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善(重生)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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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是在怪舅父的無能吧,若非他自斷臂膀,又如何會讓匈奴有了可乘之機?害得大漢落到如斯地步? 因著此事,這萬壽節(jié)雖還辦著,人們的心境卻大不相同了,每個人臉上都是神色懨懨的模樣,只等著挨到宴席散盡了事。 只有傅言之神色如常,他靜靜的喝著茶,偶爾皇帝問起,他答上幾句話,總能哄得皇帝滿意。 “兒臣記得高祖時為百姓休養(yǎng)生息,停了與匈奴的戰(zhàn)事,送解憂公主與匈奴和親,自此兩族和平,傳成佳話?!备笛灾c到為止,觀察著皇帝的神情。 傅慎之趕忙道:“兒臣也記得此事,那時大漢與匈奴乃甥舅之誼,使得兩族享三十年太平?!?/br> 衛(wèi)不疑瞪著傅慎之,低聲道:“最無能的男人才會讓女娘犧牲去換太平?!?/br> 傅維昭趕忙低聲申斥道:“不疑,不得胡言!” 衛(wèi)不疑沒說話,只是道:“殿下,我一定會護著你的,決不讓你去和親?!?/br> 傅維昭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不覺一笑,道:“好?!?/br> 沉魚在一旁聽著,只覺心酸得緊。她不知道歷史的車輪會如何擺動,是否還會和上一世一樣,落進無盡的痛苦里去…… 她的手指深深的掐到掌心里去,痛苦的記憶襲來,使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報!”不遠處的岸上響起軍士的聲音。 眾人猛地朝岸上看去,全然沒了方才驚喜的神情。蘇建已然退軍三十里,難不成…… 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連薄太后和皇帝都臉色陰沉,只是勉力沉住氣罷了。 “講!”皇帝道。 那軍士跪下來,喜道:“陛下!匈奴撤了!” “什么!”皇帝猛地起身,道:“怎么回事?說清楚!” 那軍士道:“有人率領八百騎兵深入大漠,深入匈奴大本營,匈奴已回撤救援!” “那人是誰?”皇帝問道。 那軍士猶豫道:“據(jù)說是衛(wèi)家的人,率領的也是衛(wèi)家軍舊部……” 皇帝沉沉的坐了下來,一臉的不可置信,喃喃道:“衛(wèi)家……” 薄太后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道:“不拘是什么人,只要能為大漢盡忠,一律既往不咎,賞!” “是!”軍士大聲道。 眾人聽著,都不覺松了口氣。 沉魚宛如劫后余生一般望向傅維昭,只見她正和衛(wèi)不疑說著話,想來是在猜測這個衛(wèi)家的人到底是誰。 傅言之神色未變,只是微微垂了眸,眼底諱莫如深。 第33章 還朝 不到十日, 這場匈奴和大漢之間的較量便以大漢的勝利而告終了。 如今,整個長安城都洋溢著勝利的喜悅,街頭巷尾都在談論著這場奇襲, 而這個衛(wèi)家的人也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奴婢聽人說,此人名喚衛(wèi)錚,是衛(wèi)家早年養(yǎng)在外面的公子,這才在上次逃過了一劫?!兵S尾一邊說著,一邊為沉魚綰了發(fā)髻。 沉魚笑著道:“衛(wèi)伉大將軍那樣的人,怎么會在外面養(yǎng)公子, 想來是胡說的了?!?/br> 鳶尾道:“也是。可他們說, 他這個打法極其大膽,若不是衛(wèi)伉大將軍親自教授,是萬萬行不出這樣的路子的?!?/br> “他們還說什么了?”姜落雁逗她。 “還說便是衛(wèi)伉大將軍在世, 也未必打得出這樣漂亮的仗來?!兵S尾神秘道:“還有人說, 或許當初衛(wèi)不惑根本沒死也未可知呢?!?/br> “胡說?!背留~道:“這話可不許亂說,更不能傳到舅父耳朵里去,知道嗎?” 鳶尾道:“奴婢明白?!?/br> “這有什么?宮里都傳開了?!备奠`笑著走了進來, 她斜靠在門邊,身段是說不出的曼妙玲瓏, 道:“我方才從宮里回來呢?!?/br> 姜落雁見她進來, 不覺蹙了蹙眉,道:“來人, 上茶?!?/br> 傅靈笑笑,道:“不必麻煩了, 我這便走了?!?/br> 姜落雁也不留她, 只道:“你難得來一次長安, 也該四處逛逛的?!?/br> 傅靈“撲哧”一笑, 道:“表姐不知道嗎?今日那衛(wèi)家的小將軍回京,大家都搶著去看熱鬧呢?!?/br> “這么快?” “是啊,陛下急召,他能不急著趕回來嗎?”傅靈嬌聲道:“你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瞧瞧?” “不去?!背留~淡淡道。 姜落雁道:“表妹慢走,不送?!?/br> 傅靈笑吟吟道:“也好,那我走了?!?/br> 她說著,便轉身離開了。 沉魚不覺好奇,道:“她這次倒沒鬧著要我們一同去,當真是奇了?!?/br> 姜落雁道:“我倒樂得如此,隨她去?!?/br> 正說著,便見桔梗走了進來,道:“二娘子,有位姓衛(wèi)的公子求見,還有這個?!?/br> 她說著,從袖口中掏出一封信箋來,道:“他說您看了這個就明白了。” 沉魚接過信箋,見是傅維昭的筆跡,便頓時明白了幾分。 “那位衛(wèi)公子呢?” 桔梗一愣,道:“他在府門口等著,要奴婢傳他進來嗎?” “不必?!背留~說著,站起身來,道:“長姐,我出去一趟?!?/br> “去哪?”姜落雁擔憂道。 “湊熱鬧!”沉魚答著,已經(jīng)急急走了出去。 * 侯府門前已停了一輛馬車,沉魚急急走過去,一把掀開簾子,果然看見兩個男裝打扮的人。 許是聽到動向,其中一個男子挺身將另一名男子護在身后,戒備的看著來人,連手中的劍都蛻出了劍鞘。 見來人是沉魚,那人才松了一口氣,行禮道:“姜二娘子?!?/br> 沉魚點點頭,跳上了馬車,道:“你們怎么出宮了?可稟過舅父了?” 那人身后的那名男裝打扮的人挺身上前,在沉魚身邊坐下,道:“我們心里著急,實在是等不及?!?/br> 沉魚嘆了口氣,道:“維昭,你該知道的,那人不會是……” 話到嘴邊,沉魚又有些說不下去,只道:“去瞧瞧也好?!?/br> 傅維昭點點頭,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覺的苦澀,道:“就算不是他,也一定是與衛(wèi)家有關的人。不疑猜測,會不會是他jiejie衛(wèi)兮月?!?/br> 沉魚看向坐在角落里的衛(wèi)不疑,只見他目光炯炯,那是他這些年來都再沒有過的生氣。 她心下一軟,道:“衛(wèi)家的女娘一向巾幗不讓須眉,也許正是衛(wèi)家娘子也未可知。” “我也這樣想,所以想找你來參詳參詳?!备稻S昭笑著道。 “事不宜遲,我們走罷?!背留~說道。 衛(wèi)不疑點點頭,把頭上的帽檐壓低,便去前面駕車了。 * 從玉門關回長安必要經(jīng)過西門,此時,整個西門都被圍得水泄不通,兩旁的高樓上站滿了人,尤其是女娘,都想一睹這個少年英雄的風姿。 在他回長安之前,便有人傳說他在西域的功績,再加上他是衛(wèi)家的人,人們便天然的對他生出許多好感來。 衛(wèi)不疑好不容易才將馬車停下來,道:“殿下,二娘子,這里面馬車是進不去了?!?/br> 沉魚道:“那便下來走吧?!?/br> 衛(wèi)不疑將簾子掀開,扶了沉魚和傅維昭下來,他勉力護著她們兩個,才在人聲鼎沸的大街上找出一個靠前的位置。 原本這條進城的路是極寬敞的,此時被兩旁的百姓擠得只剩下夠一車通行的位置,在路的盡頭,賀蘭止正站在那里,他著了一身官服,率領著朝中官員等待著這位衛(wèi)家將軍入城。 傅靈歪著身子站在他身側,巧笑倩兮,眼波流轉,不知在說些什么。傅博之則是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模樣,他閑閑的坐在那里,好不逍遙自在,像是在看戲。 賀蘭止的臉上倒是沒什么多余的表情,連陪傅靈說話都是極刻板規(guī)矩的,雖不失禮,卻看得出只是在盡職盡責的執(zhí)行公事,僅此而已。 “姜二娘子!” 沉魚回過頭去,只見賀蘭止正朝著她淺笑著,眼眸如春風化雨般溫柔和婉。 沉魚亦沖著他一笑,微微頷首算是行了禮。 傅靈見是沉魚,不覺站直了身子,臉上的笑意更濃,道:“沉魚表妹來了?” 她說著,沒等沉魚回答,便看向賀蘭止,道:“大人,我去和表妹說說話,失陪了。” 賀蘭止道:“郡主請自便?!?/br> 沉魚見傅靈往過走,趕忙給傅維昭使眼色,傅維昭會意,便和衛(wèi)不疑一道往后走了幾步,隱到了人群之中。 傅靈走到沉魚面前,只莞爾一笑,周遭便有不少男子看直了眼,自覺為她騰出個空擋來。 她上前幾步在沉魚身旁站好,嬌笑著道:“表妹不是說不來嗎?怎么又來了?” 沉魚笑著道:“原是不想來的,只是無事可做,便來湊個趣?!?/br> 她說著,看了賀蘭止一眼,道:“沒擾到靈表姐吧?” 傅靈笑著道:“怎會?我原就覺得悶,如今表妹來了,有人陪著我說話正好?!?/br> 兩人正說著,便聽得城門外傳來陣陣馬蹄聲,宛如鼓點一般,密集如雨,卻又浩蕩如雷,是戰(zhàn)馬才有的聲音。 眾人神色一凜,都齊齊朝著城門的方向看去。 只見城門豁然洞開,一人單騎率先入城,他著了一身戎裝,臉上帶著銀色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 隨著他入城,他身后的一支隊伍也進入了人們的視線,他們各個英姿勃發(fā),只躬身騎著馬,全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衛(wèi)家軍!”人群中有人喊道,“這是衛(wèi)家軍??!” --