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善(重生)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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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女輕笑著道:“不過是個落難的皇子,等衛(wèi)錚進了長安,他便不值錢了?!?/br> 賀蘭止道:“你倒是通透?!?/br> “奴婢日日跟在大人身邊,就算再愚鈍,也能明白幾分了?!?/br> “罷了,你去請他進來吧?!辟R蘭止略一拂袖,正襟危坐,將方才作的畫盡數(shù)掩在了衣袖之下。 沒多少時候,那侍女便將傅言之帶了進來。 傅言之面容依舊清寒,只是臉頰微微瘦了些,眼底也有些憔悴。他站在賀蘭止面前,沒有半分要坐下的意思,只是道:“大人倒是清閑,還有興致作畫?!?/br> 賀蘭止笑笑,道:“上不了大雅之堂的,不過是打發(fā)時間罷了?!?/br> “大人還有時間可打發(fā),倒讓本王好生羨慕呢。”傅言幽幽說著,眼底帶著若有若無的怒意。 賀蘭止命那侍女退下,方道:“殿下今日前來,總不會是為了質(zhì)問我吧?” 傅言之雙目灼灼,道:“你知不知道,父皇已命人重新徹查王庶人之事了,只怕用不了多少時候,她就會將我們供出來……” 賀蘭止道:“殿下錯了,王庶人要供的人是你,不是我?!?/br> “別以為你能獨善其身!”傅言之眼底像是淬了火,他沖到賀蘭止面前,逼視著他的眼睛,一把攥住他的領(lǐng)口,道:“就算你拿捏得住王庶人,你也拿捏不住本王!” 賀蘭止眸色一沉,推開了他的手,道:“殿下若是執(zhí)意如此,我也不介意與殿下玉石俱焚!” 傅恒之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漸漸冷靜下來,道:“本王只是想告訴大人,你我早已是一條船上的人。大人與其在此作畫,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能解此燃眉之急?!?/br> “說實話,”賀蘭止道:“這富貴日子我也過夠了,大不了就回洛陽去,繼續(xù)做我的落魄子弟。再不然,最多也就是一死?!?/br> 傅言之冷哼一聲,道:“賀蘭大人倒是活得通透。” 賀蘭止道:“不通透怕是也不成了。衛(wèi)錚的身份,想來殿下已然猜到了,他本就是嫡出,又有戰(zhàn)功,現(xiàn)如今又有太后支持,只怕殿下與他比起來,半分勝算也沒有。還不如束手就擒,將事情始末說與陛下,也許陛下能念在父子之情,給殿下留一條生路?!?/br> 傅言之攥緊了攏在袖子中的手指,道:“難道衛(wèi)錚他真的是……” “不然殿下以為,陛下為何會突然召衛(wèi)錚回來?”賀蘭止勾唇一笑。 “可傅恒之分明死了,本王親眼見過他的尸體!” “偷梁換柱之計而已,殿下明智,難道連這一點都未曾看穿?” “可當(dāng)時沉魚……”傅言之突然住了口,眼底一點點的黯下去。 姜沉魚,你竟然能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你就那么喜歡他? 傅言之咬緊了牙關(guān),心底劇烈的攪動著,徹骨的寒意從他心底升起,席卷了他全身。 賀蘭止卻絲毫沒有顧惜他的心情,只淡淡道:“殿下還是請回吧。這滾滾紅塵,我厭倦了,殿下也不該再執(zhí)著了?!?/br> “賀蘭止,你寧可舍了前程性命,也要幫著衛(wèi)錚?”傅言之鄙夷道。 賀蘭止揚起唇角,道:“我對衛(wèi)錚沒興趣,這皇位誰坐,對我來說也沒有差別?!?/br> “那你還……” “只不過我欠了一個人的,如今還了她,我倒覺得干凈?!?/br> “那人是誰?”傅言之凜聲問道。 賀蘭止卻只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道:“殿下,請回吧?!?/br> 傅言之緊抿著唇,拂袖離開了。 * 春陀等在門外,見傅言之出來,趕忙迎了上來,道:“殿下,賀蘭大人可有說什么嗎?” 傅言之轉(zhuǎn)頭看向門的方向,冷嗤一聲,道:“他懂什么?束手就擒……呵?!?/br> 春陀急白了臉,道:“殿下,這可如何是好???” 傅言之道:“怕什么,還沒到最后一刻呢?!?/br> 他抬頭望著西邊的方向,冷聲道:“回來……他也得有命回來?!?/br> * 三日后,堂邑侯府。 姜子默甫一回來,便被鳶尾請到了沉魚的院子里。 他風(fēng)塵仆仆的,臉上滿是汗水,只胡亂蹭了一下臉,便掀開簾子走了進來,道:“這是怎么了?有何事這么要緊?” 屋子里除了沉魚,還有姜子彥和姜落雁,他們都心事重重的望著他。 姜子默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不覺一愣,道:“怎么了?” 沉魚抿了抿唇,道:“次兄,你實話和我說,你這些日子忙成這樣,到底是在做什么?” 姜子默不解其意,道:“陛下命金吾衛(wèi)加強巡視,確保長安城的安全?!?/br> “為何加強巡視?”沉魚瞇著眼睛。 “因為衛(wèi)錚要回來啊?!苯幽瑳]好氣道:“現(xiàn)在滿長安誰人不知,衛(wèi)錚就是先太子啊?!?/br> 沉魚道:“此事我只與舅父說過,旁人如何得知?” 姜子默這才聽出些不同來,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舅父如此大張旗鼓,就是要讓世人都知道,衛(wèi)錚就是傅恒之。不僅如此,他還要旁人知道,他有多重視傅恒之這個嫡子。” “這有什么不好?”姜子默不懂,如此為傅恒之正名,豈不是好事? “于舅父而言,自然沒什么不好。世人只道他是一片憐子之心,也會因此相信,他當(dāng)年是為王庶人蒙騙,不幸傷害了妻子和嫡子,并非有意為之。可對于傅恒之而言,便是將他架在火上,置他的性命于不顧,甚至說,這一切根本就是舅父故意的。” 沉魚的聲音漸漸冷硬,道:“最要緊的,是他要他們鷸蚌相爭,而他卻能作壁上觀,穩(wěn)住帝位?!?/br> 姜子默有些啞然,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舅父根本不是真心想要衛(wèi)錚回來?” “勝者為王敗者寇,誰生誰死,對于舅父來說都無關(guān)緊要?!苯訌久嫉溃骸靶l(wèi)錚若能活著回來,自然能證明他是最合適的繼承人,可若是他……” 姜子彥沒敢說下去,只斜覷著沉魚的神色,道:“也許對舅父來說更好,一個手中有兵權(quán)的嫡子,對他的威脅太大了?!?/br> 姜子默聽著唇齒發(fā)寒,道:“沉魚,我們該怎么做?” 沉魚道:“我想要次兄派人盯住傅言之,看看他有什么動向。” 她頓了頓,接著道:“還有,盯著金吾衛(wèi)的動向,我擔(dān)心舅父會對衛(wèi)錚動手。” “好?!苯幽?。 第68章 網(wǎng)破 眾人正說著, 便見鳶尾急急走了進來。 她朝著眾人行了禮,又看向沉魚,道:“郡君, 宮里來了消息,王庶人……自盡了?!?/br> “怎么會?”姜落雁有些驚慌的看向沉魚,道:“王庶人一向愛惜自己的性命,怎會突然……” 沉魚道:“長姐別擔(dān)心,我入宮去看看便知道了?!?/br> 她說著,又看向姜子默和姜子彥, 道:“衛(wèi)錚之事, 有勞兩位兄長多多費心了。” 姜子彥和姜子默答應(yīng)著,道:“你放心便是?!?/br> 沉魚微微頷首,又看了姜落雁一眼, 方才入了宮。 * 長樂宮, 暖閣。 暖閣的門被緩緩打開,沉魚用帕子捂著嘴,皺眉走了進來。 薄太后趕忙起身扶了她坐下, 道:“哀家說了不許你去看,你偏去, 胃里可是難受了?” 沉魚勉強點點頭, 道:“我沒想到她……” 合歡奉了茶來放在沉魚手邊,笑著道:“這是山楂茶, 郡君且喝著,壓壓胃里的惡心。” 沉魚道:“多謝。” 合歡道:“王庶人的尸體是奴婢親自查驗過的, 絕不會有問題。只是她死狀極慘, 那些污穢之物都在身上, 所以格外可怖些, 氣味也難聞得緊。” 沉魚道:“她素來是個仔細妥帖的人,沒想到死的這樣不體面?!?/br> 薄太后撫了撫沉魚的背,道:“她如今是庶人,又是罪婦,誰會管她的體面呢?哀家只是沒想到,她會走到這一步,昨日還是好好的……” “這些日子可有人見過她?”沉魚問道。 薄太后看了合歡一眼,合歡會意,回道:“只有昨日陛下來過,他帶了二殿下來,說是要與王庶人對峙?!?/br> 沉魚看了薄太后一眼,道:“許是舅父覺得,王庶人說得太多了。” 薄太后幽幽道:“陛下有他的考量,便會做他覺得正確的事。你不必顧惜他的意思,只需做你想做的事便是了?!?/br> 沉魚道:“王庶人這些日子招的東西可有記錄?” 合歡道:“因是內(nèi)廷派人審的,這招的東西便被陛下拿走了。不過奴婢私自謄抄了一份,讓王庶人按過手印的?!?/br> “她招了什么?” “郡君想知道的,大約都在上面了?!焙蠚g說著,將那匣子遞給沉魚,道:“當(dāng)年之事牽涉甚廣,不光有王庶人,有二殿下,還有……” 沉魚趕忙將那匣子打開,仔細翻著那書頁,道:“還有……舅父?!?/br> 她雖早已料到會是如此,可還是不自覺的看向薄太后,道:“外祖母可看過了?” 薄太后緩緩點了點頭。 沉魚冷聲道:“難怪王庶人會死,她說的太多了。” 薄太后道:“這東西還是收在哀家這里,若有朝一日你用得上,再尋哀家拿出來也就是了?!?/br> 沉魚不可置信的看向她,道:“外祖母不怕……” 薄太后道:“哀家歷經(jīng)了三朝,可以對不住陛下,卻不能對不住先帝,不能對不住大漢?!?/br> 她頓了頓,拍了拍沉魚的手,道:“當(dāng)年先帝會將皇位傳給陛下,不是因為陛下賢德,而是因為恒之?!?/br> “因為傅恒之?”沉魚詫異道。 “先帝說過,好圣孫?!北√鬁\淺一笑,像是想起了什么悠遠的事情,連這笑容都與平日不同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