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84節(jié)
就這樣幾個部門就永安府稅收的事,吵了小半個月,吵到皇帝都快不耐煩的時候,他們終于各自給出了主意。 “你們吏部所擔(dān)心的無非就是世家與百姓爭利,”戶部尚書解決道,“這樣,我們吏部負(fù)責(zé)與各州府的世家豪族交涉,確保當(dāng)?shù)氐氖兰遗c百姓利益不沖突,吏部再行推廣之事?” “這樣還差不多?!睉舨孔隽俗尣?,吏部眾官員的臉色這才好了許多,“但也不能光交涉,在交涉之前戶部還得把各州府適宜的種植物篩選出來,地方才能更好地應(yīng)地適宜推廣?!?/br> “推廣種植下去,怎樣拓展銷路也是問題?”戶部也提出了問題。 “或許可以各州府聯(lián)誼?”吵了這半個月吏部也不是吃素的了,“就像南方喜歡吃醬,而不適宜種黃豆,而北方喜甜而種不了甘蔗。北方可以幫南方種大豆,而南方也可以幫北方種甘蔗?” “這樣運輸上也是一個問題。”吏部與戶部向工部看過去。 “只要銀錢到位,我們工部全國大型水利道路都不是問題?!惫げ可袝鞠胫蒙碇?,沒想到戰(zhàn)火突然引到了他身上,他也不怕事。 他們工部就是沒錢,要是有錢,四年前的華陰水患都不會發(fā)生好嗎?! 難得在朝堂上看到幾個部門吵架后還能坐下來有商有量的聯(lián)合起來辦事。 上頭的帝王看著下頭的朝臣們你一句我一句,出主意的主意,提問題的提問題,想辦法的想法,那雙威嚴(yán)而常年盛滿怒火的眼睛里終于平緩溫和了許多。 不容易,終于能看到這群只會吃干飯的朝堂也能有模有樣地辦點事了,而不是像以前只會你望我,我望你的相互推卸責(zé)任。 永安府好樣的! 許懷謙好樣的! 望著慢慢在轉(zhuǎn)變的,皇帝心情大好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拇指上的玉扳指,他愈發(fā)地期待與那位能改變永安府,能改變這朝堂,名叫許懷謙的秀才碰見了! 也不知道他這次的鄉(xiāng)試成績?nèi)绾危?/br> 正想著,下頭明顯等著不耐煩的翰林院大學(xué)士,不顧戶部等人的爭吵,直接出了列:“啟稟陛下,臣有事啟奏?!?/br> 皇帝看過去:“什么事?” “是今年科舉的事,”茲事體大,翰林院不敢隱瞞,“這次鄉(xiāng)試的題目考的是以往從未考過的稅收,引起了天下學(xué)子的不滿,自科考結(jié)束之后,不少地方的秀才都聚眾游街,大喊時政無用,科舉不改革,望陛下能把科舉給改回去。” 皇帝聽到這話,大好的心情蕩然無存:“不改革科舉,天天吟詩作賦,能讓百姓吃飽飯嗎?能讓稅收像永安府這樣,一年高達(dá)二十萬兩嗎?若是能,天天讓他們吟詩作賦又如何?!” 好不容易在朝堂上看到這些大臣們有一點朝臣的樣子了,外面那群學(xué)子又不安分了。 他又不是沒有不給他們吟詩作賦的機會?秀才不是沒有改革嗎?除了時政以外,也留著有幾道詩詞歌賦八股文題,還不夠?! 要全都是詩詞歌賦和一些無病呻吟一點用都沒有的策論,再選一些像以前那樣遇到點是什么都不會的朝臣,這樣的國家拿來有什么用? 自永安府高額的稅收傳回朝堂之后,皇帝已經(jīng)很久沒有動過這么大的怒了,一群原本還在高聲闊談的朝堂頓時噤若寒蟬。 心里都把這些鬧事的學(xué)子罵了又罵,早不鬧晚不鬧,偏偏在永安府稅收大增的時候鬧,這不是往皇帝的槍口上撞嗎? 果然,皇帝發(fā)了火之后,直接下了命令:“把永安府這一年的稅收公布于各州府,讓那些喊著叫囂著時政無用的學(xué)子看看,時政究竟有沒有用!” 皇帝說完,目光又變回了以前的銳利:“若是他們看完,還叫嚷著時政無用的話,我看這些學(xué)子也不用再科考了,在家吟一輩子的詩,做一輩子的賦好了。” 皇帝這話就相當(dāng)于給外面那些叫嚷的學(xué)子徹底判了死刑。 眾朝臣心下了然了,都沒有站出列替他們說話的。 首先為了這科舉改革的事,陛下先前已經(jīng)砍過不少人了,現(xiàn)在又有永安府稅收大增在前,眾朝臣忙著把永安府的成功在全國各州府推廣,哪有工夫管這些學(xué)子。 因此皇帝這一命令下達(dá),滿朝文武就沒有一個反對的。 一眾鬧事的學(xué)子鬧了大半個月,見考院沒有人出來阻止他們,還以為他們的計劃即將成功,個個興奮得不行,每天都到考院和各府衙跟前各種叫嚷。 就在這時,一旨永安府稅收大增的消息傳遍了各個承宣布政使司。 “什么?!” “永安府一年的田稅能高達(dá)二十萬兩?!” “怕不是說笑吧,一個州府的田稅頂天到六七萬兩以來是極致,怎么可能有二十萬兩這么多,他們種的是金子嗎?” 此消息一出,各州府的人都在討論此事,初始沒有人相信,但是隨著皇榜的張貼,這些人就算再不相信,也不得不承認(rèn),確有此事。 君無戲言。 官府如此大張旗鼓地張貼皇榜,若是沒有此事,那皇帝的臉不都給丟盡了?! 一眾還在等皇帝改回科舉的考生們,沒有等到帝王改回科舉的政令,反而等到了永安府稅收的皇榜,紛紛摸不著頭腦時,考院的一眾主考官們卻同時松了一口氣。 這么多學(xué)子鬧事,主考官也怕帝王會改回政令,因此考院里收上去的考卷全都沒有批閱。 就怕批閱了也沒有用。 這會兒看到皇帝到處張貼稅收的皇榜,知道這時政的科舉是絕對不可能再改回去的,紛紛行動了起來。 不僅開始批閱考卷,還把考院和各衙門門前的考生全都給趕走了。 “說時政無用的,好好去看看皇榜!” “若是你們的詩詞歌賦,一年也能讓一個偏遠(yuǎn)府城的稅收高達(dá)二十萬兩,能讓治下的百姓,每家每戶收入十到三十兩,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人人能讀書,再來跟我們說時政無用吧!” 這群鬧事的學(xué)子都是秀才,有功名在身的,一眾被煩得不行的考院和府衙都不能把他們怎么樣,現(xiàn)在有了借口,都拿這個借口把他們堵了回去。 這下眾考生們傻眼了?! 什么稅收?! 什么年入十到三十兩?! 什么人人有飯吃?什么人人有衣穿?什么人人能讀書? 這怎么跟講天書似的,說得他們都聽不懂!不是在說科舉的事嗎?怎么又扯回稅收上去了? 各州府被攆了的學(xué)子們,不明所以得到張貼皇榜處查看。 看到上面描述的永安府場景,全都不敢置信:“這是一個偏遠(yuǎn)府城一年能夠辦到的事情嗎?” “莫不是皇帝為了不改革科舉故意編撰出一個府城的稅收,來蒙騙我等?!” 一群只知道詩詞歌賦,風(fēng)花雪月的學(xué)子們,根本就不相信皇榜上說的事情是真的。 尤其是蘇州府的學(xué)子們:“這永安府我們聽都沒有聽過,如何確信這上面的事情是真的?!” “而且一年二十萬兩的數(shù)額也未免太巨大了,我們蘇州府最鼎盛時期都達(dá)不到這個稅收,一個連名字都沒有聽過的偏遠(yuǎn)府城能夠達(dá)到,這里面要是沒有一點貓膩,誰相信?” 總之,說什么這群學(xué)子們說什么也不相信皇榜上的事情,他們總覺得這是皇帝為了不改革科舉而編撰出來的事情,非但沒有消停,反而鬧得更厲害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皇帝都快要氣笑了,要真是讓這群愚昧無知的秀才們考上舉人、進(jìn)士,叫他們?nèi)ギ?dāng)官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無奈,皇帝只得又下了一道旨:“今年各個承宣布政使司的考卷不用各地主考官查閱,全部送進(jìn)京城,由他親自查閱,若是真有那文采,驚天地泣鬼神之人,他就把科舉改回去,若是沒有時政科舉照舊?!?/br> 這下眾學(xué)子不敢鬧了,全都翹首以盼望著京城,想象著全國各地有一兩個文采斐然的人,能夠讓帝王把科舉改回去。 這場轟轟烈烈的運動在進(jìn)行的時候,許懷謙和陳烈酒正窩在昌南府的宅院里親親熱熱呢。 許懷謙的鄉(xiāng)試,一連考了九天,陳烈酒九天都沒有抱著他的小相公睡覺,就把他給想死了。 因此從薈萃樓吃完飯回來,陳烈酒就把他家小相公給拉到宅子里的大房間親熱去了。 昌南的宅院跟杏花村的宅院不一樣,杏花村的房子很小,小到房間里面塞滿了許懷謙和陳烈酒東西,就算許懷謙不在,也能讓人感覺到溫馨。 而昌南不一樣,這里的房子太大了,而且許懷謙又沒在里面住多久,空空蕩蕩的,一個人睡在這樣的房間里面太寂寞了。 還是得有他家小相公睡在身旁才踏實。 “就這么想我?!”一年好幾天,吃了飯陳烈酒都拉著許懷謙到房間里親熱,許懷謙都被對他的熱情給弄得吃不消了。 “嗯?!标惲揖铺稍谠S懷謙的臂彎里用手指勾著他的頭發(fā)玩,“你不在我身邊總覺得身邊少點什么!” 很奇怪,明明先前出去辦事的時候也有離開過許懷謙的時候,但那會兒他從來沒有覺得哪兒不對勁,可這次許懷謙去考院科考,明明相隔也不遠(yuǎn),但就是忍不住去想他。 “還有會試、殿試!”許懷謙抱著他老婆也是一臉滿足,考院雖然被他老婆修得特別好,但是抱不到他老婆晚上睡覺也是空落落,“等這兩個試,我就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會試、殿試得去京城吧?!”陳烈酒想起來了,“那我還得提前去京城一趟!” 許懷謙不解:“你去京城做什么?” 陳烈酒眨了眨眼,看著她家小相公,吐出三個字:“買房子?” “買房子?!”許懷謙手抖了一下,“你去京城買房子做什么?” 老婆想要去首都買房,許懷謙也不是不支持,主要是現(xiàn)在他們手頭上沒有這么多錢了。 前年的仿銀炭他們收入六千多兩,去年的仿銀炭他們收入七千多兩,全都被他老婆給拿去修路了。 加上這兩年他們又添置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還有平時他們吃食和藥物上的開銷也挺大的,加上陳烈酒還老喜歡砸錢給他做點事情。 比如說修考院。 現(xiàn)在他們手頭上剩的錢,也不過只有兩千多兩了。 這點錢想在首都買房,恐怕是不太可能吧?! “你要去京城科考,怎么著也得在京城有套房產(chǎn)才行?!标惲揖谱约旱拇蛩阏f給許懷謙,“京城很冷的,我怕你住客棧住不習(xí)慣?!?/br> 陳烈酒一直都沒有跟許懷謙講過,苗大夫說他只有十年壽命的事,現(xiàn)在距離當(dāng)初過去的十年,已經(jīng)過了三年。 這些年,許懷謙的氣色看著一年比一年好,一點都不像只有十年壽命的人,可陳烈酒不敢拿許懷謙的性命去賭。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打聽過了,京城的冬天大雪紛飛,跟他們昌南冷是冷,但是不會下雪不同。 他怕許懷謙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面待不住,但是他也不想勸許懷謙不去京城科考。 他都走到這一步了,他若是勸他放棄的話,前面這么多年的努力,豈不是全都白費了。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給許懷謙打造一個相對舒適的環(huán)境,讓他能夠更好地上京去科考。 許懷謙也明白他的身體,總是給陳烈酒找麻煩,皺眉道:“可是我們的銀錢好像不太夠唉?!?/br> 要是他們平時開銷能夠省一點,沒準(zhǔn)還能夠,但是他們的開銷太大了,從原來的幾十兩就能過一個月,到現(xiàn)在可能得有百兩左右。 其中他的醫(yī)藥費占據(jù)大半。 “家里的花椒是不是可以采摘了?”陳烈酒突然想起他們還有五畝地的花椒來,花椒跟生姜不一樣,它是兩年一熟的,到今年正好兩年時間,可以采摘了。 “對哦?!标惲揖撇徽f,許懷謙都快把他的花椒給忘了。 在古代除了胡椒就屬花椒最貴了,這可都是寶貝。 “我五畝地的花椒樹,怎么也得采五百斤的花椒出來吧?”花椒跟別的作物不一樣,它只要殼,除了殼里面的種植都是要去掉的。 曬干了,一棵樹可能也沒幾斤花椒。但是沒關(guān)系,不妨礙它掙大錢。 醫(yī)館的花椒一百文一錢,十錢為一兩,十兩為一斤,一斤就是十兩銀子。 五百斤的花椒,他能收五千兩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