筆名吧,開筆名最合適了。 “向你嫂子那樣?”宋微瀾給邸報寫廣告用的就是筆名。 許懷謙頷首:“對?!?/br> “你就不怕陛下、太子知道會治你的罪?”孟方荀覺得許懷謙委實膽大。 “我會跟他們說的?!痹S懷謙沒那么傻,不至于做事之前招呼都不跟他們打一個,“先說服了他們,再去找前太子?!?/br> “行吧,我?guī)湍銊裾f?!奔热辉S懷謙承諾會找陛下和太子說清楚,孟方荀這才答應幫他勸說,“當面還是用書信的方式?” “書信?!痹S懷謙覺得前太子那種從前被人吹著捧著的人,一遭遭遇變故,被人冷落難免,想要恢復他的自信,當面吹他,他不一定有感覺,寫信最好了,且孟方荀的文筆情感充沛,最容易打動人了,“寫得的時候,師兄你一定要表現(xiàn)得十分推崇他,然后再把我們這個邸報的事說一說,就說放在邸報上,天下人都能拜讀他的著作?!?/br> 寫書人嘛。 既然前太子都寫出來了,那就是存著想給人看的心思,給人看了,人還崇拜他,更有自信了, 這就是許懷謙喜歡到處夸人的原因,會夸才有動力啊。 你吧唧上去,把人家的刺都挑完了,給人家挑自閉了,人家撂挑子不干了,大家都沒得看了。 孟方荀秒懂許懷謙的意思,于是一封把前太子這本沒有書名的書,吹得天花亂墜,世間絕有,并且情感豐富的夸夸信橫空出世。 過后,許懷謙又去找太子和皇后說了此事,他覺得,昌盛帝只是把前太子囚禁,并沒有殺掉,證明昌盛帝對這個哥哥還是有幾絲親情在的吧。 要知道前太子多活一天,對他的威脅就存在一天,他連弒父的名頭都敢背,還怕多背一個弒兄的名頭? 事實證明,許懷謙的猜測是對的,太子和皇后聽說,只是讓邸報幫前太子發(fā)行書籍后,并沒有異議。 都知道前太子的文采很好,邸報若是辦得好,也是幫助朝廷,沒什么好拒絕的。 且他們把人這樣關(guān)著也關(guān)了幾十年,如今前太子妃和前太子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說句不好聽的,都快半截入土了,還有幾年活頭? 死刑犯死前還給吃頓好的呢,何況是昌盛帝的親哥哥,在死之前,讓他最后開心開心又何妨? 就是太子個老jian巨猾的,看許懷謙這樣為前太子忙前忙后,又出來挑事了:“許大人這般為我大伯奔走,莫非存了撥亂反正的心思?” 許懷謙狠憋了一口氣:“太子殿下莫要開玩笑!”你都答應了,還來跟我說這些,這不是吃咸魚蘸醬油嘛。 “孤有沒有開玩笑?!碧铀菩Ψ切Φ乜粗S懷謙,“許大人如何證明?” “今晚太子殿下的政務臣包了,夠不夠證明的?”許懷謙遲早要被太子這個老六給氣死,他好懷念昌盛帝。 昌盛帝知道他身體不好,從來不讓他加班,太子這個老六就不一樣了,妥妥的資本家,不把人榨干誓不罷休。 “許大人身體不好,讓許大人處理政務多不好啊?!碧拥挂矝]有這個意思,不過他有另外一層意思,“孤今日處理政務發(fā)現(xiàn),解開禁酒令后,坊間開辦的酒坊的驟然增多,特別是京城酒坊更是多不勝數(shù),各種酒類層出不窮,但問題也隨之而來,釀酒過后的糟粕,堆積在大街小巷都是,冬日還好說,夏日被積雨一漚,氣味很是難聞。” “若是放在以前也就罷了,現(xiàn)在我們與西域通商,西域大大小小的商人往來,看到這樣的縉朝國都,實在有礙觀瞻,讓外邦對我國的印象也不好?!?/br> 許懷謙真想一口氣噴死太子老六,他說的是市容問題嗎? 他說的是土地兼并以及京城建設問題! 京城當年規(guī)劃的時候就沒規(guī)劃好,地盤小了,導致現(xiàn)在一個都城太小,塞不下這么多人。 要想擴大面積,可以,把城墻拆了再劃點地盤進來。 現(xiàn)在京都城外的土地都在世家和皇家手中,從他們手中或許土地不是那么容易的,除非像陳烈酒他們當年一樣,給他們看到好處。 何況他們的下水道系統(tǒng)也沒有做好,這才導致一下雨,雨水堆積在城里排不出去,一下雨就跟發(fā)洪水似的,再來點垃圾,那場面可好看了。 要想解決這個問題,簡單,把房子重新拆了,重做下水系統(tǒng)。 但這一來,京城這么多人怎么辦?讓大家都搭帳篷過活???而且常年扎根在京城的世家會同意嗎?一修房子很多問題都會暴露在大眾的視野下。 沒有百分百干凈的世家。 把垃圾挪開簡單,找人定期清理就行,把垃圾挪開之后的問題解決難。 有個最簡單的解決問題的方式——遷都。 先不說遷到哪兒去了,世家和朝臣同不同意,就說重新修一座都城的錢財從哪兒來。 況且,老百姓都習慣了這兒是縉朝的首都,突然一下告訴他們,他們的京城戶口沒了—— 是個人都得發(fā)飆! 老六不愧是老六啊,真會給他找事情啊。 “這是個問題?!币徽f到難題,許懷謙又想裝病了,“咳咳咳,太子殿下也知道,臣最近耗費的心血太多,先容臣休息休息。” “好,不著急?!碧右膊皇羌逼?,他就是提醒一下許懷謙,免得他一天幫這個忙那個的,忘了正事,“許大人記得就好了,養(yǎng)好身體再處理也不遲?!?/br> 許懷謙深吸了一口氣,他需要一個呼吸機,老六這是鐵了心要把這事甩給他了。 人吶,不就能太能干了!不然就會被當成生產(chǎn)隊的驢。 許懷謙摸了摸陳烈酒送給自己的那塊一條魚兒形狀的羊脂暖魚,嘆氣,摸魚的日子真是一去不復還了。 好在,太子沒有阻攔他去禁宮,還帶人領(lǐng)他去了文昌殿親自找前太子談事情,還算是有點良心吧。 許懷謙去文昌殿與前太子說了什么,無人知曉,只知道這日過后,沒多久旬報上就開始連載一篇名叫《深宮賦》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