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51節(jié)
等靴子一拿回來,許懷謙就讓陳金虎試穿了一下。 剛開始還有點不習慣,畢竟,兩只鞋子的高度不一,重量也不一樣,但等他多練習幾次,慢慢地走平穩(wěn)后,就發(fā)現(xiàn)不一樣了。 “平了!平了!平了!”王婉婉是最開心的,她一點點地看著陳金虎從一瘸一瘸到每一步都走平順了,就像個正常人一樣在走路了。 要是他自己不說他瘸腿,根本就沒人知道他腿是瘸的。 “真的嗎?”陳金虎向王婉婉問去,沒有等人高的鏡子,他看不到自己的模樣,可能因為習慣的原因,他還覺得自己是跛的。 “真的,真的,阿虎,你不跛了!”王婉婉兩只眼睛都亮了起來,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還能見到阿虎不跛的模樣。 “好看嗎?”面上一直帶笑的陳金虎頓時緊張了起來,背著手裝模作樣地走了兩步,向王婉婉問道。 “好看!”王婉婉像個小迷妹一樣使勁點頭,“像個謙謙君子一樣!” 到底還是小孩,嘴上說著不在乎,但等王婉婉告訴他,他不跛的時候,陳金虎那張本就一直帶笑的臉笑得更燦爛了。 他目光明亮地走到許懷謙面前,感激道:“謝謝二哥!” “一家人,謝什么?!痹S懷謙看他能像個平常人一樣走路了,自己也開心。 終于不用每天晚上都夢到他家阿酒摔跤了。 天知道,他見陳金虎頂著一張跟陳烈酒很像的一張臉一瘸一拐的模樣,都好像在看他家阿酒一瘸一拐的模樣。 他倒不是嫌棄殘疾,他主要是想到他家阿酒做什么都急,要是快走兩步,還不知道摔成什么樣子。 “你多練習練習,習慣了穿這種鞋子走路就好,”許懷謙拍拍他的肩膀,“叫婉婉去縣里多給你定做些鞋,以后走路,也不會傷到腿了?!?/br> “嗯?!标惤鸹杨^點得十分重,臉上的喜氣掩都掩飾不住,從今往后他也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走路了。 許懷謙不愛出門,村里人沒人知道他眼睛好了,陳金虎卻是天天在外晃悠的。 他剛回來時,大家看他一個多英俊的孩子一瘸一拐地走路不知道有多惋惜,好在他家大哥有本事,早早地就給他找了個媳婦,不然這輩子娶妻怕是困難了。 到后來,他們看著看著,就在他們都看到快要習慣的時候,突然有一天,陳金虎居然不跛了! 這可把村里人給震驚壞了!怎么突然就不跛了? 陳金虎沒把鞋上的文章說給別人聽,只是笑道:“我二哥給我治好的!” 哎喲,這可不得了! 這許懷謙本事怎么這么大呢,會讀書、會掙錢,還會治病哩! 怪不得自從他去了陳家,陳家日子開始蒸蒸日上了! 要問誰最后悔?! 那就莫過于許懷謙的本家,許家了。 許爺爺,許奶奶坐在高堂上,聽著屋子外面嗑牙嘮閑的人又在說許懷謙怎樣怎樣,想著村里人不少都能去許懷謙哪里買雞苗還能去幫陳烈酒修路掙錢,就他們家越過越窮,心里不是滋味起來。 “當初我就說把二郎拿去抵債不妥吧,看看,現(xiàn)在好處都是別人家的了!” 許家一眾人不說話了,全都拿眼神看著馬翠芬和許大郎兩人。 這個注意是他倆出的。 現(xiàn)在許懷謙每過好一分,他們心里就不是滋味一分,尤其是馬翠芬日夜想起來許懷謙說那孵小雞和燒炭的法子原本是要給她家的,聽到別人說陳氏宗族的人今年燒炭賺了多少多少,她就梗得飯都吃不下,現(xiàn)在人消瘦得都快不成樣子了。 許大郎還好,他就是個混的,他到現(xiàn)在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不抵出去,他那高昂的藥錢我們也支付不起。” 隨著陳烈酒不斷的掙大錢,紅媒婆的大嘴巴也憋不住了,早就在村里說開了,許懷謙那個病秧子沒那么好養(yǎng),要日日人參燕窩的喂著才能好,那陳烈酒可不拼命了命的要賺錢么。 村里人這才恍然大悟,要是他們賺大錢了,特定買人回來當大爺了,而那陳烈酒都掙多少錢了都,多現(xiàn)在連塊地都沒有買,原來錢都給許懷謙吃藥了。 不過,吃藥也值得?。?/br> 一個這么會想辦法掙錢還有功名的病秧子,換成他們,他們也樂意養(yǎng)著。 許家人想到許懷謙的藥錢都不說話了,許爺爺默了默:“要不我們去找二郎,要他也給我我們出個賺錢的注意?” 許大伯詫異道:“他會說么?” “我好歹是他爺爺,”許爺爺想到以前許懷謙還算對他尊敬,“打斷骨頭連著筋,只是要他出個掙錢的法子,又不是要他命?!?/br> 馬翠芬眼睛亮了亮:“那你老人家去試試?” 許家人的算計,許懷謙不知道,他這會兒正忙著布置婚宴。 大紅的雙喜絡子掛滿許家的每一扇窗戶,用紅紙剪的紅雙喜貼得到處都是,院子里還拉起繩子,繩子上掛滿了許懷謙剪的他和陳烈酒兩人拜堂成親的小人。 叫路過的人看一眼都覺得好喜慶,好隆重,越發(fā)地想要來吃婚宴。 他在布置的婚宴的時候,他的朋友們也各自帶著事兒的向他家進發(fā)了。 第32章 把酒話桑麻32 率先抵達的是裴望舒, 他的朋友們,一個接一個地考上秀才,他一個接一個地去參加了他們的秀才宴。 最后就剩許懷謙這一個。 這個有點特殊, 人家秀才宴、生辰宴、婚宴一塊辦。 不用想也知道有多熱鬧。 可越是熱鬧, 就越顯得他的落寞。明明大家都是一塊學習努力的, 為什么別人都考上了,就他一個沒有考上? 是不是他天生就比別人差勁? 裴望舒想了想, 他雖然有些厭學,但學問還算是中規(guī)中矩吧,字寫得比段祐言好, 文章策論也寫比許懷謙踏實。 他考不過孟方荀和章秉文在理, 為何連段祐言和許懷謙都考不過? 可又想到段祐言和許懷謙比他努力多了, 又不禁后悔, 他當時為何又不再多努力一點,或許只要他再努力一點就和他們一起考上了。 現(xiàn)在也不至于,他挨個把朋友們的秀才宴參加完, 心里一陣悵然若失。 也不知道,明年書院開學,他們去了乙班, 還會不會和自己來往了? 裴望舒想了想,他平時里也沒有和誰走得特別近, 還時常對章秉文出言不遜,最后一起努力學習的時候,也是他們互結少一個人, 生拉硬拽地帶著他。 像他們那種志同道合、有共同目標一起向上努力的人, 要不是為了互借應該很不屑于帶著他。 可是,和他們在一起的日子, 是真的很開心啊。孟方荀嚴厲、許懷謙腹黑、章秉文純真、段祐言刻苦,他們或多或少對他這種懶散的學習態(tài)度不認同,可他沒有瞧不起他,還盡力地幫他、拉他。 是他自己不爭氣,怨不得別人。 所以越接近許懷謙的婚宴他就越忐忑,很有可能這是他跟他們最后一次的歡聚了。 就像是問斬似的,終于到了要赴法場的時候。 當然這話有些過了,裴望舒忐忑是忐忑,但還是很盡心地給許懷謙準備了婚禮禮物。 一把精致的牦牛角梳子。 聽說這種梳子能舒筋通絡、安神健腦,再適合許懷謙不過;而且想到他們那么恩愛,送梳子也有祝他們白頭到老的寓意,希望他們不要嫌棄。 當然不會嫌棄了,昌南沒有牦牛,裴望舒光是為了讓人去買牦牛角都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更別說是拿回來讓銀樓細細加工成梳子的模樣,其中耗費的心血更是無人知曉。 許懷謙自這次婚宴收到他送的這柄梳子后,就一直帶在身上,直至他和陳烈酒百年歸世后,兩人合葬的棺材里還一直帶著,就像是印證他現(xiàn)在的祝福一樣。 他們真的一起白頭到老了。 裴望舒心里擔著事,坐馬車到陳家院子外面的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腳下的路有何不同。倒是一下車看見那掛滿紅綢紅紙,打扮得比任何一個大戶人家辦酒席還要喜慶隆重的陳家院子,提著禮盒的當即被眼前的景色驚得雙眸一亮。 好漂亮! 同樣被驚艷到的還有跟他一樣坐馬車來的段祐言和盛云錦。 他們自解開心結后,相處起來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各自擰巴,怕對方這樣又怕對方那樣,有什么說什么,即使不高興,也能很明確地表達給對方。 讓他們少了很多誤會。 就連一直看段祐言不順眼的盛縣令因為他的轉變開始變得好言好色起來。 本來大家就都不是什么多壞的人,只是因為各自的偏見對對方有所誤會,現(xiàn)在誤會解開了,自然是皆大歡喜了。 原本段祐言和盛云錦很早就要來找許懷謙和陳烈酒他們的,想給他們說說貢炭的事。 可在臨出門前,盛縣令又攔住了他們:“我說是這樣說,還不太確定,這樣我給本家送封信去,讓他們送點貢炭過來,我們對比一下?!?/br> 盛縣令細細看了,許懷謙給他們送是銀霜炭不錯,可又沒完全達到貢炭的級別,讓家里兩孩子急沖沖地跑去告訴人家這是貢炭,事后又完全評不上貢炭,豈不是讓人空歡喜一場? 盛縣令給本家寫了信,讓他們稍了些貢炭過來,作過對比后,這才讓這兩孩子帶著答案來參加許懷謙的婚宴。 來參加婚宴兩人也沒有空手。 世人都道破鏡重圓好,決裂過的夫妻還能走到一起,那是真的有緣,可破鏡終究是破鏡,和在一起中間的裂縫也永遠去不掉了。 破鏡重圓哪有一直花好月圓好。 段祐言想到他和盛云錦差一點就破鏡難圓了,想了想,親手給許懷謙和陳烈酒磨了一炳銀鏡。 望他們夫夫二人如這面銀鏡一般,永遠花好月圓。 他們提著禮后裴望舒一步下車,但跟裴望舒一樣在看到那裝扮得猶如夢幻般的農家院子,同樣吃驚地張大了唇。 “好美滿,好幸福。”盛云錦在看到那用繩子串起來掛滿整個院子的拜堂成親的小紙人,當場就感動哭了。 要不是真心相愛,怎會只是一個補辦個婚宴都弄得這般喜慶隆重。 這是每一個細節(jié)都在向對方展示,他愛他呀。 段祐言也同樣被震撼到,他當初和盛云錦的婚禮,因為兩家都鬧得很不愉快,辦得潦草而又倉促。 以前不覺得有什么,婚禮不都那樣嗎?現(xiàn)在看到許懷謙和陳烈酒的婚禮,他頓時就覺得,他該給他家阿錦補一個的,補一個像這樣看上去就很美滿幸福的婚禮。 相較于裴望舒和段祐言的心里,孟方荀可就沒有那么輕松了。 他這次是帶著任務來的。 學政大人私下派了人來尋他,想讓他給即將致仕的侍講學士江河海寫一篇碑文。 這可把孟方荀嚇得不輕。 他就是個剛通過院子的小小秀才,就算是一府案首,可全國各地那么多府,數(shù)都數(shù)不清的案首,他一個偏遠地區(qū)的小秀才有什么資格去給一位四品大官寫碑文? 逗他玩呢! 可學政把禮都送到了他家,這碑文不寫也得寫,寫也得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