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234節(jié)
朝中三品之上的官員們則在皺眉, 陛下詔許懷謙提前回朝卻沒有說該給許懷謙安排個什么職務(wù)好,而且朝中也沒任何其他動向—— 而這個朝堂上,唯一不需要動人就能隨意安插人進去的地方,只有內(nèi)閣。 眾所周知,內(nèi)閣成員是沒有定員的,少的時候兩三位,多的時候七八位。 他們現(xiàn)在的內(nèi)閣閣老就五位,昌盛帝再加一位也不是不可能—— 可許懷謙才二十七??! 哪有二十七歲就能當(dāng)上閣臣的官員,太年輕! 要朝中一眾老臣尊稱一個年輕得過分的后輩為閣老,他們委實叫不出口,也委實不能夠接受! 可要不是內(nèi)閣,朝中大臣委實想不到,他會被升去什么地方了。 戶部尚書魏鴻彩今日一回家就一副憂心忡忡,心事重重的模樣,連吃飯都在走神。 他的妻子給他布了好幾道菜,見他一動不動她給他布的那些菜,反而拿著筷子戳著碗中的米飯,不知在想什么的模樣,關(guān)切地問了一聲:“老爺,你這是怎么了?” 要沒有人問還好,他夫人這一問,魏鴻彩當(dāng)即沒了吃飯的心情,放下筷子,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哎!” 他夫人見他這樣更好奇了:“什么事能讓老爺你為難成這樣?!?/br> “還不是那個許懷謙?!蔽壶櫜实谋飷炓彩窃谛睦锓e攢到不吐不快的地步,他=夫人再三問題,他再不想說,還是說了出來,“他要回朝l !” “啊!”他夫人一聽到這個消息,正在夾菜的手一抖,筷子上的菜順勢掉下,這個向來養(yǎng)尊處優(yōu)禮儀極好的尚書夫人,此刻禮儀全無,臉上也露出了慌亂之之色,“這么快?” “可不是?!蔽壶櫜室娝蛉诉@樣,也沒有責(zé)備,嘆氣道,“陛下對魆族已忍無可忍,可朝中并沒有多少支持陛下御駕親征者,現(xiàn)在唯一能夠全力支持陛下的恐怕就許懷謙一人,他回了朝,相信這朝堂就再也沒有能夠攔住陛下之人了,陛下可不就催著他回朝么。” “那他回了朝,老爺你怎么辦?”他夫人驚恐地看著魏鴻彩。 滿朝皆知,當(dāng)年許懷謙離京是因為戶部、工部、吏部三部聯(lián)手,將許懷謙趕去盛北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遠離京城,讓他去盛北吃吃苦頭。 有華陰水患在前,朝堂都知道,水患不是那么容易治理的,許懷謙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去了盛北,拿什么治理盛北。 沒個十年八年的,他很難再回來了,而他家老爺今年已經(jīng)五十有五了,等他回來的時候,他家老爺都已經(jīng)致仕,就算許懷謙回朝后得勢,手也伸不到她家老爺身上。 誰知,許懷謙竟然這般厲害,旁人十年八年都完成不了的事,他五年就完成了,還完成得這般好。 不說盛北的蚯蚓肥讓全天下的糧食增產(chǎn),就說盛北的花生油也是一絕,現(xiàn)在不僅平民百姓愛吃,達官貴族中也不乏愛吃的。 以昌盛帝對許懷謙寵愛的程度,他這次回了朝,曾經(jīng)把他欺負到去了盛北去的她家老爺還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陛下可有透露許懷謙回朝后給他升任什么職務(wù)?” 只要許懷謙的職務(wù)還沒有超過她家老爺,就算那許懷謙事后要算總賬,也應(yīng)該不會拿她家老爺怎樣? “就是沒說才愁人?!彼蛉丝伤闶菃柕搅它c子上,魏鴻彩嘆了口氣,“這次他恐怕要一步登天了?!?/br> “登天?”她夫人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還疑惑了一下,旋即動腦子想了一下,驚了一跳,“老爺該不會是說,他要直接入閣吧?!” 魏鴻彩頷首:“就是這個意思!” “天啊!”他夫人拿帕子捂住嘴,“他才多大,這要是真進去了,那可真就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 說著他夫人看向魏鴻彩:“那老爺你——” 說到這里,他夫人說不下去了,想來也知道,一旦許懷謙得勢,曾經(jīng)在朝堂上欺負過他的人,都將遭到他的報復(fù),沒有人會放任踩過自己的人在自己面前蹦跶。 何況,她家老爺還不止踩過許懷謙,還在許懷謙出入官場的時候,多次卡過他銀錢。 他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恐怕就要燒到她家老爺身上! “哎!”顯然魏鴻彩也意識到這點,重重地嘆了口氣,“官場風(fēng)云,瞬息萬變,讓家里人都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要是有個萬一,我們也能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京城?!?/br> 在戶部當(dāng)官這么多年,魏鴻彩自認自己除了摳門了點,經(jīng)??ǜ鞑块T的資金,沒有許懷謙會鉆營以外,他還算是個盡職盡責(zé)的好官。 多次頂著各部門的壓力,私底下給陛下的軍隊開小灶,就算陛下對許懷謙再寵愛,陛下也不可能卸磨殺驢把他給宰了吧,至多就是貶官之類的。 正好他也老了,老是生病,離開京城找個地方養(yǎng)養(yǎng)老也行。 她夫人聽到這個消息,面色白了一瞬,有些不甘心:“奮斗半生,好不容易有今日的地位,家里的一眾小輩都還沒有出頭,這就要被人灰溜溜地趕出京城,外頭那些人該怎么笑話我啊!” “老爺,你就不能再想想辦法?!痹诰┏窍硎軕T了旁人羨慕目光的尚書夫人不愿意離開京城。 “我現(xiàn)在還有什么辦法?”魏鴻彩從餐桌上起身離開,“當(dāng)初跟我們一塊聯(lián)手的前任吏部尚書已經(jīng)下去了,現(xiàn)在的吏部尚書根本就不跟我們同流合污,工部又是個沒有主見的,我現(xiàn)在就算是出頭彈劾阻止許懷謙入閣,也根本沒有多少人站我?!?/br> “況且,現(xiàn)在的陛下已經(jīng)將朝堂整合得差不多了,他鐵了心要許懷謙入閣,朝堂又能阻止得了什么?” 若不是想通了這些問題,魏鴻彩又為何那般垂頭喪氣?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彼蛉诉o了手中的帕子,“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進京把我們趕出京?” “要不老爺你去與他求和吧?”為了不出京,尚書夫人也是豁出去了,“不就是舍下一張老臉么,為了官位,為了家里的子孫后代,你忍忍吧。” “那也得有個引子才行吧?”魏鴻彩皺眉,就他現(xiàn)在這身份地位,給人家遞帖子,人家門房都不會接的。 她夫人沉眉想了想:“我記得,許大人入贅的陳爵爺還有個meimei是不是?” “是啊,他有個弟弟還有個meimei。”這陳烈酒的身世家人,京城里的人都打聽得清清楚楚,畢竟,天下第一哥兒麻。 “算來那小姑娘如今也不小了吧?!边@宅院里的事,在外面當(dāng)官的老爺不清楚,可日日在家主持中饋的夫人們卻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等著許懷謙一入京,我派人去打聽打聽,要是還沒有成親,老爺,你說,讓他家和我家結(jié)個秦晉之好怎么樣?” “嗯?”魏鴻彩想了想,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要是他家與許懷謙聯(lián)了姻,就算許懷謙再對他不順眼,看在他是他meimei的夫家人面子上,也會留幾分情面的。 “那就有勞夫人費費心了?!庇袀€方法,魏鴻彩也沒有那么焦頭爛額了,把此事全權(quán)交給了他夫人去處理。 他們不知的是,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不少人也想到了這點,甚至在他們還沒有行動前,就已經(jīng)付之了行動。 許懷謙這一回朝,要升職已經(jīng)成了板上釘釘?shù)氖聦?,不管他升為什么,走向?quán)力的中心是必然的。 而許家和陳府的門檻都太高,有些家庭不一定能夠夠得著,所以就有人出了歪主意。 使用美男計唄。 “那陳寶珠不過是個鄉(xiāng)下丫頭,在京城都沒待兩年就去了盛北,一身土丫頭的氣息,見了京城里的貴公子肯定喜得挪不開眼,你們只要平日里衣服首飾穿戴好,找機會多與她搭搭話,要不了兩天,你們提出要上門提親,她一準(zhǔn)答應(yīng)?!?/br> “只要當(dāng)上了未來閣老的妹夫,往后什么高官俸祿,榮華富貴沒有?” 得虧許懷謙不在這兒,他要是在這兒聽到這樣一番話,都要直呼內(nèi)行。 果然什么重男輕女,男卑女尊,只要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一切都是可以被打破的。 若許懷謙不是個得寵的五品官,他這一回朝廷,恐怕連個理他的人都沒有,但他這得寵還帶著政績回來,各種針對他和他家人的刀光劍影就來了,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竟然連美男計這種招數(shù)都使得出來。 可惜,他們的計劃再好,遇上陳小妹一個根本沒有情商的人,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由于盛北離京城不是特別遠,在盛北玩野了的陳小妹根本就不坐馬車,自己牽了匹馬,跟著許懷謙的車架周圍,騎著玩兒。 有心之人,想要接近她,簡直不要太簡單,裝作問路,借機邂逅。 陳小妹又是個爽朗的性子,別人跟她問路,她特別好心地就給他們指路了。 人家借著指路,趁機搭話,從盛北到京城這一路又是送吃的又是送禮物各種殷勤。 陳小妹也不傻,一般路人不會這樣對她,她把別人送的禮物都退了回去,還直言問人家:“你們這是喜歡我嗎?” 獻殷勤的人還以為自己哪里觸動到了她,當(dāng)即也扭捏,頷首承認道:“小姐花容月貌,性情灑脫,在下對小姐一見鐘情?!?/br> “哦?!睕]開竅的陳小妹聽了來人的表白,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反而苦惱道,“可是你們這么多人都喜歡我,我只有一個人,總不能每個人都選上,只好辜負你們的一番情意了。”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天涯何處無芳草,錯過了我,后面還有好多好多的芳草在等著你們,我相信假以時日,你們都會找到屬于自己的歸屬的?!?/br> 來勾搭陳小妹的都是一些氣質(zhì)斐然,文質(zhì)彬彬的男子,叫人一看就知家境和文化都不差的那種。 他們以為,他們這么多人,總會有一個被看上,誰知竟然一個也沒有被看上??? “小姐可是不相信我對小姐一片情深?”有人慌了,慌忙取下自己腰間的貼身玉佩,遞給陳小妹,“我對小姐之心,日月可鑒。小姐若是不嫌棄,回到京城后,定會差家里人到小姐府上提親,還請小姐相信在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他們不說這句話還好,他們一說這句話,陳小妹鼓著眼睛看了他們一眼,哼了一聲,丟下一句話,氣惱地走了:“男人都是口蜜腹劍,信口雌黃的東西,以后我們大家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要往來了!” 一群前來勾搭的人:“難不成我們的計劃提前叫她給知道了???” 陳小妹氣惱地回了車隊,馬也不騎了,上了許懷謙的馬車,鼓著眼睛看她二哥。 許懷謙在馬車?yán)锟磿?,看到陳小妹這個樣子,放下書笑了笑:“怎么了,今日不跟你那些伙伴們一起玩耍了,跟個小炮仗似的,看著要炸?!?/br> 盛北到京城的路終于修通了,現(xiàn)在許懷謙坐車回京,終于不用被顛簸的路程折騰得難受,還能在路上看會書,悠閑得很。 “還不是二哥你!”陳小妹幽怨地看著許懷謙,小嘴叭叭個不停,“今日那些人居然跟我說什么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哼,當(dāng)年二哥就曾經(jīng)對我說過這話,結(jié)果轉(zhuǎn)背就忘記了,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 許懷謙從馬車的書桌上倒了杯茶,淺淺地飲著,聽到陳小妹這話,一個沒忍住,嗆了出來。 “——噗,哈哈哈哈哈哈,他們居然跟你說這個!” 不怪許懷謙笑得這么大聲,他可是在陳小妹八歲就給過她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的教訓(xùn),彼時許懷謙哄陳小妹都哄了好久才哄好,這群明顯帶著目的人上門說這話,這不是自掘墳?zāi)孤铮?/br> “二哥,你還笑,你跟他們也一樣!”陳小妹這會兒看許懷謙就跟看外面那群人差不多。 “你大哥喜歡受用就行了。”許懷謙一點也不介意陳小妹怎么看自己,她能夠從自己身上受到教訓(xùn),從而看清男人,不耽于情愛,好事一樁! “哼!”說起這個陳小妹更生氣了,他大哥就是重色輕妹的,有了二哥,就不要meimei了! 笑過后,許懷謙正了正神色問道:“說真的,那些人里就沒有一個你看上的?” 從他們接近開始,許懷謙就注意到了這一群人,他們是有計劃有目的在接近陳小妹,且言語間都透著一股親昵,看上去就特別喜歡陳小妹的模樣。 許懷謙想了想,京城人好結(jié)姻親來拉攏人,這些人不會打的也是這個主意吧? 因為人家是來結(jié)姻親,不是來結(jié)仇的,并未做出什么很過分的舉動,加上又對陳小妹這個一根筋很放心,許懷謙并沒有阻止他們來往,也沒有點明他們心思。 只是在他們不斷獻獻殷勤的時候,告訴陳小妹:“有些東西該收的才能收,不該收的就一個都不要收。” “沒有?!标愋∶脫u頭,“他們看上去都不像是會愿意讓我養(yǎng)雞的人,我都已經(jīng)跟他們說好了,以后不要再來往了?!?/br> “欸!”這下輪到許懷謙扶額了,果然“傻人有傻?!?,就陳小妹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就算來再多的美男,她恐怕都不會中計! 這個插曲過去后,馬車緩緩駛進京城,京城里收到消息的人,全都翹首以盼,有些等不及的直接駕駛自家的車架出京去迎接了。 一輛輛官車出了京,并排著在城門口等人的架勢,看上去十分壯觀,讓京城的百姓不禁嘀咕道:“這是朝中那位大人物要回京了,居然這么多官車在此等候,看這架勢,別怕是那位閣老吧?” “沒聽說過有閣老離京啊。” 京城就這么大片地,還都是達官貴族,閣老出京可不是一件小事,要真有哪位閣老出京了,他們會不知道? “那回來的這位是誰?” “瞅瞅,三品、五品、六品,七品、八品的官輦都在這兒,這要不是位大人物,怎么說得過去!” 城門口人來人往的百姓議論紛紛,在道路兩旁等候的官輦不為所動。直到官道的盡頭出現(xiàn)了一隊被軍隊簇擁著的車馬緩緩駛來。在官道兩旁等候著,一直沒有行動的官輦,突然間全動了,官員們紛紛從官輦上下來了。 “快看快看,翰林院的旬報主官孟方旬孟大人,每旬旬報發(fā)行的時候,我都能看到好大一群商人圍在他府上,想用錢買他的旬報廣告。” “孟大人算什么,看到孟大人身后那輛馬車上下來的人了嗎,那是裴大人,開創(chuàng)望月居的裴大人,你現(xiàn)在身上的衣裳就是他的制衣廠里出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