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260節(jié)
所以后來昌盛帝造反將他們囚禁后,她也沒有去過問。 而沈家為了討好她,也從來不在她面前說這一茬。 倒是沒有想到,這么多年過去,陳烈酒居然會提及。 一想到曾經(jīng)的少女時期,皇后自己都有些唏噓,有時候這人的命運真是說不清楚。 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也有跌落泥潭的時候。 雖然很不喜歡這個曾經(jīng)欺負過她的表姐,但畢竟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況且,她也被囚禁了這么多年。 皇后也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什么你欺負過我,我就要折磨你到死。 冤冤相報何時了。 人老了,都慈悲了:“我這個表姐以前雖然囂張跋扈了些,但不得不說,她的文采很好?!?/br> 皇后還記得,以前她們一起在一次上課的時候,每次夫子讓她們做詩,她這位表姐都能拔得頭籌。 甚至京都的才子還有一擲千金,只為買下她這位表姐詩詞的。 可惜那些男兒郎,她表姐一個都看不上,唯獨看上了當年名不見經(jīng)傳的昌盛帝。 不過不得不說,她的眼光很好,瞧,這天下最終還不是落到了昌盛帝手中。 要不是造化弄人,先帝先把她許配給先太子,說不得現(xiàn)在的皇后位置還當真會是她的。 畢竟,當年她表姐要是鐵了心要跟她爭,她還真的爭不過。 “你們眼光很好。”皇后慢慢從回憶中脫離出來,朝陳烈酒頷首,“請她做夫子,她不會辜負你們的。” 這些年,前太子妃囚禁在文昌殿里,皇后也不是沒有去看過她。 經(jīng)歷過這樣一場浩劫,她身上那股囂張跋扈的氣焰早就沒了,她現(xiàn)在是一塊歷經(jīng)世間滄桑的璞玉,不需要雕琢就讓人覺得歲月靜好。 這也證明,昌盛帝對她這位表姐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情。 他都已經(jīng)是皇帝了,就算是前太子妃又怎樣,只要他想,一樣可以得到。 可昌盛帝每次去文昌殿找前太子的時候,都是以見嫂嫂的禮,禮待她。 皇后不相信,當年前太子妃別他苗頭,昌盛帝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所以現(xiàn)在皇后釋然得也特別快,就算當年前太子妃把她折磨死也沒用,昌盛帝心里依然不會有她。 無論如何,她都是那個贏家。 她的丈夫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所以她對她無所畏懼。 “我讓人帶你去文昌殿吧。”皇后答應后,人也爽快,“我是答應了,至于人家答不答應,還得看你說服不能說服他們?!?/br> “他們?”陳烈酒驚訝了一下。 “嗯?!被屎簏c頭,“前太子可能因為被囚禁多年的緣故,并不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 前太子妃畢竟是他的妻,他要是不同意,前太子妃也出不去。 陳烈酒心沉了沉,怎么請個夫子比他做生意還要難,還得過五關斬六將的。 但再難他也得去闖,他陳烈酒就不是那種臨陣退縮的人。 由于糯糯小朋友離不得人,讓皇后玩了一會兒,陳烈酒就把他抱去文昌殿面見前太子和前太子妃去了。 進行前他還怕禁宮太偏僻陰森,嚇到糯糯小朋友,但還好。 文昌殿只是比起其他宮殿偏僻點,宮殿內(nèi)的一應陳設都還在,甚至還有不少太監(jiān)宮女伺候著。 就是門外多了一群看守的禁軍。 陳烈酒是皇后的人帶過來的,皇后的人給看守的禁軍們說了幾句話,又把皇后的腰牌給他們看了看,他們這才把陳烈酒和糯糯放行。 同一時間,在工部不停燒玻璃,已經(jīng)幾天沒有洗過頭的許懷謙和章秉文,兩個雞窩頭黑眼圈靠在一起。 許懷謙的臉要蒼白一點,章秉文的要紅潤一點,兩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即將開爐的琉璃爐。 這段日子,他們通過不停的實驗,已經(jīng)掌握就一些基礎的方法,成與不成就看這一爐了。 要是成了,以后他們就能量產(chǎn)玻璃,許懷謙暢想的那些東西,都能夠研制出來。 要是不成,他們還得重頭來過,一樣一樣的重新試。 所以兩個人都有些緊張,為了等這一爐,連洗漱都不洗漱,揣著手就在爐子旁像兩個叫花子一樣候著。 這時候,要是有其他人路過,絕對想不到這兩人一個是戶部侍郎,一個是工部主事。 “出爐了!出爐了!” 由于許懷謙和章秉文守著在,其他人也不敢掉以輕心,時間一到就大聲張羅著人開爐。 爐子一打開,看到那色澤透亮沒有一絲雜質(zhì)的琉璃,所有人都在驚呼:“成功了!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許懷謙和章秉文也上前,看到他們夢寐以求的琉璃色澤,章秉文眼淚都要下來了:“師兄,我們成功了!” 第120章 持酒平天下9 “是啊, 成功了!”許懷謙也感慨萬千,沒有金手指能夠成功太不容易了! “不要等,現(xiàn)在就給我把這琉璃吹成中間厚邊緣薄的或者中間厚邊緣薄的凹凸圓形。”剛從高爐里出爐的玻璃還處于液體狀態(tài), 想要把它變成玻璃, 還得冷卻固化。 在場的人又被許懷謙的語出驚人給震驚到了:“許大人, 不把琉璃吹成器具嗎?這么漂亮的琉璃制成器具,肯定晶瑩剔透, 價值連城!” “不要?!痹S懷謙搖頭,再價值連城,也沒有他暢想的那些東西作用大, 好看有什么用, 再好看的玻璃制品他都看過了, “這琉璃我還有別的用處, 你們只管按照我說的方式做就行了?!?/br> “哦?!惫げ孔鞣坏娜四迷S懷謙沒辦法,再興致缺缺也只能按照許懷謙的吩咐將琉璃制成許懷謙要的那種色澤透明“毫無用處”的一些凹凸圓形。 “師兄,下一步我們要怎么做?”許懷謙沒有把自己心中的計劃透露給章秉文, 這會兒章秉文看到全部呈凹凸形狀的圓形,也懵。 許懷謙遞給章秉文一塊砂紙:“磨吧。” 剛吹出來的凹凸鏡還模糊得很,想要達到遠視的效果, 還得不停的打磨拋光才行。 縉朝沒有砂紙,許懷謙手上的砂紙是他自己用琉璃砂等研磨物質(zhì)用樹膠粘在漿紙上制作而成, 跟現(xiàn)代的砂紙大差不大把,但使用壽命肯定是低于現(xiàn)代砂紙的。 “別說師兄,你這玩意還挺好用的。”章秉文拿著許懷謙的砂紙, 二話不說就跟許懷謙打磨起凹凸鏡來, 看著手上剛吹出來還挺模糊的凹凸鏡慢慢變得清晰透亮,章秉文不得不佩服起他師兄這頭腦來, “同樣都是從村子里走出來的,怎么師兄的頭腦就要比我們好用得多?!?/br> 章秉文發(fā)現(xiàn)了,從在青蓮書院接觸到成婚后的師兄開始,他師兄的頭腦和眼界明顯高于他們之上。 “那是因為我會動腦子啊?!睂Υ嗽S懷謙不可能告訴他自己的是穿越的,只能從旁引誘,“你看,磨刀有磨刀石,磨家具有銼草,拋光金銀玉器有竹片獸皮,打磨像我這樣的琉璃,要是沒個打磨工具,用上面那些東西得打磨到什么時候去了?!?/br> 章秉文被許懷謙忽悠得似懂非懂:“哦,所以師兄就想到了把這琉璃砂融于紙中,紙是軟的,很容易變動。” 當然不是,他是在現(xiàn)代看到過,但章秉文這樣說,許懷謙還是臉紅的點了點頭:“嗯?!?/br> “師兄腦子轉得真快!”章秉文被許懷謙的頭腦所折服,“要不師兄別在戶部當侍郎了,來我們工部吧,就憑你能把琉璃色澤燒得這么透亮,當尚書都可以了,只要你開口,平調(diào)很容易的。” “不了。”許懷謙想也不想地拒絕了,“我調(diào)過來了,你讓你們工部的侍郎如何自處???” 朝中的官位都是有定數(shù)的,一個蘿卜一個坑,許懷謙過來了,總不能讓工部侍郎去戶部當侍郎吧,最后的命運就是他下去,許懷謙過去。 人家在職位上干得好好的,為何要受著無妄之災???許懷謙對搶人家的職位不感興趣。 而且他這段日子扎根在工部就是為了這玻璃,玻璃做出來了,他就不來了。 他對這每日煙熏火燎的地方不敢興趣。 “好吧?!闭卤囊幌胍彩?,轉而不再敘說這個話題,專心打磨起手上的凹凸鏡來。 兩人磨了半天,磨的許懷謙手上全是深淺不一的傷痕,章秉文這才將一個磨得透亮的凹凸鏡交給許懷謙:“師兄你看這樣可以嗎?” 正好許懷謙手上的也差不多了,他用麂皮喝著一些膏類將凹凸鏡拋光好,選了兩塊,一塊凸的一塊凹的,放在他早就準備好的紙筒上固定好,調(diào)試了一下覺得沒有問題后,拿給了章秉文:“你看看。” “這什么?”章秉文見許懷謙把這個按了兩塊透塊凹凸琉璃的紙筒放在眼睛上看了看,他有有樣學樣的看了看。 許懷謙笑:“你用了就知道了?!?/br> 章秉文拿上去的時候,頗為不屑,但看了片刻后,他突然張大了嘴巴,整個人驚訝成這樣:“?。?!” “啊,師兄!”章秉文把眼睛上的紙筒拿下來,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遠方一處他看過的地方,又把紙筒放在了眼睛上,拿下來的時候再次驚嘆,“師兄,這??!” “啊啊啊,啊個頭啊。”許懷謙拍了拍他的腦袋,“就是你想的那樣,這叫千里鏡?!?/br> “——千里鏡。”章秉文呢喃著這個名字,朝許懷謙高興道,“好名字??!” 說罷,他又把千里鏡放在眼睛上看了看,估算道:“這要放在視野開闊的地方,真能看到千里。” 當然他們現(xiàn)在在工部作坊,肯定是看不到那么遠的,至多能看到一兩百米開外的東西,再遠的就模糊了。 但這也不錯了,用在斥候身上綽綽有余了。 “還能調(diào)?!庇辛瞬AВS懷謙一切好說,“能調(diào)到把百米外的螞蟻看清楚——” 許懷謙話還沒說完,章秉文呼吸一窒:“這么神奇?”他看著手中的兩塊琉璃片,一個紙筒,也沒看出這玩意有多神奇,就能發(fā)揮出這么大的作用? “當然了,只要一直調(diào)試著磨下去,眼前的事物就會越來越清晰。”事實上有了玻璃,只要不停的打磨,一直打磨到你想要的度數(shù),制成天文望遠鏡,看到月亮也不是什么難事。 許懷謙在穿越過來前,就看到一個民間的天文愛好者,用兩塊大玻璃制出了超級望遠鏡,比正規(guī)的科學家做出來的天文望遠鏡拍出來的其他星球,還要清晰。 就是不知道他把天文望遠鏡制造出來了,這個世界的人會不會懷疑人生,因為他們現(xiàn)在還處于有神論的時代,突然告訴他們天上沒有仙,有的只是一些荒無人煙的星球—— 許懷謙不敢往下想了,管他呢,那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 他現(xiàn)在只需要把更清晰的望遠鏡做出來就行了,許懷謙想著又遞給章秉文一張砂紙:“磨吧?!?/br> 已經(jīng)看到初步效果的章秉文,為了許懷謙那個能看到螞蟻的理論也是瘋了,不停地拿著砂紙跟許懷謙一塊又繼續(xù)打磨起來。 另外一邊,陳烈酒抱著糯糯也進到了文昌殿宮殿內(nèi)見到了前太子夫妻。 如皇后說的那樣,前太子并不是一個特別好說話的人,常年被關押的郁氣聚集在身上,即使上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飽讀詩書的文氣,還是能看出他的陰沉。 一見面,前太子嵇淮瑞就對陳烈酒陰陽怪氣的:“怎么我的好皇弟去戰(zhàn)場上打仗了,都還不放心我這個皇兄,竟然派個哥兒和奶娃娃來監(jiān)視孤?” “太子殿下?!标惲揖撇⒉徽J識前太子,但看他穿著莽服,又自稱皇帝為皇弟,立馬對他行了禮。 “太子殿下?”嵇淮瑞似笑非笑地瞧著陳烈酒,也不自稱孤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xiàn)在的朝廷有了新的太子,你這樣叫我,讓現(xiàn)在的太子知曉,不治你一個謀逆之罪?” “太子殿下嚴重了?!标惲揖撇挪慌滤目謬槪俺寄軌蛘驹谶@里面見殿下,焉知不是現(xiàn)在的太子授意?” 嵇淮瑞不說話了,想也知道,昌盛帝不在,沒有太子和皇后這位帶著帶娃娃的哥兒如何能夠進得來。 “你倒是個膽大的。”嵇淮瑞微瞇著眼睛瞧著陳烈酒,見他抱著孩子沒有絲毫的退縮之色,收了收目光,“但我并不認識你?!?/br> 在嵇淮瑞半生風光的年華里,并沒有這樣一位膽識過人的哥兒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