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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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存心不讓許懷謙好過,實在是在青云院這邊上學跟在青蓮院那邊完全不一樣,不僅山長會親自給他們授課,各縣縣令也時常來給他們授課。 山長希望他們能夠考上舉人出人頭地,縣令盼著他們考上舉人給他們增添功績,每個人卯足了勁想要他們奮發(fā),學習進度一趕再趕。 而每個縣的縣令在授課時,最喜歡的就是考察他縣下秀才的學問了,看看他是不是可塑之才。 許懷謙是吳縣令推薦來書院的,原本還以為他還要等兩年才能考上秀才,沒想到他只用了兩個月就考上了。 雖說只是一個吊車尾,可那也是秀才呀,而且他私心里覺得許懷謙這個人的才華不低,只是還沒展露出來,對他抱有了極大的希望。 每回授課,總是點他choucha學問, 許懷謙一聽,吳縣令要來授課,臉色一下就垮了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這個吳縣令了。 回回choucha他課業(yè),回回讓他在一眾秀才里被恥笑。 本以為考上秀才了,大家都是秀才了是吧,總不會再有丁班那種歧視人的人存在了。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但是不良風氣哪里都有。 他們是沒有再歧視許懷謙的身體了,直接開始歧視許懷謙的學識了。 下午,吳縣令授完課,choucha完許懷謙的課業(yè),聽他結結巴巴把前面幾天所學的內容背出來,不太滿意道:“學識還需勤勉,你文章、詩詞歌賦都不行,這唯一的背誦與默寫就一定要比常人更為融為貫通才是。” “是?!痹S懷謙也清楚,他比不過這里面的人,他只有使勁下苦功夫才行,可一天就十二個時辰,他學八九個時辰,別人也學八九個時辰,他想拉開差距,就得更努力。 更努力,他得有一具更好的身體才行,換成他在現代的身體,他能每天努力十個時辰,只留兩個時辰睡覺休息。 可是這具身體不行。 除非他想死,不然他就得愛惜點自己。 吳縣令一走,班里有幾個同樣是靡山縣的秀才,見吳縣令這次的注意力又在許懷謙身上,不由得嫉妒紅了眼:“某些人就是有手段,學識不怎么樣,巴結人的本事一等一?!?/br> “能巴結到也是我的福分不是,有些人想要巴結還巴結不到呢?!睂τ谶@種說酸話的,許懷謙向來是能懟則懟,不慣他的臭毛病。 “歪門邪道終究不妥,實力才是硬道理,你這樣巴著縣令,自己又沒什么本事,難不成縣令還能讓你一舉考中舉人?” “那可不一定,沒準我以后就靠歪門邪道考上呢?”吵架什么都能輸唯獨氣勢不能輸,他們扎許懷謙的心窩子,許懷謙也扎他們的,“還有誰說我沒本事,我的字不是比班上所有人的都寫得好嗎?” 別的不說,至少許懷謙來乙班上課之后,每個夫子和縣令都把他這手字夸了又夸。 吳縣令還特意尋他寫了一篇文章,拿回去掛起來,日日觀摩。 說到這個班上的其他秀才們就更嫉妒了,這個許懷謙學識沒有他們牢固和扎實,就憑著一手好字,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他們磨了磨牙:“字寫得再好有什么用,還不是得等考上了,才能受大人們的重視,你這考都沒考上,就妄想用字博機緣?天真!” 就他們永安府這個小府城,他的字除了能巴結夫子、縣令外還能巴結到誰? 縣令都得靠他們這些秀才考上舉人增添功績,夫子就更不用說了,除了欣賞欣賞,夸贊兩句,他能落到其他實惠不成? 他們不知道,遠在千里之外的江河海江大人收到宋云帆送的碑文后,有多驚訝。 原本他對這個同為翰林院的后輩沒什么感覺,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外,對他幾乎是毫無印象。 在他致仕前突然收到他送來的碑文,以為他也跟其他翰林院的同僚一樣,純粹就是巴結賣個好,沒太當回事。 可當他下衙回家,收到下人謄抄送來京城的碑文后,整個人都不太淡定了。 “寫得真好?!苯雍D弥垼槐橛忠槐榈刈x著上面的頌德,唇角揚起。 別的頌德都會把個人功績夸大了又夸大,明明沒有那回事兒,非要把它寫得跟朵花似的,讓人一看就尷尬。 而他這份頌德卻不盡然,全都是實打實的功績,并不夸大其詞,只是稍微從側面描寫了一下,他在翰林院授課育人,著書福祉天下的事跡。 這些都是真人真事,就是他著的那本書并不是很出名,在書行發(fā)行了沒有什么水花,可是這有什么關系,隨著他這份碑文在家鄉(xiāng)立起來,已經有不少書行給他來過信,問他能不能夠加印。 加加加,當然要加了,這種揚名立萬的事,他為何要往外推? “好??!真好!”江河海心情大好的把碑文看了又看,不光碑文寫得好,這字也寫得好,不剛不柔,厥德允修,一氣呵成,字里行間都透著一股歡欣雀躍真心實意為他鐫字之情,讓人一看就怡然自得,心情舒暢。 再配合這份好頌德,渾然天成,再好不過。 他哪里知道,這是許懷謙婚后第二日寫的,彼時,他眼睛好了,又正值他春風得意,落筆那叫一個行云流水,一揮而就。 寫出來的當時就叫孟方荀他們幾個拍案叫絕。 他越看越歡喜,越看越舒暢,越看越高興,真恨不得立馬辭官回家,好好地去放這塊碑的地方觀賞觀賞。 光是拓文都讓他覺得這般愉悅,那碑文還不知道讓人有多滿意。 被哄得心花怒放的江大人自然而然地就把目光放在了宋云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輩身上。 聽說他被“發(fā)配”去昌南那種偏遠地方,三年都未曾上升,想到他的學生盛致遠也在昌南多年未歸,不免心生同情。 向帝王致仕那日,特意在帝王面前為這兩人正了正名:“陛下現在擔憂的無非就是朝中文臣過多,能臣太少,何不如將地方和京城官員相互調任,以免他們在一個地方待太久,心生倦怠,出現怠政懶政的情況?!?/br> 朝中的風向變化,江河海也是看在眼里的,他都要致仕了,也沒有必要去觸帝王的霉頭,還不如順水推舟一把,既討了帝王的歡喜,又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皇帝想了一下,覺得江河海說得也在理,京城這些文臣在京里待久了,早忘了外面的天地是什么樣子,就該讓他們出去見識見識,才能洗洗那滿嘴的之乎者也。 皇帝挑眉:“江愛有何高見?” “微臣只是一侍講學士,抵不過朝中大臣,算不上什么高見,”江河海搖搖頭,“一些拙劣的見解,陛下當聽個樂子就好?!?/br> 江河海陪著皇帝在御花園走了一圈:“陛下,依微臣拙見,昌南等地的官員是不是也該動一動了,他們長久待在昌南等貧寒之地,未曾見識過繁華州府的建設,即使心有抱負,也苦于無施展的才華,況一個地方的主考官,在地方待久了,考生們即使不想曲意逢迎,為了前程都要投其所好,不如一年一換地方主考官?” 他這又提昌南,又提主考官的,皇帝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 索性,人家也要致仕了,提的意見還算是符合他的心意,皇帝心思一轉,直接點明了:“江愛卿可有看中的人才?” “昌南學使宋云帆出身蘇州府,雖說為人迂腐了些,但還算是大中至正,陛下想要能臣,何不如把這些眼里只有文章的學使召回編修書籍,另派學使重新主考?” 江河海這番話不可謂不高明,既說到了皇帝心坎上,又把自己想要提拔的人給提拔了,還不惹人生厭。 編修么,也只比檢討好上那么一點點,算不上是高升。 況且現在分散在各地的蘇州府考官的確多,考生都曲意迎合蘇州府考官去了,哪還記得讀書是為了明事理,辯是非? “江愛卿此言在理?!钡弁趼晕⒁凰妓鳎X得他這法子也不是不可以,可他也不是牽著鼻子就跟人走的主,意見他可以聽,但要怎么執(zhí)行還得他自己來安排,模棱兩可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言了。 顯然江河海也明白這番道理,言多必失,點到即止。 這日,江河海擢升為翰林學士,官至正三品,正式告老還鄉(xiāng)。 江河海榮歸故里的消息傳至昌南,起初宋云帆沒有得到任何關于他的消息,還以為自己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沒有引起江大人的注意,還失落了好一陣子。 那孟方荀和許懷謙的文與字都是極好的,當時下人取回來的時候,他只是掃了一眼,就喜得不行。 以他多年在翰林院當檢討的經驗,翰林院里看多了繁花似錦的文章的學士們,都喜歡這種樸實無華卻又不失真摯情感的頌德。 本以為送出去再怎么說也能博個江大人的好,沒想到卻是石沉大海,渺無音訊了。 他也只得收拾起心思,安安分分地在昌南這地當個不起眼的學使。 沒想到,轉機卻在六月份的時候,突然出現了。 這個時間,整個昌南的提督學院都在為新一年的院試做準備。 一道旨意示下,陛下要重修文淵閣,召所有蘇州府學使回京述職,進文淵閣編修天下書籍。 而眾多召回京的學使中,唯獨宋云帆被晉升為翰林院文淵閣編修,其他人一律還是原來的官位。 宋云帆在京中并無勢力,何以讓皇帝注意到他?一定是江大人這條路子起了作用! 宋云帆當即就快被這驚喜給砸暈了,只他一個人的晉升??!只他一個人的晉升!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皇帝注意到他了! 只要他后續(xù)把皇帝安排的工作做好,還怕得不到重用么?! 顯然其他人也想到了這點,以往跟宋云帆不太對付的同僚,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也不敢給宋云帆上眼藥了,一個個虛情或復雜地拱手向宋云帆賀喜:“恭喜啊,宋大人?!?/br> 宋云帆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此刻也不再跟這些同僚計較,在昌南找了家酒樓祝賀后,臨走前,想到許懷謙和孟方荀兩人,還特意撿了兩本有他注釋過的書籍和手書,送往青蓮書院,讓書院的夫子好好嘉獎兩人。 告訴他們,他在京城等著他們。 雖說,許懷謙的學識還是差了點,但有他那手字在,只要他肯用心努力的學,一個同進士之位,絕對能考上。 這個時候的宋云帆和許懷謙都沒想過,幾年以后,許懷謙憑借自己的個人能力,考中一個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過的位置。 江河海致仕回了家,說是遠離了朝堂,可目光還放在京城。 皇帝重修文淵閣的消息一出來,他就知道他給宋云帆辦的事算是成了,可是他那學生卻遲遲沒有消息。 明白了,皇帝只聽了他換學使的意見,至于他那學生盛致遠,他就鞭長莫及了。 好在,盛致遠拿自己的機緣換段祐言前程時就想過這個可能了,因此宋云帆晉升的消息傳來,也挺能看得開,真心實意地送去了祝賀。 這一切,遠在青蓮書院讀書的一行人都不清楚,他們只清楚他們都快要學吐了。 “還要背啊?!眲偵贤暌惶谜n,聽到夫子又讓他們背一整本書的許懷謙簡直要絕望了。 以前上高中的時候,也沒有上一堂課背一本書的情形,就算是靠公務員,要背的東西也沒有這么多。 古代考舉人真難啊。 “只是背些書籍就讓你這般難受叫屈,要是叫你做文章,以你那牛頭不對馬嘴的學識,豈不是要活活去死?” 班里的酸秀才們對許懷謙這個病殃殃的嬌氣子實在沒什么好感,一聽只是讓他簡單的背書籍,就叫他難受的模樣,心里也挺不服氣。 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為何到他那里就不一樣了? 許懷謙沒有覺得背書沒用,只是覺得背這么多的書沒必要。 他在書院上學也有大半年了,每日除了背書就是背書,好似誰書背得多,誰就能考上舉人一樣。 要是考這些書本的范圍,死記硬背下去也就罷了,可就連夫子和縣令都不知道下屆考什么,讓他們多背書,多個希望而已。 許懷謙就覺得好浪費時間,天下的書籍何其多,他總不能每一本都背完,然后去賭鄉(xiāng)試的試卷上有他背過的書籍。 幾率太渺茫了。 這種鄉(xiāng)試方法,許懷謙覺得就適合那種天生過目不忘的神童去考,不太適合他們這種凡夫俗子。 要是下屆鄉(xiāng)試還考時政就好了。 許懷謙正想著這事的時候,山長和縣令們也在愁這事。 隨著重修文淵閣的消息傳來,陛下重時政輕文學的消息也一并傳了出來,修文淵閣不過是為了安天下文人的心而已。 科舉以后不再采用詩詞歌賦文章,而是以時政論天下。 “陛下這是要把天下文人給逼死吧!”吳縣令得到這則消息,就大呼不公平。 學子們好不容易學了幾十年文,這突然一下不考文了,要考他們種地了!對這屆的學子,何其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