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64節(jié)
好多人就恨自己沒有生在杏花村, 不然這秋收時節(jié),他們也能殺只雞來吃吃。 可惜,他們不僅生在外村, 連搶雞苗都搶不過杏花村的人,也不知道他們本村人怎么那么吝嗇,明明每家每戶都養(yǎng)著十幾只雞了, 怎么還要跟他們搶雞苗? 因為養(yǎng)雞好,養(yǎng)雞能賺錢啊! 且不說, 他們近水樓臺先得月,每個月都能把雞蛋賣給陳小妹孵小雞賺錢,就說這賣不完的雞蛋也能自己吃補身體啊。 三五個雞蛋炒一炒就是一盤葷菜了, 不比上縣城割斤十幾文的豬rou強? 現在杏花村的人, 人手十來只雞,沒有糧食喂, 就讓家里孩子去地里捉蟲子,什么螞蚱、蝗蟲、菜葉蟲,反正雞也不挑食,給什么吃什么,還越吃越長得好。 家里小孩喂了雞有蛋吃也樂得捉蟲子,地里沒了蟲子,今年莊稼也長得好,雞吃好了,蛋下得多,家里日子越過越好了,近一年村里打孩子的人家都少了許多,大家如何不愿意多喂雞? 要不是喂太多雞需要的糧食不少,且容易引發(fā)雞瘟,有些貪心的人甚至都想一次性喂個幾百只算了,這樣想吃rou的時候就殺一只雞,連rou都不用買了,多好。 杏花村天天有蛋吃,月月有雞吃的日子,叫外村人羨慕,他們也想跟他們一樣喂雞。 喂雞嘛,又沒什么技術含量,撒點米,捉點蟲,它自己就能長。 可是搶不到雞苗啊。 每個月的新雞苗一孵出來就被他們本村人搶著給這個親戚買,給那個親戚買了,像他們這種隔得遠的,在杏花村沒有一點沾親帶故的外村人,就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嫉妒使人瘋狂,實在搶不到雞苗的他們怒了,直接殺到了陳小妹的火炕房堵住她:“我們也要買雞苗!” “憑什么就賣給本村人?!” “我們也買得起雞苗!” 一只雞苗三四文錢,頂天了五文錢,養(yǎng)好了一只雞能賣到百文,還不算期間下蛋掙的錢。 說實話,陳小妹被他們這來勢洶洶的架勢給嚇到,不過聽到他們都是來買雞苗的又有點犯愁。 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波來找她買雞苗的人了,在他們前面還有好幾波人來找過她。 她只有九歲,也只有兩只手,一個月孵三千多只雞苗已經是極限了,再孵多一點,豈不是要把她給累死? 而且許懷謙給她修的火炕房,頂天了也只能孵四五千顆雞蛋,再多的也孵不下了。 這她哪敢隨便答應。 陳小妹在犯愁的時候,王婉婉也在犯愁,許懷謙教給她的絡子,她現在會的花樣已經不少了,每日閑暇時打兩個,練出手藝來了,她就去綢緞鋪子問收不收。 剛開始,綢緞鋪子給她的工價是三五文左右,大半年過去,隨著她的手藝越來越好,現在的工價已經漲到了五十文一個。 接的也不再是吊墜一類的小絡子,而是像許懷謙掛門窗上的那種超大的絡子。 她一個月閑暇時間,能打五六個,每個月能掙兩三百文,雖說掙的沒有小妹他們那么多,但放在村里這都不是一比小數目了。 王婉婉已經很知足了。 知足的同時,麻煩也隨之而來。 本村不少和她交好的姑娘婦人都提著雞蛋和糕點上門:“婉婉,這絡子,你也教教我們好不好?” 她們也厚著臉皮去綢緞鋪子問過了,這絡子誰打的他們都收,只要手藝好就行。 可她們會都不會,又怎知自己手藝好不好呢?! 以前村里人沒人知道這個,不清楚還有這個賺錢方式,現在知道了,看到王婉婉,每天家務活也做了,錢也賺了,羨慕得夜不能寐。 想著自己要是也會打這絡子,會不會也能跟王婉婉一樣,掙個百八十文的讓家里日子好過一點。 羨慕使人上進,最終還是上進心戰(zhàn)勝了臉皮,使得她們不得不厚著臉上門來請教。 “不是我不教,”王婉婉很犯難,“大家也知道,這個是我家二哥教給我的,沒有得到他的允許,我要是私自教給你們,我這也沒法給我家二哥交代不是?!?/br> 家人和外人王婉婉還是分得清的,許懷謙肯教給她是看在她是陳家人的份上,這些其他人…… 王婉婉掃了一眼來找她的婦人,有不少還是曾經私底下偷偷說過許懷謙命不長久的人,她不知道二哥能不能夠原諒這些人,不敢隨意答應。 “那婉婉能不能幫我們去給你家二哥說說情?”這些人還是不甘心,都走到這步了不能無功而返,“我們也不要求學什么獨門的絡子,就綢緞鋪子常收的那種就行?!?/br> 隨著王婉婉打絡子掙了錢,這些人也了解了不少,像尋常絡子就兩三文錢一個,但若是自己獨創(chuàng)的手藝,就能賣到好幾百文乃至一兩二兩。 像這種好幾百文的她們就不想了,沒有那么多絲線供她們霍霍,她們能學會鋪子里常收的那種絡子,就很滿足了。 “好吧,等我二哥回來,我給你們問問。”她們態(tài)度這么堅決,王婉婉也不好推拒,畢竟,除了幾個討人厭的,還有幾個都跟她玩得好的,也不能太駁人家面子了。 “哎,好,那婉婉我們就走了,這些東西就留著等你二哥回來給他補身體啊?!眿D人見她雖然沒有答應,但好歹是松口了,也不把提來的東西帶走,一個個嘴上吆喝讓王婉婉記得給許懷謙吃,滿含期待地走了。 為了許懷謙的生姜和花椒,陳烈酒這半年來也不輕松,就差沒抱著鋪蓋被褥到地里去住了。 太折磨人了。 只是些生姜和花椒而已,怎么比種莊稼還要難,中間澆水、施肥、除蟲這些就不說了,都是正常種地cao作,他第一次知道這兩樣作物還會生?。。。?/br> 為了治療生姜和花椒樹身上的這個病那個病,他一天跑醫(yī)館跑得都要抓狂了,導致他現在只要一看見地里有生姜葉子變黃,扦插的花椒枝椏出現問題,就喉嚨一緊,脊背發(fā)涼。 好在這一切苦難都熬過來了,金秋八月,是他家小相公放假的日子。 仔細檢查地里沒有一處有葉子發(fā)黃的生姜,陳烈酒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準備去接他家的小相公了。 結果—— “阿酒!阿酒!阿酒!” 還不等他有所行動,就聽見他家小相公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轉過身去一看,他家小相公坐著段祐言的馬車,正向他駛來。 陳烈酒跑出地里,接上許懷謙,語氣有點幽怨:“怎么不等我去接你,你就回來了?” “我想你了嘛?!痹S懷謙也不顧及段祐言他們,勾上陳烈酒的腰,就將他擁入了自己懷中。 他人比陳烈酒高了一個頭,相互擁抱的姿勢顯得過分親昵。 陳烈酒看了眼坐在馬車上張嘴望著他們的盛云錦,沒管他的目光,摟著自家的相公的后背撫了撫,親昵回應:“我也想你?!?/br> 夏天許懷謙不在他身旁,夜晚總是被熱醒,熱醒就開始想他,越想越睡不著。 不知道他在書院有沒有餓著、有沒有冷著、有沒有生病、累不累。 好幾次他半夜跑去書院都想翻墻進去找人了。 又怕破壞了書院規(guī)矩,許懷謙會吃掛落,只得失望而歸。 這會兒見到自家日思夜想的小相公,誰還在乎旁人的目光。 許懷謙也同樣,前面幾個月在書院,每天背書背得連旬休都不敢休,后面倒是學習輕松了,可別人都卯足勁在學習,他也不好掉隊。 大半年就休了兩次旬休,兩次都只摟著他家阿酒互訴了衷腸,什么親密的事都沒干。 怕身體不好耽誤學習。 這次放假的時間會長一點,身體也在后面放松學習的兩個月中養(yǎng)好了不少,終于可以跟他家老婆親熱親熱了。 “——咳,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走了!”段祐言見他們二人難舍難分的模樣,也不忍心打斷他們,尷尬地咳嗽一聲,讓車夫牽著馬車趕緊走了。 他兩走了,許懷謙又摟了會陳烈酒,直到手都要麻了才慢慢松來,然后牽著他的手問他:“家里還忙不忙,生姜和花椒還有沒有生病煩你?!” 生姜和花椒生病的事,許懷謙知道,陳烈酒來書院跟他說過,但那會兒他正忙著背書,就算知道治療生姜和花椒的藥水,在這里也買不到,只能大概地跟陳烈酒說些簡單的處理方法。 “沒有了,我?guī)闳タ??!标惲揖茽恐倚∠喙氖?,又走回地里,“我按照你說的方法,能治就就治,不能治的就挖了,拿石灰給土壤消毒,除了最開始的那些治療不及時的,后面這些,你看看全都是好好的。” 生姜產量高,可也極容易生病,什么姜斑點病、姜腐病、姜枯萎病一大堆,而且它還招蟲子。 花椒好種植,鬧病害也嚴重,什么干腐病、流膠病、枯梢病、炭疽病一大堆。 許懷謙看著他那被照顧得很好幾乎沒有出現什么大規(guī)模的損失的田地,握著陳烈酒的手,滿眼心疼:“辛苦你了?!?/br> 想也知道陳烈酒為了照顧它們付出了多少努力。 “不辛苦。”值了,值了,不管多累多奔潰,這會兒聽到自家小相公這話,陳烈酒瞬間就覺得那些都不事了。 “我們挖點回去嘗嘗好不好?”花椒要兩年一熟,扦插的枝椏細,現在還沒長出什么花椒來,有也是顆粒較小的青花椒,許懷謙不忍心霍霍它們,只得蹲下身去撥開綠油油的姜葉子,刨了刨下面的沙土,發(fā)現已經可以采摘了,對陳烈酒提議道。 這些姜害他老婆這么辛苦,怎么著,也得讓老婆多吃點,補回來。 “好啊?!标惲揖圃缇蛯υS懷謙嘴里念叨的生姜美食,垂涎三尺了,別的他不信,他家小相公做的美食他肯定是相信的。 見他家小相公十根修長如玉的手在刨土,忙過去幫他把生姜都揪了出來。 “今天我親自下廚?!迸藥最w生姜,許懷謙在小溪邊清洗全是泥沙的手,又把生姜上的泥巴都給清洗干凈了,準備回家好好補償他老婆。 “行,我給你燒火?!标惲揖埔娫S懷謙面色紅潤沒有前面五六月份時見他那么蒼白了,知道他最近身體還行,也沒有拒絕。 唔,好久沒有嘗過他家小相公的廚藝了,好懷念。 回了家,許懷謙帶上他的圍裙,拿新挖出來的嫩姜做了幾個菜。 姜絲鴨,陳小妹親情贊助的鴨。 仔姜炒雞,陳小妹親情贊助的雞。 姜蛋飯,陳小妹親情贊助的雞蛋。 全家人吃好喝好,只有陳小妹受傷的成就達成。 “嗝——”陳小妹打著嗝,毫無知覺,嘴里還在夸贊,“二哥,你做的東西都好好吃哦?!?/br> “是姜好吃?!奔兲烊粺o污染,還沒有打過農藥的姜,重要的還是他老婆幫他種出來的姜,許懷謙怎么吃都覺得好吃。 “嗯嗯?!标愋∶妙h首,“沒想到生姜做菜也這么好吃!” “就是不知道這生姜怎么賣?”王婉婉有些發(fā)愁,他們能接受生姜的味道,別人能接受嗎? 五畝地,密密麻麻都是生姜,僅僅只是挖了兩顆就做了這么多菜出來,能賣出去嗎? “不著急?!痹S懷謙沒打算賣嫩姜,“等十一月份老姜下來再說。” 許懷謙老神在在,胸有成竹好似早就預謀,王婉婉縱使心里再擔憂,也暫且把心放了下去。 她得相信許懷謙,那次許懷謙說過的事,沒有辦到? 他說能用棉被孵小雞,就能孵?他說生姜能發(fā)大財,也一定能! 陳家人對許懷謙那就是一個字,無條件信任! 吃過飯,全家人躺在院子里消食,陳小妹主動把困擾他的問題說了出來:“二哥,你說我要不要再起一個火炕房呀?!” 原本她是不太想起,一個火炕房,每個月能掙五六兩銀子,孵了近兩年的時間,拋去給許懷謙的分紅,她自己的私產都快五十兩銀子了。 這么多錢,她花都花不完,只能想辦法給家里添置東西。 像他們坐下這躺椅就是她買的,因為她看許懷謙喜歡躺著看書,就給他買了把躺椅。 后來全家人都喜歡沒事上躺椅上躺躺,她就干脆給所有人都添了一把,這種初秋的天吃了飯在院子躺著消消食,再舒服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