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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127節(jié)

    有過一次朝堂經(jīng)驗的許懷謙已經(jīng)清楚了,朝堂之上,嘴炮為王,總之就是,你有理,你就是勝利者,反之,不僅輸了自己這方的已見,還要憋一肚子的氣。

    所以在這里,千萬不要收著自己的脾氣,吵輸了事小,氣不順,事可就大了。

    他一個病秧子,本就身體羸弱了,要是再氣不順,他怕他命不長久。

    況且,也沒必要給這個謝玉堂留什么面子。回家之后,陳烈酒都跟他說了。

    這個戶部左侍郎,很有可能還在記恨當初陳烈酒把仿銀炭燒制法交給皇帝害他損失了一個功勞,而在記恨他們夫夫。

    別看只是一個小小的仿銀炭燒制法,這可是要在全國推行開來的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若是他能夠不要錢從陳烈酒手里拿回方法,他就是對國家社稷有功之人,正好,戶部尚書這兩年精神越來越不濟,一般小朝都不上朝了,都是由左右侍郎代替,他能在這個緊要關頭,將這個仿銀炭燒制法拿下,他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的戶部尚書。

    結果被陳烈酒這么一打岔,他什么好處都沒有撈到,倒白便宜了陳烈酒,他心里自然是不服氣了。

    可是陳烈酒都跟他說了,明明就是他先瞧不起哥兒在先,后又故意將陳烈酒說的上司二字改變?yōu)榛实邸?/br>
    要不是陳烈酒生性膽大,見了皇帝也不害怕,換成別的哥兒,被他這小心眼子一弄,膽都快嚇沒了。

    許懷謙的人生信條就是,你欺負我可以,但是你欺負我老婆不行。

    雖然他只是贅婿,但是贅婿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欺負他老婆。

    所以對于這個小心眼的戶部左侍郎,許懷謙才不慣他這臭毛病,能懟就懟。

    果然許懷謙這高帽一給謝玉堂戴上,謝玉堂被憋得回話也不是,不回話也不是。

    頓了小半天之后,才臉色不好的說道:“我是見你們翰林院這兩個月除了著書毫無動靜,提醒你們不要忘記還要全國推行改革科舉的事?!?/br>
    “這就不勞謝大人cao心了,”許懷謙笑了笑,“翰林院里的一切都有條不紊地在進展著,等這次院內(nèi)改革成功,推行到全國的事,自會提上日程。”

    “可是我聽說,許編撰兩個月前在翰林院可是放話說過,”許懷謙話音剛落,謝玉堂的聲音緊接著就起來了,“你家夫郎兩個月后,會讓大把人捧著錢財往翰林院送。”

    說到這里,謝玉堂自己都沒忍住笑了一下:“從來都是朝臣忠君之事,食君之祿,這還是第一次見朝臣要俸祿與君的?!?/br>
    他這是找不到擠兌許懷謙的地方了,要拿許懷謙自己貼錢補貼朝綱的事擠對他呢。

    果然他這話一說完,戶部和其他各部的人都低低地笑了一下,這事夠他們笑話好久了。

    沒想到天底下竟然還有許懷謙這種傻子。

    “這證明我對大縉,對大縉讀書人,對陛下之忠誠與愛護!”有人遞臺階,許懷謙順著桿子就往上爬,順便給昌盛帝表一番忠心,“只要陛下需要,就算是獻上我的萬貫家財又何妨?”

    說完他輕瞥著滿朝:“難不成諸位只想食君之祿,一點忠君之事都不干?”

    “這……”

    許懷謙這話一出,懟得滿朝沒一個人敢接話,他們敢說自己只拿俸祿不替皇帝辦事嗎?他們敢說皇帝想要自己的家財,他們不雙手奉上么?

    他們都不敢說。

    “一味地對帝王諂媚奉承,你這是媚臣之路,”但謝玉堂不怕,他都已經(jīng)和許懷謙對博殿前了,在陛下眼中他和許懷謙本身就是對立的,所以他說什么都可以,“不是正道!”

    “媚臣之路也得我真的拿了自家的錢補貼了朝綱才叫媚臣吧,”許懷謙不以為然,“要是我家夫郎讓人給翰林院拿的錢是互惠互利的,是能讓翰林院每年都能盈利的,不是靠個人資助的,這也叫媚臣之路嗎?”

    “這怎么可能?”

    許懷謙比話一出口,滿朝都搖搖腦袋,翰林院里出了一些書還值一點錢以外,還有什么值錢的?

    而那些值錢的書無非就是一些孤本,等那些孤本都賣光了,他們翰林院里還有什么收入?

    況且,許懷謙也沒靠賣孤本掙錢。

    聽他口氣,許懷謙不僅要讓別人雙手把錢奉上,還要每年都奉上,這種好事,有一次都偷著樂,他還想年年都有?

    說大話也不怕閃到舌頭!

    “怎么不可能,”許懷謙瞧著這群食古不化的朝臣,真是無奈透頂了,他們是自己眼界不廣,也要逼著別人眼界不廣,還罵人家是井底之蛙,異想天開,“若是我們翰林院做到了,諸位大人不跳出來阻攔就好,尤其是謝大人對不對?!?/br>
    許懷謙利用翰林院名頭招商的事,可沒有給朝臣們打過招呼,他無論是上奏折還是單獨啟稟陛下,他的折子和言行都會被記錄在冊。

    皇帝身邊眼線眾多,他可不敢百分百保證他前腳剛說出計劃,后腳這些朝臣就被他的計劃所折服,然后不再阻攔他。

    多半都是,一聽到他的計劃就上奏彈劾,然后讓他的計劃胎死腹中。

    所以最好的計劃就是,先斬后奏,用激將法堵住他們的嘴。

    “也得要你做到再說。”謝玉堂被許懷謙一激,果然當上,“現(xiàn)如今兩個月期限以至,許編撰說的這些承諾何時兌現(xiàn)?”

    他是打從心底里不相信許懷謙這個計劃能成功的,他們戶部的人也不是吃干飯的,回去就給他們翰林院算了一筆賬。

    除非,他們翰林院將孤本賣了能湊出推行新科舉的錢,像其他賣拓本或者讓翰林院里的有名之士出書,都不可能再兩個月內(nèi)掙來幾十萬兩之多。

    他除了賣孤本能夠讓人心甘情愿為之出錢,其他還能有什么辦法?

    可是翰林院里的孤本可是朝廷的,就算他是為了朝廷辦事,朝臣們也不會看著他把那些孤本隨意賣出去的。

    “錢都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沒準等我們下了朝,送錢的人就到翰林院里了,”許懷謙好笑地瞧著謝玉堂,“謝大人如此著急,莫非真急著給我們錢?”

    對此許懷謙一點都不著急,今兒出門上班的時候,陳烈酒可是給他說了,昌南商會各類成員這兩日就要到了,問他怎么安排?

    怎么安排?

    當然是安排到他們翰林院去了,這種涉及錢財?shù)氖?,還是在大家的見證下完成比較好。

    不然這群朝臣不知道又臆想出什么事兒來。

    “哼!”許懷謙張口閉口都是他們戶部要給翰林院錢,可把謝玉堂給氣得不輕。

    他要說不給錢又顯得他狹隘,他要是說給錢,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戶部窮得老鼠都可以逛街了,哪兒來的錢給他們?

    許懷謙一語中的,下了朝,果不其然送錢的就來了。

    還不等他走出宮門,翰林院那邊風風火火地向宮門口這邊跑過來一個人,神情驚喜地向許懷謙說道:“許編撰,你家夫郎帶著好多好多的人來了我們翰林院,說是要給我們翰林院送錢,你快隨我們回翰林院官署瞧瞧去吧!”

    “什么?”

    “還當真有人來送錢???”

    “莫不是找人做的戲吧?”

    此刻剛下朝,文武百官們都匯集在皇宮的東門,等著從皇宮的東門出去,回到他們官署里去。

    翰林院過來傳話得這人,大嗓門一喊,匯集宮門口的這一眾朝臣全都驚訝了!

    驚訝過后,第一反應便是不相信,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

    許懷謙剛在朝堂上說了此事,下了朝,他們翰林院就當真來人了,這要是沒找人做戲,他們是一百個不相信!

    “可是找人做戲也得真金白銀地把錢拿出來吧?”

    “總不能就找一堆人在翰林院里晃一圈就完事了?”

    “事后,要是他們翰林院一分錢沒拿出來更丟人吧!”

    一群大臣們圍在宮門口,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話。

    最后有人說道:“與其我們這兒說來說去的,不如去他們翰林院瞧瞧名堂去!”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他們翰林院在搞什么名堂,一探便知?!?/br>
    “好,我們瞧瞧去?!?/br>
    從皇宮東門出去,隔著一條街,便是翰林院的官署,因為翰林院的清貴,他們的官署位于其他六部前面一些,走近,一眼便能看見今日的翰林院門前不同于往日的翰林院。

    今日的翰林院門前圍滿了形形色色的人。

    “謝大人,”在他們身后稍微遠一點的戶部官員們也瞧見了這一幕,心里有些害怕地向謝玉堂問道,“不會當真有人給翰林院送錢來了吧?”

    不是他們倒戈許懷謙,主要是許懷謙今日在朝堂上表現(xiàn)得太鎮(zhèn)定自若了,他要是個老臣還就罷了,可他還是新臣啊,一個新臣,在殿堂之上,如此言之鑿鑿,一點結巴和害怕都沒有,讓他們不得不相信,他是不是有兩把刷子的。

    況且,許懷謙還有永安府的稅收功績在前,總讓他們心里毛毛的。

    現(xiàn)在又這么多人齊聚翰林院,更使得他們心里忐忑不安了。

    他們大人已經(jīng)跟許懷謙站在了對立面,相當于他們戶部現(xiàn)在在跟許懷謙打了擂臺,這擂臺要是打贏了還罷,要是打輸了,那可就輸了帝心。

    誰讓皇帝站許懷謙那一邊呢。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謝玉堂甩了甩袖,“要真有這樣的好事,別人為何不給戶部送,要給翰林院里送?”

    “我猜他們多半都是要賣孤本一類的,”謝玉堂也沒把自己的想法瞞著,“你們?nèi)ザ⒅c,若是他們要賣翰林院里的孤本什么的,絕不能讓他們的計劃得逞?!?/br>
    戶部的人一想也是,任憑他們翰林院在有本事,一個清水衙門,除了賣書還能想得出什么辦法?

    可能這些人都是來買書的?

    他們怎么想,許懷謙不在乎,他得知消息,第一時間就和翰林院的官員們回了翰林院。

    抬眼就看到前面打頭的陳烈酒,暗暗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陳烈酒接住他家小相公給他送的“暗送秋波”,翹了翹唇,給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這是許懷謙教給他的,說是這個手勢代表著萬事大吉。

    他把許懷謙交代給他的事辦好了,就是萬事大吉了!

    收到老婆手勢的許懷謙也開心地翹起了唇,他就知道,有他老婆出面,世界上就沒有他辦不成的事。

    “這是?”剛和許懷謙一塊下了朝的韶雪風,一看到他們清麗文雅的翰林院門前,此刻擠滿珠光寶氣的商人們,有點辣眼睛地問許懷謙,這是怎么一回事!

    “這些都是來給我們翰林院送錢的,”許懷謙向韶雪風解釋道,“原本下官是想在外面把他們安頓好的,直接把錢拿到翰林院來就行了,可是下官怕其他部門的人,說我們翰林院偷摸賣了什么東西,索性就把人給安排進了官署?!?/br>
    許懷謙要的就是一個光明正大,這兩個月,他在翰林院可是見識了這群官員有多八卦。

    說他什么的都有。

    他要是不當著他們的面把事情做好,事后還是會有一群彈劾他的人,與其等著他們彈劾,還不如把過程原原本本地擺在他們面前。

    “這么多人都是來送錢的?!”翰林院的其他官員看到都快把他們翰林院官署門前給站滿的一堆商賈,輕輕吸了吸氣。

    這么多商人,怎么著也得湊個十幾萬兩吧?就是不知道這錢他們怎么送?

    “大人,什么時候開始啊,”他們在暗暗吃驚的時候,底下的商人們不耐煩了,“我們可是帶了不少身家來,就等著給大人們交給錢,好回去睡個安穩(wěn)覺?!?/br>
    昌南到京城這一路可是不近,走水路都要走一個半在月左右,雖說船上都是同行的商人,可指不定里面就混著有一兩個心思壞的,他們可是帶著不少身家上京來的,這要是被人偷了,哭都沒地方哭去。

    因此,一上京找到陳烈酒就要交錢,可陳烈酒也不收,他直接把他們帶來了翰林院官署。

    官署耶。

    他們這些偏遠地區(qū)的商人們,若無意外,這輩子都不知道京里的官署長什么模樣。

    這次的機會不僅可以讓他們家的生意更上一層樓,還能讓他們見識到一次京里的官署模樣,值了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